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脑海中都回荡着洛哈特那句“我再也不用畏惧死亡”,但那晚的谈话只是昙花一现,洛哈特后来对此绝口不提,转而专心构想新书;但同时,他也没有忘了他“消除上学期那些事情影响”的建议。
现在,太阳又开始微弱地照耀霍格沃茨了,大家的情绪变得乐观起来。虽然杀害小矮星彼得的凶手不明——也永远不会再有人知道了——但牵扯出的西里斯的案件已经结束了。而另一头,自从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之后,校园里也没有再发其他生攻击事件,所谓的继承人似乎暂时对搞事失去了兴趣。
一天下午,庞弗雷夫人很高兴地报告说,曼德拉草变得喜怒无常和沉默寡言了,这意味着它们正在迅速脱离童年时代。
“只要它们的粉刺一痊愈,就可以重新移植了。”她温和地告诉费尔奇,“然后,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把它们割下来,交给西弗勒斯,你的洛丽丝夫人很快就会回来了。”
费尔奇掏出手绢来擦了擦鼻子,听到消息的小巫师们则私下里挤眉弄眼地小声交流起来。
到了二月十四日吃早饭的时候,大家便知道洛哈特是用什么办法鼓舞士气了——礼堂四面墙上都布满了大朵大朵的耀眼的粉红色鲜花,还有许多心形的五彩纸屑不停地从浅蓝色的天花板上飘落下来。
女孩子们都发出吃吃地傻笑,你推我我耸你地凑成一团,大部分男孩子都满脸苦大仇深,厌恶地坐在糖果色系的座位上。
“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忘了这个!”德拉科崩溃地说,手里的叉子把面前的煎蛋戳得支离破碎;餐桌另一边,布雷斯一脸无奈地反复用手指拎出掉到盘子里的五彩纸屑。
教师席上,洛哈特穿着与那些装饰品相配的鲜艳的粉红色长袍,挥着手让大家安静。坐在他对面的老师们一个个都板着脸,麦格教授面颊上的一块肌肉突了起来,可能正咬紧牙关;斯内普的样子,就好像有人刚给他灌了一大杯烈性酒——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同情他了。
“诸位,情人节快乐!”洛哈特大声说,“到现在为止,已有四十六个人向我赠送了贺卡,我谨向他们表示感谢!是的,我自作主张,为大家安排了这一小小的惊喜——而且还不止这些!”
洛哈特拍了拍手,从通往门厅的几道门里大步走进十二个脸色阴沉的侏儒。而且他们不同于一般的侏儒,洛哈持让他们都插着金色的翅膀,背着竖琴,配上他们痴愚的长相一起,简直效果惊人。
“我的友好的、带着贺卡的小爱神!”洛哈特喜气洋洋地说,“他们今天要在学校里到处游荡,给你们递送情人节贺卡!乐趣还不止这些!我相信我的同事们都愿意踊跃地参加进来!为什么不请斯内普教授教你们怎么调制迷情剂呢!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弗立维教授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巫师都更精通使人着迷的魔法,那只狡猾的老狗!”
弗立维教授把脸埋在双手里;看斯内普教授的神情,似乎如果有谁向他请教迷情剂的制法,准会被强迫灌进毒|药。
“他真是个天才!”我乐不可支地喷笑出声,想知道今天洛哈特能不能再收到八百张贺卡。
就这样整整一天,侏儒们不停地闯进教室递送情人节贺卡,弄得老师们厌烦透顶,哈利还惨遭公开处刑,在上魔咒课的路上被迫当着好几个年级学生的面,听了一个脸色特别阴沉的侏儒亲自传达的配乐口信。
那个侏儒用咄咄逼人的架势拨响了竖琴。
“别在这儿。”哈利压低声音说,环顾四周想要逃跑。
那个侏儒一把抱住他的两个膝盖,使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又一屁股坐在哈利的膝盖上,用粗粝的嗓音开始放声歌唱:
他的眼睛绿得像刚腌过的癞□□,
他像黑板一样乌黑潇洒,
我希望他是我的,
他真的很叶帅气,
是征服黑魔头的勇士。
顿时四周笑声响成一片,德拉科也忍不住笑弯了腰——习惯使然,每次哈利的窘迫总能极大地取悦到他。
赫敏一改早上的梦幻憧憬,板着脸前去推开侏儒,搀扶着哈利站了起来。
哈利此刻涨红了脸,简直愿意交出古灵阁的所有金子,只希望能当场变作蒸气消失。但他还是勇敢地强迫自己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怎么这么乱”珀西来了,身为级长,他尽力驱散着拥堵在走廊上的人群,有些人开心得大喊大叫。
“你们走吧,走吧,上课铃五分钟前就响过了,快去上课吧。”他说着,把年纪较小的学生轰走了。
“这首情诗的作者就在这儿”,德拉科望着金妮的背影贴近我悄声说。
我倒不是很意外,毕竟假期里金妮旁敲侧击向我打听哈利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据德拉科说,金妮虽然在青年时期和哈利分分合合,但最后两人还是走到了一起。但是现在,望着哈利和赫敏紧紧牵着的双手,恐怕我的小妹妹无法实现她的心愿了。
我收回眼神,却发现德拉科神色微妙地注视着我——我猛然反应过来他还告诉我后来我娶了赫敏——不难猜测此刻他暗自思忖了些什么。
我无法坦言我掺杂着对妹妹恋情的悲观预测与对好友成双成对美好期盼的复杂心情,只好沉默以对,索性一把揽过德拉科,疾步往教室走去。
德拉科顺从地由我拉着,反常的柔顺倒让我疑惑地回头,却发现他正拼命压抑着笑意。显然,他故意表现如此让我误解,就是为了好好地捉弄我一回。
直到我们来到弗立维教授的课堂上,周围的笑声才渐渐平息。
矮个子的男巫没有追究我们迟到的事,似乎是还没从早上洛哈特对他的精神冲击中缓过神来。由于害怕真的有人要向他请教“使人着迷的魔法”,弗立维教授甚至整堂课都不敢与学生有长时间的目光接触。
哈利蜷缩在赫敏身侧,埋头用课本挡住脸。有几个人还在回味刚刚的事情,不时嬉笑着唱着刚才的“情诗”,换来赫敏生气的怒视。
接下来的变形术课却没有这样轻松了,麦格教授开始教导我们将甲虫变成纽扣。
她做出示范,魔杖挥动下,讲台上的黑壳甲虫消失了,一枚深棕色的圆形四孔纽扣出现在原本是甲虫的位置上。
“注意我的动作,变形的时候,挥魔杖的动作必须坚定而果断,杜绝任何不必要的摆动和转动。”说着,她的目光移动到了格兰芬多的帕瓦蒂·佩蒂尔身上——这个姑娘上节课时曾试图把洛哈特课堂上演示的旋转魔杖的动作加入进来。
“在施咒前,要对所希望变成的物品在脑中有清晰的构想,今天你们要集中精力在脑海中想你要得到的纽扣样子,它的形状、大小、色泽、款式等等,想得越细致,就越容易成功。”
麦格教授讲述着,又做了一次示范,这次出现的是一枚三角形的黄色纽扣,有着绿色的镶边和圆形的扣眼。
“吐字要清晰,注视着要变形的物体——这是我们在变形课上的又一次难度提升,初次接触到会有一些困难,谁能解释一下今天的变形和之前学到的有什么区别,格兰杰小姐?”
赫敏在麦格教授话音未落时便举起了手:“之前我们已经学过了将火柴变成针,将纸张变成手绢以及把石头变成水杯等等,它们都是死物之间的转换,而今天的甲虫是有生命的物体。”
赫敏流利地作出了总结,换来麦格教授满意的微笑。
“说得很对,那么接下来,谁能告诉我施放变形咒语阶段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赫敏开始迅速思考,嘴里低声念念有词,但德拉科已经先一步得出了答案。
“不完全变形很难复原,但如果让脚凳上一直留着兔子脑袋是极为不负责任和危险的做法,所以如果对生物的变形失败,就应该迅速用速速恢复,把物品或生物变回初始状态。”
麦格教授赞同地点头,为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加上了2分,又补充:“较大的生物的变形会更加困难,也对巫师的能力有更高的要求,要明确自己的极限,从小的东西开始,才能一步步提高变形能力。”
她话音刚落,高尔立刻扔下了捏在手中的一个核桃大的甲虫,挑挑拣拣找出了个仅有指甲盖那么小的。
多亏了随身携带的狼人牙齿,我的魔杖发挥了应有的作用,成功完成了对甲虫的变形,而所有变形咒语失败的,都被麦格教授布置了整整长达17英寸的论文作业——虽然不难,但能少做点作业总是让人愉快的,毕竟,今天可是圣瓦伦丁节呢。
到了晚上,喧闹了整个白天的城堡再一次归入宁静。低年级的小巫师因白天的嬉闹而精疲力竭,哈利再也无法忍受弗雷德和乔治轮流高唱“他的眼睛绿得像刚腌过的癞□□”,索性早早上床休息。
成双成对的恋人占据了各个隐蔽的角落,静悄悄地享受他们的甜蜜。在我和德拉科从图书馆回寝室的路上,视觉不受光线影响的我清晰地看到了缠绵在书架后、盔甲旁、走廊的角落、甚至楼梯的扶手边的数对小情侣。
为了不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惊扰到他们,我带着德拉科不断绕路。随着逐渐远离人群,周围也变得愈发安静,空旷的走廊上很快只剩下我们两人。
突兀地,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上滑行;我警觉起来,惊疑地望向德拉科,得到他疑惑的回眸。
同时,脚下的地面微微震颤起来,仿佛是有沉重的东西正迟缓地掠过;更加让我紧张的是,一种蛇类特有的嘶嘶声正飞快地朝我们而来,越来越近!
蛇怪来了!
德拉科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我回头望向背后,已经能看到走廊那头逐渐逼近巨大阴影。
短时间内我迅速思考着对策——在我的知识体系中,蛇类视力很差,但能靠红外线成像系统辨别猎物,现在我只能期待蛇怪也具有蛇类的生物特征了。
“别睁眼,别说话!”我来不及多解释,动作飞速地抱起德拉科塞进两具并排放置的盔甲中间,调整位置让它们护住他两侧,又上前一步,紧紧把他贴在我和墙壁中间,希望借此混淆蛇怪的认知。
德拉科立刻反应过来,安静地任我动作,一边施放出我认不出的咒语环绕在周围。我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把他的头按在我的肩膀上,自己则背对走廊站着,尽力遮挡住每一个德拉科可能露在外面的部位。
蛇怪带着一股腥风从身后滑过时,德拉科抓紧了我的腰侧,但仍十分沉得住气地待在原地。我绷紧全身,侧耳听着身后的动静——即使蛇怪还是发现了身边的大活人,我也有决心奋力一搏,把德拉科平安带走。
终于,蛇怪嘶嘶着远去了。不管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显然此刻已经离开。
劫后余生让人头脑一片空白,德拉科没有动弹地依偎在我怀里,体温浸透过衣物沾染到我身上,我也没有说话,拥着他静默地站着。
——直到一个惊讶到变调的声音打破静谧。
“你们俩……在干什么?”
透过颈侧德拉科金色的发丝,我看到了走廊另一头珀西怀疑人生的脸。
圣瓦伦丁(St.Valentine’s Day)相传公元3世纪,罗马皇帝克劳狄乌思(Claudius)认为已婚男子不愿离家当兵,因此发布了一道禁止结婚的法令。瓦伦丁(Valentinus)主教因违背皇帝旨意,秘密为青年人举行婚礼而遭到监|禁,于公元273年2月14日死于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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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圣瓦伦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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