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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格兰芬多很难理解斯莱特林,就像斯莱特林很难理解格兰芬多那样。伊万斯和斯内普似乎已重归于好,但分歧却没有丝毫减少,甚至越来越多。

假如遇到什么看不惯的事,格兰芬多会不假思索地挥剑,只要他们认为这是错的,就绝对会做些什么,基本是立刻做点什么,压根来不及进行太多思考。至于斯莱特林?只要这事不发生在自己或在意的人身上,事情就没发生过,倘若这事确实发生在他们身上又切实伤害到他们,斯莱特林大多会像毒蛇一样在对方最不经意的时候完成最致命的报复,顺便反思为什么自己不是让别人看不惯的那个。

这两套行为逻辑实在天差地别。塞西莉娅一方面惊叹于伊万斯和斯内普之间的感情深厚,能让他们甘愿为彼此搁置如此巨大的差异,一方面又为此感到惋惜。但此时,她只感到深切的烦恼。

“塞西莉娅,西弗勒斯越来越沉迷黑魔法了,我很担心他……”

老实说,基本每个纯血统巫师都在十分年幼的时候就接触过黑魔法,即使大多数人不会深入学习,了解它们却是基础的必修课。

“别担心亲爱的,你可以多劝劝他,这不是什么大事。”

“我已经尝试过太多次了,那毕竟是纯粹伤害和恶意构成的力量,我担心他会在不知不觉中不可控制地被那些力量侵蚀,你们总待在一起,能帮我劝劝他吗?”

塞西莉娅只能在心中感叹,伊万斯姑娘确实敏锐又忠诚,但这两个人的观念又实在天差地别。

“你总能令人信服,塞西莉娅,同为西弗勒斯的朋友,我忠诚地希望你能为他这么做。”

那是因为我只说人们爱听的,傻瓜。

“我会的,莉莉,你是个真挚的朋友。”

塞西莉娅仿佛在莉莉身上看到了弗洛拉的影子。当然两个人之间实在天差地别,抛开外表不谈,性格观念也相差十万八千里。她只是透过莉莉想到了弗洛拉温暖的怀抱。弗洛拉,她的弗洛拉。

她开始思考,是否要进行这场谈话,又要怎样进行这场谈话。整整一天,所有的念头都在彼此争抢,一较高下。

话在舌尖滚了千万遍,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没有资格开启这场谈话,但有什么不停地推着她、迫使她开口。

好在斯内普终于无法忍受她总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率先打破僵局。

“到底怎么了,你一整天都是这幅鬼样子,要么永远吞进肚子里,要么立刻说出来。”

“西弗勒斯,我答应了某个人,‘劝你’远离黑魔法。”终于,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就能顺畅地讲下去了。

“我以为斯莱特林对此有最起码的理解?”

“但是,你知道,黑魔法确实不是什么良善货色,它不仅沾染你的躯体,更侵染你的意志和灵魂,每个黑巫师在堕落前都自认能掌控它。”

“别说这些冠冕堂话的话,小姐(lady),你不想服从格雷的统治,就不曾为自己是个格雷沾沾自喜吗?别像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蠢货。”斯内普的表情满是嘲讽,或许事实就是这么嘲讽。

“我只是想说,有人十分关心你,怠慢如此诚恳的关切,早晚会让人悔恨。”

“那又怎么样?高贵的小姐?平凡是毒药,一旦选择服下,就只能在命运的汪洋里垂死挣扎,你这样的宠儿当然可以这么说,金钱、名利、地位在你出生时就常伴左右,我可不行,格雷,我可不是什么幸运儿。”

塞西莉娅陷入深思,目前为止,她确实是命运的宠儿,可命运又怎会永远偏爱一人,祂的魅力正源于人们对祂无穷尽的追逐。对斯内普的嫉妒再次浮出,这样一个人,又怎么称不上幸运呢?或许命运给予他的是更好的一切。

“你是,西弗勒斯,你有无与伦比的魔法天赋,你对魔药有直觉般的认知,对魔咒有敏锐独到的见解,这些早晚会使你功成名就。”

“我当然知道,不然如何够资格成为你的‘朋友’?但有天赋也要懂得善加利用,你的蠢话说完了吗?”斯内普像是终于没法忍受,开始收拾背包。

她突然又觉得命运也许是公平的,祂慷慨地赠予西弗勒斯斯内普如此品质,就令他踏上了如此路途。从来没什么幸运之说。

她突然想仰望他。

“你决心投靠黑魔王了吗?”

“不关你的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为你感到悲伤,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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