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将瞌睡豆银白色的稠浆用一只透明的水晶试管装好送到斯内普面前。
斯内普的手指被这锅已经熬煮了两个月的魔药熏的微微发黄，他接过西亚娜手中的试管，迎着地下室昏黄的灯光仔细打量。
他大概是不满意的，西亚娜看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果不其然，下一秒斯内普就开口：“西亚娜，你提取的瞌睡豆汁液纯净度不够，达不到使用标准，告诉我你是怎么挤压的？”
说着，他就走到了西亚娜所在的那侧工作台。
西亚娜像个学生一样跟在他后面，眼睁睁看着他捏起自己刚处理完还没来得及清理一新的瞌睡豆残渣。
“你是用刀切的，难怪。“他微微侧身让出一个可以让西亚娜看见自己操作的空间，又取出一把银质小刀轻快地挤压瞌睡豆的侧边，银白色的浓浆泉水一般喷出。
西亚娜看着他的操作，好奇地开口：“我从未在任何一本魔药书上看过这样的手法，西弗勒斯这是你自己发明的方法吗？“
斯内普还在挤压着豆子，没有及时回应西亚娜的问题。
好一会儿，西亚娜才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上学时偶然发现的罢了。“
西亚娜开始对斯内普的校园时代感兴趣了，原来当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就已经对教科书上的金科玉律做出了改进。
她抿了抿嘴唇，带着一丝怕被拒绝的害羞轻声开口，“西弗勒斯，说真的，我现在可真的后悔没有更早一点认识你了。“
学生时代对于斯内普来说并不是多么美好的回忆，霍格沃茨的确给他提供了庇护和快速成长的空间，但是他从不曾忘记自己在那座学校里曾遭受的所有不公和屈辱。
斯内普往坩埚边走的脚步因为西亚娜的话语顿了顿，他意有所指地道：“也许你在那个时候遇见我就不会想认识我了。“
对话停留在了这句让西亚娜百思不得其解的回答上，她想她还是对他了解地太少。
等到月亮终于变圆的那个夜晚，斯内普端着小心封好的坩埚带着西亚娜一起幻影移形到爱尔兰边境的原始森林。
原始森林里古树遮天蔽日，遒劲的枝干像是巨龙的身体一般强壮又危险。
斯内普走在前面，西亚娜跟在后面，她只能听见远处森林里传来的神奇生物的呼号和前面那个人微微喘息的声音。
安全起见，谁也没有使用荧光闪烁。
西亚娜的夜视能力远远比不上在学生时代就时常出入禁林的斯内普，她能跟在斯内普身后不至于被落得太远完全是靠对于斯内普灵魂气味的感知。
但是，这片森林太古老了。
古老到西亚娜觉得这里的每一颗树，每一片土地都有了自己的灵魂和自己的魔法，她现在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嗅觉灵敏的人走入百货商场的香水专柜，各种各样的味道织成一张网扑面而来。
“啊！”西亚娜脚下踉跄了一下，情不自禁喊出声。
斯内普听见声音，警醒地从不远处回头。
他看见西亚娜被一株生长在地上的不知名藤蔓绊倒，正跪坐在树根旁的一汪水潭旁边。
西亚娜没想到这么晚会来到这种地方，她身上穿的还是一件束腰白色长裙，在青绿色的月光下，那件白色长裙显眼地像是深海里发光的水母。
也许这就是原始森林的藤蔓伸出触角将她绊倒的原因。
斯内普走回来，蹲在西亚娜身边试图将她扶起来。
他发现西亚娜白皙的皮肤被森林里的树枝和野草抽出一道道血红色的痕迹，方才被绊倒摔伤的地方已经变成可怖的青紫色。
是他的错，他应该提前告诉她准备一件适合外出的衣服。斯内普难得良心发现地想到。
他犹豫了片刻，脱下自己身上黑色的巫师袍扔进西亚娜怀里，“你的白裙子太显眼了，穿上吧，这样就没有树木能看见你了。“
西亚娜吃惊地抱住怀里的斗篷，她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她现在有些庆幸是在原始森林里，这样子斯内普才不至于看见她的窘迫。
她手足无措地胡乱应道：“不，不用了。哦，好的，对不起，我马上穿上。“
斯内普转过身，留给西亚娜独自打理仪表的时间。
一只闪蝶从头顶飞过，巨大的翅膀上闪着黄色和绿色的荧光。
西亚娜的视线跟随闪蝶划过空中的痕迹向上看去，在经过斯内普头顶时，她隐约看见了他红红的耳廓。
接下来的路程，斯内普有意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他从西亚娜的身边走到了她的身侧，遇到浅壑和树根时还会隔着衣衫握住她的臂膀，帮助她跨越这些障碍。
西亚娜缩在斯内普的斗篷里，感觉比刚才温暖了许多。
许是因为要夜行的缘故，他穿的是一件薄呢斗篷。西亚娜没有从衣服上嗅到任何雪茄或是香水的味道，也没有想象中魔药的味道，就像一件刚从制衣店里纳回来的新衣服一样，主人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标识身份的痕迹。
这很不寻常。
斯莱特林大多是纯血家族，即使已经没落了，也端着曾经的高贵架子，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能代表家族的徽章和能彰显个人品味的香水之流。
马尔福家最常用玫瑰味香水，帕金森家用的是广霍，赞比尼则是来自西西里岛的橙花。
斯内普在斯莱特林浸淫了这么多年，居然在这些最容易学习的细节处还保留着从麻瓜生活里带来的习惯。
西亚娜出神地想到。
突然，一道强光闪过。
斯内普谨慎地拉着西亚娜旋身躲在了一颗榉树身后。
他紧紧将她按在树干上，杜绝了她一切自有活动或是呼喊的可能。
树冠垂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形成一个天然的隔绝空间。在这片小小的空间里，西亚娜再次闻见了属于斯内普的味道，来自他灵魂的那种味道。
斯教真的是不会怜香惜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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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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