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婉上前一步的时候,叶景羿立马警觉地退后一步,但陶忠可没他那个警惕性,还站在原地。
见姑娘竟然对他做起鬼脸来,陶忠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哈哈一笑,也小声道:“更像了!”
玉婉瞪大了眼,那位叶夫人竟然也有这种调皮的时候?
陶忠看着眼前的姑娘,心里喜欢得紧,已经把她当正经表姑娘来看了。
一旁的叶景羿看着二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陶叔。”叶景羿喊了一声。
陶忠这才发现,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后一步了,他忙也退后一步。
叶景羿这才对玉婉道:“你去前院,见到二夫人了?”他和陶叔刚才去找苏二,倒是没见着人。
玉婉笑:“见到了,二婶不知在哪儿磕着了,脸上青了好大一块呢。”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脸。
二人顿时明白,苏家这两夫妻是动上手了,苏老二脸上怕也是挂了彩,才没见叶景羿他们。还是她有本事,竟然见到了二夫人。
叶景羿猜测,苏家二人动手,是为了昨晚的女子,他这表妹怕还不知道,这都是拜她哥哥所赐呢。她要是知道了,怕是要笑得更开心了。叶景羿选择不告诉她。
“既然二夫人磕伤了,我们便不去打扰了。”叶景羿道,“陶叔,我们出去吧。”
玉婉听说他们要出去,心里也想跟着。
陶忠看出玉婉的心思,道:“姑娘,我们这次出去,要采买不少东西,您跟着不方便。”
玉婉没想到陶忠能主动与她说这个,忙道:“那表哥和陶叔快去忙吧。”
叶景羿嗯了一声,抬脚就走,陶忠则慢了叶景羿两步,给玉婉福了礼,玉婉忙也回礼,目送二人离去。
二人走远后,雪莺道:“姑娘,这个管家人瞧着还不错,好像很喜欢姑娘呢。”
玉婉笑笑:“那是因为我像他们家大姑奶奶。”这份相似会让叶家人对她天生有亲近感。
回到院中,玉婉无事可做,心里想念洛先生。这会儿她宁愿先生在旁,逼着她读书写字。
虽说都是深闺,但她从前和如今可大不一样,也不知进京后,又会如何?国公府的规矩可大,人可好相处?
想要长久地与国公府人相处好,仅凭与叶夫人一张相似的脸是不成的,玉婉心里明白得很。
但如今在这空想也是无用,还是得见到人,玉婉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相处。
为了让自己不乱想,玉婉叫雪莺给她研墨,认真写起字来,洛先生临走前给布置的功课,她可没写多少呢。
苏姑娘这没有书房,玉婉索性在正堂的方桌上,铺开了纸写。
玉婉写了一上午字,下午则自己与自己对弈,然后自己把自己给难住了,在桌前一动不动想棋。
傍晚,叶景羿手上提着一个油纸包,来到玉婉小院。
才踏进院,叶景羿便有种这小院比昨日更有生机的感觉,连院墙边的牡丹都开得更艳了。
正堂是帘子是收起的,他能好能看到正在桌前举棋不定的玉婉。
雪莺迎上前:“表公子。”
叶景羿本想把油纸包给雪莺就离开的,但是他鬼使神差一言不发地地走进了正堂。
玉婉一心在棋盘上,连叶景羿走进来了都没注意,直到叶景羿从棋盒里取了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
“哎呀!”玉婉小声惊呼,抬眼看到眼前之人。
叶景羿对上玉婉的眼神,不由得退后半步。
“表哥!”玉婉这一声表哥唤得亲切而欣喜,因为他解了自己为难了许久的棋局。
“嗯。”叶景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移开视线,瞧见方桌靠近条案处,有一叠写满字的纸。
“舍妹的字更好”。叶景羿想起沈玉宁的话,确实,写了一手好字,叶景羿甚至觉得字超过了人。
玉婉却看见叶景羿手上提着的油纸包,这是鸿盛楼的油纸,她认得!
叶景羿瞥见玉婉的眼神,将油纸包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玉婉笑问。
叶景羿道:“是陶叔给你买的。”
确实是陶叔买的,也是陶叔请他送的。他们采买回来时,经过鸿盛楼,陶叔不知怎么竟想起他说过假表妹嫌弃苏家的吃食,便进去买了鸿盛楼的招牌狮子头。回来时,又以整理货物走不开为由,请他代为送来。
叶景羿不太愿意,但还是来了。
“表哥替我谢谢陶叔,正好快到晚膳时分,表哥要留下一起用吗?今日前院怕是不设宴了。”玉婉道。毕竟苏家两口子打架挂彩,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出来的。
叶景羿看看玉婉,晨起见她还是恹恹的,这会儿她又恢复了,似乎对他强要带她进京之事也没有半点芥蒂。
“不了,我回去了,你慢用。”叶景羿说完便走。
玉婉也没多留,就这一包,她还是自己吃吧。
“我送表哥。”玉婉追了几步,送叶景羿出门,直把叶景羿送到院门口。
叶景羿一出院门,就听到身后传来迅速往回走的脚步声,他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他的假表妹,正急着回去拆油纸包呢。
果真是没心没肺,难怪那么轻易被苏家拿捏,这会儿一点吃的,就叫她这么欢欣了。
玉婉不知叶景羿正在心里腹诽她,她确实一回去就打开了叶景羿带来的油纸包。
雪莺笑道:“是姑娘喜欢的狮子头呢,亏得表公子知道。”
玉婉道:“不是他,是陶叔买的!他只是代陶叔送来而已。”
“是么,那陶叔怎么知道的呢?我还以为表公子找的托词呢。”雪莺道,“我拿去厨房热一热,顺便把晚膳带来。”
玉婉应了声好,目光又转回到棋盘上,叶三公子的棋艺应该很高超吧,看一眼就解决为难她一下午的棋局。
玉婉又坐回去,接着叶景羿下过一子棋局继续下……
晚膳吃上鸿盛楼的招牌,玉婉在苏家总算吃了顿饱饭。要不是满娘拦着,玉婉能把一包六个狮子头都吃了。
晚膳过后,满娘又压着玉婉在院中走了好几圈,免得她积食。
临睡前,玉婉收到叶景羿派人传来的话,说明日一早带她回家。
玉婉正在想家呢,听说这话,高兴地坐起身,恨不得即刻天就亮,她好回家见父亲和哥哥们。
而,此时的沈家,玉宁和玉淮两兄弟却为一事发愁——他们不想让自家父亲见到叶三公子。原因也很简单,他们怕父亲乱说话,说什么玉婉天生就是富贵命,说菩萨安排玉婉进嫁贵婿。
“爹,要不明日,叶三公子来时,你回避一下吧。”玉淮道。
“说什么呢!我当然要看看他,玉婉可是要跟他一路回京的!”沈福年吹胡子瞪眼,对玉淮的话极为不满。
两兄弟知道此路不通,玉宁便道:“那您明日见到叶家公子,可千万不要提了净大师之事!这样会害了妹妹的。”沈玉宁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爹我就那么傻?”沈福年这两日被两个儿子嫌弃了太多次,感觉作为父亲的权威都受到了挑战,语气十分不好。
沈福年再三保证,玉宁两兄弟却还是不放心,只怪他们的爹这两日好像魔怔了。今日他还特地叫家仆往观音山送了一千两香油钱。
翌日,玉婉醒得早,催着雪莺为她拿衣裳。
穿戴梳妆整齐后,苏家送早膳的来了,玉婉一口也不吃,她要回家吃。
玉婉站在院门口焦急得等叶景羿来,好在假表哥没叫她等多久。玉婉远远看到他了,不等他走近,就朝他跑去。
新日初升,少女脚步轻快,身形灵动,裙摆飞扬,她面带欢喜,边唤着表哥边朝他奔来,叶景羿不由得停下脚步,眼睛无法从那抹鹅黄色的身影上移开。
玉婉跑得快,到叶景羿跟前时,一个没收住脚,竟扑进了叶景羿怀里,带着一身馨香。
叶景羿身子一僵,推开玉婉,往后退了一大步。
玉婉被叶景羿推得也退后了一步,她双颊绯红,气喘吁吁,双眸晶亮:“表哥,我们走吧!”
叶景羿黑着脸道:“你庄重些!成何体统!”
玉婉见叶景羿生气了,忙道:“我知道了表哥,我们快走吧!”
叶景羿甩着袖子转身就走,玉婉忙追上去,走到叶景羿身侧。
叶景羿心头起了无名怒火,走起路来便有些快。他一快,玉婉也跟着快,她本就跑过来,气息未稳,这会儿走得快了,气息越发又乱又急,清清楚楚地全传到了叶景羿耳朵里。叶景羿走得更快了。
“表哥……你慢些……”玉婉见叶景羿越走越快,忍不住开口,她本就气得急,这会儿一开口,更是娇声娇气。
叶景羿脚步一顿,转头怒视玉婉,却见她额头起了汗珠,双眸带着委屈,两颊嫣红,心口上下起伏……
看叶景羿脸色黑得吓人,眼神更是冷得像冰,玉婉也不敢再开口,只拿一双无辜的大眼瞧他,希望他能顾念一下自己,走得慢些。
叶景羿与玉婉对视几息,猛地转过头,不再看她。他又在原地停了几息,才放慢脚步朝前走。
玉婉见叶景羿终于放慢脚步,走在他身侧,时不时偷偷瞄他一眼,这假表哥气性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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