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团黑雾消失在窗外,宋道长握着桃木剑的手垂了下来,重重叹了口气:“还是让他俩给跑了。”
我压根没心思管逃走的鬼魂,转身就冲过去拉过樊乐的手——他掌心有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还在汩汩往外冒,看得我心揪得发紧。“二师兄,学校的校医室在哪?”我朝着还在揉腰的二师兄大喊。
二师兄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腰直咧嘴:“在宿舍旁边,我带你们去吧。”我一刻也不敢耽搁,攥着樊乐流血的手,紧跟着二师兄就往大厅外跑。
宋道长则走到瘫在地上的曹主任身边,伸手把他拉了起来,没好气地数落:“行了,没事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真不知道你是咋当上主任的。”曹主任还没缓过劲,抓着宋道长的袖子直发抖,脸色白得像纸。
曹主任哆哆嗦嗦地瞅了眼空荡荡的大厅,声音还发着颤:“走…走了?”
宋道长收回目光,淡淡应了声:“嗯,走了。”
曹主任这才松了口气,扶着讲台边缘慢慢站起来,拍着胸口直后怕:“我的老天爷啊,吓死我了!那鬼怎么一来就追着我打啊?”
“我怎么知道。”宋道长瞥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什么,指了指他的军装,“对了,忘了问你,你怎么打扮得跟‘二鬼子’一样?”
曹主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苦着脸解释:“最近不是那啥世界反法西斯纪念日嘛,咱们学校安排了个抗日话剧。因为人手不够,我就去演鬼子充数咯,一直排练到这么晚才赶过来,谁知道一来就碰上那俩鬼,真是倒了血霉!”
校医室的白炽灯亮得晃眼,校医拿着碘伏棉签,一边给樊乐清理伤口,一边啧啧感叹:“啧啧啧,这么深的口子,再晚来会儿就得缝针了,得亏你们来得及时。”
酒精刚碰到伤口,樊乐就疼得“嘶——”了一声,忍不住把脸埋进我肚子里,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我顺势抬手抱住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现在知道疼了?刚才逞英雄的时候怎么不怕?”
樊乐闷在我怀里,声音含糊不清:“我不是为了救你嘛……”
“救我也不能拿自己的手开玩笑啊。”我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樊乐没再反驳——校医刚好拿着酒精棉重重按在伤口上,他疼得浑身一僵,剩下的话全被憋了回去,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显然是疼麻了。
从校医室出来,樊乐的手被白色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几根手指。我扶着他的胳膊慢慢走,他却得寸进尺,另一只手悄悄搂过我的腰,指尖还在我腰间不规矩地乱摸。
换作平时,我早就一把推开他了,可今天看着他缠满纱布的手,想到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心里软了软,终究还是默许了他的小动作。
跟在旁边的二师兄看得眼睛都直了,手指着我俩,半天没说出完整的话:“你们…你们这是…”
我被他看得有些尴尬,只好转过头,对着他干笑两声:“呃呃,就是你想的那样。”
等回到会议大厅,宋道长正和曹主任一起收拾残局——曹主任蹲在地上捡着断成两截的令旗,宋道长则弯腰把烧剩的符纸灰扫到一起。我扶着樊乐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转身就上前帮忙。
“回来了?小樊没事吧?”宋道长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扫过樊乐缠满纱布的手。
“没事,就是伤口有点大,医生说这几天都不能用那只手了。”我一边扶起倒下的凳子,一边回道。
宋道长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这孩子,还是可以的,有事他是真上,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他顿了顿,又皱起眉,语气变得疑惑,“哎呀,我也怪纳闷的,难道是哪里出问题了?”
“什么出问题了?”我停下动作,不解地问。
“之前我推断那俩鬼魂是因为‘情’字才不肯离开,可经过今晚这么一看,似乎又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宋道长叹了口气,手里的扫帚停在半空,“它们盯着曹主任不放,怨气也全冲他来,这就有点难办了啊。”
我摸着下巴琢磨起来:“难道是曹主任以前得罪过那两只鬼?不然它们怎么偏偏追着他打?”
宋道长摇了摇头,手里还捏着半张烧剩的符纸:“我刚才问过他了,他说压根不认识这俩鬼,这辈子都没见过,应该跟他没私怨。”
“那问题就更怪了。”我皱起眉,突然想到关键,“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你们语言不通啊!它们说粤语你听不懂,你们俩交流简直是鸡同鸭讲,就算想劝也没法好好说。”
宋道长一拍大腿,满脸认同:“可不是嘛!那两鬼刚才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竖着耳朵听,硬是一句没听明白,只能靠猜,这怎么能解决事儿?”
宋道长望着空荡荡的大厅,重重叹了口气:“唉!要是现在有人会粤语就好了,起码能跟那俩鬼沟通两句,弄明白它们到底想要啥。”
我也跟着犯愁,摊了摊手:“咱们这地方离广东有1000多公里呢,平时连听粤语的机会都少,上哪临时找会粤语的人啊?”
宋道长皱着眉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弯腰继续收拾地上的符灰:“算了,先把残局打扫干净再说,沟通的事儿后面再慢慢想办法,总不能一直耗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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