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破晓的白芒穿过玻璃闯入寂静的书房，木桌旁边屹立不倒的黄金蜡烛架稍被点衬就熠熠生辉。
塞尔斯安揉弄泛着水光的睡眼躲过反射来的阳光，慢吞吞找到椅背上挂着的外套穿好。
“纳奇，几点了？”
沙哑男声带来的陌生感只让其主人错愕了半秒就失去了效用，塞尔斯安喉结滚动，甩开手中纸条的动作更加干脆。
昨天他是怎么睡着的？睡着前在做什么？一觉睡醒大脑宕机是人之常情，但重启需要半个小时的塞尔斯安属于常情中的怪胎。
先是害怕惊扰到斯内普，他抱着个大箱子就悄悄咪咪摸来了书房，其次是气愤地把他可怜的老管家骂了个底朝天，然后有来得及研究魔咒吗？
塞尔斯安成功拉回还在和巨龙搏斗的思路，终于想起自己昨天因为没控制住而干出来的好事。
但愿纳奇还没有自杀，他可不想强迫自己去接受第二个讨厌的小精灵。
“纳奇？”塌地彻底的发型第一个从门里探出来，第二个是塞尔斯安修长的小腿。
城堡里安静极了，经过漫漫长夜，墙壁上挂的蜡烛早就燃烬，没有仆人收拾的它们憔悴地就如同上了年纪的狗，不中看也不中用。
塞尔斯安见到眼前的场景就已经感觉纳奇凉一半了，不然以对方把卫生当作尊严的性格，现在早该溜到祖母的画像前忏悔了。
“谁家主人当得像我一样累？哄完八十岁老母哄十一岁幼弟，花钱雇管家，管家养出亲爹。”
塞尔斯安吐槽的闲话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逗笑了，没有纳奇在，他连自己今天要换的衣服都找不到。
而没有纳奇的普林斯找不到衣服怎么办呢？
当然是努力地让自己有纳奇。
“我最多找你十分钟，你这没用的小家伙。”
塞尔斯安开始了他注定忙碌的一天的早间训练，边找理由为昨晚没有礼貌的自己开脱边更加没有礼貌地暗骂小精灵玩不起。
不就是说了句工作不到位要把它喂给食人花吗？省略去那些“都应该去死，服侍过那帮神经病的你最该死”“你的命值几枚金加隆”“我就算要杀你也属于我对你的合法命令”的一系列修饰语，他也没太过分吧？
好吧，那就找十五分钟，再多他就太丢面子了。拿起大度标签就往脑门上贴的塞尔斯安叹气，脚步在听到骂声时就转了个大弯。
好像是祖母画像储藏室啊？别真找祖母告状去了吧？
塞尔斯安吞咽下紧张出的口水，在自己家里做贼似的通过门缝偷看。
至于问他偷看到了怎样的一副场景，那词穷的普林斯就只能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了。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那种癖好。”
这是被纳娜莫名其妙用听不懂的麻瓜偏远地区口音骂了半个小时即将爆发的斯内普。
“还敢对我撒谎？你们这些想不劳而获的巫师我还不了解吗？”
这是从纳奇嘴里得知宝贝孙子未经允许把那“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巫师带了回来，想要给疑似准孙媳下马威的纳娜。
“纳奇是个坏精灵，纳奇要用生命向尊贵的普林斯谢罪，纳奇死后灵魂也要去服侍老主人！”这是塞尔斯安那该死的管家。
人确实是该见的，但绝对不应该是现在。天地良心，可怜的塞尔斯安只和斯内普在家睡了一晚而已，还一个书房一个主卧，怎么就见鬼地开战了呢？
“我告诉你，别以为塞尔有多么的在乎你，他最在乎的永远是我们那伟大的家族使命！”
几小时前偷走了普林斯秘咒的塞尔斯安捂住心口，痛，太痛了。
“虽然你瞧着是让我有些眼熟，不过我熟悉的纯血们可多了去了，指不定你连韦斯莱都比不过，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和我叫板？”
打算今晚就把斯内普的名字写到族谱上的塞尔斯安默默闭眼。
纳奇不是想死吗？好啊，一起走嘛，也不需要他服侍老主人了，就继续服侍他得了呗。
夜晚抵抗黑魔王，凌晨单挑水草怪，早初拯救老管家，果然呐，完美的塞尔斯安放假也过得比教授还充实呢，但愿他的心脏还完好。
“你要干什么！”
纳娜突然发出的尖叫吓得塞尔斯安扑进了门里，顶着尴尬的他先去看险些晚节不保的祖母，再去看想同归于尽的弟弟。
“那什么，要不一起去吃个早饭？”塞尔斯安硬着头皮开口，随后他的悔意就超过了怨气。
“给我滚出去你这没出息的不孝孙！”
“你到底和几个人说过我是你的情人！”
“纳奇是个坏精灵！纳奇竟然没有做早饭！”
“……”塞尔斯安倒吸一口火气，在十六岁怼天怼地的年纪愣是玩出了里外不是人、婆媳关系小弹簧的既视感。
等等，婆媳？
“中场休息会儿好吗？”
塞尔斯安一手挡住投射怪异目光的斯内普，一手轻拍出不了画框的纳娜，然后勉为其难地用还穿着拖鞋的脚踹走了巩固铁头功的纳奇。
“只要早餐好吃普林斯就原谅你，这是命令，快去。”
纳奇闻言如蒙大赦般冲往厨房，徒留一画二巫大眼瞪小眼继续他们欢乐的家庭课堂。
“两位听我说几句怎么样了”塞尔斯安大脑从未如此飞速地运作过，身体的沉重感延缓了半个世纪后朝他袭来。
“他不是我的小情人，虽然我不喜欢女巫但也不会喜欢男巫。”塞尔斯安放下挡着纳娜的手，继续。
“他也不是别家的贵族，就是我们家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未来的西弗勒斯·普林斯。”
“二位听明白没有？”
两只手同时放下，塞尔斯安感觉梅林已经在不远处冲他挥手了。
“不喜欢女巫也不喜欢男巫……你难道喜欢麻瓜？！”
“***，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塞尔斯安没忍住骂了句脏话，在地下室缺氧的新鲜体验扶住斯内普的肩膀就要晕。
“我是艾琳·普林斯的儿子。”
纳娜抹眼泪的手指突然挂住了手边的胡桃木，感谢塞尔斯安方才给她的打击，现在她竟然对于“艾琳·普林斯”还算接受良好。
斯内普感觉到肩膀上力道的瞬间加重，担心塞尔斯安的同时也担心这祖孙两人的表达能力。
要不然塞尔斯安总能把弟弟介绍着就介绍从小情人呢？合着全遗传的纳娜。
“我就知道，你真当我认不出你这张面孔吗？”
斯内普无语，要不是他和纳娜对线了半小时，他还真要信了对方语气里的一本正经。
“我不知道塞尔是怎么想的，但你记住，普林斯的血统无法被打破，要么在孤独中纯洁，要么在凄惨中消亡。”
“你倒是个会诅咒的。”斯内普不屑地嘲讽纳娜，从前他可算明白塞尔斯安为什么那么自以为是、不招别人待见了，由纳娜和黑魔王这两个教育界的毒瘤手把手培养，养出正常人他能把坩埚吃了。
“塞尔把你看的很重要，而我只是一幅画。请你们出去，滚不出城堡也得滚出储藏室。”
斯内普的手揽住塞尔斯安下滑的细腰，视线在他发红的脸上流转，最后沉默着把人扶出了地下室。
能把自己玩的这么惨也是种大本领，斯内普又好气又好笑，都被黑魔头折磨地不像人了，半夜三更还敢躲着自己去干蠢事。
睡得有两个小时吗？
昏迷的塞尔斯安比清醒时要乖的多，他就那么平静地靠着斯内普，嗅着其发间的清香任由摆弄。
等把塞尔斯安的睡衣换好再塞进被子里捂着时纳奇已经做好了早饭，他没有制造出噪音得罪小主人，只是将餐点放在了茶桌上。
“巫师用什么东西测量体温？”
纳奇迷茫地歪头，他轻手轻脚地走近脸色潮红睡不安稳的塞尔斯安，颇有心得地说：“主人已经这样了，好像不需要量体温都知道发烧了。”
于是乎，可怜的老管家极其了两位主人的踹踢，他摸着并没怎么摔疼的屁股，泪眼汪汪地又跑回纳娜那里忏悔。
至于他苦命的塞尔斯安主人，人家到底还有个斯内普在。
大家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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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感人的表达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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