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为1038的小时空里并非兴印国一统天下,北有外灳,东北亦有小国,南部环境相对湿热恶劣,圈地建国者不在少数,却也是不足为惧。按历史进程,刚刚步入朝代中期的印国显然是一派兴盛之象。
南阁此次动身并非一人。她所在的部门最近又添新人。部门一贯的规矩,老人带新人。南阁之前叫上的纪元、岁守,便是她这段时间负责带的新人。他们二人此次跟随南阁去往小时空的任务,就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前辈身边,负责记录任务进展以及经验积累。
随着时代的进步,时管局与各小时空之间的联通日益稳定,三人进入的过程并没有多少波折。
此刻,三人已然安全潜入,落在了郊外一处荒僻的山头,且未被任何“土著民”发现,穿着也在落地之时自动随机切换到本时空的样式。
岁守一笔一划的在记录仪上记录下这次降落感受——通道通畅无卡顿,无撞车情况。她有预感,这次任务会像这次降落一样圆满完成。
而南阁早已往山下的方向先行一步,不忘回头招呼两个略显茫然的部门新人:“走吧,初来乍到,先了解一下情况。”
二人跟随南阁下了山。
纪元本以为依着相关人物所在地,降落地不会离京都太远。哪知跟在南阁身后下了山,入眼的却是一个不算小却也远远不可能是京都的城镇。
南阁走在前面不曾说话,纪元也不好开口。显然南阁心中已有成算,自己初来乍到还是跟着前辈行动为好。
索性三人就这样一路无言的在镇上逛了起来。
也不知南阁心中到底是何打算,竟真如同上街采买的路人一般,于各个摊位前流连驻足,不时拿起个把零碎玩意瞧上一瞧。
两名新人看得茫然,却不敢上前打扰,亦没有心情像南阁那般真去欣赏街上风景,只得像两只呆头鹅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维持这样一前一后的状态好一会儿,南阁才像是发现身后一言不发的两个“跟屁虫”,转头摆了摆手道:“都跟着我做甚,这镇子这么大,都各自去逛逛吧,晚些时候在来时的山头汇合。”
南阁发话了,纪元和岁守虽心有疑惑,也只好应声各自离开。
少了身后两个像护卫一样的存在,南阁终于不再那么显眼,混迹在人群中更加得心应手,不过一会儿就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待纪元和岁守赶回来时山顶,南阁已然拨开遮挡视线的杂草树枝,登高走到视野开阔处,向远处眺望。
二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拨开杂草走到南阁身旁。
“长官,我们回来了。”
南阁随口应了一声,视线依旧落在前方,像是在搜寻着着什么。纪元适时开口问道:“长官,您在看什么?”
南阁闻言笑了,也不知是在笑什么,弄得纪元忐忑又疑惑。
“长官?这是什么年代的叫法了?”她打趣的瞥了纪元一眼:“不必那么紧张,在任务完成之前,我们还有很长的相处时间,放松些。”说罢,侧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复又回想起纪元之前的提问。
看什么,这是个好问题。
南阁心中已然有了打算:“我在看哪个山头最漂亮。”
纪元/岁守:?
纪元:“......此话何解?”
“喏,”南阁的目光定在南方的某处,手遥遥指去:“就是那里。”
不明所以的两人顺着南阁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暗暗点头。
那山高耸入云,挺拔非常,此时正是春末初夏,山体被翠色覆盖,更显生气。云雾自半山腰遮掩,如轻纱笼罩,颇有几分仙气。确实称得上是一座“漂亮”的山。
可为何要找座漂亮的山?难不成要求仙问道?
“说的不错。”
顶着南阁的视线,岁守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这是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只不过,意思还差了一点。”
“求仙问道,可和咱们的任务扯远了。我的想法是,跳过那些复杂的步骤,直接成仙。”
纪元/岁守:“?”前辈你还记得我们的任务不是打怪升级成神问道吗?
“我知道你们心中有许多疑惑,不过殊途同归,做这些,都是为了后面做准备。”
岁守再三从系统里确认这个时空不存在修仙元素。岁守不懂,但她会给前辈找补啊。南前辈不去宗长棪身边,而是选择在犄角旮旯当神仙,一定有她的用意!
对于这位前辈的想法,岁守既有疑问又怀有莫名的钦佩。
若是由她来执行这次任务,思路大概是第一时间在宗长棪身边找个位置,成为他身边某个至关重要的人肯定是首选。
但本次行动的执行官是南阁这几个字还方方正正的写在任务面板的左上角,提醒着所有人本次活动一切以南阁的行动为准。他们两个记录员,老实学习才是正道。
再者说,南阁作为部门的老前辈,自然比他们两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更明白如何完成任务,尽管目前看起来,南阁的行为还有些不知所云,但看她的样子,显然已经有了打算。
远远望去仿佛隔着万千距离的山,在拥有外挂的三人脚下不过方寸而已。或许对于这个时空的人们来说,他们确实一定意义上算得上是“神仙”。
这座山风水应确是极好,半山腰处还有一座庙。只不过年代久远,缺乏供奉,看起来已是破败不堪。三人四处搜寻一番,确定无他人生活痕迹后,南阁在执行官专门的面板上操作了几下,眨眼间,破败的小庙摇身一变,造型精致的二层建筑凭空出现在原地。
跟着前辈学习最忌讳不懂憋在心里装懂,从降落开始就一直处于云里雾里的纪元和岁守终于抓住时机问出心中的疑惑。
纪元:“前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南阁这次没打哑谜,她先是下巴一点纪元,手指向右边的屋子:“你的住处。”又侧目看向一旁的岁守:“岁守和我住一起。”
说罢像是了了一件心事,缓缓吐出一口气:“好了,解决了住宿,我们来说说接下来的行程。”
纪元和岁守连忙定了定神,挺直了腰板。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身份是自上界降临至人间的人,也就是俗称的——神仙。”
听着这番结论,目瞪口呆的两人一个晃神没跟上南阁的频率,这边南阁已经切换了一身仙气飘飘的青色长袍,长发一丝不苟的被盘起塞入发冠,手上执着把通体银白寒光逼人的长剑。
等等……长剑?不应该是拂尘吗?
“前……仙君为何手执长剑?”纪元心里五味杂陈。
“有何问题?遇到事情,拿把长剑更方便反击,至少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岁守在一旁记录着,她似乎把这当成什么“前辈呕心沥血总结的经验”。
纪元却愈发为这次任务能否顺利完成抹了把汗。放宽心,放宽心,前辈也是走过了很多个小时空,完成了无数困难任务的部门优秀代表,哪怕前辈的话诡异中透着合理,合理中透着诡异,也要相信前辈......
自此,三人算是在山上定居下来。
解决完要紧的事,南阁方才开口询问二人之前在镇上的行程。
纪元虽不清楚南阁放他们自行探索是何意思,但也留了个心眼,虽是随意逛逛,却也记下了一路见闻:“我找人问过,山下的城镇名为坊澈,距离京都两千多公里。”
南阁闻言挑了挑眉,只道:“记得挺清楚。”又问岁首。
岁守:“我查过印国地图,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隶属崇州下属坊澈县,是北部行商必经之地,一路上我也看到了不少与当地人长相穿着迥异的人,我推测这里商业应该比较发达,人口也相对复杂。”
南阁点点头:“说的不错,看来都没只顾着玩。”
“怎么会!”岁守食指中指并拢作发誓状:“时刻记得来这里的任务!”
南阁没再说什么,只从怀里掏出两个东西,一人一个扔给纪元和岁守。
纪元:“......这是什么?一个泥塑?”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街头到街尾好几个摊子有卖。”
岁守摆弄着:“虽是泥塑,人物脸上的表情惟妙惟肖,也算是很用心了。”
山上的生活简单中带着一丝乏味。但值得一说的是,在时管局早起晚睡,每天累死累活混乱到糟糕的生活作息,在来到这个小时空后反而得到了空前的改善。
完全不知道南阁下一步计划的纪元和岁守,每日跟着南阁早起练剑,饭后在山间消食散步,下午则打坐,真就活的和无欲无求悠闲自在的神仙一般,闲散中带着规律。
南阁不动,纪元和岁守自然也不能动。老老实实的按照每日计划表按部就班的生活,直到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天。
午饭过后,南阁照例带着两人在山间走路消食,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走近一看,发现声音是从一个凹陷的坑中传出。说是坑也不太准确,从边缘凌乱的树枝杂草也能推断出来,这是个被人用心设置的陷阱。
陈喜躺在坑底,正好趁着因为腿部传来的阵阵刺痛而不得不原地躺平的空余,回忆着这两天行为举止上有没有哪里触了霉头,否则凭着自己多年上山砍柴的经验,怎么会一时不察一脚踩进了陷阱里呢?
在回忆起今天出门匆忙未看黄历后,陈喜终于算是为今天的倒霉事找到了缘由。心里不免阵阵发苦,自己没看黄历,这又赖得了谁呢?
不过好在他记得,附近的猎户每天都会来检查陷阱情况,想来自己不会被困太久。想到这,陈喜的脸上才算是露出了一丝轻松之色。
“阁下可需搭救?”
清冽之音如泉水入耳,陈喜一个激灵,猛然抬头去看。见是名模样清俊的男子才松了口气。心里却暗自犯起嘀咕,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一点声都没听到?莫非是想事情太专注?
这些心思只在陈喜脑中转了个转瞬来回,拒绝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不敢麻烦,您衣着干净整洁,不必为了我这粗俗之人脏了衣服。”陈喜观此人衣着,皆是上等料子,体型看上去也不属孔武一类,不像是附近居住的猎户,更像是哪个富贵人家出来的少爷。自己摔断了腿本就不易活动,凭着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青年,怕是人没上去,再添新伤,倒不如等猎户前来。
说话的人并没有因为陈喜的恭维露出半点自得之意,也未因被拒绝变了脸色。她只是微微抬头,目光浅浅略过天空,低下头又说:
“雨水将至,阁下在此等候恐有危险。”
下雨?陈喜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坊澈县多月无雨,往近了说,就在说的这会儿功夫,天还是万里无云天清气朗,丝毫未见下雨之势。况且他自己农耕多年,怎么会连今日的天气几何看不出来?
这人莫不是在拿他寻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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