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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hapter 40·甜蜜又苦涩

关于我和雷古勒斯……我用坦诚和爱做陷阱,诱惑着他在明知道结局不会圆满的情况下仍然义无反顾地跳了进来;但其实他也一样,始终抱着我会改变想法的念头,并试图用他可以展现给我的一切来打动我——这其实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爱情战争。

——《三个人的回忆录:维斯塔·沙菲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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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米兰喜欢你。”回到寝室以后,乔安娜迫不及待地对维斯塔说,“不过,我恐怕他误会了你的意思。”

维斯塔早就察觉到了,但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有所触动,只对乔安娜的最后一句话做了回应:“他们又不知道我的打算,在大部分人眼里,我将来总会嫁给某个男巫。”

“你不知道刚刚他听完你那句话以后脸上的表情有多好笑。”乔安娜说,“他大概以为你在暗示他你不会嫁给布莱克,或许以为自己又有希望了呢。”

“但即便如此,维斯塔也无能为力吧。”索菲亚笑道,“如果要为所有因为她和雷古勒斯·布莱克恋爱而黯然神伤的男巫负责,维斯塔大概要劳累过度。”

“同理也一样。”阿米莉亚提醒道,“整个学校里爱慕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女巫也不少,你最近或许得小心点。”

维斯塔明白阿米莉亚在担忧什么,她和雷古勒斯并没有刻意隐瞒他们交往的事实,这学期开学后没过多久,几乎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了这件事,随之而来的后果是,当她走在城堡里时,常常会感受到一种带着嫉恨的目光。

这种目光对她而言并不罕见,在她第一次参加纯血家族舞会时和某些同龄孩子发生冲突以后,每当她再度出席这种场合,总会有类似的目光如影随形,或许是因为彼此间的攀比太过常见,她已经习以为常,毕竟被恶狠狠地瞪上一眼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只不过,这次似乎要更强烈。

很久以前,她甚至会暗暗为自己招致其他人的嫉妒感到得意,得意于她的父亲如此深爱着母亲,得意于自己是沙菲克家唯一的掌上明珠,但这一切似乎从她得知了父亲之前的谋划后就渐渐变了味道。

那时候的她所引以为豪的一切甚至不足以让父亲主动将她定为沙菲克的继任家主,明明只有她一个孩子,明明他的爱意并非虚无,却都不足以驱使他为自己打破家规……直到她把自己的野望与决心向他和盘托出。

她也渐渐从那些不怎么让人舒服的目光里读出了什么,潜伏在那些浅薄恶意下更深层的原因其实在于,像她一样来自保留着陈腐旧规的纯血家族的女巫们,出身与血统导致她们似乎天然便存在一种竞争关系,就像过去比较谁的衣饰更华丽、出身更显赫、家庭更美满一样,符合标准的同龄男巫同样是被争夺的资源。

沿袭几百年的旧规则并没有给她们多少选择的余地,在走出纯血家族间闭塞的小圈子之前,她们也很少被告知外面还有更广阔的世界,生活还有更多的可能。

对于圈子之外的人,她们一直以来被灌输的都是,你比那些人高贵得多,幸运得多。

而同样出身于此,又生出过反抗心理的年轻人们,或被除名,或变成守旧者口中的笑柄——他们教导自己的孩子不要像那些人学习,不要给家族丢脸。

然后仿佛“心甘情愿”地,又一代年轻的女孩们开始为那些她们能看到的资源竞争。

学识、才艺、品德……在这样的规则下都只不过是将一只花瓶卖出更高价的装饰,从某某家族的小姐变成某某家族的夫人,或许不会有多少人记得她们的名字。

甚至更为可笑也更加可悲的是,她们或许还会为禁锢住自己的东西感到骄傲,也或许除却那点微不足道的可怜的优越感,也没什么能够慰藉她们的了。

维斯塔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幸运,尽管从小没有女性长辈教导,沙菲克先生因为忙碌也对她疏于管教,家里那些满口陈词滥调的画像们还与她相看两厌。

她在这样的环境里被逼出了一身反骨,而没有被温水煮青蛙般的家教驯化,以至于当沙菲克先生理所当然地准备按他们习以为常的方式安排维斯塔的未来时,她开始越来越怀疑过去被迫接受的一切。

而真正颠覆这一切的转折点,始于她被分进赫奇帕奇的那一刻。

在这个仁慈的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学院里,她邂逅了形形色色鲜活的生命,她所能看见的世界一角,由过去古老的庄园、华丽却复古的衣裙、传统但落后的习俗、古板守旧的长辈、过早世故的年轻人……变得无限开阔起来。

暗淡的灰色渐渐被越来越多鲜亮的颜色所覆盖,这种冲击有着摧枯拉朽的力量,裹挟着她从过去华美的牢笼里逃脱出来。

而等她站在开阔的峰顶俯瞰曾经的囚笼,就会发现过去的所见所闻有多么狭隘。

可那并不是她的错,同样地,现在的她也无法将那些因她和雷古勒斯交往而惹来的嫉恨目光归咎于那些女巫本身。

她们或许未必有多迷恋雷古勒斯,只不过她现在作为资源争夺中暂时获胜的那个,不可避免地会受到竞争者的敌视。为了赢得这样的竞争,她们或许甚至会不择手段,遭遇之后对维斯塔阴阳怪气亦或是冷嘲热讽,已经是伤害最低的手段。

譬如现在,一群斯莱特林的老相识在她经过的时候窃窃私语。

——好吧,大概不能算是“窃窃私语”,因为那些话明显是故意要让她听到的。

“这不是史上第一个被分进赫奇帕奇的沙菲克吗?”

“瞧瞧她那副灰头土脸不修边幅的样子——”

“估计再过几年就变成跟那些赫奇帕奇一样的饭桶了……”

维斯塔原本并不打算理会,倒不是她愿意忍气吞声,只不过她在看清自己过去的处境后,对这些仍在囚笼里挣扎的女孩们有些不忍……但前提是,她们不要攻击自己的学院。

除此之外,有一个想法忽然从她脑海中冒了出来。

或许她们现在的做法只是因为尚未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就像过去的她一样,甚至于或许所有在此刻展现出攻击性的女巫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都是愿意为了自己今后生活得更好而急切努力的人——嫁给一个自己喜欢并且条件优越的男巫总比被家族安排嫁给相看两厌的人要好得多,有这种想法似乎并不奇怪。

可是如果她们也能发现,留给她们的路不只有那一条呢?

维斯塔停下了脚步,视线掠过因为她这一举动而警惕起来的女巫们。

克莱尔·帕金森,有个懦弱无能的哥哥;海伦娜·格林格拉斯,有个体弱多病的弟弟……毫无疑问按照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家规,她们没有继承权,将来大概率要通过联姻为家族带来利益,情况类似的还有埃弗里、罗齐尔、卡罗……而无论这些家族的女孩比她们同胞的兄弟优秀多少,在家族的规定里,她们都没有继承权。

她们是不是也会为此不甘?

如果她们能得到和自己的兄弟同等的权力,还会像现在这样一心将注意力放在潜在的联姻对象身上吗?

维斯塔并不知道答案,因为她知道并不是所有人在被戳破这种不公的事实后都会奋起反抗,而想要打破这种沿袭几个世纪的旧制度必定需要付出极艰辛的努力,甚至她们的抗争未必能够成功……

但如果她们只是因为没有意识到呢?又或者她们并不清楚自己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呢?

她不相信会有任何一名女巫在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被放在被轻视、被弱化、被驯服的低人一等的处境中时心里会没有半点不甘,会完完全全心甘情愿地接受现状,接受被男人们瓜分之后剩下的残羹冷炙,甚至那些资源或许还是靠她们的牺牲所换来的——凭什么呢?

“有意思吗?”维斯塔抱着手臂看向这个小团体的中心,克莱尔·帕金森小姐,在维斯塔第一次参加的舞会里被她掀翻果汁弄脏衣服的“宿敌”之一——现在维斯塔站在她面前时,已经可以做到无比心平气和了。

对面的克莱尔大概将她的态度理解为了轻蔑,恼怒地涨红了脸,尖声道:“别得意的太早,沙菲克!别以为你现在迷惑了他就能够笑到最后,你可是个赫奇帕奇,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如果不是为了沙菲克的名头,你有哪点儿配得上他?而且布莱克夫人也未必——”

维斯塔忽然笑了出来,反常的举动令对面的克莱尔如同被掐住嗓子一般戛然静默,嚣张的气焰也渐渐堙灭。

“说完了?”维斯塔沉静地注视着她,与此同时也在思考该如何措辞。

她明白自己那些会被守旧者视为离经叛道的念头在此刻不适合公之于众,就像她目前还无法向父亲坦白自己已经不再认同血统论一样,反叛的念头如果在她真正具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前就被广而告之,等待她的只会是更严苛的管束,所以她必须足够谨慎,足够缜密……

“你……”克莱尔似乎又想趁着她的沉默抢过主动权,但维斯塔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我的目标不在于此。”维斯塔眨了眨眼,“我也不需要‘让’自己‘配得上’他,更不需要什么布莱克夫人的认可。沙菲克的名头……那的确是我的优势,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如果你们希望,完全也可以拥有,还是说你默认帕金森比不过我们家?那我可要谢谢你的认可。”

“你明明知道——”克莱尔看上去快被她气昏了,“如果不是你足够幸运,如果不是沙菲克下一代只有你一个……”

“所以你觉得你不能?为什么?你哥哥那个样子……哈。”维斯塔点到为止,又道,“我原本不想理会你们,但你们不该一直诋毁我的学院。你们难道从来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有人脱口而出后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被维斯塔带着走,又闭上了嘴。

维斯塔环顾四周,扫过因为这场冲突渐渐聚集过来的人群,缓缓道:“两年多过去,你们依然只能用这些基于偏见的东西来攻击我,只要抛下那种眼高于顶的姿态,哪怕瞧瞧礼堂的装饰,看看沙漏里的宝石,斯莱特林还不是被我们压上一头?”

“论眼高于顶,我们可比不上你!”

“我承认过去的我也像你们现在一样,而我笃定现在的我比那时候要好上太多,而这种改变恰恰是你们瞧不起的赫奇帕奇带给我的。”维斯塔微微一笑,“我在这里变得更好,你们呢?”

“你是打定主意和那群混血还有麻瓜种混在一起了?你想做纯血叛徒?”维斯塔竟然从这句质问中品出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她有些哭笑不得,挑挑眉平静道:“我是个赫奇帕奇,这是事实,而我乐于接受这个事实。至于纯血叛徒……我可担不起这顶帽子。血统生来注定,我没有否定自己出身的打算,只是觉得有些早该随着几百年前的祖先烂在坟墓里的东西也应当换一换了。其实如果你们愿意去仔细瞧瞧那些老旧的条条框框,再看看外面的天地,看看世界有多么广阔,就会发现……”

她忽然抿了抿唇,将这句话停在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现在还不能肆无忌惮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毕竟她必须考虑沙菲克的处境……想到这里,她又有些难过。

能说的都已经说了,维斯塔也不知道她这番话能有多少人察觉背后的深意,也或许她们只会觉得她是在无所不用其极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是嘴硬不愿承认分到赫奇帕奇让她感到丢人——这当然不是她的想法,但斯莱特林们被偏见和傲慢遮住的眼睛能看到什么,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但哪怕至少有一个人能因为她的话受到启发,不管是对于性别处境还是对于血统论,或许也已经足够。

维斯塔这样想着,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话题重新拉回到最初:“下次在诋毁我的学院,至少等斯莱特林拿到学院杯的时候吧。至于你们对我和雷古勒斯的恋情作何感想,我也毫不关心。至于你们想要争取到什么,我只能说如果你们打算从我这里入手,靠贬低、恐吓、造谣、恶意中伤试图让我主动退却,那也绝无可能。”

“当然,除非你们成功让他变心……”维斯塔耸耸肩,“那我祝贺你们得偿所愿——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抛下这番话,维斯塔没理会一片沉寂的斯莱特林女巫们,径直离开了——她迫不及待要和阿米莉亚她们分享自己的新想法。

而当她把自己面对斯莱特林女巫们时那种微妙的心情描述给朋友们以后,乔安娜最先按捺不住地咂舌:“梅林啊,上帝啊,维斯塔,亲爱的沙菲克小姐,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做圣母的潜质——好吧,这绝不是贬义,我只是觉得,她们未必能体会你的用意,譬如你有点……呃,可怜她们?”

在维斯塔开口前,伊芙琳先拉住了乔安娜,温声道:“但这种‘可怜’是完全善意的,并非胜者对败者高高在上的轻视,而是发自内心的同情。”

“放在过去我也很难想象,毕竟她们里面不少都经常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从小到大几乎都没什么变化,我记得清清楚楚。”维斯塔露出一种苦恼又无奈的表情,她觉得从认清自己处境的那一刻开始,她大概再也没办法像过去那样毫无顾虑地给她们反击了,不过当然,这可不意味着她能时刻容忍对方的冒犯。

阿米莉亚望着她,眼神温柔:“或许是因为你在她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种可能,如果你当初就听凭家族安排,或许……”

“或许我也会是她们当中的一员。”维斯塔说完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话,“不,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会接受这样不公的安排,整个家族只剩一个女巫时都无法自己成为家主,又或者心甘情愿接受处处不如自己的兄弟接手家族,而自己只能嫁给不喜欢的人还要任凭无能的兄弟吸血……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忍受。”

“因为我们从未接受过这种观念的驯化,当然能轻易意识到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但是她们……”

“就像维斯塔之前也不觉得血统论有错那样?因为一直以来就处在这样的环境里……”索菲亚若有所思,就像她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也从没像后来那样怀疑母亲的教导存在偏颇一样,“她们甚至会觉得,家族理应由男巫继承,通过联姻为家族提供利益是她们对家族的回报,也是她们的价值所在……”

“好可怕。”乔安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维斯塔拍了拍她的肩,由衷道:“或许能意识到这一点真的是我们的幸运。”

“可它本不该成为少数人的幸运。”阿米莉亚摇摇头,又看向维斯塔,轻轻笑了一下,“但就像你想的那样,只要她们当中有多一个人意识到这一点,那你之前做的就有意义。”

维斯塔也笑起来,“不过要说更实际一点的作用,我还是更希望她们以后别总用这种方式来烦我。”

说到这里,乔安娜有些不解地问:“但是你最后那句话……还有之前那句,譬如不在乎布莱克夫人之类的话,她们或许真的会从雷古勒斯·布莱克或者布莱克家族那边入手,甚至你这句话如果被有心人传到布莱克耳朵里……就算你之前坦白说过因为你的目标,和他不会走到最后,但你现在的做法简直像是再主动把他推开……”

维斯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摇摇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也并没有那么直白……更何况那些事他心里有数,就像我也清楚她们说的他是为了沙菲克家的名头——哪怕也许只有部分符合,也的确是事实,我不觉得这会影响我们的关系。并且老实说,我其实不希望他一直抱着那种我会被他说服的侥幸心理。”

“哇,听起来可真冷酷。”乔安娜默默抱住自己的胳膊,“你们这样真的能好好恋爱吗?明明还在热恋期,还要反复提醒自己对方大概别有用心,难道不会心怀芥蒂吗?一定要这样?”

阿米莉亚为维斯塔辩驳:“我倒觉得正因为在热恋期,才更要反复提醒自己不要耽于爱情。沦陷、下滑、退让……都是有惯性的,如果不这样做,或许维斯塔会忘记自己手里属于沙菲克的东西一直在被人觊觎,甚至可能会忘记她的初心。”

“可人的想法总是在变,不是吗?初心就一定是正确的吗?”乔安娜追问道。

维斯塔阻止了她们的辩论,对乔安娜说:“我知道你其实是在心疼我,乔安娜。因为我和他对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所以不必担忧我们的感情。至于你的问题……现在的我已经和过去的我不同,未来的我大概也会有新的改变,我不知道那时候的我会是什么想法,会不会后悔,但至少当下,我认为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乔安娜愣愣地看着她,最后给了她一个拥抱,小声道:“好吧,那我也只能祝你最终得偿所愿了。”

……

维斯塔不知道是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还是雷古勒斯在斯莱特林做了什么,总之,在这学期的第一个霍格莫德日之前,她的生活终于平静下来。

而初恋的花朵也从新蕾慢慢绽放,散发出甜蜜诱人的香气,一切都像维斯塔幻想当中的那样美好。

尽管他们两个都是毫无经验的新手,但在度过了刚开学那段时间的适应期之后,维斯塔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想起雷古勒斯,还总忍不住在寝室里提到他,也难怪阿米莉亚之前担心她最终会沦陷。

但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讨嫌,她已经在尽量克制。

此外不可避免地,她必须把过去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间分出一部分留给自己的恋人,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校园恋爱的内容大多类似,他们会在图书馆一起学习——雷古勒斯擅长所有科目,有时候还会主动督促维斯塔完成作业,每到这个时候,维斯塔就会对着课本和羊皮纸欲哭无泪。

比起学习,维斯塔更喜欢和他一起在城堡外的草坪上漫步或闲聊,她会挽着他的手臂,迎着天边金色或玫瑰色的晚霞,从城堡这头走到那头,直到他那双灰色的眸子里再看不见燃烧的霞光。

她还喜欢被雷古勒斯带着骑在飞天扫帚上——靠在他的怀里似乎能治好她的恐高,他们一起掠过幽深的黑湖和葱郁的树林,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身后是少年温暖坚实的胸膛。

他们依然保留了给对方写信的习惯,有时候是一些日常琐事,有时候是一首新读的诗或刚刚想到的乐曲。

维斯塔把这些信和过去未署名的那些放在一起,珍而重之地放进了一个施加了各种防御咒的精致盒子里。

霍格莫德日比起这些日常的约会,自然会显得更加隆重。

第一个霍格莫德日在十月底,用完早饭,维斯塔和伙伴们一起走向门厅,管理员费尔奇先生正拿着一张长长的名单,核对每一个走出大门的学生的面容。

雷古勒斯站在学生队伍的一侧,引得不少路过的女孩对他瞩目。

不过,他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目光,只是在看到维斯塔的时候站直了身子,弯起嘴角。

维斯塔看着朋友们脸上揶揄的表情,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表现得落落大方,“我去找他了,回头见。”

雷古勒斯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又礼貌地对阿米莉亚一行轻轻颔首,便带着维斯塔朝门外走去。

只是在这时,几个身影忽然以极快的速度从他们身边掠过。

雷古勒斯眉头紧锁,带着维斯塔往一旁闪躲,却还是被其中一个影子狠狠撞上了肩膀。

随后,所有人都听见了费尔奇的一声怒吼:“你们四个——毫无教养的小混蛋——我要把你们关禁闭!”

这种场景并不罕见,大家都知道是格兰芬多的掠夺者们,费尔奇所说的也只是气话,因为那四个人的名字都在可出校名单上,他们大可以宣称自己只是过于激动。

雷古勒斯一手捂着自己的肩,一手揽着维斯塔,望着那个故意撞上自己的罪魁祸首,眸中落下一片阴翳。

维斯塔抬头看向他,主动挽上他的手臂,“走吧,别为了不值得的人破坏今天的好心情。”

这段不和谐的插曲就像一颗没入湖水波心的小石子,在湖面恢复风平浪静之后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维斯塔挽着雷古勒斯的手走在霍格莫德的街巷中,大多时候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各家商店的橱窗,并不热衷于走进某家商店去购物。

“没什么想买的吗?比如蜂蜜公爵?”雷古勒斯问道。

维斯塔摇了摇头:“我们家其实和这里的很多店铺有长期合作,所以我一直有机会在第一时间享用到蜂蜜公爵的新品,不过像这样走在人群里还是第一次。”

雷古勒斯看着她脸上新奇而兴奋的神情,不由问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否则我们大概也不会在格林格拉斯家宴会厅的帘幕后相遇了。”

维斯塔听着他的话,也想起那天的遭遇,她解释道:“那是不一样的,我不喜欢那种热闹,却喜欢现在这样的烟火气,而且,在这里我可以不用戴上一张虚伪的面具。”

雷古勒斯轻笑一声:“你总是这样坦诚。不过我大概得提醒你,如果你坚持要走那条路,哪怕你不乐意,还是要和他们打交道。”

“到那时,应该有一大部分人会因为沙菲克家主的身份不敢冒犯我——至少表面上会是这样,至于现在,我也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雷古勒斯低头看她一眼,笑道:“倒是我扫兴了,不说这些,接下来有想去的地方吗?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字面意义上的逛街吧?”

他牵着她的手,默默想道,到那个时候,如果她愿意接受,在不损害布莱克利益的前提下,他倒不介意向她伸出援手。

维斯塔不知道雷古勒斯在想什么,只是顺着他的问题思考了两秒,最后说:“那不如就去帕笛芙夫人茶馆吧——他们都说情侣约会就应该去那里,我很想去瞧瞧。”

雷古勒斯笑了笑,没有说话,径直带着维斯塔朝茶馆的方向走去。

维斯塔本来还不明白他在笑什么,直到他们走进那间狭小局促的店,维斯塔望着那些布满了整个商店的蕾丝花边,以及亲密挤在一张小圆桌旁互相喂食甚至接吻的情侣们,脑袋一热,在帕笛芙夫人注意到他们之前立刻拽着雷古勒斯跑了出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维斯塔轻轻捶了他一下,感慨道,“可怕的审美,我觉得或许三把扫帚更适合我们。”

雷古勒斯一只手被她牵着,另一只手握成拳放在嘴边用轻咳掩饰了自己的笑意:“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们进去之后也会像他们那样……”

“但是我绝对没有和其他情侣一起甚至被人围观的兴趣。”维斯塔瞪了他一眼,只是配上她绯红的脸颊,倒更像是娇嗔。

不过维斯塔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们又走进了街上的人群中,很快又跳到另一个话题:“说真的,那种蕾丝花边,我只在很小的时候喜欢过。”

雷古勒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怀念,“我想我大概知道。”

“你知道?”维斯塔惊讶地看向他。

雷古勒斯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神秘:“让我想想,我第一次注意到某人的舞会,她穿的就是一条粉色带蕾丝花边的蓬蓬裙,很可爱。不过比起那条裙子,我印象更深刻的是……”

维斯塔愣住了,她知道那个“某人”不会是别的女孩。

她定定望着他的脸,试图回忆在那场成为她对社交季厌恶的根源的舞会里有没有眼前男孩的影子,但最终一无所获。

雷古勒斯也注视着她,温声道:“我听到有人在说她的坏话,却没想到也被她本人撞了个正着。她当场掀翻桌布教训了那几个孩子,然后又在大人们来之前溜了出去,看起来骄纵又顽皮……我没想到她会躲起来偷偷掉眼泪。”

维斯塔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她捂着嘴巴惊讶地叫了出来:“所以是你!那条手帕——我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是……你后来见到我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雷古勒斯的眼睛弯了起来:“我想你之所以躲到花房里,大概也不希望自己当时的模样被其他人看到。但我给过你很多提示,譬如后来我又给了你两条手帕,还有那个月色很美的夜晚,我们依然是在那座花房里对彼此表白……”

他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羞赧,但随后又坦诚地说:“我没打算瞒着你,尤其我们的关系已经和那时不同,而且我也不想放弃拿这件事给自己加分的机会。”

维斯塔因为他难得的直白愣了一下,她听出这句话里有他不带遮掩的试探,这句话几乎挑明了他的确抱着令她改变想法的侥幸心理,就像她在那些斯莱特林女巫面前坦诚自己的志向并非成为布莱克夫人一样。

这样的矛盾是注定他们不会有圆满结局的根源所在,他们对此心知肚明,却都不肯放弃。

维斯塔并没有像预期一般感到失落,反倒生出了一股子昂扬斗志,如果他们今后必定会这样暗暗交锋,那反倒会更为有趣……反正她不觉得自己会认输,不过雷古勒斯大概也一样。

她望着恋人俊秀的脸,调侃道:“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我绝对不会第一个去试探西里斯·布莱克。”

雷古勒斯似乎完全没有因她的反应而失望,反倒笑着接过她的话:“是我的错。”

维斯塔心底蓦地涌起一股冲动,在他们即将拐进三把扫帚酒吧之前,她忽然踮起脚,在雷古勒斯脸上亲了一口。

只是,不等她注意到雷古勒斯对这记脸颊吻的反应,三把扫帚的门就打开了。

她的朋友们正一人举着一杯黄油啤酒,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四双眼睛里写满了惊叹。

梅林在上,请把我带走吧,维斯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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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hapter 40·爱情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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