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掉那些有的没的,周锐将心思放回到眼前。
此次出来,主要是为了采购一些粮食。一方面家里吃饭的人增加了,原先的储备就会不够。二是粮价马上要涨,虽然他有低保,但能省则省嘛。
城中已经传出消息,朝廷不欲再次兴兵,要派太子韩仓去往秦国求和,同时作为质子留在秦国,作为“人型和平条约”,一但出问题,两国就再次开打。
打了几百年仗,战败了割地赔款,战胜了扬威加冕。谈判的艺术彼此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打了几天口水仗后,两国达成了协议。秦国接受了韩国的求和申请,愿意暂时休战。求和当然不能只是人过去,金银珠宝,丝帛绸缎,还有最重要的粮食,牲口,那是一个也不能少。至于土地、奴隶,不是都占领了岸门了,还要是不是就有点不要脸了。
粮食是不可能凭空变出来的,好在今年不算是荒年,粮仓里也有每年预备灾荒的储备粮。抽走一大笔粮草后,剩下的粮食百姓节省一点吃,撑到到下一波收获不是问题。公卿大夫们自然不会饿到,他们甚至还要酿新酒呢!不使国家再起兵灾,这是多么大的功绩,岂能不为此共饮一杯,以示庆贺!
到了粮店,玄缣和店家洽谈价格,这次买的多,能不能稍微便宜一点儿?周锐好奇的打量这个时代的粮店,土夯地,白灰墙,有几个地方剥落了,木头柱子上面有几个蜘蛛网,看来历史比较悠久啊。
有一个柜台,靠墙的两排大缸里面装的都是粮食。上面还有几个大木斗子装的几种杂粮豆子。少部分有几个小麻袋,里面是一些脱了壳儿的精粮。
周瑞上前抓了一把菽,也就是黄豆到手里,色泽金黄,圆鼓鼓的,质量不错。就是普遍偏小,只有周瑞印象里后世的2/3大。不过也正常,毕竟和后代隔了2000多年,没有经过系统的选育,自然比不上后世的高产种。
但这丝毫不会影响它的价值,趁店家算账,周锐将玄缣叫过来。
“咱们买点儿这个回去。”
“这菽类难做,若是料理不当,反倒要积食胀气,公子确定要买些吗?”
“不是直接煮来吃,我有别的用处。”
“那就依公子所言。”玄缣应下,去寻店主,再加上了一石黄豆。
作为大主顾,他们自然是不必亲自挑着粮回去的,玄缣留了定钱,待店家将粮食送到府上一并结清剩余。
买完粮接下来就是到市集去看看,此次出来需得买一匹马回去,不拘成年马匹,小马驹也可以,反正还要一年多才能回去。可以慢慢养大,也能培养感情。回燕国之路漫长,不可能一路坐车的,骑马迅速,遇到危险也能灵活应变。
买马的地方在东边的大市集,靠近城北,也就是贵族公卿的住宅区,毕竟贫民百姓活着已经够努力了,没有什么余钱消耗到这种贵价的单品上。况且马是吃到多拉的多,干活也就是中等。钱少的买匹骡子,驴子也能用,钱多些的,干嘛不再攒攒换一头牛犊,吃苦耐劳,又能耕田又能拉货。牛粪晒干了能烧,老死了还能买一笔肉钱。
这么算来,买马好像不太核算啊!周锐摸摸脖子,一路看过去。
这边有几处马厩,一个大放场,粗看过去有几十匹毛色不同的马,在里面来回走动。旁边是间店铺,斜搭的棚子里堆着许多打捆的草料,开来还同时出售草料和马具。
“郎君是要看马匹吗?”一位正给马匹梳毛的马贩子,见来了客人立刻迎了上来。
“我家主君确要选一匹马用来骑用,你这场地马匹如何?”
仍旧是玄缣交涉,周锐四处乱看,不过他也没乱跑,毕竟他还要最后决定要不要。作为现代独居青年,他连猫狗都少见,头一次见这么多的马匹,光是想象一下未来策马扬鞭,弯弓射箭的场景,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
“郎君您可是来的正好,”马贩子搓了搓手:“您瞧这四周,虽不乏卖马之商,但论规模之大,品种之全,独数我一家。咱家的马场,皆是远自赵地精挑细选而来。赵地之马,体格高大、耐力持久著称。这些马儿不仅身姿矫健,步伐稳健,更难得的是它们身强体壮,极少生病,是长途跋涉、游猎竞技的上上之选。”说着就牵住一旁一匹马的缰绳,拉到了周锐等人面前。
那是一匹芦花,毛色顺滑发亮,肌肉分布匀称,乍一看确实是一匹十分漂亮的好马。
马贩子继续介绍,“这是匹母马,性情温顺,步伐稳健。”掰开马嘴展示牙口,“只四岁大,能骑用好些年。”
周锐挑了挑眉,玄缣得到示意,表示换一匹马来看。
“可是不爱这毛色,还有别的马匹,待我为郎君牵来。”
马贩子离开去牵马,玄缣看向自家公子。
“这马太温顺了,温顺到胆小的地步,被拉着走也不挣扎,迈步仍然小的不行,跑不开的。”周锐解释了一句,目光却有点发飘,盯着空中的某一点。因为他的面前飘着一片光幕,正是逐鹿天下的界面。
在这光幕之上,数据都如同精密的仪表盘,详尽地向周锐展示着马匹的潜力、速度、耐力、力量以及性格倾向。周锐的目光锁定在这匹芦花马的数据上,只见速度一栏仅是中上,耐力虽好,但力量与爆发力却明显偏低,更重要的是,性格分析一栏赫然写着“极度温顺,易受惊吓”。
是了,逐鹿天下本就区别于其他的策略游戏,不只能以上帝视角指挥全局。还可以挑选一处战场亲临战阵,指挥冲锋,组建自己的嫡系王军,武器马匹这些都可以看到数值。之前他还没想到,以为只有拥有军队后才能用。没想到只有自己一人时,亲临征战模块也能开启。
这样可比盲目听从推销,省事方便多了!周锐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拥有外挂。
然而,挑选的过程却并非一帆风顺。马贩子牵着马匹一一过来介绍,周锐则通过光幕监测着每匹马的数据,同时暗示玄缣哪些马匹值得考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周锐看得越多,就越觉得眼花缭乱,难以抉择。
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贩子脸上逐渐露出了疲惫不耐烦的神色。莫不是来消遣他的?毕竟他们已经在这里看了许久,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购买。
“这么多马匹,郎君一匹都没有看中?”马贩子取下水囊喝了一口,显然已经口干舌燥。他痛饮几口水后,换了口气,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多年的马匹交易经验让他练就了一双识人的慧眼,他能感觉到周锐和玄缣谁是做决定的人,也能判断出他们是否真心想买。
于是,他主动提出:“郎君,不如再看看我们马场里的小马驹?说不定能找到更合适的。”
周锐看了看玄缣,玄缣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在马贩子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关着小马驹的马厩。马厩里的小马数量很少,只有四五匹,看惯了外面的成年马匹,对比起来这些小马就显得瘦小了,周锐原本没抱什么希望。
然而,当周锐的目光扫过最后一匹小马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这匹小马虽然偏瘦弱,但面部瘦削肉少,显得异常机敏。它的耳朵小巧紧凑,对周围的动静反应极为灵敏。尤其是那双眼睛,大而明亮,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机警与聪慧。
周锐心中一动,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光幕,将小马的数据扫描了一遍。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光幕上显示,这匹马的评价居然是“冀野名马”,这就意味着它是一匹千里马,还是来自燕地的千里马。而且潜力值非常高,几乎达到了满格。这意味着,只要给予足够的训练和调养,这匹马将成为一匹出类拔萃的战马,而且是匹公马,带回去燕国进行繁育,他在未来可以得到更多的千里马。
周锐从旁边拿来一把草料,轻轻地放在小马面前。出乎意料的是,这匹小马居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大胆地靠过来,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草料来。
玄缣见状,已然知晓公子已经选中了这匹小马。他轻咳一声,走上前来,开始与马贩子商谈价格。马贩子也不贪心,报价三千钱,这个价格既不算高得离谱,也不算低得让人怀疑马的品质。
玄缣听到报价后,心中微微一动。这个价格跟他们的预算相比要高一些,但还是值得的。他转头看向周锐,只见周锐正专注地观察着小马,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
“这位老兄,你这匹小马确实不错,但价格能否再商量一下?”玄缣微笑着说道,虽然已经到预期价格,但买卖哪能第一口报价就成交的。
马贩子见状,故作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这样吧,看在你们如此识货的份上,两千八百钱,不能再少了。”
玄缣知道这不是底价,但他毕竟不懂马匹,讨价还价一番仍然不能拉低一些。
“两千六百钱,并且日后的草料都从你这里定。”自来这里几乎没怎么开过口的周锐突然出声,“此次买了小马,还得养上一年半载才能骑用,日后还是要买成马的,到时也从兄这里选购如何?”
马贩子挣扎一番,在一锤子买卖和长远买卖之间选择了后者,最终同意了报价。
钱货两讫。
周锐接过小马缰绳,轻轻地抚摸着它的鬃毛。心中默默道:作为未来“王骑”,你会得到一份最好的礼物的。那可是一份千年后才会发展成熟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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