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当我们聊起故事的转折时才惊讶地发现，在索菲亚第一次看到布莱克兄弟争吵后，雷古勒斯在那天晚上第一次向我发出了舞会邀请，命运女神的裙摆无声转过一圈，往后我们几个的人生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
——《三个人的回忆录：维斯塔·沙菲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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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塔不喜欢夏天。
那当然无关于夏日的蓝天与骄阳，也无关于盛放的红玫瑰与银莲花，更无关于不知疲倦歌唱着的夜莺与黄鹂，她只是不喜欢往往和夏天绑在一起的社交季。
她始终记得自己第一次跟随父亲去参加纯血家族在社交季举办的舞会时的情景，那时的她尚不知晓自己和其他的孩子有哪里不同，她甚至不懂得母亲代表着什么，死亡又是怎样的概念。
她只知道比她年长一两岁的“朋友”在初次参加完宴会后总是在喋喋不休地谈论自己的见闻，还会兴致勃勃地讨论下次的着装配饰等等，这让维斯塔对宴会也充满了期待。
在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年幼的她兴高采烈地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条新裙子，她还记得那是条粉白色的公主裙，蕾丝花边层层叠叠，蓬起的裙摆上点缀着精致的蝴蝶结，珍珠编织的腰带在烛火辉映下闪烁着润泽的光。
可是，等到了舞会的举办地，由于某些无法推拒的邀约，父亲和一个又一个年轻美丽的小姐步入舞池，维斯塔只能跟在祖母身边。
那位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并不慈爱，甚至有些冷淡，可这些都是维斯塔长大以后才明白的事，那时的她只本能地想亲近自己的家人。
她跟着祖母坐在一群优雅的夫人小姐当中，忘了是谁问她，沙菲克先生和某位小姐跳的舞好不好看，维斯塔傻乎乎地点头，周围的人都在笑，祖母脸上也带着笑意，她还以为自己是个极讨人喜欢的孩子。
幼时的她活泼好动，还有些孩子的虚荣心，趁祖母没注意的时候，她偷偷溜了出去，迫不及待地想让玩伴们看看自己的新裙子。
可当她兴冲冲地跑到他们附近时，却听见了他们对自己的议论。
“看见没有，维斯塔的爸爸在和克拉布家的姐姐跳舞呢——”
“我妈妈说，沙菲克老夫人很喜欢克拉布小姐，沙菲克先生估计快要续弦了。”
“那维斯塔是不是就要多一个继母了？”
“当然，不过我看维斯塔根本不知道自己没有妈妈是件多么可怜的事。”
“听说克拉布小姐脾气可不太好，要是她做维斯塔的继母……”
“哼，那也是她应得的，早该有个人好好管教她，瞧瞧她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还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呢，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
“你们看见她今天穿的那条裙子了吗？那是去年流行的款式了吧，早就过时了……”
刺耳的笑声带着鲜明的恶意钻进维斯塔耳朵里，平日里熟悉的面孔变得丑陋起来，升腾的怒气在胸膛里引爆。
在那几个人惊愕的眼神里，维斯塔冲上前去，直接拽起桌布，将桌上的果汁饮品全都掀到了他们身上。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和那几个孩子的尖叫声很快引来了大人们的注意，维斯塔想起出发前父亲的叮嘱——显然她没能做到，在越来越多的人赶来这里之前，她迅速溜走了。
她对宴会的举办地马尔福庄园并不了解，完全凭借满腔冲动往最偏僻的角落里钻，最终在一间温室里停了下来。
她躲在玫瑰丛之间掉了几滴眼泪，直到发觉有人跟了上来，才死死抑制住抽泣的声音。
但那个人只在门口驻足了片刻，而后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方洁白的手帕，随后是离开的脚步声——等维斯塔走到门边张望的时候，温室前的小路上已经空无一人。
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让她止住了哭泣，终于有时间用冷静下来的头脑思考之前发生的一切，父亲续弦的传闻、祖母的态度、先前视为朋友的人在背后对她的议论……对于年仅六岁的维斯塔而言，这些足以导致天翻地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够怎么做，一个六岁的孩子在这样的事情面前几乎毫无发言权，她过去所有的骄傲任性，在这样的变故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维斯塔不知道自己在温室里待了多久，也不知道父亲和祖母是怎么找到她的，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沙菲克老宅属于她的卧室里了。
夜还深，庄园的大门外却有微弱的说话声传来，维斯塔从窗户里向外望去，辨认出其中一个身影是自己的父亲，另一个身影……似乎是那些人口中的克拉布小姐。
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克拉布小姐能在这时出现在沙菲克庄园门外，或许就足以说明问题。
维斯塔端着烛台走出卧室，一闪而逝的光唤醒了沉睡的画像们，几个平时就不喜欢她的画像开始一边指责她今天的表现，一边幸灾乐祸地提起庄园里即将迎来的新女主人。
烛火的影子映在维斯塔的瞳孔中，她知道为了自己今后还能拥有现在这样的生活，她应该在继母进门前对画像们、对祖母乃至父亲多加讨好，可她并不愿意。
与其委曲求全，她更愿意在这时候继续保持作为一名沙菲克的骄傲，那是她自幼学习的家训里最重要的一条。
维斯塔没有理会那些画像，而是从清洁间一角翻出了自己参加宴会时穿的那条裙子。
在画像们的大呼小叫中，她把那条曾经最喜欢的礼服裙扔进了壁炉。
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了粉白色的丝绸，在橘红色的火光与充满屋子的烧焦羽毛味中，她看到了楼上脸色难看的祖母，也看到了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父亲。
这个古老家族中仅剩的祖孙三代都保持着沉默，只有画像们仍在喋喋不休，夹杂着壁炉里偶尔出现的噼啪声，直到沙菲克先生声音低沉地开口：“回你的卧室去，维斯塔，你该睡了，我们明早再谈今晚宴会上发生的事。”
维斯塔第一次违抗他的命令，她仍然站在那里，安静却执拗地望着他，直到那条礼服裙完全化为灰烬。
沙菲克先生看着她和亡妻如出一辙的蓝眼睛，目光变得愈发晦暗。末了，他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母亲，说：“我不会续弦。”
无论是沙菲克老夫人还是墙上的祖先画像们，都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变了脸色，只有维斯塔的眼睛亮了起来，并在父亲第二次让她回卧室之后乖乖照做。
维斯塔并不清楚父亲和祖母说了什么，但从那之后，祖母离开了老宅，回乡下的另一处住宅隐居，直到去世都再没回来，而父亲也的确始终不曾续弦，反倒对她比先前更加上心，甚至开始固执地称呼她“甜心”。
至于那场糟糕的宴会，维斯塔猜测父亲大概听说了冲突的始末，可他没有要求她去道歉，还任由她和他们疏远了关系，并制止了画像里的祖先们揪着这件事不放。
渐渐地，外界开始流传父亲对母亲一往情深的逸闻，维斯塔则成为了他们之间爱情的结晶，没有人在说起她母亲早逝的事情时会对她露出同情的意味，她依然是备受宠爱的沙菲克家的小公主，有父亲撑腰，尽可以娇纵任性下去，可维斯塔并没有这么做。
这场很快平息的风暴看似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确变了。在意识到自己是家族下一代唯一的孩子之后，她对自己的要求变得更加严格，她很清楚虽然父亲没有指责她，可那场宴会里她的表现的确不太恰当。
并且，这场危机让她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弱小，哪怕父亲深爱着母亲，也深爱着她这个女儿，可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混乱夜晚的心情，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忐忑与煎熬。
甚至包括做出承诺的父亲，维斯塔已经无法在任何时候都安心地依靠着他，毕竟作为沙菲克家主，他需要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
于是，哪怕并不喜欢和大多数纯血家族的同龄人打交道，因为纯血家族的关系错综复杂，加上各家族间的利益纠葛，维斯塔依然维持着“必要的”社交，就像现在，她站在格林格拉斯家的庄园里，已经纯血家族里来参加宴会的大多数人打过招呼。
不过她现在尤为厌烦的原因自然是，她的分院结果对这些纯血家族来说大概也算得上一件容易引发变动的事情，加上在学校里和她起冲突的斯莱特林其实有不少是当初在宴会上背后非议她的那些——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算积怨已久。
维斯塔很清楚以他们的作风，大概会将她进入赫奇帕奇这件事作为很长时间的谈资，不过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听到别人说自己坏话后会躲起来哭鼻子的小可怜。
以沙菲克家的势力和她作为下一代唯一一个沙菲克的地位，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种充斥着利益关系的宴会上明着得罪她，哪怕她是个混在蛇窝里的小獾，他们顶多也只敢在背后说上几句，就像现在在霍格沃茨一样。
沙菲克先生大概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放心将维斯塔留在这里，不过出于关心，他离开前还特地拜托了年轻的马尔福夫人帮忙照看一下维斯塔。
纳西莎·马尔福，这个曾经的布莱克，西里斯·布莱克的表姐，或许称得上维斯塔见过的最优雅端庄的同辈，并且至少表面上她完全没表现出对就读于赫奇帕奇的维斯塔的轻视，虽然维斯塔觉得那大概是由于沙菲克和马尔福在生意上的密切合作。
不过，听说她的姐姐和丈夫都是食死徒，还是神秘人手下的得力干将，不知道纳西莎的左臂上有没有黑魔标记，但维斯塔对这样的人一向想要敬而远之。
所以，尽管她对纳西莎有些好感，但还不足以让她在对方身边放松下来，只能随意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譬如巫师风尚或者发型妆容——维斯塔本应对此十分热衷，可是不知道为何，在霍格沃茨待了一年之后，聊这种话题竟然让她有些厌倦。
晚宴很快进展到舞会阶段，卢修斯·马尔福来邀请他的妻子，还礼貌地对维斯塔道了声歉，并建议她也加入到舞池里去。
“对于我们这样出身的人来说，每次舞会都是寻找伴侣的绝佳机会。”
维斯塔想着纳西莎离开前对她说的这句话，心里明白她说的的确有道理，只是她的情况有些特殊。
她用余光瞥见有几个男孩似乎在看她，里面不乏当初嘲笑过她的，又或者在刚入学时看着塞尔温对她的出言不逊还笑出来的人，而现在，他们要若无其事地来邀她跳舞——
只要一想到要和这种人近距离接触，维斯塔就觉得恶心。
而且，过了这么多月不得不再次穿上束腰，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勒得喘不上气来了。
在试探过父亲的态度之后，维斯塔觉得自己可以更大胆些。作为目前家族里最后一名沙菲克，她理应把自己放在继承人的位置上，就像其他家族里被选中的下一任继承人一样，而不是在这种场合待价而沽。
而且，凭什么只有女孩要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精致的花瓶一样任人打量挑选呢？
维斯塔觉得她能够保持不委屈自己的权利。
于是，在第一个男孩朝这里走过来的时候，她起身离开了舞池边。她的个头还有些娇小，湖蓝色的礼帽并不显眼，还遮住了那头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的金色长发，这让她很轻易地退到了宴会厅的边缘。
她本想推门出去，但外面的花园里同样有不少闲聊的宾客，有些上了年纪的人看到她这个年纪的姑娘不留在舞池里，或许难免提点几句，她可不愿承受那种“好意”。
维斯塔的目光扫过整个宴会厅，最后选定了某处被风吹动的帘幕，如果她没记错，那个帘幕后面应该是宴会厅的阳台，但愿她能在那儿找到片刻清静。
感谢梅林，她的愿望成真了，现在的阳台上一个人都没有，毕竟在舞会刚开始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会享受一两支曲子的时间。
维斯塔松了口气，一边把手伸到袍子下试图将束腰弄松一点，一边悄悄观察这次晚宴都来了哪些家族。
布莱克、马尔福、诺特、莱斯特兰奇、埃弗里……看起来纯血家族里比较知名的几个都在这里，克劳奇家倒是没有来，维斯塔猜测那或许和老克劳奇的立场有关，尽管他儿子给维斯塔的感觉和大多数推崇神秘人的斯莱特林别无二致。
至于布莱克，从晚宴时维斯塔便注意到，西里斯·布莱克没有跟随他的家人一起来，想也知道那个格兰芬多绝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下安分地待上半分钟，而另一个布莱克……维斯塔发现他竟然也没有出现在舞池中央。
这倒是件稀罕事。
她还以为在西里斯·布莱克惹得布莱克夫妇愈发失望以后，雷古勒斯·布莱克在那些指望着靠联姻谋求布莱克助力的家族眼里会炙手可热起来呢。而且平心而论，小布莱克倒不像他的哥哥那么让人讨厌。
维斯塔不由想起自己那个被搁置的计划。
她想得出神，没听见有人靠近的脚步声，直到帘幕的另一边忽然被人掀开，她才像被吓到一般回过神来。
当然，更让她惊慌的是，就在前一秒，这位闯入者还曾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四目相对，维斯塔和雷古勒斯的眼睛里都闪过一丝惊讶。
除此之外，借着帘幕被掀开时照进来的光，维斯塔发现雷古勒斯脸上带着种异样的潮红，似乎是过度兴奋所致。
这让她不免疑惑，因为在她浅淡的印象里，雷古勒斯·布莱克少年老成，沉稳内敛，这个年纪就有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所以他现在的表现自然让她吃惊。
维斯塔毕竟年纪尚小，加上沙菲克家对于神秘人的态度其实并不亲近，沙菲克先生平时也很少与她提起这些，所以她并不知道，对于雷古勒斯而言，和他崇拜的黑魔王单独见面是件多么令人激动的事。
很多年后，当维斯塔再度想起这个夜晚，总会忍不住唏嘘，有时候命运女神并不吝惜给懵懂无知的人们一些关于未来的提示，可惜他们当时并不明白。
“沙菲克小姐，晚上好，非常抱歉，我没想到这里会有人。”雷古勒斯落下帷幕走进来，率先开了口，他的语气似乎总是那么温和有礼，“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维斯塔脸颊的温度悄悄攀高了些，她想，或许是因为在舞会上躲懒被人发现是件相当令人窘迫的事。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明艳大方的微笑：“并不会，这里也并不属于我。”
“谢谢。”雷古勒斯笑了笑，帘幕后光线昏暗，维斯塔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们并肩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透过帘幕的缝隙望着舞池中的景象，中间隔了一人宽的距离，谁都没有继续开口。
直到一曲结束，或许因为他们的关系还没到待在一个狭小空间里不说话却不会感到尴尬的程度，维斯塔和雷古勒斯同时开了口。
“不去跳舞吗？小布莱克先生。”
“沙菲克小姐喜欢跳舞吗？”
这两个不知道称得上默契至极还是毫无默契的问题同时被提出来，让帘幕后的氛围瞬间轻松许多，维斯塔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一声轻笑，接着那个声音说：“女士优先。”
维斯塔其实说不上喜不喜欢跳舞，像她们这样的孩子，很多技艺的学习绝对称不上为了兴趣，大多只是种功利的手段，而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真心爱上某件被强制要求学习的事情，其实并不容易。
她知道标准答案大概是“喜欢”，但在这片昏暗之中，她却忽然不想再戴上伪装出来的面具，而想延续刚刚逃离舞池的放肆。
于是她耸耸肩，坦诚地答道：“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有些事不得不去做。”
雷古勒斯或许是对她给出的答案有些诧异，愣了一会儿才回复道：“的确，那么作为对你刚才那个问题的回答，或许我有这个荣幸邀请沙菲克小姐跳上一曲吗？”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递到眼前，维斯塔愣了一秒，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
只是，在雷古勒斯将另一只手伸到帘幕边准备带她回到舞池中央时，维斯塔却拉住了他——她想再任性一次。
“不去舞池中央，就在这里，我不喜欢那里的氛围。”
这个不大合理的要求，是她的真心话，也是她的试探——她有些怀疑雷古勒斯的用心。
如果他们在这么多纯血家族的人面前合跳一支舞，又恰好一同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可以预料到那时又会有怎样的传言了。
眼前的男巫不会想到这一点吗？还是说那就是他的目的呢？而现在，面对她这样的要求，他又会如何选择？
雷古勒斯的目光在她身上定格了很久，久到维斯塔以为他马上就会拒绝，可没想到最后却听见了一声轻笑。
帘幕后偶然透过的微光里，那双灰眼睛眨了眨，男孩的声音温和而包容，还带着些罕见的俏皮，“那我们或许该庆幸，格林格拉斯家的阳台足够宽敞。”
他退回阳台中央，维斯塔也配合地笑起来，语气轻松，“大概还要加上一条，现在的配乐是一支小步舞曲。”
她对小步舞说不上喜欢，只是以他们的关系和现在所处的狭窄环境，比起华尔兹或是探戈，小步舞无疑最合适不过。
音乐声继续，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从相牵的双手传来，他们一起轻盈地跳跃，扭动着年轻的身体，可面对面站着的时候，维斯塔忽然觉得他们有点像舞台之外的两个木偶。
她对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感到奇怪和好笑，眼睛里也漾出笑意，真心实意的笑意。对面的雷古勒斯光明正大地望着这朵涟漪，心底又添了几分柔软。
明明总觉得更多的是想利用，是为了她背后的沙菲克，却总是……
几度变幻的眼神被幽暗隐去痕迹，维斯塔对身侧之人起伏的心思毫无所觉，她只知道他顺从了她的任性之举，没让她落到另一种糟糕的可能里……或许他的名字依然会在她心里那份名单的首位待上许久。
一曲终了，维斯塔额头上沁出一点细密的汗珠，可这时她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帕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雷古勒斯似乎没有看出她的窘迫，他向帘幕外看了几眼，像是发现了什么，说道：“愉快的夜晚，但我想我必须和你告别了——”
他的告别也如此干脆，没有继续纠缠，让维斯塔先前的怀疑又少了些，反倒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浮动起来。
维斯塔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带着一点点遗憾对他说了声“再见”。
雷古勒斯转身朝宴会厅内走去，只是在离开之前，他脚步顿了一下，而后回过头来，从自己的礼服袍里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温声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并没有用过它。”
维斯塔愣了一下，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雷古勒斯扬起一抹显而易见的笑，与平时那种礼貌的微笑不太一样，但不等维斯塔道谢，他便轻轻掀开帘幕离开了。
维斯塔攥着那方手帕，脸颊的温度克制不住地灼热起来。
帘幕后面这段剧情的灵感一部分来自《小妇人》。
今天的雷尔也在积极钓鱼（趁维斯塔的参谋们不在身边赶快行动X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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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21·小步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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