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圣诞节的街面人潮汹涌,但全家人还是决定外出采购,我也正好再逛上一番没有怎么好好看过的对角巷。虽然魔法石已经来不及当做圣诞礼物,但我想沃尔图里的人会对巫师界的其他东西很感兴趣。
不同于从麻瓜世界进入古灵阁的破釜酒吧通道,巫师们可以通过魔法与一种叫做“飞路粉”的粉末,将彼此的壁炉联系起来形成飞路网,通过壁炉到达各种地方。几乎所有的巫师家庭都连接在飞路网里。
虽然壁炉可以被一个简单的咒语来解除连接,但是要想把壁炉加入飞路网还是必须经过魔法部的批准,以确保飞路网的服务状态,以及防止无意间将麻瓜的壁炉也加入进来(虽然在紧急情况下可以进行临时连接)。
在全英国有大概一千个壁炉都在飞路网中,其中包括魔法部的、各种巫师商店和旅馆的壁炉。家里的壁炉就能和对角巷的壁炉连接在一起。
家里的飞路粉放在厨房的壁炉架上,装在一只花盆里,因为这尚属我首次使用这种交通方式
弗雷德先为我做了个示范:他从花盆里捏起一撮亮晶晶的粉末,走到火炉前,把粉末丢进火焰里。
呼的一声,炉火变得碧绿,升得比弗雷德还高。他径直走进火里,喊了一声“对角巷!”眨眼间就不见了。
“你必须把这几个字说清楚,罗恩,”妈妈告诫我,虽然总体上说飞路粉是可靠的,但是还是会发生一些失误。由于炉灰、热量和恐慌,有时候在飞路粉的火焰中大声而清晰地喊出目的地的名字并不是那么容易。
她还给我讲了许多由于目的地错误而发生飞路粉事故,其中最恶名远扬的一次是在1885年,女巫维尔利特和丈夫发生了一次非常不愉快的争吵后,哭着跃入卧室的火焰中,一边呜咽着打嗝,一边说她要回她妈妈的住处。
几周之后,她的丈夫阿尔伯特发现家里已经没有干净的碗,而且他的袜子实在要洗洗了,他决定是时候让她回家了。于是他用飞路粉去了岳母家。让他大吃一惊的是,岳母说维尔利特根本没有回来。
多疑的阿尔伯特带着暴怒找遍了整座房子,但是他的岳母似乎没有撒谎。铺天盖地的寻人启事和一系列登在《预言家日报》上的文章之后,维尔利特仍然没有找到。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没有人看到她从任何一个壁炉中出来。失踪好几个月之后,大家都害怕使用飞路网了,怕像她一样消失在稀薄的空气中。
在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于维尔利特大家已经渐渐淡忘,也没有别人又失踪,巫师界一切照旧。阿尔伯特无奈地回到了家里,自己学习清洁和织补咒语,并且因为害怕妻子身上发生的事情而再也没有使用过飞路粉。
说实话,失踪什么的我并不担心,但让我心有不安的倒是这一壁炉的熊熊火焰。
要知道,能真正毁灭一个血族的便有火焰,有厌倦了年复一年无限生命的血族会选择走进燃着火焰的壁炉自杀,从不老不死的强韧躯体直接化作一碰就碎的飞扬粉末。我甚至记得当初被转化为血族时,身体被灼烧的可怕痛苦。
谨慎地伸手取了一撮飞路粉,我走到火焰边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粉末撒进火里。火焰腾起,绿莹莹的颜色给了我一丝安慰。
试探地伸手,温度适宜,也没有顺着手指往身上蔓延的趋势,我向前走去,置身火焰之中,周身环绕的火焰裹挟着热烫的烟灰,好像一股热风。
“对角巷!”
我大声说。
仿佛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我感觉自己急速地旋转,耳旁的呼啸声震耳欲聋,透过飞旋的绿色火焰,一连串炉门模糊地闪过,隐约能瞥见不同壁炉外的房间。
等到耳边的风声逐渐平息,周身的火焰消失不见,我已经站在一个陌生的壁炉里了,弗雷德在壁炉外探头朝我咧开不怀好意的笑容,果然,下一秒,一个人影重重地跌落在我身上——乔治到了。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顺利到达,我们一齐站在街边掸着身上的煤灰,望着彼此的狼狈微笑。
对角巷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的鹅卵石铺砌的街道上,满是熙熙攘攘的巫师们,侧边的橱窗反射着明亮的阳光。
今天的第一站是古灵阁,那雪白的楼房非常显眼,高高耸立在周围店铺之上,有亮闪闪的青铜大门,门口站着穿猩红镶金制服的妖精守卫,在我们进门时鞠躬行礼。穿过第二道银色大门进入宽敞的大理石厅堂,大约百十来个妖精坐在长柜台后面往大账本上草草登记,有的用天平称钱币,有的用目镜检测宝石。厅里有数不清的门,分别通往不同的地方,许多妖精指引来人出入这些门。
有比尔在,我们幸运地避过了人满为患的大厅,由古灵阁的妖精领着,前往韦斯莱家的地下金库。金库位于地下很深的地方,穿过大厅的门进入狭窄的石廊,燃烧的火把将它照得通明。石廊是一道陡蛸的下坡,下面有一条小铁路。妖精吹了一声口哨,一辆小推车沿着铁道呼啸着朝我们猛冲过来。
妖精领着我们坐上小推车,沿着迷宫似的蜿蜒曲折的甬道疾驰,冰冷空气呼啸而过,途中还经过一片地下湖,上面挂满巨大的钟乳石和石笋。最后在咔哒咔哒的车声中,小推车终于在甬道的一扇小门前停下来。
妖精打开门锁,一股浓浓的绿烟从门里冒出来,浓烟散尽之后,家里的金库显露出来,里面是很不起眼的一堆银西可,只有一块金加隆。妈妈把边边角角都摸过了,最后把所有的硬币都拨拉到她的包里。双胞胎则开着玩笑,说要趁爸妈不注意偷偷把珀西锁在里面。
将德米特里给我的钥匙交给妖精,它仔细地放在手里摸索着,思索片刻后,重新叫所有人都爬上了车。小车沿着轨道一路继续向下疾驰,在钟乳石间不停地急转弯,朝地球深处飞驰。
这一次小车行驶了很久,下到一个极深的地方,快速拐了一个急弯,速度渐渐下降,这时能听见附近有东西铿锵作响地走来走去。
转过一个拐角,惊人的一幕展现在眼前。
一条巨大的火龙拴在前面的地上,阻止人们接近那里的四五个最深的金库。由于禁闭在地下太久,巨龙身上的鳞片已经变得苍白松动了,它的眼睛是浑浊的粉红色,两条后腿都戴着沉重的镣铐,上面的粗链子连着深深打进石头地的巨桩。它那带尖刺的巨翅收拢在身体两侧,如果展开将会充满整个地下室。
巨龙朝小车转过丑陋的脑袋,发出一声让石头都发抖的巨吼,张开大口喷出一股烈火,周身的温度都上升了许多。
“哇哦!”小车上的人发出一致的赞叹,我也着迷地打量着它。
“原来古灵阁真的有龙,我一直以为只是传说呢”,比尔兴奋起来,查理则仔细看着那条龙,“它看起来有几百岁了,而且眼睛好像看不见”,他最后得出结论,让我想起他驯龙的职业来。
“没错,”引路的妖精说,“但那使它更加残暴了。”
小车沿着铁轨小心翼翼地绕过这条龙,它一路侧耳倾听着,脸朝向我们的方向,让车上的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最后车缓慢地停下,面前是一扇白银色的大门。由龙看守的金库,我不禁对里面的东西期待起来。
可是,当妖精将手贴上去,大门渐渐变得透明,变成薄雾状,若隐若现地遮掩住之后的东西,而当大家都穿过这层稀薄的雾气时,出现在面前的却是镶嵌着宝石的黑色大门,还有空气中浮现的一行闪闪发光的字母,那是德语拼写的“口令”。
“你知道口令是什么吗?”我转身去问一路引路的妖精。
妖精怀疑地盯着我看,摇摇头。比尔则解释说,这种保密设置只由客户保管,古灵阁的妖精也无权知道的。知道口令的人需要站在大门前将口令说出来,全都说对才能打开大门。
我不禁深深埋怨起只给我钥匙,却提也没提一句口令的德米特里来。
“罗恩,不知道口令就算了,圣诞节你爸爸还发了奖金呢”,妈妈试图劝我离开这个深埋在地底下的金库。
爸爸闻言也点头。
“哦,妈妈,让我们在这儿再看看吧,”其他的孩子们全都哀求道。爸妈只好妥协。
假如这是我带回家族的金库,我会设置什么样的口令呢?思索片刻,我用德语尝试道,“沃尔图里”,话音落地,门上的花纹像水银般,亮了一瞬,又渐渐暗淡下来。
看到希望,我索性把认为可能的词句全用德语试上一遍。当我说到“阿罗”时,门上的银色亮起,终于汇聚,点亮了第一颗原本暗淡无光的宝石。
啊哈!这下我可找到窍门儿了,果然,在接连说出“凯厄斯”、“马库斯”的名字后,又有两颗宝石亮了起来。
“只剩一句了,”珀西指着门上仅剩的一颗还暗淡着的宝石。
但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Zeit Ohne Beispiel”
果然,随着这句话说出,第四颗宝石点亮,这扇大门也在面前打开。
注:
飞路粉事故结尾:
直到二十年后,阿尔伯特死后,维尔利特才又重新出现。原来,由于她进入壁炉时语无伦次的说话方式,她并没有出现在母亲的壁炉中,而到了麦隆,一个住在伯里圣埃德蒙的英俊的巫师家。尽管维尔利特满脸泪痕,浑身炉灰,当她掀翻了他的炉火从里面爬出来时,麦隆仍然对她一见钟情。后来麦隆,维尔利特和他们的孩子过着很幸福的生活。
——罗琳的访谈记录
德语:
Zeit Ohne Beispiel
史无先例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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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金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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