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尴尬和窘迫，反倒是惊讶于瑞莉对摄神取念感知力的进步。
他双手环胸，语气平淡：“教授确实不能对学生摄神取念，但你不是一般学生，而且特殊事情要采取特殊做法。”
师生友爱的表象被撤下，此时对峙的是两个名副其实的斯莱特林。一样的精明，一样的不择手段。
瑞莉万幸自己一直以来都有训练精神方面的察觉力，虽然做不到大脑封闭术，但迅速用“盔甲护身”打断摄神取念的窥探还是没有问题的。
也幸亏斯内普是一个还算有良知的教授，在对她摄神取念失败后并没有再继续下去。
此刻她的思绪飞速旋转，她只在打巨怪的时候在斯内普面前用过“藤蔓速生”，石化奇洛那次她做的很小心，斯内普不应该会发现才对，莫非他在试探？
斯内普不欲与她拐弯抹角：“瑞莉，我说过不熟练的魔咒不要在别人身上使用。”
瑞莉很冷静，果断否认：“老师，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斯内普直勾勾地盯着她认真严肃的眼睛，似笑非笑。
“魁地奇，我看见了。”他放下手臂，身体往前倾了些许，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银发女孩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懊恼。瑞莉真的很无语，为什么她每次偷摸干事情都会被斯内普发现啊，服了。
不知为何，斯内普每次看到瑞莉破防吃瘪的样子都很开心，他懒洋洋道：“说吧，为什么要石化奇洛？”他很好奇她的回答。
只见银发少女纠结地低下头，然后又迟疑地望向他。
“老师您真的要听吗？”
斯内普不可置否。
“好吧，那您不能把这件事跟别人说，尤其是校长。”
斯内普骄矜地颔首，菲克特的新秘密啊。他是顶尖的间谍，只要他不开口，没人会知道他到底知道什么。另外，他很尊重学生**的，而且菲克特是他很看重的学生。
瑞莉眨了眨眼，把快速打好的腹稿说出来：“事情还要从万圣夜巨怪事件说起。您知道的，我和哈利、罗恩为了救赫敏打败了巨怪。但是您不知道的是，我们在去二楼盥洗室的路上碰到了您，您那时正急匆匆地上三楼。”
闻言，斯内普面带惊愕，他确实不知道有这件事。那天晚上他急着去确认魔法石的安全，路上也没注意到有人经过。没想到居然被波特他们看见了！
“然后哈利他们就对您产生了误会，觉得是您把巨怪放出来的。德拉科也跟我说，哈利在他面前说您是个坏人。”
瑞莉：对不起了哈利，告你一个小状。
“呵。”黑袍男人现在已经全身被黑气笼罩了，嘴巴紧闭，一副怒极了的模样。这个可恶的破特！
“当然，我和德拉科肯定是相信您的。”瑞莉握拳表示支持，“至于奇洛教授，因为我看他不爽。上课结结巴巴、我们上完他的课都满身大蒜味，您知道我的性格，所以我就趁着魁地奇的时候教训了一下他。”
瑞莉说的信誓旦旦，但是很明显这话一出口，没有人会相信的，包括她自己。
果然，斯内普直接问了：“告诉我实话。”
瑞莉不再嘻嘻哈哈了，态度立刻变得正经起来。
“因为我猜测，放出巨怪的是奇洛。”霎时间，斯内普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桌面下的手紧紧攥住袍子，但是表情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瑞莉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道：“那天你们赶到盥洗室的时候，我偷偷观察到，奇洛在看到巨怪的时候表情除了震惊，还有遗憾，我不知道形容的对不对，反正那个时候他的脸色丰富扭曲得像调色盘。我看着就觉得像是干坏事没成功的样子。”
事实上，瑞莉那个时候哪有注意那么多啊，她现在就是在根据标准答案反填步骤，反正斯内普又不能抓奇洛过来跟她对峙。而且她也没骗人啊，这些都是真事，只不过她移接过来用一下罢了。
斯内普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手指无意识抚平袖子布料上的那一团褶皱。
不过就算不能透露太多，瑞莉还是带了点真心实意的，她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总之听到您被哈利冤枉我挺生气的，所以想借机教训一下真正的罪魁祸首给您出出气。”
突如其来的直球又让斯内普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有试想过各种原因，但没想到瑞莉出手居然是因为他？
虽然瑞莉的解释很完整且有逻辑，几乎能让任何人信服。但是斯内普，如果他句句细究下去肯定会发现其中的漏洞和掩饰痕迹。
然而此刻斯内普没有精力去细想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菲克特为了他去攻击奇洛”这个念头。其实斯内普已经能渐渐习惯瑞莉的直球发言了，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居然是实打实的为他攻击别人！
梅琳啊，菲克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东西！
那可是黑魔王！
如果说之前瑞莉给予的“信任”让斯内普感到满足和愉悦，那么这次的“保护”更是让他心潮翻涌。
他已经31岁了，他见识过太多世情冷暖，也面对过无数生离死别。从前莉莉·伊万斯给那个孤僻缺爱的男孩带来了人生的光亮，而自莉莉离开后，他原本就封闭的内心直接变成了一座监牢。
数十年来，他完成霍格沃茨教授的每一项职责，帮助邓布利多保护魔法世界，他用逐渐温和的外表面对世人，自己的内心却日益荒芜。长久以来的悔恨和思念日益侵吞着仅存的光芒，他早已踏入地狱。
斯内普以为，除了莉莉会给他爱和关怀以外，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会爱他。但是今年，他荒芜的世界里开了一朵小花。
瑞莉·菲克特，她不像其他女孩一样娇弱，而是一丛带着顽强生命力的野草。她有战斗的天赋、也有不屈的意志，她未来绝对是优秀的魔咒大师和强大的战斗家！她不会各种甜言蜜语，但仅仅普通的关心和问候足以。
她会注意他是否睡得好、给他调配药剂，会关注他是否受伤，会给他单独说节日祝福、送万圣节糖果，她会坚定地相信他，并为了他去对抗敌人……
脑海里闪过这段时间和瑞莉相处的点点滴滴，斯内普心底忍不住感叹，明明才两个多月，但却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斯内普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他能肯定的是，他心里很熨帖，他很开心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并且关心他。
就像一束新的光芒穿透了心房的黑暗，带来了温暖的力量。
银发女孩的笑容倒映在斯内普的黑眸之上。
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刻，斯内普内心默默将女孩的排序移到了前列。
同样是混血，同样的斯莱特林，同样有极高的天赋。就像梅琳的指引一般，斯内普敢肯定，瑞莉·菲克特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学生！
既然她父母双亡，作为导师，他一定会给她最好的指导和照顾。
瑞莉见斯内普半晌没有说话，而是目光沉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既然他没有追问，那应该就是顺利应付过去了。
女孩暗自呼出一口气。
下半年的白昼时间很短，不知何时，窗外已经覆盖上了浓浓的夜色。
空气中突然响起“嘭”的一声，一个被霍格沃茨厨房餐巾包住身体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办公室里，手上端着一个银制餐盘。
他把餐盘放在桌上，朝斯内普鞠了一个躬：“斯内普教授，请您用晚餐。”然后又一瞬间消失在原地。
诱人的食物香气钻出盖子逸散在空中。瑞莉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
“那我就不打扰您吃晚餐了，再见老师。”
瑞莉吃柠檬：教授的待遇真好啊，每天都有家养小精灵送餐，他们学生每天要自己去礼堂吃，晚上吃点夜宵也得偷偷摸摸去厨房QAQ
纵使内心思绪百转千回，但斯内普的冷脸面具也不会轻易卸下。他通知瑞莉：“之后每天晚餐后过来报道。”
“Yes，sir.”
斯内普想了一下，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些事情。
“别被愚蠢的爱情迷昏了脑子，这并不会对你的未来有多大的帮助。”
他不相信所谓的爱情，而且他见过太多因为爱情而死去的女人了。
甚至还有莉莉……斯内普经常会想，就算莉莉没有选择他，但是如果她不嫁给詹姆·波特，如果没有生下哈利·波特，是不是就不会被布莱克泄露地址、以及为保护哈利而死？
可惜没有如果，斯人已逝。而且莉莉的死也有他的一份过错，他也永远原谅不了自己。
爱情很美好，他也曾经渴望过。但是出于理性，他不希望瑞莉过早就将自己的人生交付给一个男生。更何况，未来并不完全安稳。
瑞莉知道他在关心她，她认真保证道：“老师，谢谢您的教诲，我明白的。心中无男人，魔法自然神！”
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斯内普又忍不住怀疑了，菲克特每天这个样子真的是在谈恋爱吗。
离开之前，瑞莉定了定心神，还是决定要捍卫自己的权利。
“老师，请您下次不要未经我同意就对我摄神取念。”
斯内普低头打开餐盘的盖子，没有看她。
“well，你可以离开了，菲克特小姐。”
瑞莉神色扭曲地走出办公室。
去礼堂的路上，瑞莉只觉得有一股火气在往上冒，久违地被激起了胜负欲。
很好，不就是大脑封闭术么，她迟早会学会的。
再度空寂下来的办公室里，斯内普安静地享用自己的晚餐。
想起刚刚出去的炸毛小兽，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让他答应这种要求是不可能答应的，他还是那个原则，正常情况下他没那么无聊去看学生的记忆，但在关键时候摄神取念可是非常重要的手段。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道德。
就算是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也不会跟你讲道德。
他在黑魔王手下混了那么多年，之后又选择站到邓布利多的阵营，要不是他早就把大脑封闭术练得臻至化境，早就没命坐在这里了。
想起这里，斯内普嗤笑一声。
不过有压力才会有动力，他相信瑞莉·菲克特会很快学会的。
-
瑞莉风风火火地赶往礼堂，结果刚到长桌一看，自己的同学们都坐在一块，显然在等她。
西奥多难得地和德拉科他们聚在一起，见她来了，问她受了什么罚。
瑞莉坐下拿了份炒饭吃。“没什么，禁闭而已。”
德拉科也是佩服她，关禁闭如喝水的应该就她一个了吧。
“你为什么想不开去黑湖炸鱼？”马尔福少爷表示不理解。
瑞莉拿勺子舀饭的动作一顿，转移视线。“就爱好啊，我有个特殊爱好怎么了？”
德拉科觉得瑞莉真是一朵奇葩。
西奥多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她还跟他说不要让他告诉别人她在黑湖钓鱼的事，可现在她炸鱼的事迹都已经满天飞了。他也不好评价哪个更社死。
克拉布和高尔向来是最用心对待食物的，照旧埋头苦吃。而一旁的潘西和达芙妮则悄悄咬起了耳朵，还时不时露出不可告人的神秘微笑。
嘀咕了一会儿之后，达芙妮小声又好奇地询问：“今天瑞莉为什么会和西奥多一起被教授抓住啊？”
这话一出，除了两位当事人，其他人都暗戳戳地被勾起了好奇心。
对啊，瑞莉被罚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这次和诺特扯上关系了呢？他们不会是……
瑞莉满头黑线，英国小孩都这么早熟的吗！
她刚答应斯内普不会早恋，还是及时跟同学解释清楚为好。
“单纯是巧合。我炸鱼，诺特偶然经过。教授抓住我俩，我主犯，诺特被波及了而已。”
银发女孩一副懒散的样子，显然和诺特没有什么情感联系。
潘西和达芙妮顿时失望了。
虽然他们纯血家族后代之间在未来几乎都是互相嫁、互相娶的，但校园里的浪漫恋爱还是非常值得去谈的。因为毕业以后，他们很大概率都只能和没有感情的人结婚。
潘西是对德拉科一往情深了，但达芙妮和布雷斯从开学到现在都已经换了三四任对象了。
瑞莉：震惊O△O！
其他几人也没有想到实力强的瑞莉原来这么单纯，于是调侃了她几句。
瑞莉摆手辩解：“呃，那个，我奶奶是基督徒来着，我们家比较保守。”
这个回答又得到了一片嘘声。
瑞莉无奈扶额：谁懂啊，一个成年女性的灵魂在这里听小孩子聊感情。
反正禁闭从明天开始，今天的晚餐也不用吃的很急，于是瑞莉就跟着他们一起聊了会儿天。
她暗暗地想，下次跟西奥多谈事情还是找个隐秘的地方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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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禁止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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