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和威森加摩才不在乎克拉拉三人和这群麻瓜的详细恩怨,巴不得把这件事快点压下去,好转移公众的视线——在这个战争的关键节点,当局最害怕的便是民心涣散。
因此,他们甚至以克拉拉和埃莉诺也参与了袭击为由,威胁要将两人送进阿兹卡班以示惩戒,直到凤凰社的人出面,说了几句软话,才保住了二人。
“等一等!伯恩斯女士!”
庭审结束后,克拉拉追上前面的法官,那人回过头,尽管这女巫看上去古板威严,但她的眼神中却透出了一丝柔软和怜悯。结合刚才法庭上的种种,我推测她也是凤凰社的一员,至少十几年前是。
“很抱歉,桑托斯小姐,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赶紧离开这里吧。”
“不……伯恩斯女士,我可以承认那些袭击——那几个麻瓜确实是我伤害的,哪怕按照法律要把我去阿兹卡班也没关系……但是,凯文不能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我不能接受!”克拉拉情绪激动地喊出了这番话,为了避人耳目,那个名叫伯恩斯的女巫把克拉拉带到了人少的走廊上,严肃地望着她,
“桑托斯小姐,请你冷静下来……查尔斯先生的事情我很遗憾,但希望你能意识到,你们三个做的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桑托斯小姐。”
我们三个一起回过头,看见阿不思·邓布利多静静地站在我们身后。
我想此刻邓布利多脸上的微笑,一定让克拉拉很恼火。不管当事人经历了什么,不管他有多么绝望痛苦,这个老头永远带着他那种伪善的笑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对于你遭遇的一切,我很痛心,克拉拉……我知道你现在的悲伤,还有愤怒,不知道该对谁发泄的仇恨……”他慢慢向我们走过来,和伯恩斯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微微点头,转身离去,将克拉拉交给了邓布利多。
“不!你根本不明白!如果你明白,刚才你就会站起来帮我们说话了!”克拉拉强忍着眼泪。我知道,比起悲伤,她更多地是气愤这群人的冷漠和不作为——那是她们本来给予了信任的魔法界。
“伸张正义不是用这种方式……”
“那是什么方式?难道克拉拉应该乖乖认命被那群人带走吗?难道凯文哥哥活该死掉吗?难道我们两个是活该被扔进阿兹卡班的罪人吗?”不知何时,克拉拉的朋友——埃莉诺也找到了这里,气愤地插入二人的对话。
邓布利多静静地望着她们,聆听着她们的发泄,当然,也只有聆听罢了——
“我想不通,为什么你们都想息事宁人?难道麻瓜的命比我们还珍贵?凯文死了,我们难道连把这几个该死的麻瓜带过来审问的权力也没有?”
“我们几个在孤儿院里被麻瓜从小排挤,当作怪物,那个时候,魔法界在哪里?你们就当我们的存在是空气!现在到了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却反过来污蔑我们是罪人!”
两名女巫的质问响亮地震荡在空气里。尽管她们当时没有察觉到,但我能发现,她们之所以吵吵嚷嚷、却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是因为邓布利多在这片走廊悄悄布下了隔音咒。
面对两人的愤怒还有余力做到这件事,完全证明了这个老头伪善的面具下只有冷漠——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两个女巫的感受,只想赶紧安抚好这两个不稳定因素,免得破坏他伟大的计划……
“我明白,你们现在非常气愤,也有足够的理由气愤……但很显然,现在的威森加摩和魔法部就像你们一样,被某种恶意的情绪支配着,这使他们看不清真相……我们是没法同这样的人讲道理的……”邓布利多缓缓地说,但和那柔和的语调截然相反的,是他眼睛里闪烁的不容置疑的光芒,“我们现在该离开这里了……尽管你们不得不中止学业,但我和麦格教授会继续教导你们,凤凰社也会为你们提供庇护,一直到战争结束为止……希望你们记住这一点,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看到这里,我轻笑了一下,退出了克拉拉的记忆。
夜晚的森林回来了,流水声又在我的耳畔冲刷起来。我略微适应了一下环境的转换,和戒指交换了一个眼神,通过誓言粗略讲述了一下我看见的东西,随后望向两名女巫。
克拉拉也迷茫了一阵。等摄神取念的后遗症消失了以后,我略带讽刺地冲她笑了笑:“这正义也迟到得太久了,是不是?”
“如果你要对我摄神取念,可以提前告诉我。”克拉拉冷冷地说,声音里带着些恼怒。
“如果你有了准备,我还怎么相信你记忆的真实性?”我仍旧微笑。
“你一点也不尊重克拉拉的**!”
见那个金发女巫也在一边帮着反驳,我无奈地摊了摊手,“你们是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还是想来解决你们的问题?”
她们总算不说话了。顿了顿,我专注地凝视着她们:“后来怎么样了?我记得战争两年后就结束了,威森加摩给你们交待了吗?”
这个问题似乎激起了她们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克拉拉的表情变得阴沉了些,斟酌了片刻以后,回答了我:“战争结束以后,情况更糟糕了,那段时间大家都对麻瓜问题避而不谈……”
“一旦你不小心说了麻瓜一句不好听的话,可就得当心了……”埃莉诺冷笑道。
“否则,会有人污蔑你们是食死徒残党?”戒指慢悠悠地插话道,从两人的表情里,我知道戒指猜对了。
指望魔法部是不可能了,可哪怕两个人想自己找当年的麻瓜报仇,也因为缺少情报无从下手。毕竟,她们的对手是一个大势力——一个同政府有勾结的□□,通过光明正大的途径是很难打探到消息的;而歪门邪道,又恰好是白方不擅长的手段。
“够讽刺的,是不是?我们在麻瓜界因为会魔法被欺凌,在巫师界因为麻瓜受排挤……”埃莉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目光望着地面。戒指若有所思地问她们,“所以你们没想过离开凤凰社吗?”
“离开?不,”克拉拉摇了摇头,“我很感激凤凰社,没有他们,我们两个当时根本活不下去,也不会有今天……”
“感激?你真该看看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
我冷笑了一声,克拉拉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但我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我上前一步,托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我的眼睛。
“别这么沮丧,其实,有这种经历的远远不止你们……知道鲁伯·海格吗?霍格沃茨的狩猎场看守?他是我的同学,当年因为打开密室害死了一名学生而被开除……当然,现在你们都知道了,打开密室的人是我,我不得不承认,邓布利多当年就已经怀疑到了我的头上……可尽管他一点也不相信密室是海格打开的,他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哪怕就在所有人面前质疑我一次……他袖手旁观着,任凭我的栽桩计划完美成功,说实在的,我还挺感谢他的……”
见我的听众听得屏息凝神,我轻轻放开了她,再度戴上了完美的微笑面具。
“还有西里斯·布莱克——哈利的教父,你们现在都知道他是无辜的了,当年出卖了波特父母的,其实是小矮星彼得。只是两年前彼得逃跑的那个晚上,在场有这么多的目击证人,邓布利多这个当今最伟大的巫师,难道连证明一下都做不到吗?哪怕只是提取一下在场人的记忆,证明彼得没死?不,邓布利多什么都没做,正如当年西里斯不加审判就被投入监狱时一样……他甚至对哈利说过这样的话——我还记得哈利当时向我提起的时候有多么气愤——他说,小矮星彼得的逃跑,以及他将要帮助黑魔王复活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现在另一个我的确复活了,但邓布利多当时是怎么告诉哈利的?他说,哈利会因为救过彼得的命而非常高兴的……”
“邓布利多真的做了这种事?”埃莉诺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我,戒指则交叉手臂,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我的话是真是假,你们只要回去稍微问问,就能得到答案了,”我笑道,“还要我再说点他的劣迹吗?”
“我们……确实怨恨过邓布利多一段时间,可他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坏,”埃莉诺怀疑地看着我说,“何况再考虑到你是谁……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欺骗我们?”
“那你们经历过的事情总是真实的,”我耸了耸肩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应该感觉到了?他嘴上说的比唱得还好听,却不肯为你们做任何实事,只会事后来点不痛不痒的补救——比如先开除了你们,再帮你们辅导功课什么的……这样他就谁都不用得罪,谁都觉得他是个绝无仅有的大善人……”
当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我给了她们一点思考、接受的时间,不知道戒指是不是事先已经和她们交流过了,我能够感觉到,我们的进展相当之快,而我也为我即将获得的成果感到隐约的兴奋。
“你的意思是……邓布利多骗了我们。”克拉拉犹豫地说,试图从我的目光中得到确认,但我冲她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骗你,他只是试图让你学会‘忍让’和‘宽恕’这两种没用的东西。他希望你熄灭复仇的火焰,把仇恨一笔勾销……他希望你左边的脸被打了,还要把右边的也转过去。”
克拉拉的呼吸急促起来。
“我们……该怎么做?”
“你们该怎么做,你们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戒指偏了偏头,冲她笑了一下,“当年要把你带走的那个人……我们刚好认识,他也是我们现在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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