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风吹过，林月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西里斯给她加上保暖咒，又挥舞魔杖把她刚刚随手切割的裙摆变形成前短后长的波浪纹蓬纱。
林月亮起荧光闪烁低头打量，看着居然很像Vera Wang的波浪纹纱裙，比一开始更好看，林月觉得西里斯如果不当巫师去当个设计师也是很有天分的。
“刚刚的湖水给了我点小灵感，冒犯了。”
林月看着西里斯完全没有歉意反而写着“快来夸我”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谢谢，布莱克先生，很好看，我很喜欢。”
西里斯听到布莱克先生就似乎想说什么，但林月紧接着说，“你说如果没有湖水能用那个魔咒吗？”
西里斯的眼睛亮了起来，“试试？”
他们并肩走到湖边那棵山毛榉树下，林月回忆着练习刚才西里斯接近吟唱的念诵方式，西里斯帮她纠正了两处连读和停顿，她挥舞魔杖尝试后无事发生，西里斯也试了一次，“看来水是必须的。”
“那么多少水是必须的呢？”他们一起试了清泉如水，从湖边打来一桶水，挖出一米多的深坑蓄满水——当然都没成功，然后看着灰头土脸的对方一起笑了起来。
林月决定做最后的尝试，她将这一片空气变形成了水雾，然后脸色惨白地给了西里斯一个眼神，在西里斯念完魔咒后这一片区域真的弥散开了灰色的迷雾，和隐约旷远不太分明的歌声。
“你是怎么做到的？”
“空气中的水汽浓度——雾形成的基础。所以一点水确实是不够的。我把空气变成了水。”事实上林月发现当不去变形氢键，只把氦气变成水分子，能用少一些的魔力变出一片湿度非常大的空气区域——她本来不知道这有什么给皮肤补水以外的实用目的，又不是在北京。
几分钟的另一套体系科普后，西里斯伸出手感受着他以为只有魔法元素但没有实体的空气，“所以麻瓜认为……不，所以这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里布满了你说的分子，而没有魔法的麻瓜发现了它们？那元素也是分子组成的吗？”
“我不知道，在我曾经……”接受的教育里，“曾经在麻瓜学校里学到的，世界的本源一定是物质的，而有一些我们以为无形无质的存在事实上在另一种维度也是有形存在的，三维空间之上的多维空间，比如时间和魔力，你还记得{？诸神}那部分魔文吗？指路人，我请教过别人，他认为那不是具象化，而是连接。”
西里斯眨了眨眼睛，没有说出他偷听了全程的事实，“我认为魔法理论也许与麻瓜理论从不相悖，连接麻瓜所谓的多维空间。”
西里斯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他们找不到来源的准入之书的魔力来源于哪里，另一个维度……不同形式存在之间的连接转化。
在他身后的夜空里，明亮的天狼星发出蓝白色的辉光，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林月眼里西里斯的那对灰色眼睛似乎更明亮。
忽然他们听到传来的脚步声，西里斯下意识地把林月拉近他一起隐藏在山毛榉树下的阴影里，林月看到学生会主席隆巴顿和他的舞伴——那个脸圆圆的笑起来很甜的女孩子手拉手走向湖边，他们看起来很相配。
林月和西里斯挨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身体传来的温度，而这温度让林月不自觉地觉得更热起来，紧接着她才意识到他们两个为什么要怕人看到似的。
她轻轻挣了一下一直被西里斯拉住的手腕，西里斯松开手，两个人都觉得脸上泛起热度。
氛围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西里斯凭借一种直觉认为应该自己主动出击，一击制敌。但他还是让理智主宰了自己，开启了另一个也许会破坏氛围的话题。
“上学期的时候，我和詹姆碰到过你在试验索命咒……”
林月惊讶地抬头——不是她自作多情，但她刚刚确实产生了某种错误的预感，没想到西里斯会忽然提起索命咒，而且显然证明自己又不够谨慎了，“那是一次非常冒进且失败的尝试，所以你和波特在那之后才又开始对我……”
西里斯紧紧盯着林月不放过一个表情，“但你成功了。”
“成功的后果非常可怕……”林月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那是什么感觉？”
林月端详着西里斯认真的表情，反复确认过没找到敌意或是厌恶，似乎只有对于答案的期盼，就像拎着老鼠笼走进密道的自己，“如果用出黑魔法时你的情感没有被恶念占满，那么魔法生效时会排斥你所有善意的情感，产生一种作用于灵魂的几百把刀子刮过的刺痛。”
她犹豫着措辞，“我认为，当索命咒成功的时候，就像某种卡巴巫术仪式一样，似乎会跟一种冥冥中邪恶的存在建立起联系，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死神，祂将权柄暂予杀人者代行，从而收获亡灵并标记自己的信徒。”
西里斯看着林月脸上深切的恐惧和后怕，“恶念是恨吗？善意的情感包括什么呢？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想要找寻一个答案，为了这个答案我认为那只老鼠是我的试验品和必须的牺牲品，而善意的情感包括我的良知、愧疚，对于家人的爱和……”林月把思念吞回去。
她愿意回答的这么细致是因为她觉得眼前的布莱克先生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她的审判，而似乎是出于一种带着怀疑的求知，他用过吗？还是想用？
女孩认真的表情和平静的语气，让她的话语带着温和舒缓的力量，让西里斯终于释怀了一个事实上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谢谢你，事实上，我也用过一次，我曾经以为那几乎成功了，我以为我差点杀死……我的堂姐。”
“叫贝拉那个？那我认为问题一定不在你身上。”
西里斯忍不住为林月的理直气壮逗笑了，“看来她没给你留下什么好印象，但我以为你的道德会谴责我，你坚持的那种平等的……报偿，而我因为也许并不值得的事情差点对人使用索命咒。”
“事实上你没发现你的道德标准才比较高吗？你应该看过你家里那本《论仪器和熔炉》吧？阿尔贝多那部分（精神炼金术），我们的灵魂是从无意识的黑暗中产生的照明的光，在实现阿尔贝多之前黑暗将与我们如影随形，通向阿尔贝多之路决不是笔直的坦途，只要我们最终主动选择光明，那我们无须再困于曾经的歧途。”
西里斯又想起二年级的圣诞节，他们一起在图书馆里看着同样的炼金术著作，“所以你那时候在看什么？阿尔贝多？”他发现自己不自觉地问出来了，正想补充一句的时候。
“炼金法则。”林月的眼睛笑得弯起来，“我当时真的很想要你手里的《希腊炼金术文献》。”
“我也很想要你手里的那本《赫尔墨斯文书》，小姐，第二天你还拿走了《翠玉录》。”
“第一天你甚至还坐在我的座位上！”
“我想那座位可没写你的名字，蛮不讲理的小姐。”
“而且那扇窗外的风景真的很好。”他们同时这么说道。
他们一起笑了起来，彼此都觉得对方眼里映照着漫天星光，这是心有灵犀的感觉吗？林月想。
不过心有灵犀提醒了林月，她也因为明显不受她理智控制的荷尔蒙有些无措，因此她选择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莉莉如果知道也会很开心的，我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和她分享了。”
西里斯顿了顿，“我可以把这个教给詹姆吗？还是必须要保密……”
林月惊讶地看向西里斯，“当然，布莱克先生，是你成功用出了它，这是你成功复原的古老魔咒！你，它毫无疑问属于你，事实上，我正要询问得到你的许可呢。”
西里斯的嘴角似乎快速的翘了翘，“属于我们的，很明显，得有人从麻瓜的书里把它找出来不是吗，而且你刚才其实已经摸到门道了。那么走吧，你去找伊万斯，我去找詹姆。我们让他们两个来见证这个时刻，只有他们两个好吗？先让最重要的人来分享。”
沉浸在兴奋里的林月点点头，他们一起穿过中庭，不自觉地靠得很近但谁也没在意。
刚走进城堡就看到礼堂门口正在被詹姆纠缠的莉莉，莉莉已经出离愤怒了，“波特，你是真的听不明白别人说话吗？我！不想！和你！跳舞！你让开！”
西里斯觉得有点尴尬，他承认刚才听到林月要找伊万斯他是想借机撮合两个人，但显然现在好像不是个邀请的好时机。
林月看着眼前的未来夫妇，莉莉脸上的怒气快化为实质了，所以他们到底是怎么好上的？
“你要去追鼻涕精？我得说……”
“那是我的朋友！而你，仅仅因为你穿一身光鲜亮丽的礼服就可以去侮辱别人吗？”
詹姆有点讪讪，“我不是因为他脏兮兮的旧礼服才嘲笑他的，彼得也只有旧礼服，重点是你没发现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黑巫师吗？”
莉莉严肃的盯着詹姆的眼睛，“他不是，波特先生，也许他现在对黑魔法感兴趣，但他没有用来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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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山毛榉树的漫天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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