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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很清楚？”莉莉问。
斯内普显得又紧张又激动。他看看远处在秋千旁徘徊的佩妮，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什么意思？”
“你是……你是个女巫。”斯内普轻声说。
莉莉像是受了侮辱。
“对别人说这种话是很不礼貌的！”
她转过身，仰着脸大步朝她姐姐走去。
“不！”斯内普说。他的脸已经变得通红，哈利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脱掉那件可笑的超大外衣，除非是因为他不想露出下面的孕妇服。他甩着袖子去追两个女孩，那滑稽的模样活像蝙蝠，活像他成年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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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现在觉着有点尴尬了，想来斯内普穿这样的衣服大概率与家庭有关，而他不想以此侮辱斯内普。为什么这书要写这么多心理活动？
他也想不出斯内普满脸通红的样子（除非是气的），他拒绝去想。斯内普现在可以说整张脸惨白，像被毒蛇咬了一样在座位上间歇性地抽搐。
人们保持了如读阿不福思的话时的安静，金斯莱得以顺畅地读下去。很好，哈利心想，读吧，快点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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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以同样不满的目光审视着他，两人都抓着一根秋千柱子，好像那是捉人游戏中的安全地带。
“你就是，”斯内普对莉莉说，“你就是个女巫。我观察你有一阵子了。这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妈妈就是女巫，我是男巫。”
佩妮的笑声像冷水一样。
“男巫！”她尖叫一声。刚才这男孩的突然出现使她受惊不小，现在她恢复了镇静，勇气又回来了。“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斯内普家的那个男孩！他们住在河边的蜘蛛尾巷，”她告诉莉莉，语气明显表示她认为那是个下三滥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偷看我们？”
“我没偷看，”斯内普说，他又激动又不安，在明亮的阳光下头发显得很脏，“才不愿意偷看你呢，”他轻蔑地接着说，“你是个麻瓜。”
佩妮显然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但她绝不会听不懂他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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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不得不皱了下眉。他想起这是佩妮姨妈，那个有着长长的马脸、对哈利如对待什么恶心的东西的姨妈，她这样的反应和话语倒也不出乎意料。而斯内普表达出的蔑视......这也符合他对斯内普一贯的认知。但不知怎么，他隐隐感到一丝难过。他不知道自己潜意识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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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快，我们走吧！”她尖声说。莉莉立刻听从姐姐的话动身离开了，但眼睛还瞪着斯内普。
斯内普站在那里注视她俩大步穿过游戏场的门，此刻只有哈利在一旁看着他。哈利看出了斯内普内心的痛苦和失望，他明白斯内普筹划这一刻有一段时间了（哈利听到这句话，又感到一阵别扭），没想到一切都乱了套……
眼前的情景消失了，没等哈利反应过来，周围完全变了样儿。
他现在是在一片小树林里。他看见一条阳光下的小河在树丛间流过，波光粼粼，树荫洒下一片墨绿色的清凉。两个孩子盘着腿，面对面地坐在地上。斯内普已经脱去了外衣，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那件古怪的孕妇服显得不那么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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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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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校外施魔法，魔法部就会惩罚你，你会收到信的。”
“可是我在校外施过魔法呀！”
“我们没关系。我们还没有魔杖呢。小孩子控制不住自己，他们不管。一旦到了十一岁，”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他们开始训练你，那时你就得小心点儿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莉莉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空中快速地旋转，哈利知道她在想象树枝后面飘出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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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碰到了罗恩同样惊讶的眼神。这听上去......格外和谐。看来在搞砸了的第一次会面后，斯内普和莉莉（把这两个人名放在一起还是让哈利觉得很别扭）仍然成为了朋友。
赫敏望着斯内普，不知在想什么。
斯内普现在不抽搐了，僵硬着一动不动，眼神不看任何人，又呈现出一片空洞。
其他凤凰社的人或微微皱眉、或平静专注，没有发表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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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扔掉树枝，冲着男孩探身说道：“这是真的，对吗？不是开玩笑？佩妮说你在骗我。佩妮说根本没有什么霍格沃茨。这是真的，对吗？”
“对我们来说是真的，”斯内普说，“对她来说不是。我们会收到信的，你和我。”
“真的？”莉莉轻声问。
“千真万确。”斯内普说，他虽然头发参差不齐，衣服稀奇古怪，但坐在她面前却显得别有一番气派，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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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想，佩妮姨妈否认魔法世界的倾向这时就有了。然而他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之前莉莉展示魔法的时候，好奇和向往的是谁？斯内普还是佩妮？他忘了，但他也不可能叫金斯莱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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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真的是由猫头鹰送来？”莉莉小声问。
“一般来说是这样，”斯内普说，“但你是麻瓜出身，所以学校会派人来向你父母解释一下。”
“麻瓜出身会有什么不同吗？”
斯内普迟疑着，他的黑眼睛在绿荫下显得很热切，看着莉莉那张苍白的脸和那头深红色的头发。
“不会，”他说，“不会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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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连德拉科也惊讶地看着斯内普了。金斯莱也抬头瞥了那个空洞的人一眼。
尽管有雷古勒斯这样的特例，在哈利心中，斯莱特林仍然是崇尚纯血统、歧视麻瓜出身者的代名词，他从不认为斯内普会是个例外。可他居然......
哈利现在有点接受他是真......喜欢莉莉了。不，他还是不大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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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莉莉说，松了口气。显得她一直在为此担心。
“你会变许多魔法，”斯内普说，“我看见了。我一直在偷看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莉莉没有听他说，而是四肢伸开躺在铺满绿叶的地上，望着头顶茂密的树叶。
斯内普渴慕地望着她，就像游戏场上望着她时一样。（哈利控制不住心头再次重重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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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现在理解了之前小天狼星和卢平复杂的眼神是什么含义了。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小天狼星现在看着斯内普的眼神里没有厌恶，也没有怜悯，只是冷漠。哈利自得知这件事以来第一次想到，斯内普是不会得偿所愿的。莉莉和詹姆结婚了。
此时，那些对哈利父亲的憎恨和仇视都有了理由，只是哈利从没想过会是这种理由。哈利不知作何感想：他对斯内普的看法在阅读的这段时期内本来就摇摆不定，现在的冲击之下他更是拿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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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的事情怎么样啦？”莉莉问。
斯内普微微蹙起了眉头。
“还好。”他说。
“他们不吵了？”
“噢，还吵，”斯内普说，一边抓起一把叶子，把它们撕碎了，但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不会太久了，我就要走了。”
“你爸爸不喜欢魔法？”
“他什么都不太喜欢。”斯内普说。（哈利感觉自己因斯内普的家庭环境起了一丝微弱的同情）
“西弗勒斯？”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斯内普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嗯？”
“再跟我说说摄魂怪的事。”
“你打听它们干什么？”
“如果我在校外使用魔法——”
“不会为了这个把你交给摄魂怪的！摄魂怪是专门对付那些真正干了坏事的人。它们看守巫师监狱——阿兹卡班。你不会进阿兹卡班的，你太——”
他的脸又红了（罗恩小声地吸了口气），撕碎了更多的树叶。就在这时，哈利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他转身一看，佩妮躺在一棵树后，脚下没有站稳。
“佩妮！”莉莉说，声音里透着惊讶和欢迎，可是斯内普跳了起来。
“现在是谁在偷看？”他嚷道，“你想干吗？”（哈利有不好的预感）
佩妮被发现后惊慌失措，几乎喘不过气来。哈利看出她在绞尽脑汁想说几句伤人的话。
“你倒说说你穿的那是什么？”她指着斯内普的胸口说，“你妈妈的衣服？”
咔嚓一声，佩妮头顶上一根树枝突然落了下来。莉莉尖叫一声，树枝砸中了佩妮的肩膀，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哭了起来。
“佩妮！”
可是佩妮跑开了。莉莉朝斯内普发火了。
“是你干的吗？”
“不是。”斯内普显得既不服又害怕。
“就是你！”莉莉从他面前后退，“就是你！你伤着她了！”
“不——我没有！”
然而莉莉不相信他的谎话。她气冲冲地看了他最后一眼，就跑出小树林，追她姐姐去了，斯内普显得痛苦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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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的注意力从斯内普和莉莉转移到了佩妮姨妈身上。他不禁想：难道他刚才想的是对的吗？佩妮姨妈在偷听，说明她曾经对魔法有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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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转换。哈利环顾四周，他是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斯内普站在他旁边，微微弓着身子，紧挨着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脸色灰黄、神情阴沉的瘦女人。斯内普正盯着不远处的一家四口。两个女孩离开她们的父母站着。莉莉似乎在央求她的姐姐。哈利凑过去听。
“……我很难过，佩妮，我很难过！你听我说——”她抓过姐姐的手紧紧地握住，佩妮则拼命想挣扎，“也许我一到那儿——不，听我说，佩妮！也许我一到那儿，就能找到邓布利多教授，说服他改变主意！”
“我才——不想——去呢！”佩妮说，使劲想把手从妹妹手里抽出来，“你以为我愿意到某个荒唐的城堡里去，学着做一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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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瞪大了眼睛：佩妮姨妈是想要到霍格沃茨去吗？似乎还跟邓布利多联系过了？
他看看自己的同学们，他们不如自己震惊，只是弗雷德、乔治和罗恩带着些许惊讶望向自己。气氛第一次有点躁动，成年人们似乎对此也有一些感言。
“你的姨妈姨父不是——”罗恩压低声音说。
“是啊，根本不相信魔法的存在，”哈利也小声地说，“我不知道——”
麦格教授瞥了斯内普一眼，迅速说：“这是有时会发生的事，十分麻烦。”
“但又不可能切断孩子跟麻瓜家庭的联系吧。”韦斯莱夫人道。
“所以麻烦，”麦格教授叹息着，“阿不思不止一次收到这样的信件请求。”
“我从来没考虑过有这类人的存在。”唐克斯说。
哈利觉得有点憋屈，胸口有什么堵塞成一团，不知如何解开。所有人都不是他，没有经历过因为会魔法而被关起来、锁起来、不让人看见。可是......
一小会儿后，沉寂回归，金斯莱继续念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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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浅色的眼睛望着站台，望着猫在主人怀里喵喵地叫，望着猫头鹰在笼子里扑打翅膀，互相高叫，望着那些学生——有的已穿上黑色的长袍，他们在把行李搬上鲜红色的蒸汽机车，在分别一个暑假后高兴地大声与同学打着招呼。
“——你以为我想成为一个——一个怪物？”
佩妮终于把手抽走了，莉莉眼睛里满是泪水。
“我不是怪物，”莉莉说，“这么说真难听。”
“那就是你要去的地方，”佩妮来劲地说，“一个专门给怪物办的学校。你和那个姓斯内普的男孩……怪胎，你们俩都是怪胎。幸好把你们跟普通人隔开了，那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莉莉朝父母那边瞟了一眼，他们正带着由衷的喜悦看着站台上的情景，心情的饱览这一幕。莉莉又回过头来看着姐姐，压低声音，语气变得很激烈。
“你给校长写信求他收下你时，可没认为这是一所怪物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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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并不能完全理解佩妮，但他有那么一点了解了。那是一个她永远也进不去的世界......于是她变得憎恨魔法、否认魔法......她把自己的妹妹叫做怪胎，她对哈利所做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迟钝地，哈利发觉有许多人在看自己。
“你没事吧，伙计？”罗恩问。
“没有，”哈利说，“当然没有。”
他毕竟早就习惯了佩妮姨妈这个样子......他只是惊讶于还有这种理由......佩妮姨妈知道阿兹卡班，知道摄魂怪，这个谜题终于解开了......
“她不该这么对你，”弗雷德说，“我们开着飞车去接你那次，他们还把你锁住了，是不是？”
韦斯莱夫人，小天狼星，卢平......哈利面对这些关心的眼神，忽觉自己胸口不再堵塞了。
“那些都过去了，”哈利平静地说，“我已经找到了我真正属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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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妮的脸变得通红。
“求？我没求！”
“我看见他的回信了，写得很委婉。”
“你不应该偷看——”佩妮轻声说，“那是我的**——你怎么可以——？”
莉莉朝站在近旁的斯内普瞥了一眼，泄漏了秘密。佩妮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个男孩发现的！你和那个男孩偷偷溜进了我们房间！”（哈利觉得这件事是他们两个做的不对）
“不是——不是偷偷溜进去——”现在是莉莉在辩解了，“西弗勒斯看见了一信封，他不相信麻瓜也能跟霍格沃茨取得联系，就是这样！他说肯定有巫师潜入了邮政系统，秘密地关照——”
“看来巫师到处乱管闲事！”佩妮说，刚才通红的脸现在变得煞白，“怪物！”她朝妹妹啐了一口，猛一转身，向父母跑去……
场景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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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下，我会加入“斯内普最痛苦的回忆”那章，就是凤凰社那章。小哈目前还以为詹斯之间矛盾就这点呢
我对ss属于是文学角度上的极尽欣赏，但对他做的事该讨厌讨厌，该敬佩敬佩，没有太过喜欢他。希望我写出来的内容让读者觉得比较客观吧
感谢来自月夜春江的营养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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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王子”的故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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