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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白色沙滩

周日上午,房东给津门发来消息,告知租房已经换成了密码锁。虽然当时对警察说的是家事,但对其他人还是以小偷闯空门告知。美乃里一直留她到吃罢晚饭,间隙大狗时刻蹲守,在桌下用爪子扒拉津门的脚。并不是想吃东西,而是不断地引起她的注意,所以一对视就晃起尾巴,让津门有种宾至如归感。

小一的调教基本都是昼神的任务。他还在上国小的时候,同样小小的一只就来到了这个家,每天都是抱着入睡,到深夜一人一狗四仰八叉,踢开的被子由母亲再进来帮忙盖上。昼神熟悉小一的气味如同小一熟悉他的气味,两种气味混杂到最后被美乃里嘲笑“幸郎也要变成小狗了”。

然而听到这种取笑的昼神只会一脸自豪,圆乎乎的手抵在腰上,迫不及待帮自家姐姐找相似点:“我的头发和小一也是一样的颜色!”

“所以说小时候还是挺可爱的,”收拾碗筷的时候美乃里如此和津门说道,“怎么长大了就成这样了呢。”

“成怎么样?”

在洗碗的昼神挺直腰板歇息,头快撞到镶在墙上的置物架,转过头笑眯眯询问。

“就这幅样子。”

美乃里拉着津门对他指指点点,女生笑出了声。方才逃开洗碗任务的福郎在此刻从门口探进头来扫视,想要找机会和昼神谈话,被美乃里瞪了一眼,然后指使昼神送津门回家。

夏季傍晚漫长,蝉鸣如浪潮,在温热的时间里收缩又弹开。津门很想开口问他先前黑坂说过的话,但怎么看都有些不合时宜。天际的蓝色倾倒下来之后,昼神和她挥手,拐进了她家附近的花店,抱了一大束简单扎好的洋桔梗,混杂着百合和深红康乃馨。

“美乃里让我买花回去,”昼神解释着抽了几朵桔梗出来递给她,“要吗?”

“为什么不等回去的时候再买…谢谢。”

还稀里糊涂的津门道谢接过去,怔怔地盯着深蓝色天幕。有什么东西把她的脚钉在地面,虽然一步一步地往家里走着,但怎么样都缺乏轻盈感,像是永远都飞不起来一样。一脸出神的女生眼神凝滞,手里捏着花,和身边神态轻快,若无若无地微笑着抱着一大捆花的男生,模糊地晃在路灯下。因为个子高而经常受到路人瞩目的昼神,连带着分了一半的视线给津门,于是落到路人心里难免变成了买花回家的情侣,并且“男生看起来比女生大了好几岁”。

“应该是高中生和大学生的恋爱吧。”

路人心照不宣地互相微笑。津门的脸烧起来,抬起花假意嗅闻,挡住了半边脸。昼神回头瞧了一眼擦肩而过的人,朝着津门语气温和地抱怨:“按个子来看年龄也太冒失了。”

“烦死了。”

津门瞪了他一眼,手用力一甩,花瓣窸窣刮过风击中心脏,才让她想起手里拿着的东西。她身体一抖,慌忙抬起手,在路灯下察看花瓣。

只是没有想到花瓣完好无损,家里的灯却坏了。站在门口,眼前一片漆黑的津门哭丧着脸给刚离开的昼神发消息,一直等到已阅的标识出现,仿佛依旧语气轻快的“好啊”开始在耳边回响。她打了手机的电筒一屁股坐到床上,却因为亮着手机在黑暗中照出一小圈家具的场景过于诡异,干脆关了手电筒就这么干巴巴地坐着,和着走廊的微明的感应灯,昏暗的黄色光线有气无力地晕染着空气。

可是为什么要给他发消息呢。

津门从床上滑下去,屁股砸到厚实地毯上,沉闷的一声咚。她伸直了腿,仰头靠上了床板,瞪着黑色的天花板,逐渐看到幻觉般的微光,在上面游移晃动,恍然夜色下的池塘水面。

因为我够不着灯啊,就算站在椅子上也很吃力。所以除非叫人来修理,否则很难换。但是叫人来又很麻烦。

心安理得的自我解释盘桓在津门的脑袋里,如同长蛇缠绕巨石。隔壁的大学生们都还未回来,黑暗的寂静发出细小声音,密密麻麻的白蚁自此涌现,啃噬意义,浮出孤独的白骨,在漆黑中闪出幽光。

体验是一种对比。津门想起刚坐着美乃里的车到昼神家的周五,欢快的大狗有螺旋桨的尾巴,客厅里暖黄色的灯,晚饭的咖喱里放了爽口的黄瓜丝。扫除炎热的暴雨,闪电如同枝桠遍布天空,缘廊上挂着的深色松果,夏日祭的烟花绚烂绽放,遥远炙热的眼神冰凉流淌过身体。

如果渴求什么是因为很少拥有过的话,那因为脆弱吐息而生的情感是一种缺陷吗。弱点暴露出不够坚强的事实,借旁边的人的光线汲取了关注,于是脚下踏出的一步虚幻缥缈,没有足够的力量注入,就此跌回先前还觉得可以忍受的独居生活。

她害怕再次闻到横亘在房间里久久不散的酒味。

“不开手电筒吗?就算点香薰也会有点光吧。”

不具威胁的声音淡然地敲开了蛋壳。津门睁开眼睛,看着昼神俯身下来望着她,手机的光亮揉到脸上。注意到这一点的男生把手又抬高,使得光线柔和几分。她爬起来去桌上点了香薰,亮起小小的火苗摇曳。要是刚认识这家伙,津门觉得自己一定会被他纯良贴心的伪装骗过去——虽然刚见面时真的有被骗到。

但现在也慢慢开始觉得他挺会照顾人的。

昼神熟练地断了电,挪了椅子站上去换灯泡。津门的手搭在椅背上扶着,帮他抬着手机照亮。重新通电后的亮光洒满房间,明亮变成海浪上的白色帆船,远远望见刺眼的白色沙滩,烈日燥热,海风咸湿。津门的视线掉落,看着昼神哗啦洗手,打招呼离开。正要搭上门把手之际,她深思熟虑地突兀开了口:“你要喝红茶吗?”

背对着她的昼神怔了怔,早已在棕榈树上瞥见的成熟果子准确无误地掉进袋子。他缩回手转过脸,笑容灿烂得像发球连得两分:“可以啊。”

公用厨房在房间外面。昼神看着津门端着陶瓷杯过来,站在门口顿了顿,略略歪过头,在观看陌生场景的猫一般,凝神盯着他盘腿坐在地毯上的茶几边。

津门的房间和他在vlog里看到的一角而延伸出的想象没有很大差异,但只有在置身其中的时候才会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玄关处是便宜好养的龟背竹和零落几双旧鞋,学校的制服挂在衣柜旁,地毯上堆了几本之前见过的书,白色桌子,置物架上整齐的杂物,桌上的各类笔记本和课本摞得很高,还有旁边高高的相机架。

东西其实很少,昼神怀疑两个行李箱就能打包完毕。他抬起脸望向天花板,闻到清新的鼠尾草香薰气味,又低下头拿起素净的红茶杯喝水,陡然发问:“你想说什么?”

津门差点被红茶呛到,杯子几乎砸到桌上,指尖滚烫灼烧。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他洞察了想问点什么的心思,难道是她太好懂?

“回来的路上就一直是这副样子,”昼神笑起来,想起她欲言又止的神情,话题却转了弯,“但是你为什么没有拍volg了?”

“相机不是丢了吗,储存卡在里面。”

津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忽然想到什么又阴阳怪气地追问:“你好像对vlog兴趣挺大?”

“我什么时候表现出没兴趣的样子了吗?”

“刚入学的时候,说话非常不客气,忘记了吗?”

“抱歉抱歉,你还记着呢。”

蝉声仿佛在倏忽间响起。昼神清脆地笑,绿色波浪在白色沙滩上涌动,炽热的明亮从叶子间轻柔滑落,覆盖住眼睛。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和vlog很有偏见?”

“不,我只觉得你很傲慢。”

“那还真是对不起。”

昼神语气淡落下来,修长的手指触碰到杯壁,浅淡的暖意从指尖传来。他不动声色地慢慢用指腹摩挲杯子边缘,终于抬起眼睛看向津门。

“不过我确实觉得你前两年的vlog更有意思。”

“为什么?”

“大概是…有种展示生活的渴望?”

津门怔了怔,低下头去看红茶,又拿起水壶掂了掂,起身出门添水。关上门的一刻热浪袭来,空调外机的运转声更加明显起来,在耳边嗡鸣。她穿过昏暗的走廊去厨房烧水,盯着玻璃水壶渐渐沸腾,仿若海浪打中岩石,散开无数水花。

有时候她痛恨极了昼神看穿别人这一点,因为没法加以有力的反驳,显得她非常弱小。不管是之前说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现在暗中指出她已经没有了渴望这件事,都击中她意识到了但一直回避的心情。

从原先的家里搬出来之后,独居生活除了有时候的经济困难,其他时候都平静得一帆风顺。从小到大身上带着的那股酒味好像就此消散,再也听不到爆鸣和惨叫。生活是在平静中碎裂。津门在习惯没有人指手画脚的个人生活和稳定的兼职收入后,舒坦地躺了下去,仿佛已经完满结束了人生心愿。

比起再度焦虑地去渴望什么东西,她更惧怕的是发现促就她做出行动的是那股浓烈的酒味。而这个味道一旦消失,她就失去了成为什么的想法,一眼望见人生尽头,不婚不育,收入普通地继续平淡过下去。

她好像没有什么其他愿望,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没有真正想做的事,没有变现兴趣的能力,也根本没有多久远的规划。

虽然想过用vlog来赚点外快,但粉丝数一直很低。津门一直很模糊爱好和生意之间的界限,既不想清高地说出“我不想做那种流水线复制的vlog”这样的话,却也没有动力去研究别人的热门视频模式,一意孤行又慢吞吞地拍着什么,自我安慰是在做生活记录。

一点意思都没有。

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对自己说出口。

到底在回避什么呢,还是在压抑什么呢。

热气从水壶里飘出来。津门木木地伸出手去接水,碰到玻璃壶壁,一下子跳起来。失散的眼神再度汇聚起来。要是再晚一会就该是用眼泪冲洗手指了。

但一直走到房间,手指还是火辣辣的,滚烫地红了一片。端水回去刚坐下就被翻着书抬起脸的昼神瞧见,在她落座之际颇为熟练地伸出手拉过来查看。

“烫到了?”

“有点。”

“有膏药吗?”

昼神仰起脸环顾,注意到置物架上的红十字小盒子,视线移向津门询问。看着她点头后伸出手臂够过去拿,取了烫伤膏药厚厚一层敷在津门的指尖,末了下意识地吹了吹。

这家伙难道其实是个自来熟?

津门感觉到指尖舒缓的凉意,瞪直了眼睛,全然忘记了已经和这家伙做了两年同班的事实。不过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等昼神收起膏药,她已经凑了过去,眼神再度直接探进他的眼睛。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什么?”

昼神随口应了一声,手里的膏药啪嗒掉入盒子,思索两秒笑起来:“这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津门撇了撇嘴,伸直了腿坐在地毯上,穿过矮桌几乎蹭到他的裤腿。昼神放下去的手在空中划过又抬起来,差点碰到她的脚踝,最后放在了桌上。

“我不喜欢的vlog只是那种,”昼神撑起一只手拖住下巴,语气散漫,“没有足够自我表达或者没有针对性产出的。前者是内容太无聊,后者是不够专业。虽然我知道最受欢迎的就是流水线模版式样的东西,但是从我自己来说,看久了不会觉得空虚吗。就算是流水线,也该有一个形式目标吧?”

香薰的气味浓郁起来。津门微微簇起眉头,略显出心虚地移开视线。红茶在杯子里晃动水面,细微的涟漪漾开。

“暂时没有目标也没关系嘛。”

津门语气轻下去,好像自觉没什么说服力,寻求认同感一般的故作轻松的凝重语调。

“确实没关系。”

昼神勾起嘴角,暗中把她声音里的不确定捺了下去。

道别之后关上门,津门才注意到玄关处的空花瓶里乍然盛开的蓬大花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接的清水,总之傍晚时昼神买的那束花开在了她那缺了一个口子的旧花瓶里。

而彼时收到她询问消息的昼神正站在路口吹风,接到部里其他人的邀约去露天排球场打球。微凉带热意的混乱温度从大脑开始往下流淌,延伸到脚底坚实踩踏的地面。黑色夏夜的蝉鸣接通地球的脉动,他又想起津门没什么自信的“暂时没有目标也没关系”。

到球场时凑过来打招呼的野泽前辈又惊叫起来,抓住他的胳膊冲其他人大叫:“你来之前是不是和女生去约会了?”

“说什么胡话呢。”

昼神笑眯眯地撇开他,弯腰去捡地上的排球。

“绝——对——是去约会了,身上都是女生的香水味,都混在一起了好吗!”

野泽牢牢盯住他,托腮沉思。昼神瞥了他一眼,高高扔起手里的球,在球场黄色的月亮般的光线下,朝着对面的边界线迅猛而用力地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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