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其实不信“黑狗=死亡预兆”这种说法,毕竟她去蹭过几节占卜课,那个叫特里劳妮的女人神神叨叨的,满脸都写着“这门学问不靠谱”。
但……这么大的狗,不是死亡预兆,也是人间凶器了吧?!
祖先保佑,这个祈福仪式,招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咬咬牙,上前一步举起魔杖,跟斯内普并排站着,两个人把哈利和塔塔挡了个严实。
那狗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地盯着他们,既不上前,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佩妮感到自己的胳膊很酸,她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长时间平举魔杖,但她不敢动,尽管知道自己的战斗能力很渣,但聊胜于无……吧?
腰间的斗篷动了动,一个小脑袋从她和斯内普之间的空隙里钻出来。
“Inky?”哈利试探地叫了一声。
“哈利,别——”
“滚回去——”
电光石火之间,那狗飞一般地扑过来,它敏捷地躲掉斯内普的两道咒语,一尾巴抽掉佩妮的魔杖,双爪搭住哈利的肩膀,像人一样站立起来,愉快地摇着尾巴。
哈利笑得没心没肺:“姨妈,斯内普先生,没事的,这是Inky呀,赫敏的宠物,你们见过照片的!前阵子赫敏说它跑丢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它。”
黑狗“汪”了一声,作势要去舔哈利的脸,被他“哎呀”一声躲开了:“坏狗狗,脏死啦,我带你去洗澡吧。”
斯内普没有丝毫放松警惕,他顺手用飞来咒召回佩妮的魔杖,然后略显粗暴地把哈利从狗爪子下面抢了过来。
“波特!动动你那芝麻粒大的脑子!一只‘普通’的狗,能从英格兰横跨大半个不列颠,跑到苏格兰来找你吗?”
“当然能!”哈利不服气地说,“斯内普先生没看过《灵犬莱西》吗?莱西就是从苏格兰跑回英格兰的,Inky怎么不能反着跑一下啦!”
斯内普的表情看起来想要“一口一个小波特”。
黑狗凶狠地对着他龇牙,却没有再贸然上前。
气氛一时僵持,佩妮握着斯内普刚刚塞回给她的魔杖,强迫自己恢复冷静: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这只狗……到底哪里有问题……
她回想起自己上学时候,有个追求者带她去看自己高价购入的狗,那狗毛发像狮子,体型像熊,浑身黑漆漆的,很凶很吓人。那人洋洋得意地告诉她:“纯种藏獒,花了50万英镑。”
佩妮当时看着那条狗,心说什么玩意吓死老娘了,倒给我50万英镑我都不养。这人很明显不能处对象,生小孩要遗传脑子病的。
现在,曾经的追求者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条身价50万英镑的狗,看起来跟面前这条是同个品种的吧?
那么问题来了,“藏獒”这个奇奇怪怪的狗名,自己到底还在哪里听过来着?
嗯对,安多米达说过的……佩妮皱着眉头拼命回想,去年夏天,自己和安多米达谈论她那只蝴蝶犬守护神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指路31章《这位先生有点眼熟》)
“布莱克家族的守护神和阿尼玛格斯基本都是狗,西茜的是一只贵宾,西里斯是藏獒,雷尔是喜乐蒂,但是贝拉好像一直变不出守护神……”
西里斯·布莱克!藏獒!
虽然眼前这团已经脏成抹布的东西怎么看也不像守护神,但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佩妮咬着嘴唇,不动声色地把手搭在斯内普腰上,后者一颤,感受到她的手指在轻轻移动。
一个S,一个B,然后是Ani,以及一个大大的问号。
斯内普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伸出魔杖对着那只狗快速念了反阿尼马格斯咒语,一道白光迅速将狗包裹起来,随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狗的身体渐渐立起,身体变细,四肢变长,黑色的毛发变成破烂的布料……
白光散去,一个黑发男人站在他们面前,斯内普的魔杖抵着他的咽喉,他却丝毫不在意地疯狂大笑:“鼻涕精,别来无恙?”
哈利吓得往佩妮身后缩了缩,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是个巫师,但这种“大变活狗”的场景对他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好啊,好啊!”斯内普喃喃说,“你竟然真的敢出现在这里!哈!我仿佛看到梅林勋章在向我招手——塔塔,你赶紧带着他们离开。这里的问题让我来解决。”
小精灵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塔塔不能听从家主和小主人之外其他人的命令……可是……”
佩妮看着眨着大眼睛等她下命令的小精灵,心中一动:“你先带哈利走。”
“不要!”哈利死死拽住佩妮的斗篷,“姨妈一起……我们去找邓布利多来抓布莱克!”
西里斯的目光贪婪地盯着哈利:“想抓我?哈利?我可是你……”
“闭嘴!”斯内普喝道,“你没资格跟他说话!”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身份?”西里斯轻蔑地一笑,丝毫不在意喉间抵着的魔杖。
“你——”
“你俩都小点声!不想吵醒整座学校就让我来问!”佩妮不客气地打断两个人之间不断攀升的仇恨值,“布莱克先生,今晚是万圣夜,你还记得8年前的今夜发生了什么吗?”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表现得很疯批的西里斯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哽咽着:“是我!是我害死了詹姆斯和莉莉。”
“什……”哈利的惊呼还没到嘴边,就被佩妮捂住了。
“怎么害死的?”佩妮强作冷酷地继续问,“是你作为保密人,却把他们的住址透露给了伏地魔?”
“不是!”西里斯激动地大叫,“我怎么会那样做!”
“那你是怎么害死他们的?”佩妮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说啊!”
“他们……等于是我害死的……是我说服他们把保密人换成了彼得……叛变的人是彼得……我去追杀他,他却先一步嚷嚷着是我害死了詹姆斯和莉莉,然后炸了半条街,跑了……”
“所以你就这么稀里糊涂认罪了?!”佩妮想起去年夏天,自己和卢平在这棵树下分析的关于“彼得才是保密人”的可能性,觉得脑袋嗡嗡的,“你!不!长!嘴!吗???”
西里斯惨笑一声:“有什么用啊?我,纯纯的黑魔法世家继承人,堂姐和亲弟弟都是食死徒,我说的话谁会信?他们说,彼得都被我炸碎了,最大的一块尸骸是手指,多惨啊!”
“所以,你认为彼得留下一块手指,身体其他部分活着逃走了?”
西里斯诧异地看了佩妮一眼:“以前没发现,你……还挺聪明的?话说我早就想问了,你不是麻瓜吗?怎么会用魔杖的?还能画那么复杂的魔法阵……”
我都不会画!布莱克大少爷在心里呐喊。
他在格兰杰家偷看过小姑娘收到的信,知道自己的教子被莉莉的姐姐收养,那个麻瓜疑似跟鼻涕精有一腿,但信里没说麻瓜爆改女巫啊。
“少废话!”佩妮和斯内普异口同声地说道,“说彼得!”
西里斯撇了撇嘴,心里对面前这俩人疑似有一腿的猜测更加相信了几分:“你们都看到了啊,我是个阿尼马格斯,其实彼得也是……”
随着西里斯的讲述,当年的真相在几人眼前抽丝剥茧,徐徐还原——临时更换保密人的阴差阳错、兄弟背叛的措手不及,恶人先告状后的百口莫辩、无意害死挚友的悔不当初……
总而言之,是一个特殊时期发生的,集合了所有“无巧不成书”元素的巨大悲剧。
“就是这样了!”西里斯说完最后一句,轻轻叹了一口气。
哈利都听傻了。他很小的时候,姨妈就讲过他父母过世的事情,当时怕他不明白,还特意从安多米达家借了个会自动表演的玩偶屋,可是……那个故事里,没有“布莱克”这个人啊!
他又想起,巴希达给的旧照片里,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一头黑发的男人,可是面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像坐了好几年牢那么凄惨,但跟照片里的帅气男人也是两模两样。
哈利小小的脑袋里盛满了大大的问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可是三个大人好像在玩“木头人”游戏,谁也不肯先开口。
于是他乖乖举起手提问:“所以,魔法部当初说的,布莱克先生在梦里说‘他还活着’,其实不是在说我,而是在说……那个叫彼得的人?”
他可没忘,自己和姨妈之所以被迫躲进霍格沃兹,就是因为面前这个人看了他在报纸上的照片之后乱说梦话呢!
西里斯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混合了赞许、憎恨和末路的疯狂。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破破烂烂的《预言家日报》,上面是去年霍格沃兹小巫师运动会的报道,一张冠军合影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
哈利一眼认出了照片中的自己,还有身边的赫敏、罗恩、金妮等人,几十个小巫师挤挤挨挨地冲着画外人露出灿烂的笑容,下面的文字是他们获得的奖项说明。(指路32章《过去的事,未来的人》)
“7-8岁宠物寻宝赛,耗子组‘奶酪迷宫’。冠军:罗恩·韦斯莱,宠物:斑斑。”
西里斯用沙哑的声音读出其中一行文字,他指了指哈利右边,罗恩肩上的胖老鼠:“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彼得。”
书里没有写过狗子的品种,我根据那个“熊一样大的狗”的描述,还有一个说他躲在xizang的传闻,私设为纯黑色的藏獒。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好像藏獒在国外卖得还是比较火爆的,没查到具体价格,50万英镑随手写的。
数字
最近几章因为要回应前文的线索,就标了一些指路前文的注释。但我刚发现我自己写作的章节编号和发表的章节不太一样,文中一些提示前文的部分,数字可能会有点出入,所以把章节名一起写上了。
小剧场:
斯内普:S……B……Ani……虽然我知道她想说的是“这狗疑似西里斯·布莱克的阿尼马格斯”,但怎么听起来像骂人?
蠢作者:给你安排腰上写字哎!你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
斯内普:(后知后觉老脸一红)那什么,要不给你加10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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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宠物?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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