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秘密、布莱克
距离NEWT考试六个月,也是她们在霍格沃茨最后一个圣诞节的时候,莉莉伊万斯邀请西里斯和詹姆去他们家度过圣诞。
西里斯的床前挂着狮子金黄色的挂轴,他从梦里那阴沉的黑暗走廊以及挂着家养小精灵头的楼梯场景中惊醒。他把詹姆也叫起来,两个人静悄悄溜出城堡。
等飘着青草味和黑湖味道的空气迎面袭来,他头脑清醒不少。他们两个慢悠悠地散步,他注意到詹姆漫不经心的样子,肘击过去,“你怎么回事,自从你答应圣诞节和莉莉回家就一直心不在焉。”说着他怪笑说,“按照你的性格,你不应该兴奋地大喊大叫并且立刻和莉莉告白,回家之后顺利和家长见面。”
“我们两个接受了邀请。”詹姆斯纠正道,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皱眉。
“嘿,尖头叉子,你在意这个?”
“不,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詹姆露出一个奇怪的,虚弱的笑。
西里斯心被一个小石头来回碾压,这不符合尖头叉子的性格。甚至他现在还没有明确和莉莉伊万斯在一起就很不对劲。这暧昧期确实有点长。某种自从他从格里芬广场出走之后就很少出现的情绪冒出来,他安慰詹姆斯,“我是说,你的压力不用太大。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 这是胡说,莉莉伊万斯在暗示詹姆斯向他告白。
詹姆抬头看着他,金褐色的眼睛像琥珀。
他在犹豫,西里斯确定这一点。尽管他不明白詹姆斯的秘密是什么。至少,西里斯布莱克想,他知道詹姆斯存在了秘密,和伊万斯相关。
西里斯第一次来伊万斯家的回忆很不好,万幸的是,第二次所有人都正常,包括莉莉的姐妹。当佩妮打开门的时候,莉莉明显愣了一下。
佩妮和她简单地问好,然后她先进去,西里斯和詹姆跟在后面挤进去,他们在温暖的壁炉前享用了烤鸡和葡萄酒。伊万斯先生明显将他们两个中的某人当做莉莉的男友,他自豪地夸赞地莉莉。
这个时候,西里斯不动声色看另一位伊万斯小姐,她穿着一个白色的套头毛衣,金色的头发烫过,嘴唇上涂着红色的唇膏。她不动声色的听着,脸上带着虚假的微笑。西里斯常常在沃尔加布的脸上看到这种嘲讽的、不动声色的鄙夷的微笑。
伊万斯先生有点醉了,他有一点感动地说了很多不合时宜的话,例如,很久没有圣诞节两个人一起回家。莉莉和佩妮总是很难聚在一起。这次也是,佩妮说学校有教务工作处理,但最后临时说要回来。
佩妮有点听不下去,她拿着餐盘走到厨房里。在她进去后不久,詹姆斯也走进去。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出来。西里斯看到两个人手上都沾着水。
让莉莉失望的是,这场聚餐没能让詹姆和她正式确认关系。她开始犹豫是否出了哪些问题。
晚上,佩妮走到妈妈的房间里。她看到莉莉靠着妈妈小声说着什么话。她走进去,然后靠在另一边。她让妈妈摸她的肚子,很长时间佩妮都没有说话。“妈妈。你爱我吗?”她小声的问,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她虚弱的笑了。然后她准备像来时一样安静地走。妈妈叫住了她,“宝贝,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事情。”佩妮看着妈妈担忧的表情,不可避免看到和她依偎在一起的莉莉那单纯澄澈的绿色眼睛。
她说,“没事,妈妈。我一切都好。”
第二天,她去早已经变成废墟的怀特家。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经常去怀特家,每当她返回科林克沃,她都会过来缅怀她的好友。嘉莉怀特,一个最终死去的女巫。佩妮想到就会发抖,在嘉莉死后,苏也离开了科克沃斯。她又变得孤独。
她把手里的花束放在房子本应该在的地方,在她去读大学之前这里还是被火烧成的废墟,现在只是一片土地光溜溜地在一堆房子之间。佩妮,她好像听到有人叫她。在她还没来得及回忆起更多关于嘉莉的故事,她就感到身后有一阵风。转过头发现是昨天莉莉带回来的那个男孩。
她没理她,老实说,她昨天第一眼就不喜欢他。他那怎么也捋不平的黑色的头发以及他怪异的袍子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属个危险的世界。佩妮之前曾经厌恶魔法,或许也渴望过,厌恶和渴望总是一体的。但她现在——经过和嘉莉的友情——她清楚的认识到了拥有魔法是一个危险的事情。很可惜,她的父母意识不到这点,并为拥有一个女巫女儿自豪。
佩妮没有理他,她转过头去,但又难以继续之前的行为。她想回家,却突然叫住。男巫的声音没有制止她的行为,她继续向前走,直到她的衣服被拉住,她恼怒地站住,“所以,你不礼貌地拉着一个陌生人是为了什么?就像你昨天那样冒犯吗?”
詹姆斯自己站了一下,思考之后说,“我只是想和你聊一下。”
佩妮发现他今天穿着过时的牛仔衣服,但好在不是昨天那样怪异的黑袍子。她继续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大步向前走,直到又一次被詹姆斯拉住手。
“你可以直接说出来你想问的任何事情。但和莉莉相关的,我只能说我对她的了解比你还要少。”
詹姆斯缓慢地说,“不,不,我是想和你说一点事情。”
她们最后朝着和家相反的方向,几乎要走出社区边缘。她们两个坐在路旁的公共座椅的两边,中间空出一大部分距离。冬天的冷风冻的她的手指通红,她盯着自己的手指,一直坐到她觉得自己要被冻成冰雕了,才听到旁边说“你现在在哪儿?”
佩妮伊万斯差点笑出来,心里又敏感察觉到什么。“你和我说这个?我们之间除了莉莉之外毫无关系,甚至我昨天第一次见到你。” 她突然发现对面的男巫有着一张极其英俊和没有受过挫折的脸。
詹姆斯,“不,我们早就见过。” 在很久之前。他不能说出自己曾经做的不光彩的事情,于是他说出记忆中两人“正式”的第一次见面,“我在莉莉过生日见过你。”
“哦,是的,是的。当然了。那是莉莉的生日。” 佩妮有点难堪的笑着,莉莉的名字让她为刚刚那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暧昧心理感到羞耻。
她有点百无聊赖的想着,她被在伦敦的生活冲昏了头脑。在伦敦,她年轻,同时有了逃脱某种约束的活泼,这会吸引男人,但这不代表她本身是有魅力的。她来没得及驳斥自己,就又被男巫聒噪地打断了。
“你是对的,我们没有任何联系,我没有充分地理由来找你。”他说的很混乱,詹姆斯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他清楚地知道,他可以轻松地对佩妮伊万斯说任何事情,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麻瓜。所以,他的沟通更像是某种混乱的自言自语。NEWTs的压力,可预料的战争,逐渐高压的社会氛围让他越来越紧张,导致他的话后面越来越像呓语。
“说实话伊万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找你,就像之前每一次,但我就是过来了。当我昨天又见到你的时候,或者在更早之前,在我决定在昨天过来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替自己做好今天的决定。”他低声说,并怀抱着一种愧疚。他知道大脚板在之前给了她一个难堪。他没能在恶作剧开始之前赶了过来。佩妮伊万斯的那双控制自己情绪的眼睛——一双普通的黄棕色的瞳孔——仍然时不时地出现在他梦里。
詹姆斯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痛苦,他从来接触不到别人的痛苦。他在七年级的时候才发现到自己并不能因为无聊或者不开心而向同学随便施加恶咒。但在更早之前,他知道自己注意到了一个小女孩不能说出口的难堪。
他吸了一口冷空气,感觉胸腔因此闷闷发痛,“你愿意之后和我继续沟通吗?”
佩妮伊万斯注意到他未尽之意,她嘲讽地反问,“那你和莉莉呢?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是恋人吗?”在对方的沉默里,她痛快地觉得自己总算不是单方面地被妹妹伤害,她也拥有了伤害莉莉的权力。但她又格外唾弃这个男孩,她怎么配这样做,她怎么能伤害莉莉。
詹姆斯波特没有回答她,他最后先消失在佩妮面前。
9
寒冷的风透过窗户的缝隙渗透到格子间,坐在对着窗户的桌子前面让她手指僵硬,不锈钢灯罩下的灯泡发出明亮的黄光。她烦躁地合上书和自己的笔记本,她自己都羞耻于让这团东西出现在课堂上。她闻到了烟臭味儿从外面过来,佩妮可以想到,某几个男孩女孩坐在路边——刚好在她公寓楼下——聚众抽烟。她打开窗户,朝窗户看看了一眼,夜晚零星有几个人匆匆走过,之后是一片寂静的黑暗。
佩妮拿了一根烟出来,在吐息中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注意力又集中在自己阅读的文本上,马林诺夫斯基、涂尔干、饮食与运动。她脑子出了问题才会修两门专业。商科没有带给你任何有用的知识。某个声音悄悄地说。而你在经过了解之后才发现一切都是矫饰。人类学、商学院、以及你短暂的艺术尝试。即使在现在,你想到未来毕业之后可能的去向。你的未来和窗外冬日的黑夜一样令人绝望。
在寂静中,任何声音都会更清晰。例如钟表的声音,隔壁咳嗽的声音,以及某个轻微的嗡嗡声。佩妮从不怀疑自己听错,但她目前仍然沉迷对未来的恐惧中。是逐渐清晰的嗡嗡声和某个按耐不住的扣打声音让她抬头,她视线直直投向窗户那儿翅膀扑出残影的金色小飞球。她眨眼睛盯了一会儿,伸手去抓这个金色小球,在刚刚抓住小球的时候手就被温暖毛茸茸的触感覆盖。
佩妮尖叫一声,紧接着窗户里凑进来一个毛茸茸的黑色脑袋。他的鼻尖冻的红红的,脸上带着巨大的微笑,他抓住金色飞贼,然后胳膊伸进来捧着展示给她。
佩妮做了今晚第一次错误决策,她允许波特进入自己的房间来把到处乱窜的“魔法危险物品”带走。在佩妮的强烈禁止下,詹姆斯放弃了使用扫帚直接从窗户里进来。
当詹姆斯再一次把金色飞贼递给佩妮的时候,她表示了拒绝并制止了他喋喋不休介绍的话。佩妮注意到他毛茸茸的手套是由红色的毛线和金黄的丝线精致组装在一起,看起来能顶她一周的房费。他又放开了金色飞贼,然后捧起她的脸。
佩妮听到心脏砰砰地跳动,她在积累的压力和暴躁的情绪中主动把脸凑过去。是的,寂静中声音总是明显。她听到他俩的呼吸声,喷出的呼吸热气在这冻的要死的房子里让两个人凑的更近。她们滚到了床上。
她被压在下面,被精心整理的床铺被弄乱了。两个人在中型床有些拥挤,她们身体凑的更紧密。佩妮伊万斯感受到对方胡乱的把手套、衣服扔在地方,他滚烫的手捧住自己的脸,他的嘴巴和舌头从脸颊到嘴唇一点点亲吻啄咬。
佩妮推了推他的身体,“你喷了香水。” 詹姆斯脸红彤彤的,他在脱衣服的时候脸就红了,他快速地堵住了佩妮的嘴唇。一切声音都剩下黏腻的水声和喘息声。
他像个大狗一样在她身上乱摸乱舔。佩妮侧过头去躲那让她窒息的亲吻,却闻到了自己头发上的烟臭味。烟草、酒精和性。
至少你获得了短暂的解压。
「一些不适合出现在平台的内容」
詹姆斯刚才把琥珀色的眼镜摘下来,在佩妮快要睡着的情况下,他正在想怎么抽身,突然看到那个金色飞贼模型掉在角落里。他眼睛一亮,食指勾了勾飞贼就飞到手心里。
他半坐起来,兴奋地和佩妮解释这是什么。
这是金色飞贼,是魁地奇比赛中最重要的一个球。说到这里他就卡了壳,他又需要和佩妮解释什么是魁地奇。
佩妮这个时候转过身,躺着仰视他。她轻轻的,因困乏声音格外缓慢甜蜜,“那和我说说魁地奇吧。”
詹姆斯躺下来,和她面对面地解释这是多么有趣的一个运动。他神采飞扬,整个人好像跳动的火焰。
“你是当中最出色的那个,你总是赢,是吗?”
“当然。”詹姆斯说完,手爱怜地抚摸佩妮。他知道对方对魔法不能说出来的渴求。他本来应该要继续讲自己一些事情,但他的一切基本都和魔法相关。就像对小兔子,对猫头鹰的同情,他罕见的沉默了。直到佩妮亲密地对他发出邀请,“和我说点更多的事情吧,詹姆斯。”
佩妮安静地做了一个倾听者,她眼皮慢慢垂下去。詹姆斯注意到她很少对魁地奇、城堡夜游之类的感兴趣,即使是神奇动物也很快让她丧失兴趣。她偏爱黄油啤酒、蜂蜜滋滋糖还有各种他习以为常的家务小魔法。
佩妮在睡前问詹姆斯,“有了魔法,女巫们还需要一直在家里吗,她们是不是也会去工作。”
詹姆斯没有办法给她回答,他家很有钱。他的嘴巴比大脑动的更快,“你可以问问莉莉,她是霍格沃茨最出色的女巫。她几乎收到了她想要的各种offer。”
当一个女人足够优秀就可以兼顾工作和家庭两种选择吗?佩妮伊万斯宁愿这种观点属实,但现实是家庭和工作同属就业,在70年代还只是二选一的情况。在更早,六十年代,她记忆中在科克沃斯家庭区大家都有着同一种家庭,家庭中的妻子固定职业是母亲和妻子。一个工作的女人,她觉得是奇迹。
她和莉莉一起玩的时候,看到她掌心里会长出一朵小花,这是奇迹。一个黑头发脏兮兮的男孩说莉莉是巫师。她开始想象自己也是巫师,由数学、语文、历史和各种学科构成的巫师。想象不具备现实效力,她不可避免在三人关系中被排挤。
在莉莉收到霍格沃茨来信的时候,佩妮坚信自己也具备某种奇迹的能力,她偷偷回了一封信。她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情,但仍然备觉难堪。他们偷看了她所有的难堪,把她扒开衣服放在大众面前受辱。她几乎难以忍受,她尖叫大喊出伤人的话。
“我才——不想——去呢!你以为我愿意到某个荒唐的城堡里去,学着做一个——一个——你以为我想成为一个——一个怪物?”
在之后,她晚上偷偷哭泣的时候后悔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疲惫使得她头脑发晕,但她想到妹妹和那个恶劣的男孩的偷看信件的举动又充满了简单充沛的恨。
“听我说,佩妮!也许我一到那儿,就能找到邓布利多教授,说服他改变主意!” 可怜的莉莉,佩妮就是恨她的这种话,这和斯内普每次的咒骂一样可恶。她们每次聚在一起玩闹以及他们说出口的话强迫佩妮伊万斯意识到,你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好,她发现邻居们太太们会夸赞她的安静,她就近的学校会让她拥有同样普通的同学。佩妮在送莉莉去学校之后,她愈来愈有一种感受:她们属于不同维度的人。
佩妮伊万斯下定决心做一个和莉莉完全不同的人。她是正常人,她会拥有平和正确且被爱护的生活。
直到中学,她遇到了嘉莉怀特,一个所有人都不理她的女孩。她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和像小学生一样纤细的身材。她注意到了,嘉莉怀特是个女巫。
佩妮碰了碰詹姆斯,问他,“那个城堡,我是说那所学校,她会不会漏掉某个新生。”
“每一个具备魔力的小孩出生名字就会被记录上,她们都会在十一岁收到入学信的。霍格沃茨绝对不会出错。”
佩妮眨了眨眼睛。但嘉莉怀特确实是个“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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