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瞧瞧。”玉婉说着就要往外走。
“先别逃跑,把话说完。”景萱拉着玉婉的胳膊,不让玉婉走。
“说什么呀,等下再说嘛。”玉婉推景萱的手,推不开,这丫头死死抓着她呢。
景萱抓着玉婉和她贴得紧紧的,小声说道:“说嘛,表姐对殿下有没有动心?我知道表姐怕什么,你放心,我不告诉祖母。”
“真的?”玉婉看景萱。
景萱直点头:“这是我们姐妹俩的秘密,我谁都不说。”
“那就是你想的那样。”玉婉道。
“!那就是有。”景萱瞪大眼睛。
“我可没说,都是你说的。”玉婉趁着景萱发愣,拨开她的手跑走了。
景萱忙追上来:“哼哼,我就知道表姐不可能不动心!”
“总归我若是说没有,你也不信,你只信自己猜想的。”玉婉道。
“还不承认,哎呀,将来我该不会得管表姐叫皇婶吧。”景萱凑到玉婉耳边小声道。
“越说越过分!”玉婉作势要打她,景萱才笑嘻嘻地躲开了,但她很快就有愁眉苦脸起来,“那韩二哥怎么办啊!”
玉婉没接话,她觉得韩世钦对她大概已经没有念想了,毕竟他后来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玉婉和景萱到前院,来送礼的还是德忠,这一日倒是把他忙的来回奔波。
德忠一见玉婉,脸上堆满笑:“姑娘,老奴来替殿下传句话,殿下说今日失约,并非他所愿,来日相请,姑娘莫要拒绝。”
德忠的这话,让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变,宁王殿下竟说得这般慎重。
玉婉忙道:“有劳公公奔波,殿下言重了,小女多谢殿下赠礼,静候殿下。”
德忠告辞离开,也没提礼的事,想来他要传的话才是正事,送礼只是顺带的。
宁王这次送来的东西仍是与字画相关,首先是一本画谱,然后是一个大匣子里分隔了若干个小格子,里头放着五颜六色的矿石,还有一排大小各异的毛笔。
景萱看着一下子矿石有些惊讶道:“这些好像不是珠宝,是什么,颜色倒是好看?”
“是颜料。”玉婉看着这一匣子颜料,心里很喜欢,很多颜色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都是贡品。
“殿下真是肯为表姐费心。”景宣叹了一句。
景萱这一叹,让在场的周夫人和瞿夫人脸色都怪异起来。就是太费心了才不是好事,又不明说要求娶,这算什么呢……
玉婉带着宁王所赠的礼回自己院子,直接去了书房。玉婉翻着画谱,心里感慨,这也是有银子也买不着的,真正上好的东西,哪流得到普通百姓手上。
到了下值时分,定国公和世子叶景先都回了府。周夫人忙将二人请到正院,与他们说了今日之事。
“公爷,宁王到底想干什么?要不,您去探探皇上口风吧,总得要个准信儿吧,是要娶还是要纳,也得给个话,如今这样,像什么话。”周夫人道。
定国公心说,要娶要纳都不成,这个外甥女是假的,真要嫁进皇家,那就是欺君之罪,本来只是为了哄老娘开心,认下来的替身,没想到竟闹出这事来。那丫头倒是胆子大得很,真是无知者无畏。
“也别急,这不是还有长公主那边儿呢,等她去了菡萏园再说吧。”定国公道。
“今日事太多,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周夫人道。“对了,景先,宁王今日还问了你送去装裱的画,问什么时候装裱好。”
“我差人去催催。”景先道,他其实心里有点不太想把这幅画给宁王。
“那你去吧。”周夫人把景先支走。
景先离开后,周夫人面带忧色对定国公道:“公爷,该不会是宫里怀疑到咱们头上了吧?”
定国公面色深沉,一时没开口。
周夫人又道:“以那位的心胸和狠厉,说不定要把全大梁差不多大的孩子都杀光才算,文朗多好的孩子啊。而且都查到杨家头上了……景羿两次离京,还是太打眼了,实在不成,就让他别回京了。”说到杨文朗,周夫人忍不住哽咽起来。
“我看景羿心里已经怀疑了,不行就把实话告诉他,到时候是去是留,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定国公道。
周夫人又叹气:“公爷,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想,要不就瞒着景羿一辈子,叫他当我们的儿子吧,可是我知道,这是不成的。”
“人不能糊涂的活着,他更不能。”定国公道。
周夫人幽长地叹了口气后道:“我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里带的,你瞧景羿那性子,半点不像我们叶家人。”
“不说了,我今晚出去一下。”定国公道。
“那你当心,外头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府呢。”周夫人叮嘱。
傍晚时分,定国公乔装出了府,这是他一惯的打扮,甚至这个打扮有个固定的身份,国公府的采买。
定国公到了他常去几家铺子,为国公府定了些药材、布料,最后在布店掌柜的邀请下,一起去了醉红楼。
进了醉红楼后,他们要了一个雅间,叫了相熟的姑娘作陪。
半个多时辰后,杜志青和林栋到了醉红楼们口。
林栋皱着眉:“真要进去啊?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杜志青一脸坏笑:“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家书上和三妹明说,你逛青楼。”
“那你也和一起逛了!”林栋没好气地说,“进去吧,别让大人们等太久了。”
二人年轻又面生,进楼后很快被姑娘们缠上,过了好久才脱身,终于见到了定国公。
房中除了定国公还有好几位,杜、林二人都不认识,但二人都知道,这这些人和他们父亲、和定国公一样,这都是先帝的死忠。
此时的叶景羿,正带着云松和随行家丁在一家客栈投宿。
这家客栈瞧着有些老旧,客栈里的伙计掌柜都是上了年纪的。
叶景羿要了两间房,又要了饭食和热水,在驼背伙计的带领下,叶景羿上了楼。
客栈老旧,客房倒还算干净,床上铺的席子和纱帐瞧着也是新换的。
行路两日,叶景羿也带了乏,用膳洗漱过后,他便歇下来。
半夜,叶景羿在睡梦中被惊醒,他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有人在拨他的门板!
叶景羿警觉,想要离开床铺,但此时门板已经被拨开,他听到有人走了进来,而且不知一个人。
这个房间就只有叶景羿和云松二人,云松睡得死,这会儿正在打鼾呢,是指望不上了。叶景羿从枕边摸出匕首,想着只要他们一靠近,就杀他们措手不及。
叶景羿高度警觉地躺着,数着脚步声,竟有五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他的床前,他们不动了。
这会儿是五月下旬,夜色暗,叶景羿睁眼,隔着纱帐,模糊看到五个人,站成一排,就这么站着不动,好像也在盯着纱帐里的他瞧。
闹鬼了不成?叶景羿心道,没有轻举妄动。
“我能掀开纱帐瞧一瞧吗?我今日在后厨,没瞧见殿下的模样。”其中一人用极小的声音道。
“这么黑,看见个啥!你回去多做点吃食,叫殿下明早带着路上吃吧。”另一个人道。
五个人就这么在床边又站了好一会儿,才又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等五人走远,叶景羿霍地坐起身,他刚才听得真真切切,他们称呼他为“殿下”!?
殿下?在大梁朝,只有皇子、王爷、公主才能被称为殿下,他只是国公府的公子,为什么会被他们称作殿下?是他们认错人了,还是……
叶景羿后半夜一刻都没睡着。如果只是这五个人的怪异行为,还不足以让叶景羿怀疑自己的身世,但父亲的反常,去扬州一路上遇到的反常人和事,让叶景羿不得不怀疑。
叶景羿这会儿可以确实,他不是叶家公子,他有另外的身份,知道他身份的人还不少。
云松一觉睡到大天亮,起身后看见自家公子的脸色,吓了一激灵。
“公子?”云松小声唤道。
叶景羿看看他,道:“昨日睡得如何?”
“挺……挺好的……”公子突然的关心让云松心惊胆战,难道是昨夜公子要端茶送水,他睡太死了没听见?
不多时,有人送了洗漱的水和早膳上楼来。
叶景羿留心来的伙计,倒是瞧不出半点异常。
早膳过后,叶景羿下楼准备离开,就在这会儿掌柜的突然上前对叶景羿道:“贵客是要出远门吗?小店做了些便于携带且口味极好的胡饼,贵客可要买一些,价格公道。”
叶景羿看看老掌柜,发现老掌柜面色很白,胡须不自然,好像是沾上去的。这张脸,这个声音,若是没了胡须,叶景羿想象一下,心中有了答案,这是个老太监。
“云送,买些吧。”叶景羿说了一声,率先出了客栈。
后厨很快端来一小框胡饼,饼面上沾了密密麻麻的芝麻,闻着就香。
云松给了铜板,带着一筐胡饼上了马车。
“公子,这饼瞧着真不错,他们怪舍得的呢,放这么多芝麻,这一筐才收了我二十文。”云松道。
叶景羿看看这框饼,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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