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的氛围一过，迎来了今年最后一周工作日。
一如往常，人未到工位，企微上的艾特满天飞，余长书排队等电梯，把工作手机放回帆布包，忽然看到前方站着熟人，军绿色的工装裤配着灰色连帽卫衣，外搭一件黑色的棒球服，手上拎着咖啡袋子，低着头在刷手机。
高个女生，一般惹人眼。
向青羽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自她周边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叮——’
“1楼到了。”电梯机械的女声响起，身旁的人依次往前挪，准备轮到她们时电梯里站满了人。
后面的人往前挤，余长书侧过身让路，打算等下一轮。
向青羽抬起眼看到余长书也在排队，顿时把手机揣兜里往她这边靠，准备打招呼时，左边闸机旁的小杨喊道：“老大，早上好。”
“嗯。”向青羽客气应着，然后跨步站在余长书的左侧，顺便打了声招呼。
“余工，早上好。”
“早上好。”余长书看到她往这边靠偏过头应道，这时电梯刚好开门。
小杨眼疾手快，直接跨步进门，往左边站。
向青羽站右边，身后的人蜂拥而上，余长书被后面的人推到了向青羽的前面。
电梯核载还未发出报警声，前面不知谁喊了一声，“里面的人再往里一点。”余长书看着身后空了半个人的间隙，纠结了会。
向青羽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似乎感知到了她的踌躇，手不自觉地拉她衣袖。
余长书感觉到有人在扯她衣袖，顺着臂膀往上看，“再往里一点。”向青羽提醒道。
余长书看到她眼睛，没有不耐神色，再往上是她建模人物常用的眉形，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
比之前的照片更好看了。
前面人还在往里挤，眼看要挤到她，向青羽把她往后拉，余长书抬脚跟着后退，前面的人似乎看到的空隙欲要往里挤。
向青羽看到余长书不自觉地拧着眉头，尽量让自己往后贴，直到退无可退。
“等下一趟吧。”前面对着外边的人喊着，电梯门这才关上。
电梯一路走走停停，向青羽余光时不时关注前面的人，还是上次的香水味，很清淡。
余长书在前面站，透过电梯反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只到向青羽的眉骨，前几次溜大白，都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
越高电梯里的人越少，前面有空位了，余长书就上前两步。
她这才发现向青羽穿的布鞋和她同款不同色，是有点巧。
小杨看着一旁的两人再联想到周五的聚餐，心里嘀咕到：“这两人怎么不生不熟的，难道上次是同事闲聊，刚好看到了和谐的一幕。”
“不是吧，他磕的CP是假的？”小杨内心咆哮，一大早受到的暴击比收到的BUG清单还让人奔溃。
电梯门一开，大家陆陆续续走出，余长书顺着人流出了电梯。
小杨刚开口问，短信上发来外卖柜的取餐码，赶紧转身下楼，发消息给小来：“记得帮我开机，等会给你带一杯喝的。”
这才是追人的方式，小杨看着向青羽出电梯后劲直往办公区域走，除了电梯上的那两句话，后面像是被电梯门关上了嘴巴。
“刚才谢谢了。”余长书回到工位，趁着电脑开机的间隙，发了一条感谢信息。
“组长，项目经理在群里艾特你，10点钟要开会。”林美丽登上企微，会议信息弹了出来。
“嗯，大家自行锊一下，等会过一下需求。”余长书对着组内成员说道。
余长书统一回复后，这才抽空喝一口温水，周末咖啡摄入量过大，加上周六晚上莫名其妙的失眠，昨天才恢复了一些元气。
这一大早又要应对工作上的琐事，她歇了一会，摸了下自己的手机，刚切到微信，便看到向青羽发来的信息。
【X】：不用这么客气，今天的需求会应该要很久，项目经理买了咖啡，你要喝热的还是冰的。
信息是10分钟之前发的，等她进群时，大家都点完了。
【X】：今天气温有点低，项目经理统一点热的。
余长书还没有回复，新的信息跳了出来，她顺手回复了表情包，后面又觉得敷衍，“是有点低，路边的树叶秃了不少。”
余长书拔掉电源，抱着电脑往会议室走。
【X】:“你要去数树叶吗？”
向青羽之后觉得不妥，撤了回来。
向青羽看到信息撤回了想要回复时，余长书抱着电脑走了进来，看到小杨在帮忙调投影仪。
余长书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看到桌面上摆满的咖啡，再看看会议室屏幕上的PPT，顿时觉得上班比画稿费脑细胞。
“余工，这是给你的。”小杨看到余长书坐在中间的位置，离他老大隔着一个座位，想到早上来之不易的咖啡，转头对向青羽说道：“老大，你过去点，等会小来和我坐一块。”
抱着充电器进来的小来，一时间读不懂小杨话里的意思，会议室现在就他们4人，气氛忽然有点干。
余长书还在状况外，会议室很空，坐哪里不是坐。
“会议结束了，技术评估你来做。”向青羽配合他的说辞往后坐，刚好挨着余长书。
“不是明天发布吗，怎么下一次的迭代这么快？”余长书有些不解道，之前蒋新跟她说是不太热门的IP，但现在团队的配置是热门IP该有的，今天她提前进会议室，主要原因是项目组增加了监事经理，原本只由她们组负责的设计稿，增加了另一个组进来，同样五人组。
但有一点确定的是，开发部不变。
“估计是项目有变动了。”向青羽快速打字回复到。
小杨看着两人各玩各的手机，丝毫没有要聊两句的意思，不由的撇撇嘴。
“变动？”余长书抓到了关键字，联想到以后的加班会有别组来分担，欣然接受。
“嗯，今天公司的人大多在讨论，应该是项目升级了。”向青羽对此没有看法，她只是搬砖的，只不过负责的砖比较大。
“这样？那你们开发部不增加人手？”余长书想了会回复到。
“她这算不算在关心我？”向青羽看着微信里的信息，在心底盘旋了会，对话框里的文字还没有发出去。
其他人陆陆续续进来，项目经理是最后一个，见到向青羽比他早到时，还以为走错了会议室，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为了缓解自身尴尬，项目经理激情说道：“咱们的项目荣升A级，设计组多增一组，另外增加了监事经理，主要是负责整个项目的各个节点上线和售后……”
说完之后便是你争我吵的需求会议，产品部想要的和开发部能做的是两码事，项目熟悉之后，小杨在会上硬气不少。
要是扛不住时，向青羽就会站出来，解释为什么做不了。
一般这时候，产品经理都会退一步。
等最后的需求确定好之后，测试部这边立马跟上案例，新来的监事要求三向同步进行。
而设计部这边，谁来牵头是最大的问题。
林美丽提议由余长书来牵头，理由是之前的项目主设计师是她，后期的配色和功能这一块会延续之前的设计。
新来的设计组也不甘示弱，先是夸赞余长书的设计，然后再解释新的迭代需要注入新的元素，应当由她们来负责。
会议上林美丽极力在争取，余长书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只要一个主设计师，项目经理没有劝和的意思。
林美丽有点气不过，余长书这时忽然站起身，按住林美丽的肩膀示意她消消火气，对着设计二组的人说道：“项目部既然增加设计部，那么下一轮迭代由黄设计师来当主设计师，我们组负责辅助，大家共同把迭代做好才是正事。”
“组长……”林美丽不可置信道，但一转念余长书能当场表态，肯定是有原因的，现在矛头好不容易转了出去，她不能拆台。
项目经理看到余长书的表态，站起来说到：“余工已经决定好了，那么我们配合设计二组，争取早日上线。”
大家稀稀拉拉的鼓掌，现在还不明白项目升级的意义，那真的是职场小白了。
林美丽回到工位依旧气不过，整个人闷闷的。
“谢谢你极力争取，但下次别这么冲在前面，指不定人家需要一个时机。”余长书端了一杯温水放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其实按照她以往的性格会极力争取，毕竟刚转正半年，年轻的心是要极力争取的。
可当时不知为什么，看到向青羽不急不躁的模样，她忽然觉得工作而已，做好分内的事已经是尽力，若是管理层有意加人，就算再怎么争取，最后都是归功于他人，所以一开始她就没打算争。
林美丽喝了两口温水，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图层，觉得自己用心做的设计肯可能不会上线，长叹了一口气。
“不用担心，明天一旦上线，整个基调不会被改变，迭代的内容只是换汤不换药，前期的努力没有白费。”余长书看出她的委屈宽慰道。
“可，万一不上线呢？”林美丽退出软件，一脸愁眉苦脸道。
“那是高层考虑的，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余长书让她放宽心。
整个早上设计一组气氛不高，大家都有点焉，反观余长书心里提着一口气，这个项目大家加班加点赶进度，如果真的不上应该会寒大家的心。
她不担心上线问题，最多下一次迭代更换掉设计风格，而这一次面向大众的是测试版。
正式版，谁知道呢。
设计二组的主设计师在群里艾特向青羽，说要添加她微信，方便后续沟通。
小杨最先看到了信息抿着嘴，项目争取主动权他见过也参与过，可像余长书这样放弃主动权的，他是第一次。
“老大，项目由设计二组对接，我们又得重新磨合，为什么不设立开发二组啊，这样轮着来多好！”小杨哀嚎一番，也算是默默为设计一组出一口气。
“怎么，你想让别人来接手你的代码？”向青羽知道他想说什么，在群里回复：收到。
“哪敢啊。”小杨看着密密麻麻的代码有些悻悻然道。
“那就好好写代码，上面怎么安排就怎么做。”向青羽难得不怼他。
项目突然换掉主设计师，这很常见，之前她实习的时候，写好的代码突然不用了，或者把她掉到别组，也很常见。
向青羽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项目需求书，没由来的烦躁，要不要安慰一下，向青羽手机滑到余长书的微信，看着上面的信息。
“今晚带大白去数树叶，你要去看看吗？”好半响，向青羽发完这一句话，觉得在暴露了撤回的信息，后面跟着大白在宠物店委屈的视频。
“它这是？”余长书这会在收拾工位上的资料，下一次迭代没她什么事，干脆整理好，看到大白的视频忍不住点开。
“店员发过来的，今天在修剪指甲，排队的宠物有点多，它不开心。”向青羽这会也准备下班了，手里拿着车钥匙准备起身。
她还没有借口邀余长书坐她车，顿时觉得自己的车有点碍眼。
“老大，明天见。”小杨特别活力喊道，周二上线，周一应该要好好享受暴风雨前的宁静。
开发部心照不宣的收拾东西下班，今晚早点下班多睡点，最好能把明天的觉多补一点。
“嗯。”向青羽对他摆了摆手。
“几点去接它啊？”余长书见不得委屈的大鹅，快速回复道。
她这边随着人流往地铁口走，在等待的间隙点了一份减脂餐，她今天心情有点不好，多多少少受到林美丽的影响，组员受委屈，她自己却无法出气，还得了设计一组的称号。
多多少少有点杀鸡儆猴的意味，但很少有项目是一路跟到底的。
向青羽手搭在方向盘上，看到余长书的微信，抽出来的烟又放回去，在输入框删删减减半天。
余长在排队出站，微信弹出提示，她顺着点开。
【X】：“晚上八点，你要一起吗？”
【X】：大白.jpg。
大白：是你想约，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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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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