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水荡漾,微风拂过,带起落叶飘荡在水中,夜舟悄无声息地行驶在这迷雾之中。
这个怀抱很长又很短,松开念秋后,留下的余温顷刻间就散了,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念秋盯着他微红的脸问:“哥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酒?他迷迷糊糊地道:“啊?好像吧……”
“哥哥你醉了。”
“啊?有吗?”
涔汐望着湖水:“念秋这湖里怎么漂着一个人?”
“铛”一把长刀嵌入栏杆,身披战甲的男子翻进船中。
念秋冷哼道:“这么着急来送死?”
涔汐举起雨喃将念秋挡到身后,长刀划过甲板逼向他们。
大刀挥过,涔汐将念秋推向一边,他弯腰躲过这一击,指间聚起灵力轰向咒符。
鲜血溅出,咒符腹部出现一个小窟窿,他甩出一张符,毒气弥漫开来。
涔汐捂面,咒符提刀直劈涔汐面门,涔汐一手持剑一手结印还不忘提醒念秋:“念秋这雾有毒,你退远点把口鼻捂好。”
咒符脚下亮起法阵,一道无形的威压袭来,他抗着威压,脸上血肉接二连三崩开原本就狰狞的脸在此时更是惊悚。涔汐用灵力射穿的窟窿在慢慢扩大,扩大到了一个拳头大小。
涔汐手上还在不断加强阵法,他的时间不多了得速战速决。
忽然,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且慢!”
一名和尚身披袈裟漂浮在空中,他眉间点着朱砂,手上挂着佛珠。
他眉眼间尽是柔和悲怜,弹指间就隔在了涔汐和咒符之间。
他捻着佛珠道:“依我看你破酒戒了吧,你修之道我也略有耳闻,破戒后好像实力会减退,要不然我帮你顶上吧。”
咒符骂道:“臭和尚少在这里假好心!”
涔汐此时灵力确实在快速减退撑不了多久了,但,这个和尚好像不是什么正派人物。
他一边和颜悦色地和涔汐说话一边猛扇咒符巴掌:“别听他瞎说。”
咒符呕出一口鲜血,此时涔汐的灵力也到了临界值,他索性收手打算看看这位有些表里不一的和尚会怎么做。
他此时酒醒了大半,灵力也正好耗尽,头还有些晕,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念秋不知道去哪里了,找不到他。
“哥哥你是在找我吗?”念秋在他身后道。
涔汐转身应道:“嗯,念秋你刚刚去哪了?”
念秋笑笑:“去解决了一个麻烦。”
和尚听到交谈声,扭头看向涔念二人,他的目光在念秋身上停留了片刻。
一颗佛珠飞来,念秋不甚在意,目光始聚集在涔汐身上,“啪”他随手将佛珠弹回,拉着涔汐朝船舱走去。
和尚低头诵经,他掏出一个黑色的罐子,咒符身形不断变小被吸入罐中。
他将罐子收起,闪身挡着船舱门前。
念秋冷冷地道:“滚开!”
和尚不动:“你为何要杀我徒。”
念秋抱臂:“你不是知道吗?明知故问!赶紧滚!”
和尚难掩眼中怒意:“你用这个夜访孤舟害人不浅,我徒想除掉你有什么错!”
念秋反问:“那我想活有什么错?且你也没资格替天行道,你自己和你徒手中人命也不少,要替天行道就先杀了自己吧。”
和尚脸上青筋暴起,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双手合并,眼中冒着红光,嘴里念念有词,竖耳仔细辨别,发现他说的压根不是佛经,而是是邪经之类的。
“在别人的地盘上最好不要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还没等和尚有所动作,船身忽然剧烈晃动,下一秒和尚就被甩飞了。
念秋温声道:“哥哥进去吧。”
船舱门后桌子上摆着那壶酒和一个小香炉,香炉源源不断地冒着轻烟,念秋拍了拍手,灯光亮起舱内陈设映入眼帘。
长廊一眼望不到头,房间什么的就更不用多说了。
一路走到长廊尽头,推开雕刻精美的门,门后是一个“极乐世界”。
“念秋船上原来还有人啊……”
“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和一些上船游玩的鬼,哥哥若是在意我立马叫他们走。”
“不用了,我不在意,人多也好,热闹。”
眼前场景如梦似幻,天花板上掉着黄金吊灯,吊灯上缠着几条红绸,红绸随着船身轻微的晃动在轻轻地摇晃着。
红绸下是一个舞台,上面的舞姬随着靡靡之音翩翩起舞,台下众鬼熙熙攘攘。
楼上不知具体是什么,远远飘去似乎是另一处看舞姬跳舞的地方。
一二楼用白玉梯连通,每阶梯上都刻着一些花鸟,与这群魔乱舞无尽奢靡的气氛格格不入,有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音乐渐停,舞姬慢慢离台,台下众鬼纷纷向后退了几步,眨眼间,一桌桌摆满佳肴美酒的桌子腾的出现。
众鬼们嬉笑着找位子坐下,音乐再起,这次不是舞姬跳舞而是些小故事,故事还没开始就有鬼往上砸钱、砸金砖。
有些鬼出手较小,周边的鬼还会调侃他:“这么少你也往上放,咱楼主缺你这三瓜两枣吗?”
那人边说着边往台上掷了各色奇珍异宝,惹得出手小的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和他较上了劲,什么贵放哪个。
等故事主人公出场,众鬼们就更加沸腾了。
女鬼们尖叫连连:”啊,楼主选角就是好,男帅女俊!”
其实这个故事挺俗套的,讲得是英雄救美。
不过众鬼们挺爱看得,看的如痴如醉,拍案叫绝,赞不绝口。
在众鬼们惋惜的感叹下,男女主角相拥在一起,舞台上二楼处飘下花瓣,在舞台上和主人公们的头上积了薄薄一层一层。
“啊啊啊!”台下暴动起来。
“二楼的好有钱!”
“对啊!”
“什么时候我也能降下花瓣啊!”
“洗洗睡吧,想我们这种鬼拼死拼活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嘘嘘嘘,别吵了,马上就到压轴了!”
台下恢复平静。
“客官好巧又遇到你了!楼主!”是那天在宝贺楼与涔汐隔着屏风对话的女郎,她看见念秋时止不住的惊讶。
念秋“嗯。”了声,女郎引着他们走向玉梯,有些鬼明锐地注意到了他们,侧目只瞟见女郎引着两道青影踏上玉梯。
“哇,楼雨卿引人上二楼了!”
“啊?谁啊?来头这么大!”
二楼比一楼豪华了不少,这豪华是有格调的那种豪华,与那种奢靡毫无关系,是淡淡在不经意间透出的豪华。
如桌上稀松平常的茶具其实是许多人见都没见过的古董,地随意堆放的字画,是连天界都不长见的。
楼雨卿带他们来到了正中间的看台,坐在软椅上刚刚好能将一楼尽收眼底,舞台视线也极好。
隐隐能看见他们正对面坐着一个人,先前他们未上楼的时候整层仅有他一人,看来撒花的就是他的。
未等他多想,楼下的喧嚣吸引了他的目光。
人声混杂着音乐声簇拥着舞台,一个足人高的花瓶被推了上来,徐徐轻烟飘出。
“咚”花瓶内传来闷哼声,“咔嚓”花瓶上爬满细碎的裂痕,慢慢有碎瓷片掉落,花瓶像花朵一般盛开,一名轻纱遮面穿着黄色纱衣的女郎像这花朵中娇嫩的花蕊般冒出。
她手中捧着一个红色盒子,纤纤素手拉开盒子,露出里面一对瓷瓶。
瓷瓶上佳,点缀着若有若无的嫩青色,这仅是开胃菜。
没过多久就被一个大腹便便地男鬼买走了。
“咔哒”涔汐身旁小桌上被放上一碟金黄的南瓜饼,上边点缀着几颗黑芝麻。
对上楼雨卿的目光,楼雨卿淡雅地笑笑:“客官新上的南瓜饼,尝尝?”
涔汐道:“嗯。”
楼雨卿听罢离了看台。
捏起一块南瓜饼,咬下酥软的饼皮炸卡,微咸的馅料咽入喉中,不是很好吃也不难吃。
移回舞台,台上已经换人了,是一名脚下生莲的女郎,她捧着荷花样的碗。
念秋唤来楼雨卿,与楼雨卿耳语一番,楼雨卿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念秋扭头问涔汐:“哥哥觉得那碗怎么样?”
涔汐思量片刻:“挺好的,品相极好,比前边的那对瓷瓶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念秋枕着手道:“我也觉得,拿来喝些东西挺不错的。”
涔汐:“……”
这种品质的碗拿去装东西吃,想都不敢想,可若是念秋的话,这变得也不是不可能了,他刚才匆匆扫了那呈着南瓜饼的盘子就是这等品质的物件,且这整层里几乎所有别人奢求不来的东西最终下场都是如此。
台上女子退了,一眨眼,那荷花碗里此时静静淌着一碗红豆汤。
念秋将它递给涔汐,“哥哥喝点吧。”
涔汐没有推辞,小心翼翼地接过,碗边搁着琉璃勺,他一口一口小口地抿着。
喝完,他轻轻把它放到小桌上,还将其和那盘子往里推推,防止它们摔落。
念秋轻轻道:“哥哥不用那么小心,这物件本就是给人用的,摔坏了就坏了,人没伤到就行。”
涔汐坐回软椅,手指轻轻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它们挺好看的,这样好的物件,摔碎了挺可惜的。”
念秋哦了声,又道:“哥哥看上了什么尽管和我说。”
虽念秋怎么说了,可涔汐指定是不会开口朝他要东西的。
黄金吊灯晃的人眼睛晕,不知是从哪飘来的风,吹得红绸纷飞,在人脸上投下暗红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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