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如何去了解您？
用双耳去聆听那衣料摩挲的声响。
用鼻尖去轻嗅那混杂草药的清香。
用双手去触摸那温热细腻的身躯。
用唇舌去舔舐那布满伤痕的肩颈。
而唯独，无法用那双眼睛，来描摹您眼角的细纹，无法将此后每一分每一秒的你，都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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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鸟鸣。
手边还有些余温，摸索着，却寻不到那人。
楼下传来热气顺着锅盖边缘争先恐后涌出的声响，隐约间，还能闻到奶汤甜腻的香味。
哈利拢了拢衣袍，搭着墙边摸到了半开着的门边。
出门走十步便是楼梯，那有一个挡板，防止粗心大意的救世主完成一场伴随着尖叫的落魄自杀。
木制扶手上一些倒起的毛刺挠着手心，有些痒，还有些刺痛。
双脚向前探着，直到再没有下凹的地方，才算是完成了“下楼”这一艰难行动。
虽然他也想顺着香味飘进厨房，用双臂从后面搂住那人的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等待着早餐，但现在的他，为了不让一场温馨的早餐沦为一场狼狈的打扫，他并不能这样做。
“西弗勒斯？”
他只能张嘴呼唤着爱人，待那人不耐地朝这边瞟了眼，把火熄了，擦了擦手，无奈地把他引进去。
而后，他就可以从抱住那人，在那人默许中将头埋在爱人颈间，摩挲，舔吻。
【也许你应该安分点，先吃了早餐，再有闲心思想一些下流东西。】
“是的，当然，我会乖乖的。”直到早餐结束。
他状似乖巧地被牵着引到餐桌旁，手中被递上了一片切好的面包。
不过哈利没有继续动作，只是睁大着那双没有焦距的绿眼睛，望着那人所在的方向。
斯内普了然，愤恨地瞪着他，但想到那人看不见，不过是徒劳的。
右手握拳，紧了紧，想说点话去嘲讽那人，眼睛看不见了，怎么连饭也不会吃了。
但也不能，他的嗓子早已被蛇毒侵蚀，说不了话了。
额边冒着青筋，有些郁闷，看着对方那坦然自乐的样子，着实是气不打一处来，踌躇半晌，还是妥协着把哈利的脚踢开，坐在他边上，一勺一勺地喂人喝汤。
没过多久，那双细长的手就被另一双手给抓住。
始作俑者咬着勺尖，笑眯眯得，状似无辜。无奈他的手挣了挣，逃不脱，瞪了好一会，对方又看不见，想说话，嗓子嗫喏着，发不出声。颇有些恼羞成怒，想拿脚踹过去，又舍不得，只好在那人把勺子放下，凑过来的时候，发泄似的咬了下他的下巴。
“别这样，西弗勒斯。”哈利忍耐似的哼了声，双手迫不及待地扯弄着另一人的外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是......想更多地触碰你，拜托了，别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你知道的，你可以把我叫醒。”
然后挂着一只大型人形树袋熊做早餐？斯内普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那样，谁也别想吃早餐了。
“唔——”
他的嗓子有些发痒，像是有一根羽毛不断骚扰着喉结那处，忍不住含着下巴，双臂环住了胸前毛茸茸的脑袋，而后自己发出些破碎嘶哑，宛如沙砾般的呻吟。
“我真想看看您现在的模样。”
什么模样？
哈利可以想象到，准确来说，他曾经能看到。
西弗勒斯苍白的颈边会逐渐染上红色，那时他的脖颈处还没有被蛇咬过后留下的狰狞伤痕，苍白，细腻，可以轻易地留下痕迹。而现在，哈利感受着指尖的触感，翻卷起来的肉与喷涌而出的鲜红血液早已不再了，只留下了那被缝合过后的凹凸不平的疤痕，告诉他曾经差点失去爱人。
对此，他由衷地感恩梅林，他的好友，还有圣芒戈的医生。
顺着那人的背脊向下，依旧是伤痕，哈利知道，那些伤痕的颜色深浅不一，他倔强而坚强的爱人，无论在什么时期，似乎总是会遭到辱骂、毒打、鞭笞......对此，曾经的自己无能为力，而今也只能用指腹划过那些凹处，用唇舌细细舔吻着，想要记住那人每一处伤痕的位置，妄图拯救他曾经受过的不幸。
他想要听到西弗勒斯的声音，即使只是破碎沙哑，连单词都无法组成的音节。
他无法再用自己的眼睛找寻到那人的所在，也无法平稳而坚定地奔向他，哈利只能用自己那为数不多东西，言语，行动，去告诉他。
“我爱你，西弗勒斯。”
“别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这句话早已变为了一个假命题，他能感知到一个人的方式被无限地局限，假如梅林能再给他三天的光明，他愿将西弗勒斯装入那三天所有的时间。
感受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可狭隘如他，无论哪一种都想要搅碎了攥紧在手中。
用眼去看，用耳去闻，用鼻去嗅，用手去摸，用嘴去吻。
青年人的热情老教授有些难以招架。
而哈利即使是不能见着，也能想见西弗勒斯那得意挑衅的眼神，嘴角带着讽笑，即使是自己也有些失了心神，也非得拉着哈利一块狼狈下去。
简直是该死的性感。
去他妈的救世主。
斯内普非常想这么骂过去。
但转念一想，对方也看不见，于是抬着有些酸痛的脚，把青年踢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而后愤恨地盯着有些深色的沙发皮，无不希望自己能用优雅的语言艺术把那个可恶家伙打击得体无完肤。
去他妈的哈利波特！
斯内普真的非常想这么骂过去。
而大概明白形势哈利则是乖巧地任由爱人拖弄着进入浴室，没有焦距的绿眼睛望着西弗勒斯的方向，表现得比炸了坩埚的隆巴顿还要安分。
毕竟，现在任何多余的语言和动作都只会成为一个火上浇油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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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开始，总是得欲扬先抑的。
斯内普先生，前食死徒，前魔药学教授，黑魔法防御学教授，霍格沃茨现任校长，在与伏地魔的对抗中被纳吉尼咬伤。庆幸的是，蛇毒未能夺去他的生命，而不幸的是，他无法再说话了。
波特先生，传说中的救世主，霍格沃茨魔法学院的毕业生，在战争中被一道索命咒击中了额头。那道绿光不仅带走了伏地魔残存的魂片，同样也带走了他的视力。用麻瓜里面的医学解释，便是那道死咒击中了他的大脑，使得有一块淤血压迫了视觉神经，让救世主丧失了视觉能力。
而这个消息对于从圣芒戈医院病床上醒来的救世主来说，不过是所有的坏消息中听起来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战争前，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斯内普先生与波特先生曾是恋人。
因而对于二人出院后同居的行为颇有微词，而所幸的是，二人并不是孤身奋战，友人们为他们挡去了大多数的流言与抨击。
尽管如此，战后综合征仍旧一直困扰着哈利波特。
无论是下楼，行走，还是吃饭，洗漱，他总是把一切做的很糟糕。
哈利数不清自己在那个家中跌倒了多少次，也记不清有多少的家具因为自己的疏忽惨招破坏。
疼痛刺激着他的眼眶，而更令人折磨的是黑暗之中的不安全感给他带来的折磨。
每每哈利抱紧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在他跌倒的地方时，斯内普无声安抚着这个尚且不过二十的少年，总是感慨着，他也不过才只是个孩子啊。
战争，无论正义与否，对于活下来的人来说，都已经造成了太多的伤痛了。
斯内普并不能出言去开导他，所幸男孩沉浸于痛苦中时，所需的也没有很多，拥抱，或者是亲吻。温暖，总是能让他安静下来。
有时哈利也会说许多话，斯内普便坐在他边上，静静听着，握着他的手，给予着无声安慰。
后来，哈利勉强习惯了斯内普在他的手上写字的交流方式，他从手心中能感受到那微凉的指尖在划动，他努力集中着精神去辨认，忍不住与一旁的人越靠越近。
“我总是希望着，我可以没那么无用，西弗勒斯。”
少年失落的将头落在斯内普的肩上。
【你的存在。】
“什么？”
【你存在于这里，活着，且健康，那是对爱你的人最大的宽慰。】
哈利细细感受着每一个字母，将它们拼接成一句来自西弗勒斯的安慰。
忍不住有些脸红，想要去亲吻西弗勒斯。
“对您来说，也是如此吗？”
哈利妄想着把眼睛长在手上看着那根手指不断地划动，他集中着自己的所有的感官，甚至想把自己的嗅觉、听觉都一齐为那只右手的触觉赋值，无一时不希望那一刻的大脑处于最活跃敏感的时期，而后将西弗勒斯的回答剪成帧拼成块的永远刻入进自己的身体与灵魂。
【是的，我仍旧爱你。】
“我也一直深爱着你，西弗勒斯。”
哈利忍不住想要落泪，即使看不见，他也知道西弗勒斯看着他的目光，和他一样。
对于他们来说，那是阔别许久才相逢的爱语。
也是自二人当初分离以来，再度的彻夜未休。
删了细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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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达姆先生与布兰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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