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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对角巷之行

八月的英国,空气里弥漫着夏末特有的、混合着暑气与隐约凉意的气息。距离九月一日霍格沃茨开学日,仅剩下不到三周的光景。

诺特庄园的卧室里,西奥多将一封墨迹早已干透的信仔细封好,寻个地方存放起来后,拿起了双面镜。

同一时间,在英格兰北部地区那栋云家别院里,云栖砚也在母亲的帮助下整理好从中国带来的物品。

他的母亲,一位气质温婉的东方人,绾着典雅的低髻,此刻正用手轻点着几个锦盒,仔细叮嘱着儿子各类药材的保管与使用。

他抵达英国已有些时日,除了必要的课程修炼,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准备上学时需要的东西——其中有成沓的符纸、分类好的炼丹药材、以及几个仅巴掌大小却结构精密的金属傀儡雏形。

他摩挲着其中一个形似小鸟的金属傀儡,眼中闪烁着专注的光芒,轻声自语:“到了霍格沃茨,得找个绝对安静的地方给你‘点睛’才行……” 随即,他又想起什么,脸上漾开纯粹的笑意,拿出了放在衣袍里的双面镜。

镜面很快泛起涟漪,映出西奥多沉静的面容。

“小朵!” 云栖砚的声音带着轻快的穿透力,即使隔着镜子也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欢乐,“我这边都收拾得差不多啦。对角巷,我们什么时候去?”

西奥多看着镜中好友那双因期待而格外明亮的眼睛。“明天。” 他的回答简洁明了,“早上八点,我去别院接你。用飞路粉,方便些。”

“飞路粉?”云栖砚眨眨眼,了然地点点头——作为每年都会在英国居住几个月的云家少主,他对这种常见的魔法交通方式并不陌生,只是个人不太喜欢那种感觉,“好,明天见,小朵!”

次日清晨,阳光正好。诺特庄园的壁炉前,西奥多拿起一小把飞路粉,“云家别院。”碧绿的火焰猛然腾起将身影吞没后又迅速平息。

云家别院客厅的壁炉前,云栖砚和他的母亲早已等候。文映雪穿着素雅的改良旗袍,含笑看着儿子,眼中带着慈爱与关切。云栖砚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巫师袍,这是前几日西奥多送来的。墨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衬得面容温润如玉,周身散发着一种沉静内敛、近乎疏离的气质——这是他在做好出门前惯有的姿态。

然而,当他的目光捕捉到壁炉中出现的西奥多时,那份沉静瞬间如春冰消融,眼眸亮起璀璨的光,唇角勾起一个毫不掩饰欣喜的、甚至带着点少年气的弧度,快步上前。

“小朵!早上好。”他自然地拍了拍西奥多手臂上几乎不存在的灰尘,语气亲昵。

西奥多微微颔首,随即向文映雪问安:“早上好。文姨您好。”

“西奥,早上好。你云叔让我们代替他向你爸爸问好。”

“好,我会把您的话带给爸爸的。”西奥多面向云栖砚,“准备好了吗?”

云栖砚举起左手上的储物戒晃了晃,这枚戒指是云家世代传承下来的少主戒:“当然,加隆和清单都带了。”

“我们怎么去破釜酒吧?也用飞路粉吗?”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对飞路粉旅行的轻微嫌弃,但更多的是习以为常的确认。

“嗯。”西奥多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绒布袋,递给云栖砚一小把亮晶晶的粉末,不放心地叮嘱“握着它,站进壁炉,清晰地说‘破釜酒吧’,然后松手。站稳。”

“明白。”云栖砚接过飞路粉,熟练地站进尚有余温的壁炉。虽然熟悉流程,他脸上还是带着点对那不可避免眩晕感的无奈,对着西奥多和妈妈点点头,清晰念道:“破釜酒吧!”随即松手。碧绿的火焰瞬间将他吞没,身影消失。

下一秒,破釜酒吧那略显阴暗、满是炉灰的壁炉里,绿焰再次腾起。云栖砚的身影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带出一小股烟尘,他轻咳一声,迅速拍打了一下衣襟,脸上温和有礼的表情丝毫未变,仿佛刚才那点小插曲从未发生,那份面对外人时的内敛疏离瞬间回归。

西奥多紧随其后,平稳地出现在他身边,目光在他身上快速扫过,确认无恙。

文映雪也很快通过飞路粉抵达,绿焰熄灭后,她姿态优雅地走出壁炉,只轻轻拂了拂衣袖,便恢复了从容。她对儿子和西奥多露出温和的微笑。

三人走出壁炉区域,准备穿过嘈杂的酒吧前往对角巷。就在这时,云栖砚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吧台方向,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西奥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在吧台附近,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影低头和一个瘦小的、戴着破旧眼镜的黑发绿眼男孩说话,神情激动。男孩身边还站着一个裹着厚重紫色围巾、看起来畏畏缩缩的男人,他似乎在努力插话,声音结结巴巴地传来:“哦,真……真是荣幸……哈……哈利·波特……”

云栖砚的紫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和纯粹的好奇,但迅速收敛,重新覆上那层沉静的薄纱。他侧头看向西奥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一丝询问:“那个就是……?”

西奥多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眼神平静无波,只低声说:“走吧。”

三人没有丝毫停留或交谈的意图,默契地移开视线,像未曾留意般,径直穿过拥挤的酒客,走向通往对角巷的那面墙。

来到那面墙前,文映雪用手指在特定的砖块上敲击几下。砖墙应声旋转、重组,色彩斑斓、人声鼎沸的对角巷豁然展现。

“砚儿,西奥” 云夫人轻柔的声音响起,“你们先去采买清单上的所需之物。我要先去百草轩添置些材料,稍后若得空,我们在丽痕书店门口碰面可好?你们俩孩子都注意安全。”

“好的,妈妈。我会和小朵先去买清单上的东西。” 云栖砚应道,脸上是对妈妈的柔和。文映雪转身朝着这间自家开的店的方向走去,身影很快融入了熙攘的人群。

西奥多和云栖砚首先前往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量体裁衣时,云栖砚安静地站在脚凳上,任由卷尺自动测量。面对摩金夫人和店内的其他顾客,他脸上挂着温和有礼但带着恰到好处距离感的微笑,紫眸沉静如水,显得格外矜持。西奥多安静地倚在门边等待,两人偶尔交换一个眼神,云栖砚眼中便会掠过一丝只有对方才能捕捉到的轻松。

接着是丽痕书店。得益于他们此前就已经分工明确,两人迅速找齐了所有课本,还购买了几本课外书籍。西奥多利落地付钱,云栖砚则小心地将课本收入自己的储物戒里。

刚走出书店门口,便看到文映雪提着一个精致的小藤篮,里面装着几包新购的药材,正从旁边的百草轩出来。篮子里散发出淡淡的干燥草药的独特气息。她看到儿子和西奥多,温柔地笑了笑,走上前来。

“孩子们,都买齐了吗?” 云夫人问道,目光扫过云栖砚手上的清单。

“还没呢,妈妈。” 云栖砚应道,“您买好了?”

“嗯,找到几味不错的草药。” 文映雪将藤篮递给儿子,“收好,这些品质上乘,你练习疗伤丹时正好用得上。”

她向西奥多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托付的意味,“西奥,我还去办些事。你们买完剩下的东西,记得早点回去。”

西奥多也礼貌地欠身回应:“您言重了,文姨,我会看好小栖的。”

文映雪又仔细叮嘱了云栖砚几句关于药材分类存放以及路上小心的话,这才与他们道别,身影优雅地汇入对角巷的人流中,朝着破釜酒吧方向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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