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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遇

“心心啊,你知不知道这吓死妈妈了!”

“要不咱在休息几天吧心心,你爸爸也请了假,我们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

唐毅心眼神逐渐聚焦,唐妈妈慈爱的脸庞将她扯回了现实

似真似假的感觉让唐毅心只是眨巴眨巴眼镜看着眼前的妈妈,微风拂过,凌乱的头发迎着头顶的灯才忽地发现枯萎了好多

唐妈妈的泪要绷不住了,赶忙立起桌板,拿出柜子上的吃食

食盒打开时香味充满整个屋子,暖暖的白气扑面而来,唐毅心咽了咽口水,小口小口喝着唐妈妈炖的乌鸡汤

唐妈妈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脸上绽放出慈爱的笑

窗边的绿萝延伸到了地板上,却在尖儿处泛着褐色,没有阳光的滋润,看着越发的虚弱

唐毅心接过妈妈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后,才对着收拾餐盒的妈妈说道:

“还是等身体好些回去学校吧”

唐妈妈怔了怔,还是答应了唐毅心的要求,转身关门时,却对上了唐毅心充满愧疚的眼眸

“妈妈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啊…”

唐妈妈的泪蓄满了眶,抱着餐盒的手却怎么也腾不出来去擦拭那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泪

依靠在病房外的背轻轻颤抖,唐妈妈深吸了口气,站起身离开了

医院走廊的灯,亮亮的,照的唐妈妈鬓边的发愈发的白了

病房内,唐毅心的神色依旧,一年多了,自己哪也不去,整日整日蜷缩在卧室里不愿意出门,直到感觉逃离了那年的大海时,才能长舒口气

可也熬白了爸妈的发,她知道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去学校也是当下打起精神来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因为学校里,没有和许夏的回忆。盛满她们整个六年的青春,只有那条绿树成荫的道上,没有许夏的身影,没有她们的回忆

唐毅心敛了敛神,将枕头叠放好后躺了下去。

洁白的天花板让她的心有了些许宁静,伴随温度逐渐包裹全身,唐毅心再次进入了梦乡

许夏在和唐毅心认识的那年便宣告了和学校无缘,病情并没有加重的迹象,但只要许夏尝试下楼时,心头总有一口气压着她

尽管她可以坚持,但还未见到唐毅心口中的车来车往时,就已经精疲力竭,整个人失魂般软软地坐在路边

这一坐,往往就是一整天,等有力气在走两步,或是等着唐毅心放学来找自己

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走出很多很多的路时,不免纠结是等唐毅心下课还是先去看看那副车来车往的情景

并不是许夏没见过,而是困在那房子里那么多年,小时候连出趟门都要妈妈抱的她,想亲自走着去看看

看看唐毅心每天经过的地方,看看绿树成荫的街道上热闹的叫卖,看看儿时第一次去的那家便利店

许夏坚持了向前走的想法,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向前,直到便利店出现在眼前时,她才累的坐了下去

远远望着路口的景象,第一次感觉活着真好。

遇见唐毅心时是小学一年级报道的时候,唐妈妈拉着小小的唐毅心上前和每位家长打招呼。

许夏则是被许妈妈抱着,就这么到处看着这个新的地方,视线却慢慢的停留在唐毅心的身上

她为什么如此安静,周围的小孩不是哭泣大闹,就是大人们互相的慰问,而唐毅心却出奇的安静,只是在唐妈妈身边,静静的盯着某个地方

许夏顺着她的视线,只看见远处的小男孩正在蹲着玩弄着地上的蚯蚓,但很明显,唐毅心没在看小男孩,只是视线在向下时,许夏忽地笑了起来

小孩咯咯咯的笑声让周遭的空气安静了一会,送孩子来的大部分都是妈妈们,自然而然的开始有家长向许妈妈打起了招呼

许妈妈还在受宠若惊时,许夏却用只有母女二人可以听见到声音悄悄说道:“那边玩蚯蚓的裤子崩开了,是粉红色的独角兽诶”

顺着孩子的目光向下探寻时,不由得红了脸,一边尴尬着说得回家了,一边抱紧许夏加快回家的步伐

“妈妈为什么不在玩会?”

许妈妈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自顾自的走着

湛蓝的天空逐渐暗了下去,四周吹起冷风来,许夏并不明白,她只知道,接下来自己可以不用去学校了

好像时间跑的太快了,许夏还没来得及和唐毅心打上招呼,自己已经在家里待了快三年了

每个月定期的检查,每天要吃的药,反反复复,许夏开始展露出脾气了,把药扔在地上,或是故意跑出去

可看到妈妈眼眸里的失望时,许夏不敢了。

许妈妈的眼里总有一种警告似的,让许夏从不敢忤逆自己的妈妈

夏夜的空气闷热难耐,许夏不能吹风扇时,就窝在妈妈的卧室里,躺在凉席上,扣着席子上的线,数着自己现在应该上几年级了

直到四年级开始时,母亲不再要许夏和自己一起睡,许夏破天荒的哭的稀里哗啦

一边叫嚣着不和自己睡就不吃药了,一边慢慢的往妈妈床上挪

许妈妈无奈,因为许夏的药有了新品,但是加药不减药,之前算好的钱只够买下之前的药量

医生推荐试试新药,许妈妈便多找了份兼职,可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许夏虽然会听话的用微波炉自己热饭吃,但是许妈妈也舍不得孩子一个人在家那么晚才睡

许妈妈也变成了每每到夜里总会失眠,许夏却还是会抱着许妈妈一同入睡

夜长梦多,许妈妈在夜里不再失眠时,总是陷入梦魇,一边咒骂着那个从未出现过的父亲,一边又流下眼泪向许夏道歉

许夏每每醒过来,总是抱着妈妈,轻轻拍着妈妈的背,轻轻的对妈妈说妈妈还有夏夏的…

那年许夏十岁了,除了家里妈妈留下的书,许夏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玩的了

直到夏天来临之际,许夏遇见了唐毅心,准确的说,是唐毅心主动找上了门

许妈妈是从大老远的山里独自一人带着许夏搬到离海很近的这座小小的镇子上的,因为钱不多,便找了老小区,可安保不好让这个外乡人焦虑很久,最终还是将积蓄拿出,住进了里看起来高档点的小区里

小区楼层并不高,都是五层楼的住户,许妈妈买在了四楼,而唐毅心家,在后面一栋,离学校更近一些

因为是小区后门,里中学很近,周围经常有叫卖的人家经过

唐毅心家住在五楼,有个小小的阳台,可唐毅心却经常呆在卧室里,不是趴在窗台发呆,就是不停的叫着妈妈

直到四年级下时,因为走过了小区,从而绕到了正门,在经过一幢又一幢的小楼时,停在了许夏哪一幢的门口

从下向上看时,许夏趴在窗台上,看着天空,眼睛里满是期盼的星星,唐毅心挠挠头,好像自己见过她,又好像没见过

刚想离开时,却听见了一声温柔的呼唤

“是…毅心吗?唐毅心?”

许妈妈迎着最后一丝余晖洒的,充满笑容的问道

唐毅心认出了眼前女人,她经常到学校办理什么手续,每次来都会和班主任聊很久,而唐毅心的妈妈就是他们班的班主任

她朝着许妈妈问好,随即想离开时,许妈妈却邀请她到家里玩

唐毅心受宠若惊,早就听妈妈说过,许阿姨家的女儿身体不好,一直来不了学校

唐毅心的好奇心战胜了胆子,跟着许妈妈回了家后,她与许夏沉默的对视,便是二人最开始的相遇

“唐毅心,你很吵”

许夏不满的打断正在叽里呱啦的唐毅心,因为自己只是在她来的时候给了她点糖果,这人便一直自顾自的说着话

一时间,唐毅心安静了会,许夏低

头玩着拼图时,发觉唐毅心没有说话,刚想解释时,却发现唐毅心伸手过来,在自己眼前拿出了刚刚自己给她的糖果

许夏又气又好笑,一时间笑了出来,唐毅心听见时,突然睁大眼睛,窜到了许夏的眼前,认真的看着她道:

“开学那天,你是不是也看到了李天宇的内裤?”

许夏的笑声停了下来,她那时看的时候因为那个男孩的底裤太过于滑稽导致突然笑出声,也没在在意唐毅心那边的情况了,还没来得及说话时,唐毅心却先一步开口

“因为我发现你也看到了,然后还笑的很大声”

唐毅心像是得逞般朝许夏眨了眨眼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他?”

“因为所有小孩只有你是妈妈抱着的”

许夏一时顿住了,那个时候才一年级,那个时候要是自己一直看着唐毅心,是不是她俩就能对视上,是不是就可以早些认识呢?

一颗充满好奇和疑问的种子在许夏的心里种下,伴随年年的微风和细雨,种子生根发芽,逐渐开出了鲜艳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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