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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加餐

黑,静。

眼睛分辨不出周遭的任何事物,却又清楚地知道它们的棱角和轮廓。俄倾,听觉像是失而复得,耳边只闻滴答滴答,是雨水砸在地面又被弹起溅开的声音。

扭曲在至暗里、盘旋在万米高空、潜入深幽海底……画面和感受割裂着竞相出现,在脑中不断蹦出杂乱无章的东西来。

一些本不属于这个场景的意识回返,许星灿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却睁不开眼。梦中不知被谁拉住脚踝,一把扯了下去,像从万米高空直直下坠。

许星灿惊醒,还没喘过气,右腿肌肉倏然紧绷、僵硬,伴随着疼痛让他彻底清醒。

忍了几十秒后,小腿抽筋才终于结束。唇干舌燥,他穿鞋走到书桌旁,拿起水杯拧了盖,还没放进嘴里,手机叮、叮、叮响了三下,而后发出轻快的小提琴音。

他并没有管,喝完水将瓶盖拧好,把床单抻平整才摸起手机。

“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这是今天给你打的第三个了。”那边的声音不急不嚷,很出奇地平静。但许星灿却将她潜藏的情绪——愤怒、急躁、责怪一并收入耳中。

“你是不是现在才起来?”没等他作出回答,那边开口问了第二个问题,也平静得像一滩泛不起任何涟漪的死水。

现在是早上八点零七。

许星灿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才慢吞吞说:“不是,在刷题,没看手机。”

“那就好,这周趁空闲多做点,下周没时间了。”

“什么?”许星灿皱眉问道。

“从下周开始,周天中午会有一对一的化学课。持续三周,每节两小时。”那边说着应该是满意地笑了一下,很轻,但被许星灿敏锐地捕捉到了。

“上次月考不是说好化学及格了,就不补了吗?”

他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也什么都没显露,眼底却好像燃烧起熊熊烈火,“您不是答应了吗?”

“我是答应了,那这是妈妈的不好。所以本来四周的课,已经给你减到三周了。”她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你这次也是压线及格,底子还是不行,下次说不定又滑下去了,总得把基础夯实。”

“嗯。”

许星灿挂断电话,却没把对方还想说的话一并掐掉。因为她又以打字的方式发了消息过来。

【妈:你英语和物理也没好到哪去,现在是没闲时间。要是期末没考到给你预定的分数,暑假也别想闲下来。】

【妈:补课都是为了你能考个好分数,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菜就多练。】

许星灿:“……”

刷牙,洗脸,做早餐。

然后把昨晚没写完的作业拿出来写,写完还可以玩两把游戏,时间就会来到中午。

叫个外卖,吃完午饭歇会,再洗个澡,外面散散步。上学期间,没特殊情况都是单休,一周一天假期,也总经不起过。

每周都是周六下午忙忙碌碌地回家,睡个觉,好像就又到了该上学的时间了。

下午五点半,钱喻准时踏入校园。学校还是那副死样子,电子屏上倒计时着中高考的日子,值周老师巡视工作,没穿校服的会被记名和批评。

到座位放下书包,他趴在手臂圈起的空间的睡,班主任来得迟的话,还可以睡半个多小时。

今早四点半才睡,八点又起来写作业,来学校之前还照妈妈说的,给邻居家小他一岁的妹妹辅导数理化,整整四小时,讲了七套卷子。

趴下没多久,后脑勺被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下。

黑熊没到过这么早的啊,难道是年级主任?

他捂着脑袋,抬头却对上一张色眼眯眯的脸。不到一秒后,那张脸上的笑随着音量的降低渐渐垮了下去,眼角都堆满愧疚:“我草,是你?!我还以为这趴的是……许星灿……”

“抱歉啊兄弟。”

钱喻:“……”

这人他并不认识,但看着眼熟,应该是隔壁班的,那人双手作揖道:“这一下记许星灿账上。”

人随后一扭身窜出教室,快得跑出了残影。

钱喻在教室里搜寻了一圈,瞥到前门时,看到外面的许星灿甩了甩手上多余的水,抬脚跨进教室。

准备班会的同学在讲台上忙活,底下是补作业的和聚众聊天的,周天的下午都这样,比任何一天都更单调。

身旁的凳子被人抬脚拉开,来人落座,抽出桌兜里还没改完的热练卷,拉了拉前桌的衣领,“数学热练,谢谢。”

前桌在面前一堆试题中翻找了几秒,头也没回地抬手,将卷子往后递去。许星灿拿到开始抄后面大题的纠错,半分钟一道,没多久就用红笔抹完了。

看他忙完钱喻才出声询问:“有个脸小嘴大认识你的,头发板寸带个黑框眼镜,是谁?哪个班的?”

许星灿将试卷还给前桌,犹豫了一会,“煎饼,十班的。”

钱喻想也没想,伸手狠拍了许星灿后脑勺一下,没反应过来的许星灿,失了方向差点前倾倒他怀里。

“这一下记煎饼账上。”

许星灿站起身,拧眉怒视。还没开口问明情况,班主任就:从后门款步走来,手里拿着一个黑皮工作本,背在身后。

“干嘛呢许星灿。”班主任用本拍了拍他的背,许星灿拳头马上松了,换了副嘴脸。

“老师,钱喻刚莫名打我,搞得我现在眼睛好像都瞎了,”许星灿故意对着班主任旁边的空气摸了摸,“您在哪儿呢?我怎么看到好几个您呢?”

“这么能演下个月话剧就选你当主角。”

许星灿冷着脸坐下不吭声了。

他侧头狠盯了钱喻几秒,讲台上传来“本次班会的主题是‘关爱同学,在集体中奉献’”的声音才回头。

“你那朋友刚把我认成你了,打了我一下,叫我还你。”钱喻感受到视线离开才说话。

许星灿无语片刻,觉得一打我一下,我还你一下这种事太过降智。

但心里仍然想着:“煎饼,你死定了。”

“晚三下了要加餐去吗?”

“周天人都特别多。”

“那咱们走早点。”

“有病啊,老师拖堂你想咋走。”

“我倒是有个办法,”那人的眼睛亮了亮,扯出一个阴险狡诈的笑,“那咱们就提前请假去医务室看病。给老师一说,刚好溜一节自习。”

许星灿立马拒绝:“太混蛋了,馅饼怎么没噎死你?”

“这节课化学老师会从你那组抽人讲题,讲不出来的相关概念抄二十遍。”那人又哼笑一声,使出了杀手锏。

“倒也是个好办法。”许星灿改口并强烈点头。

陈嘉赫与许星灿扒在栏杆上谋划,远远看见化学老师和路过的同事打招呼。随着老师的走近,许多人都自觉回了教室,他俩却动作统一地闪身进了楼梯道。

数着时间,老师此刻一定已经整顿好了班级纪律,翻开教材,看着课代表呈上来同学们挑选的需要讲解的题。

许星灿便搀着一蹦一跳的陈嘉赫走进门,里面果然上演着这一幕。

老师听见声响抬头,扶了扶眼镜,打量着两人。

教室里所有的目光也迅速聚集过来。

“老师,陈嘉赫刚在楼梯道不小心摔了,还挺严重的。”许星灿出声,“需要去医务室看一下,老师您帮我们跟班主任报备一下。”

老师二话没说就答应,摆手催促让赶紧去。所以他俩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坚定地转身,只留着背影给大家用来羡煞。

陈嘉赫翘着右脚,随着许星灿的动作继续往外蹦,怕戏做得不足似的,还装腔作势地说:“慢点慢点,跟不上。”

“摔倒的不是你们,要看的话出去看。”老师的声音越来越远,缥缈得听不真切,这是他俩听到的最后一句。

陈嘉赫飞下三楼时,上课铃随着他的落地声一同响起。才扶上栏杆准备再玩两下的他,被一声厚重的咳嗽声吓得停了动作,落后他一大截的许星灿这才赶上。

陈嘉赫的手重新搭上许星灿的肩,翘起右脚继续装。

楼下上来一个男人,瘦瘦小小,但却眉目凌厉,气势逼人。陈嘉赫皱着眉头开始演,用不影响到其他上课学生的声音哀嚎了几声,随即注视着主任开始解释,并发誓以后不会再这样莽撞了。

他眼角挤出泪,很自然地划过脸庞,从下巴跌落。眼里的情绪也由对疼痛的忍耐转变懊悔,再转变为沮丧。

原本想着批评两句的主任,登时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再出口就变成关怀了两句,并再三叮嘱许星灿小心点扶着。

许星灿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猛点了两下头就赶紧撤离。

到了一楼,陈嘉赫与他默契地左拐进厕所。下课餐厅才卖饼,他们打算在厕所窝到快下课再走。

许星灿开始说话,“你除了体育,就没想过自己其实还有别的特长?”

“没有。”他想也没想作出否定,看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又重新配合着询问:“比如呢?”

“演戏。”许星灿并没察觉出来什么异样,只是很认真地盯着陈嘉赫的双眼,嘲讽一句,“堪称老戏骨了。”

许星灿:“刚才那段,都能选入北影教材了。”

陈嘉赫:“……”

许星灿无视他,低头从校服裤兜里掏出了一张被对折了好几次的纸,应该装了挺久,纸面变得破烂粗糙。

“这什么?擦屁股纸?你要上厕所?”陈嘉赫凑过去,随着许星灿慢慢展开的动作,他看清里面的内容,是整整一面的化学方程式。

化学方程式不用背,理解内涵和技巧,自然而然就记住了。这是几乎每个化学老师都说过的。

但对于像许星灿这种学生来说,记住的方法似乎只有死记硬背,但更多还是记混记错。

陈嘉赫:“……”

“不是哥们你有病吧,逃了化学课跑厕所偷鸡摸狗背方程式?”陈嘉赫气笑了,“装什么呢,要不要给你颁个实干奖?”

许星灿很一本正经地说:“她讲的不在我的能力接受范围内,听了也是白听。”

突然想到什么,许星灿补充道:“我背方程式是因为晚四有听写,错的一个抄十遍。”

“……”

“你怎么不早给我说?”

许星灿回答:“你逃课是来学习的吗?”

“好啊。兄弟跟你心连心,你跟兄弟玩脑筋?”

晚三的下课时间是九点半,这个时间是高一高二走读生放学的时间,也是初一初二住校生回宿舍的时间。

人潮涌动,杂乱纷扰。

两批从高中教学楼不同方位飞奔而来的人群,汇集到一条去往餐厅的道路上。

逗留在电话亭接打电话的初中生被响亮的脚步落地声惊到,回头,是一群趁下课提前加餐的饿死鬼。

下楼,百米冲刺到餐厅,排队,折返,上楼。

如果不是饿,跑步太累了。

如果不是饿,馅饼早腻了。

如果不是饿,十分钟太短了。

许星灿和陈嘉赫回去的半途,碰到了加餐的大部队,最前面的人诧异地看着两人。

“不说你俩去医务室了吗?馅饼医务室老头配药送的啊?”

人群中有人认出是许星灿和陈嘉赫,各拿一个馅饼。最关键的是,陈嘉赫的腿安然无恙,甚至强健地能跑场五万公里的马拉松,那人没忍住愤怒地吼了出来。

陈嘉赫脸上笑意更甚,“是啊是啊,”他甩了甩装药的塑料袋,“配够四十块送两个呢。不给你的话要专门问他要,不然这三年他不知道要偷吃掉你多少饼。”

那人接下送回的调侃并哼了一下,脚下又不敢停地大跨两步追上同伴。

陈嘉赫似乎很晕化学方程式,装模作样挤着许星灿看了没多久就败下阵来,蹲地上扣着校服多出来的线头。

离下课还剩十五分钟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硬把许星灿拉去医务室,没病编了许多病,喜滋滋地被坑了四十。

许星灿咬了口馅饼才意识到,陈嘉赫并不是没病,起码脑子有问题。只是老头没对症下药。

晚四的听写,许星灿十个错了三双半,比压根没看过的陈嘉赫只少错了一个。

上周没背的时候,上讲台听写才错了四个,这次背了之后反而记混了许多,气得他怒了一下,骂了声自己真废物。

旁边的钱喻看在眼里,得意洋洋地咳了两声,课代表应声赶来,将他一道没错的听写收了上去。

自习的剩余时间不多,许星灿低头飞快地抄写,笔尖都快擦出火花。同桌若无其事地翻着闲书,好像是美术鉴赏。

七十遍对于许星灿这种写罚抄的老手来说,简直……就还是七十遍。抄到五十五遍时,还有三分钟下课。

明早有节政治课,正好能用来把剩下的写完。他甩甩手,顺便掏出明天要读的课本,无意瞟了眼同桌,钱喻无所忌惮地支着脑袋,应该睡好几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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