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对角巷后我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将行李寄存在破釜酒吧,去了一趟丽痕书店。
邓布利多校长离开后我其实又来过对角巷,为了购买教材及教具如坩埚等物品。莫莉担心我不熟悉,想让比尔与我一道,在旁听了一耳朵的双胞胎当仁不让地积极接下这份差事。
得益于有两个人帮忙拎包,我当时除了一年级全套教科书和器材外还多买了《标准咒语Ⅱ》《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和《现代魔法史》。
为表感谢,我请他们各自吃了一大份巧克力覆盆子冰淇淋。蹦跳嬉闹魔法笑话店当然也逛了。
不过毕竟不是住在自己家,东西买太多不好放走的时候也不好带。
金妮那儿还有两本我实在塞不下的书,只能麻烦她帮我带去学校。
我一边走一边不断地从书架上抽出书给店员。
《黑魔法:自卫指南》《诗翁彼豆故事集》《黑魔法的兴衰》《魔法防御理论》《实用家庭魔法》《防御与威慑魔咒》《诅咒与诅咒破解咒》《实用防御魔法及其对黑魔法的克制》……
此外我还订阅了《预言家日报》和《预言家晚报》(通常只会在发生重大事件的时候出版)。
嗯……防患于未然嘛。
等到事情发生了再做准备是愚蠢的行为。
我希望自己在战争到来前能尽可能多的获得信息与应对的能力。
付完款留下地址后我就回家了。今天是工作日,家里没人。
午饭尝试了从莫莉表姑那学来的烤面包魔法,非常成功。
下午练习变形术,思考弗雷德两次变鸟的场景有无共同点。
临近傍晚时收到了丽痕书店寄来的包裹,我把书收拾好之后才出门前往空中花园。
-
Sky Garden。
我只在奥利维亚16岁生日会的时候来过一次。
当时我们正好结束GCSE阶段(义务教育阶段),又逢奥利维亚生日,琼斯先生非要好好庆祝一番,亲自操刀女儿的生日会,将全班人都请来这里吃饭。
我对餐厅要求穿正装没什么意见,只是比起礼服更喜欢舒适的休闲装,所以奥利维亚后两年的生日会都换成了更加随意轻松的地点——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我们可是班上唯二的独生子女这样紧密的关系啊。
下了出租车,走到门口,我把票递给侍者,他确认后微鞠一躬,带着我前往约瑟夫预定的位置。
餐厅在最高层的37楼,此时是下午5:59,大片的余晖落在各种艳丽的地中海和热带植物上,这是今天最后的日景。
等到夜幕降临又会是另一种不同的美丽。
“这是您的位置,小姐。有需要的话可以按桌上的铃。”
我收回落在那株暗红玫瑰上的目光,停在侍者身后,桌子旁已然坐了一个人。
“大卫·奥斯汀玫瑰。1961年由大卫·奥斯汀成功培育,被视为现代‘英国玫瑰’的起源。你刚刚看的那朵品种叫苔丝(Tess),花语是勇敢、炽热和守护。”
乌黑短发垂落眉梢,衬得那对绿眼睛越发清透,右脸上有一小块鼻梁的投影,曾被我戏称像猫咪的那张嘴唇一张一合地说话,咬字时嘴角两个酒窝仿佛蜂蜜浸透的凹痕,此刻正如空气里的花香慢慢弥散。
五官依稀能看出那个总是严肃脸装大人的小孩的影子。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蜜色的那朵呢。”他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朝我望来,尾音像睫毛一样上扬。
……
很难想象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该不会是家道中落走投无路于是咬牙抛弃了身体里那半份斯拉夫的正经人血统转行下海了吧……?
笑容太刺眼,有点不敢认。
“……约瑟夫·史密斯?”
“嗯哼?”
我垂眸看着他,有点难绷。
“……你在装什么。”
-
“就是这儿吧。”
乔治对了对纸上的地址,上面几乎不成型地写着“空中花园”四个字,确认没找错地方后他上前想进却因没有预约而被拦下。
于是悻悻地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进不去,我们没有那种票。”
口袋里的小鸟冒出头来叫了两声。
“你进去了那我怎么办?”
“啾。”
“弗雷德,还请你记住是谁唯一一个看懂了你的鬼画符,是谁瞒天过海带你出门,又是谁辛辛苦苦走了快半小时找到地方的。这就卸磨杀驴让我自己回家了?兄弟,不是我说,你好歹做个人吧。”
“啾啾啾!”
乔治哼笑一声:“骗骗别人也就算了。真想恢复怎么不去圣芒戈,薇洛可不是医生。”
“啾啾!啾——”
乔治不耐烦了:“行了行了,我给你打掩护,你趁机溜进去。这之后的事我都不管了,你还记得妈妈说明天早上要带你去医院的事吧。如果还是鸟,让酒吧老板带你幻影移形,变回人了就自己回家,记得把那一个银西克从老板那讨回来。”
“啾!”
门口只有两个侍者左右站着,乔治等了一会儿,直到看到有对手上拿着票的情侣刚好往这个方向走。
他看准时机凑上去,被左边的侍者拦下,此时右边的侍者已经确认好要带那对情侣入座。乔治装作问路,悄悄把鸟从口袋里转移到背后丢在地上。
弗雷德在掉地前一刻飞了起来,鸟鸟祟祟地跟在情侣身后,趁着侍者按电梯的工夫躲进了视线死角。
等到所有人都走出去,弗雷德迅速飞到电梯门口的大盆龟背竹叶片下。这里到处都摆放着植物,对小鸟非常友好。他一边寻找一边不断变换落脚点,躲避着来往的侍者和客人的视线。
鸟头顶起叶子,脑袋左右移动,头顶上飘来的玫瑰花香浓得他想打个喷嚏。
终于,弗雷德在众多的客人里找到了那张脸——
薇罗妮克罕见地穿了一条黑色连衣裙,明显打理过的黑色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首饰只有脖子上挂着的一串珍珠。她笑着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裙子是无袖的,她整条手臂都露在灯光下,动作间像是倒出的牛奶。
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薇罗妮克。
弗雷德有点被震住了。
梅林的裤衩子啊,她的裙子还是贴身的。
他不敢再看,只能忿忿不平地转头观察她对面的男人。
为了跟这样一个人约会就把被逼着吃猫头鹰粮的表弟丢下不管了?拜托,能不能公平点儿,有的人到现在都说不了一句人话呢。我讲笑话的时候怎么不见她笑这么开心。
弗雷德愤怒着愤怒着,发觉这男人的脸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这时,薇罗妮克突然站了起来,还拿起了包,紧接着那个男人也站了起来,看样子要送她回家。
弗雷德顾不得再回忆,当即横冲直撞地飞了过去。
-
好吧,弗雷德承认自己是存心要撞约瑟夫的。
小鸟带着火弩箭般的气势冲向约瑟夫被西装包裹的胸膛——有点像投怀送抱了——紧接着“嘎”一下在空中晕乎乎转了两圈轻飘飘落到了薇罗妮克的手掌心。
她主动接住了他。
像之前一样。
-
“……这餐厅怎么会有鸟?”约瑟夫蹙眉就要叫服务员。
我立马阻止他:“没事。这是我的鸟。”
“你的鸟?”约瑟夫挑眉,“不是说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业上不会靠近任何可能分散你注意力的活物吗?”
我无语:“乱七八糟的话你倒是记得很牢。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况且,就算分心也不影响我成绩好。”
“好吧女王。”约瑟夫耸耸肩,“你的鸟怎么会在这儿,它不会是自己找过来的吧?”
“……”
我斜了他一眼,眼神一转落在手心正在装死的鸟上。
你的鸟怎么会在这儿?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弗雷德为什么会在这儿。
弗雷德被颠了一下,依旧不敢动弹,也不敢睁眼,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只能拼命装作自己是一具尸体企图萌混过关——这可是连金妮都忍不住想摸的可爱小鸟!——接着他就听到一声轻笑,那只手轻柔地抚摸下来,然后——
……然后?
然后他就被塞进了又黑又挤的女士手提包。
就在弗雷德忍不住活过来挣扎时,透过没被彻底关上的拉链缺口,听到外面有人边走边说——
“好了,我要带他回家了,其他的写信说吧……不能写的那部分,改天你来我家再细谈……算了,我不想坐你的车……”
他不安分地闹了点动静想打断他们没完没了的话,然后就被隔着皮包捏了一下。
我微笑:“没什么。我的车到了,先走了。”
-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塔桥。
回家的全程我都没有把弗雷德从包里放出来,他也一直安安静静。要不是拉链缺口那伸出来呼吸的鸟喙,我还真以为他死里面了。
到家跟爸爸妈妈打了个招呼,走之前我有在桌子上留便签,所以他们对突然出现的女儿并不感到奇怪。爸爸还问我在陋居这段时间魔法掌握得怎么样。
简单交谈后我便回房了。
把门锁好后,我拉开拉链,把巴着包包不肯出来的鸟抖落到床上,随手把包放在桌边,垂眸看着羽毛凌乱把头埋在翅膀里的弗雷德。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弗雷德。”
话音刚落,床上的迷你小红雀“嘭”的一声变回了人——
凌乱的羽毛变成了红色的头发,透过指缝没被遮好的耳垂鲜红欲滴,皱巴巴的衣服皱巴巴的裤子,就这样几乎占满了整张床。
塔桥是横跨泰晤士河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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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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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玫瑰与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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