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露出生在1979年的秋天,那一天正好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白露,而她的堂姐张秋则比她早了整整一个月,在立秋那天。堂姐叫张秋,她就叫张白露。
这是张氏主家的老太太为她们这对伦敦出生张氏姐妹取的名字,张老太太是张家最有威望的老祖宗,是这一代的家主。
她老人家经历了清朝的末路,又走过了民国兴衰历程,还参与过抗日战争,如今她身处新中华,又迎来了改革春风。更何况她通知天文,是一位继承了祖上张天师天文术法(在西方被称为魔法)的巫师,说她是活着的历史书也不为过。
这位巫师当过清朝贵女,当过民国大小姐,当过军人,当过天文科学家,她把张氏家族领进俗世,成就过天大的功德,是东方乃至世界闻名的巫师。
张氏的巫师大都对天文和预言有着独特的天赋,他们祖上最有名的巫师当属汉代的张衡老神仙,这位张天师是道教的正统天师,在世俗为官时,官职高至太史令,还在为官时发明了地动仪来测量地震,而这只不过是他为世人所知的成就之一。
他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为中华巫师界和张家留下了许多宝贵的魔法,也在世俗留下了许多关于天文研究的科学资料,他还精通数学、诗赋,留下不朽的名篇,被称为谪仙人也不为过。
而这位很好的继承了张家预言天赋的张老太太在她八十大寿那天,做出了一则预言,是关于这对堂姐妹的。
老太太的生日在冬天,1979年之前的很多年她的生日张秋和和张白露的父母都没有参加,因为他们都在英国,正逢国门关闭,老太太让张家海外的巫师遵守俗世的规定不要回来,因此很多扎根海外的巫师都不能来为老家主贺寿。
而这一年,春风吹遍神州,国门打开了。老太太心中高兴,索性大办一场宴会,因此很多张家人都纷纷回国贺寿,张家姐妹的父母在伦敦相交多年,正好女儿都出生了,便抱着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堂姐妹来贺寿。
张老太太生日这天,张家老宅所在的江苏凤县人来人往,大都是久不回巫师们街前巷后的寻找儿时记忆。
张家祖宅分成了两个世界,结界外是张家世俗的人情往来的名流政要,往来迎送的高朋满座;结界内,全国各地的巫师,外地归家的游子,聚集一堂。
在主家的孩子们贺寿后,英国归来的张家姐妹也被自己父母抱着上来给老太太赐福。张老太太看到这对堂姐妹,笑着,说了一句预言,“她们都是聪明的孩子,在将来都会不凡的成就。而且她们都会面对黑暗的斗争,但是在伟人的指引下,她们会战胜黑暗。遵循星辰的光辉,也许还会改变原本的宿命。”
不等两对焦心的父母问什么,老太太接着问,“她们有名字吗?”
老太太知道这两个女孩还没有取大名,就问了她们的出生日期,然后说,“我这有两个好名字,如果你们不嫌弃,就拿去用。”
两对父母本来就打算让长辈为女儿取名字,都很感激。
老太太说,“大的出生在立秋,就叫张秋,秋天是一个美丽的季节,也代表了丰收和自然的馈赠,对于她而言,命运馈赠已然降临。”
“小的出生在白露,”说到这里,老太太神秘一笑,“常言道,‘鸿雁来,玄鸟归’,白露是鸿雁开始南飞的时节,百鸟也随之迁移,而南方的玄鸟也飞归北方。这是群鸟归来的时节,而我们张家人世世代代的守护神,在西方也被称为‘呼神护卫’对吧?我们张家人啊都是鸟类守护神。”
老太太说着心情愈加愉悦,她大笑了一会,才接着说,“这个女娃娃,不一般啊,我看到,她的守护神非常不一般,人们常说,雏凤清于老凤声,我今天倚老卖老说一句,我们家这个女娃的未来定也会是一个传奇。”
听到人都大为震撼,纷纷鼓掌庆贺,在老太太走开后,纷纷上来围观这两个在国外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孩,尤其是张白露,在襁褓中收到了很多亲戚送的礼物。
张家的巫师们都对这个小小的女孩产生强烈的好奇,她会有怎样的未来?
——这些还是未知的不过已知的是,这个特别的小姑娘,是天生的训鸟师,因为她的第一句话是和爸爸的猫头鹰说的。
十一年后,对角巷。
“……所以这个故事就是昨晚我兴奋得睡不着的原因,秋姐。”白露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对张秋说。
张秋也顶着黑眼圈,“我也是,昨晚听完后也失眠了。我从小就知道你肯定不一般,白露,你可是能和鸟说话。”
白露哝哝,“爸爸妈妈太坏了,他们肯定和伯父伯母约好了,以前都没听他们说过一点点关于老祖宗帮我们预言的事情,亲戚们过年见面也神神秘秘的欲言又止,原来是这样。”
张秋附和着点头,白露爸爸张翎在身后拍了白露和张秋的脑袋,“我的大小姐们,我们也是为你们好,重要的不是未来成为什么样的人,而是……”
两个小姑娘接过话,熟练的说,“而是我们现在选择做什么样的事!”
“没错没错,看来张老师的名言我们都记得很清楚。快点了,我们要先去买宠物,等会张老师去丽痕书店买完书再买了坩埚和铜天枰,两位女士在服装店大概也选好了衣服,而要是我们拖拖拉拉的还没买完宠物,那张老师还不得现场教学,赶紧吧公主们!”
张秋的爸爸张翊是一位魔法部教育司的官员,曾经在中华当过教师,很有威严,是张家姐妹最怕的两个大魔王中的一个,被家里人戏称张老师。
非常不幸,她们最怕的另外一个大魔王就是张白露的妈妈,维尔利特·卡佩女士,虽然这位女士不会魔法,但是这位女士会数学,而且还是一位有强迫症的贵族。
张翊和张翎这两个一起来英国留学的巫师,一个娶了青梅竹马的中华巫师周安娜,另一个在麻瓜大学邂逅了贵族少女,说起来也蛮浪漫的。
张翎爸爸是一个活泼的爸爸(白露说的),所以张家姐妹和他最好玩,虽然两姐妹也并不是很调皮的女孩,但是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喜欢一个不严肃的家长陪他们一起玩。而且张翎还是一个神奇动物保护学家,和他在一起会遇到许多不可思议的神奇动物!
至于大伯妈周安娜,她有一手好厨艺,在唐人街开了一家中餐厅,是老板娘,这就能把所有小孩和大人(特指卡佩妈妈)唬住了。
……总之,在张翎爸爸的催促下,白露和张秋来到了猫头鹰邮局,受到张翎爸爸和祖上传承的影响,张家的两个小姑娘隔着玻璃看到里边的鸟儿们已经开始高兴了。
她们手拉着手冲了进去,对着架子上的猫头鹰一一辨认,在张翎爸爸的影响下,他们认识很多动物,“这是角鸮,这是褐渔鸮,那是雪鸮耶,它好白好小只啊!”
在白露眼里,这些小鸟们也在叽叽喳喳的挑选着主人,一只有红色羽毛的猫头鹰说“我看这个男孩不错,他很高,应该很勇敢。”
很幸运,那个男孩也选中了它。
还有的鸟说,“我不想工作,我就想呆在这混日子。”
有一些又说,“这里太无聊了,我想要出去玩,找个主人也不错。”
张翎爸爸微笑着看着两个小姑娘,跟在她们身后,在她们想不出猫头鹰名字的时候稍作提醒。
是的,即使白露会和鸟说话,但是实际上,大部分鸟并不知道人类给自己取了什么称号,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每一个都是独立的个体,也许他们的主人(有的人类觉得自己是主人,可是鸟儿大多说是伙伴或者人类朋友)会给他们取名字,那才是他们承认的称号。
白露看到一只体型比大部分鸟都大、都威猛的鸟时停下脚步,那只鸟黄澄澄的像琥珀一样的眼睛,看上去很锐利,也盯着白露看,它发出了叫声,“你很特别,有不一样的天赋。”
白露很喜欢它,“你也很特别,特别大,看上去很帅气。”
猫头鹰邮局的鸟都沸腾了,“喔喔,这个小姑娘会和我们说话!”
“小姑娘带走我吧!”
“还是我比较凶猛!”
“看看我!”
店老板摸着快秃了的头,崩溃大叫,“不要乱飞,宝贝们,回去,全是毛!”
然而鸟儿们太激动了,并没有理会,很多鸟儿围着白露展示自己的优势,期待白露带它们走。
而那只很大的鸟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都回去!”
鸟儿们才悻悻地飞回架子上。
店老板也发现了这个白露的特别,对她说,“这只雕鸮很高傲,以前都不理人,看来它很喜欢你。你居然能和鸟说话,真是新奇,不过巫师都可能有点奇奇怪怪的天赋,不是还有蛇腔佬吗。非洲那边有巫师可以用特别的声音和鸟说话,蒙古巫师也有精通训鸟的,没想到的是你好像能和他们像人和人说话一样交流。”
张翎爸爸骄傲的摸着白露的小脑袋说,“这是家族遗传的天赋,可惜已经没有其他人有这个天赋了。”
店老板也很开心遇到这样天赋的人,“小女孩,你以后可以经常来这里看看这些小鸟,和他们聊聊天。”
白露看了看爸爸,见他同意了,才答应下来。
而一旁的雕鸮开心地扑棱了下翅膀,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眯了起来,像在笑一样,“我长大以后还会更大,像我的父母一样,不过你刚刚说的帅气是什么意思?”
白露想了想,“就是英俊的、神气的。”
它高傲地点了点头,“你很不错。”
白露接着问,“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们可以成为伙伴,我会照顾你,跟你分享很多好吃的东西。”
它说,“我愿意成为你的伙伴,不过我会抓老鼠、兔子,我能自己照顾自己,我还会照顾你。”
“太好了!”白露忍不住欢呼了一声,“但是你要是抓老鼠给我得想跟我说,我妈妈说老鼠有细菌,会让人类生病,我妈妈不会魔法,她不仅会生病的,而且会崩溃。”
雕鸮歪了歪头,“好吧,我会的。”
白露回头看着爸爸,“我就想要它,它是雕鸮是吗,爸爸,是不是跟杨过的雕很像?”
她担心雕鸮不开心,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它是最特别的。”
张翎爽快的答应了,但是还是解释,“杨过的雕大概有人那么高大了,普通的鸟长不了那么大,我觉得它一定是一只神奇动物。这只雕鸮是雄性,大概能长到高50~70厘米,翅膀能有40多厘米,也是非常大的,而且它的饭量很大,不过它除了吃老鼠,也还吃兔类、狐狸、野猫、昆虫等等,也是非常棒的信使。”
自从假期,张翎爸爸给两个小姑娘讲了香港报纸连载的小说《神雕侠侣》后,两个小姑娘对于这个故事很喜欢,甚至会披着卡佩女士的丝绸纱巾当裙子和披帛,拿亲戚送的桃木剑当神剑互相比拼。
而张秋也选好了她的宠物,她被一只看上去好像很瘦弱的一只小小的褐渔鸮吸引了,她担心它生了病,没有人买它。
她看着它的时候甚至没有注意到别人,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比她高很多的男孩。
实际上,这是褐渔鸮只是比较瘦弱,还是很健康的。
褐渔鸮是这么说的,“我只是小了点,因为我不喜欢吃很多老鼠肉,偶尔我想吃鱼。”
张翎爸爸解释说,“这种鸟喜欢单独活动,常栖息在有水的地方,有时候它会飞得很吃力,但是它可以飞得很快,并且动静很小。”
于是两个小姑娘都得到了心爱的宠物,张翎爸爸又带着他们去摩金夫人的服装店和妈妈们汇合。
两位妈妈已经选好了衣服的款式,只等两个小姑娘量好尺码就可以了。
张秋量尺码的时候,白露把和妈妈说自己的雕鸮要起一个名字。
卡佩妈妈已经习惯女儿对于鸟的热爱了,虽然这只鸟很大,万幸,它应该不会抓老鼠进家门了。
“宝贝露露,告诉妈咪,它永远不会这么做是吗?乖乖的鸟儿和淑女是不会把老鼠往家里带的,尤其是活着的老鼠,是吗?”卡佩妈妈永远忘不了,白露婴儿床边鸟儿们送来的扎堆的老鼠。
白露保证,“当然了,妈咪,它答应我了,鸟儿都会说到做到。”
“现在的问题是,你要帮我给它取一个特别的名字,要威猛的,独特的英文名,也许我还要想一个中文名。”
卡佩妈妈想了想,“叫切萨雷,怎么样?征服者,帝王的名字。”
白露无法想象把猫头鹰取名为嬴政,可能会被亲戚们(尤其是张老师)教训,但是叫凯撒(和切萨雷同一个意思的音译)肯定可以。
当然,还要问问它自己的意思。
白露火燎火急地跑到在门口看行李的张翎爸爸那(猫头鹰不能进服装店),询问雕鸮的想法。
雕鸮听完白露的转述后,认可了这个称呼,于是它就叫切萨雷·张了,中文名叫张凯撒。
张翎爸爸疑惑,“露露宝贝,张凯撒这个名字中西结合有点奇怪啊。”
白露想了想,“要不叫张沙皇吧,凯撒在苏联那边的意思不就是沙皇吗?”
张翎爸爸大笑,“哈哈哈哈宝贝,你取的这个名字太有特色了,我觉得很棒。”
沙皇歪头很疑惑,“这有区别吗?”
白露摊手,“也许爸爸更喜欢苏联,爷爷也喜欢苏联,他还会苏联话。我感觉我们以后一定可以去那里冒险,那里有龙还有很多雪。”
沙皇沉稳地点头,“可以,我希望我的羽毛能够保护我们不被寒风侵袭。”
白露抱着沙皇的脖子,“当然可以了,宝贝。我还会带上棉衣和羽绒服,可以保暖。”
沙皇:“那是什么?‘
白露:“就是一种植物上的东西和鹅还有鸭身上的羽毛做的衣服。”
沙皇抱紧自己的羽毛:“棉衣可以,羽绒服太可怕了,露露。”
白露:“我会保护你掉下的羽毛的,不会让别人拿去做衣服,相信我,沙皇。”
白露和爸爸说了沙皇的担忧,张翎爸爸笑着把宝贝女儿推进摩金夫人店里去买衣服,在白露进去后,放声大笑,并拍了拍沙皇。
“我也会保护你的羽毛的,沙皇,你不用担心。”
一起冒险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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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张秋的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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