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发生在有求必应屋里的一切到底造成了什么影响,也许要到很久以后我们才能打开猫箱,但现在,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被解决了的小问题:塞德里克的死亡命运、哈利即将面对的恐怖火龙和神秘人卧底的身份仍然沉甸甸地压在所有人头上。
临近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城堡里所有人都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兴奋。这一点根本不需要刻意观察就能发现。
麦格教授都已经管不住素来听话的赫奇帕奇了,在他们兴高采烈而且似乎永无止境的课间闲聊中,基本上每句话之间都见缝插针地出现塞德里克的名字,仿佛这是他们的专属标点符号一样。
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疯狂地讨论着塞德里克的优秀成绩、历史上的三强争霸赛冠军、史上最漂亮的勇士之类的话题。
就连魔药课都变得人心浮动,而且不仅仅是学生们心不在焉——斯内普竟然破天荒地放过了好几个把解毒剂熬成了粘稠药剂的人!
所有老师里面,只有幽灵宾斯教授还在气定神闲地拖长腔讲着1851年的魔法部改革。我怀疑即使在因三强争霸赛而停课的那天,他也会准时到达空无一人的教室,继续口若悬河。
在三个学校的学生中,四位即将开赛的勇士显然是最紧张的。更微妙的是,这四位勇士都在想方设法地掩饰自己知道真相的事实。
根据哈利的叙述,德拉库尔和克鲁姆都能够从他们的校长那里得到消息。至于迪戈里本人——
“我当然会告诉他的。”哈利沉重地说。
事实证明,他非常高效地落实了这个任务——
星期一的午饭时间,一周里最热闹的时刻,从来都风度翩翩的迪戈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喷出了嘴里的食物。据现场目击人称,此前他刚刚魂不守舍地把一整罐色拉酱当做牛奶一饮而尽。
“……我不知道塞德原来紧张到了这个地步。”在我斜对面,秋又好笑又惊奇地对她的女友说。我则转过头,微妙地和格兰芬多长桌上哈利与赫敏对视两眼。哈利苦笑着对我耸耸肩。
差不多半个礼堂的人都在看赫奇帕奇的热闹,大多是对勇士的善意嘲笑。两秒钟后,秋翩然起身,在我们调侃的目光中走向起哄声最大的位置,在那里,那个十七岁的帅气男孩正面赤耳红地等待她的到来。
其实,对知情人来说,所有试图掩饰的举动都显得非常徒劳。比如一向不吝于散发自己魅力的德拉库尔突然开始回避与拉文克劳长桌上的所有人说话,我想是因为临近比赛,拉文克劳有不少人热衷于预测第一个项目的内容。
“一定是很困难的如尼文谜题。”星期二晚上,在休息室温暖的角落沙发里,卢娜如是说。
我圈出了她魔药论文里的一个语法错误,“为什么?”
“这是弯角鼾兽通过梦境告诉我的,我亲眼看见了,”卢娜认真地分析起来,“你知道吗?我父亲的研究显示,这种生物有时可以穿梭到其他的可能世界里……”
而我觉得更可能的原因是卢娜最近的古代如尼文作业太多了。
当晚睡觉之前,我还不得不和黛拉一起加入对第一个项目内容的讨论——如果我不对此表现出一丝好奇的话,那就显得太奇怪了。但尽管如此,还是被帕德玛发现了我的异常。
睡前洗漱的时候,她颇为体贴地问我:“玛丽,刚才你怎么兴致不高?最近心情不好吗?”
我极力辩解说我只是觉得答案早晚会揭晓,早几天晚几天知道也没什么不同——但我低估了帕德玛对此的敏锐程度,于是我只好被迫承认我其实是为哈利·波特忧思过度。
呃,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多少也算事实吧。
这几天的时间过得飞快,就好像我的感知出了问题似的。除了吃饭、睡觉和上课,其他所有时间都被我用来和赫敏一起帮助哈利练习召唤咒,成效显著,但并不能完全抚平我们的焦虑。黛拉和泰瑞知道我们在帮忙使哈利免于死亡的悲剧,都深表理解,但也爱莫能助。
夹在一无所知的观众和紧张焦虑的参赛者之间的体验其实颇为割裂:我一边被拽进各种兴奋的氛围里,另一边又不断地为哈利和塞德里克感到担忧和恐惧。
我甚至忍不住跑去问秋心情如何,但显然我是昏了头:首先她并没有掌握完全的信息,因而也并不能完全理解我的焦灼;其次塞德里克是一个成绩优异的成年巫师,从旁观视角看着实没什么好为他担心的。我的询问不仅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反而被秋调侃地询问起我和哈利的关系。“呃,啊,我——”最后我在她安静又狡黠的注视下仓皇而逃。
“也许特里劳妮的预言才是对的,我绝对会死于十一月底。”星期四一早,在一楼的走廊拐角碰头时,哈利面如枯槁地对我说。
我努力沉稳地拍拍他的肩膀:“别瞎想,哈利,你不会有事的。集中注意力。加油。”
“喂,波特。”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哈利即将说出口的话,我们一同扭过头去。
早晨七点,寂静无人的拐角处,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德拉科·马尔福对哈利·波特露出了一个堪称和蔼的微笑:“比赛加油。”
“……”我觉得就算我现在立刻跑进礼堂大肆宣扬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半晌,直到德拉科已经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转身离开,哈利才恍惚地开口:“我好像真的出现幻觉了,玛丽。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为什么我好像看见马尔福给我加油?”
“我也不知道。”我干巴巴道。
但这应该算是好事……吧?
时间像是被人拧了加速器一样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中午,转眼两位勇士都消失在了长桌边,转眼躁动的人群就在级长的带领下排好了队,浩浩荡荡地朝禁林走去。
今天的天气很好,难得的晴天,天空泛着微微的灰蓝色。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越靠近禁林,我感到空气越闷热。
观众们在教授和一众陌生的成年巫师的看护下按学院顺序坐在看台上。排队的时候,我注意到很多人佩戴了“支持塞德里克”的徽章——是后来赫奇帕奇们做出来的改良版徽章,与之前唯一的区别是删除了对哈利的侮辱性言论,因为塞德里克坚持这样做。
由于人们太兴奋了,队伍排得乱七八糟,十分钟之后,所有学院都混在了一起。在我左手边,有两个赫奇帕奇商量着一会儿该喊什么样的口号。
“最好押韵一些……”
“‘支持塞德里克’就很好!这样比较简洁有力。”
已经有人在试着组织周围的人喊加油了,但马上他们就发现,每喊一声“塞德里克加油”就有人在间隙加上“哈利也是”,导致整个效果听起来诙谐大于振奋。
我和黛拉憋着笑望去,果不其然地看见了两个高挑的红头发——
“嘿,兄弟,别生气,”弗雷德勾着赫奇帕奇五年级级长的肩膀,“你想想,塞德里克和哈利毕竟都是我们霍格沃茨的勇士啊。”
乔治勾搭上那人的另一边:“瞧,不管你愿不愿意,他们两个都在那个大帐篷里。所以我们不如团结起来,怎么样?”
当我们终于登上围场的观众台落座时,旁边的赫奇帕奇口号已经和格兰芬多合并,变成了“支持霍格沃茨”。另外还有人手里拿了一些金丝雀饼干和假魔杖。我真是一点也不为此感到意外。斯莱特林的坐席被安排在这个椭圆形围场的另一边,紧挨着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代表团。大部分人都没有张嘴喊口号,只是脸上带着兴奋与好奇观察着勇士们所在的帐篷。
大多数拉文克劳的视线焦点则落在围场的另一头,即禁林深处冒着耀眼火光的那个角落。
距离那地方最近的就是主席台,因为它下方应当就是火龙进入围场的大门。斯内普教授沉着脸坐在那里,弗立维教授正站在最高的位置施咒加固内场的栏杆,小天狼星则倚在栏杆边和麦格教授聊着天;但显然没有一个人是轻松的,他们都面色紧绷。
在主席台下方隐隐绰绰的火光和灰尘中,闪过一个巨大的影子。由于提前掌握着谜底,我辨认出那是匈牙利树蜂的尾巴,并在今天之内的第二次感到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哦不,放轻松,玛丽,塞德里克和哈利都不会死的,至少不会死在这里,现在才十一月……
“难道是澳大利亚巨型火蜥蜴?!”帕德玛大惊失色地说,“我听说那玩意儿喷一次火可以杀死十个成年巫师。”
“……可能更糟糕。”我的嗓子眼只能勉强发出正常的声音。所以我干脆选择了闭嘴,只是用冰凉的手紧紧抓住黛拉的手。
很快他们都会发现我说的是对的。观众到齐之后,邓布利多校长又一次代表霍格沃茨欢迎了大家的到来,然后是魔法部的代表克劳奇先生宣读了观赛规则,严正声明观众席已经布满了绝对安全的保护咒,并禁止任何人向场内施魔咒干扰比赛。
“老天爷,我竟然开始担心了。”阿迪琳特嘟囔着说出了周围所有人的心声:“特意强调观众别向勇士施救可不像是一个‘绝对安全的’比赛会有的规则。”
好像有点找回手感了,芜湖,果然还是写剧情比较拿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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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一个项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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