我刚往前冲了两步,脚踝突然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猛地一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手掌在粗糙的山道上蹭出火辣辣的疼。
顾不上揉伤口,我撑着地面爬起来,刚迈出第三步,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又一次重重摔在地上。
我急得回头去看,山道上只有散落的碎石和枯黄的落叶,连半根杂草都没有。一股寒意瞬间爬上后背——我立刻明白,是之前跟着我们的“那东西”在拦着我。
樊乐的身影已经快走到溶洞入口,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我咬着牙爬起来,不管脚下再怎么传来拉扯的力道,只盯着樊乐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他进去!
我心里像揣了团火,手心攥得发白,可浑身上下连块能当武器的石头都摸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溶洞里跌跌撞撞往前冲。石笋尖刮破了裤腿,冰冷的水汽呛得我直咳嗽,可我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敢耽误——满脑子都是樊乐千万别出事。
等终于冲进溶洞深处,眼前的景象却让我猛地顿住:樊乐的身影还在,可他正对着一块半人高的青黑色大石头疯狂挥拳,指节已经磨得通红渗血,嘴里还闷声念叨着什么,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旁一看,心瞬间沉了下去——不远处的祭台上空空荡荡,本该摆在上面的罐子,连一点痕迹都没剩下。
我哪还顾得上琢磨祭台上的东西去哪了,几步冲上去攥住樊乐的手腕就往洞口拽:“别疯了!这破石头有什么好打的,赶紧跟我走!”
可他像被钉在了原地,胳膊猛地一甩就挣开我的手,眼里翻涌着我从没见过的暴戾,像头失了理智的野兽。没等我再开口,他竟直挺挺地朝我扑了过来,我下意识往旁边一躲,他扑了个空,重重撞在石壁上。
“樊乐!你清醒点!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急得大喊,可他根本不听,转身又要扑过来。我咬了咬牙,心里默念一声“得罪了”,迎着他的动作侧身避开,顺势抓住他的胳膊往下一压,再伸脚绊住他的腿,三两下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你给我清醒点!”我按着他的肩膀想把他拉起来,可他像发了狠,猛地挣开我又冲了过来。我没办法,只好抬手掐出金光诀,指尖凝着微光就往他胸上拍。
可这次,金光拍在他身上只泛起一点微弱的光晕,他竟只往后退了两步,眼里的暴戾丝毫没减。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这样?金光诀竟然不管用了?
眼看他又要扑过来,我也顾不上多想,趁他冲过来的瞬间,抬手精准地劈在他后颈上。樊乐的身体一软,瞬间倒了下去。我看着他倒在地上的样子,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吐槽:“跟你说了打不过我,我好歹跟着师傅练过拳,你这纯属瞎折腾。”
说完,我弯腰把他架起来,费力地背在背上,一步步朝着溶洞外走去。
我刚背着樊乐踏出溶洞入口,就见山道那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格川伯伯领着一行人正往这边走,其中还跟着一脸焦急的老师。
他们很快发现了我们,老师率先加快脚步跑过来,语气里满是急切:“你们俩跑哪去了?到处找你们都没影!樊乐这是怎么了?怎么没反应?”
我挠了挠头,看着背上昏迷的樊乐,一时竟不知道从哪说起:“这……他……唉,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情况特别复杂。”
一旁的格川伯伯皱着眉打量了樊乐几眼,又看了看溶洞的方向,脸色微微一沉,显然已经明白了大半。
他拉过老师走到一旁,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什么。老师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时不时回头看我和樊乐,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焦急多了几分凝重。
她快步走回来,对着我说道:“别在这耽误时间了,你赶紧背着樊乐回寨子里,直接去找格桑玖大叔,他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赶紧点了点头,背着樊乐转身就往寨子方向赶,脚步不敢有半点停顿。绕到寨子后门进去后,我径直朝着寨子最后面的木屋跑。
刚推开木屋的门,就看见格桑玖大叔正和几个穿着苗族传统服饰的老人围在火塘边,火塘旁还躺着那个之前被抬回来的陌生男子,几人正低声商量着什么。
他们见我突然闯进来,先是愣了一下,等看清我背上昏迷的樊乐时,脸色瞬间变了,格桑玖大叔最先站起来:“这是咋了?樊乐咋昏过去了?”
我把樊乐轻轻放在旁边的竹椅上,才喘着气把溶洞里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从樊乐对着石头发疯,到金光诀失效,最后我只能把他打晕背回来。旁边的老人们越听脸色越沉,时不时互相递个眼神,满是诧异。
格桑玖大叔听完,重重拍了下大腿,随即又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早留了个心眼,提前把那装着‘东西’的罐子藏在大石头后面的暗洞里了,没摆在祭台上。要是真让那东西跑出来,不光樊乐要出事,整个寨子都得跟着遭殃!”
格桑玖大叔转身看向坐在火塘边最中间的老妇人,她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裹着绣着繁复花纹的苗布,手里还攥着串老旧的银珠串,一看就是寨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
他语气恭敬地问道:“阿嬷,您看眼下这情况,该怎么解决才好?樊乐这孩子要是一直这样,怕是要出大事。”
老妇人缓缓抬起头,目光先落在昏迷的樊乐身上,又移到旁边躺着的阿勇身上,眼神沉沉的。
她轻轻转动着手里的银珠串,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那东西心思歹毒得很,一开始是想附在阿勇身上,让他把罐子打开放自己出来。许是阿勇骨子里硬气,拼死反抗没让它得逞,它才恼羞成怒,把阿勇折腾成了这副模样。”
她顿了顿,指了指樊乐,继续说道:“现在它又缠上了这个年轻人,要是不尽快把它从这孩子身上逼出来,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跟阿勇一样,身子被掏空,最后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
旁边的几个老人听完,都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向樊乐的眼神里满是担忧。格桑玖大叔皱紧眉头,又问:“那依阿嬷的意思,咱们现在该用什么法子,才能把那东西从樊乐身上弄出来?”
老妇人听了格桑玖大叔的话,缓缓摇了摇头,眉头拧成了一团:“难啊,难办得很。刚才这小伙子也说了,连道家的金光诀都镇不住它,这就说明那东西不是简单附在樊乐身上了——怕是已经顺着他的气血,渗到了身子的每个角落,这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给夺舍了!真没想到,才过去这么点时间,它的戾气就变得这么重。”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樊乐的胳膊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我:“你仔细想想,这小伙子身上有没有伤口?哪怕是一点擦伤、磕碰伤都算。”
我心里猛地一咯噔,立刻想起之前在溶洞里,樊乐为了护我,胳膊蹭到石头的事。我赶紧点头:“有!他胳膊上有块擦伤!”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把樊乐的袖子往上卷,将那块伤口露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那伤口看着倒没什么特别的变化,没有红肿流脓,只是周围的皮肤仍是透着点不正常的青,像蒙了一层淡淡的青雾,在火光下看着格外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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