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徐驰是三分钟热度,但没想到徐驰真雷打不动每天报道,干了一个月。
“小则,花。”徐驰今天上班时,见天气好,就又跑去给正则买花了。
正则瞥了一眼,露出不满,徐驰不管,轻车熟路地将花插在瓶中。
自从徐驰来之后,花瓶里的花就一直有,他每日都细心打理,如果实在是快谢了,就去换新的。
送来的花也每次都不重样,估计是店员推荐什么,他看五颜六色的好看就买了。
别墅内的装修十分简约普通,唯有玻璃花瓶内的花有一抹艳色。
“天天闷在家里,看点漂亮的花心情会好一点。”
“你不在我身边,我会更开心一点。”裴正则没有给花一个正眼,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徐驰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走到他的身边:“那你陪我出去玩?”
“不要。”裴正则不喜欢出去,他觉得外面和家里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一样的无聊。
徐驰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找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但很遗憾都没有。
正如轩之所说,他对任何事物都没有情绪起伏。
但随后轩之又笑了笑:“现在倒有一个,死皮赖脸的护工。”
徐驰不在意他的暗讽,反而由心地笑了笑:“那是我的荣幸。”
这不就是说明,自己有希望吗。
不过徐驰还是听进了徐德的话,所以他决定改变策略,如果是裴正则主动喜欢自己,就不能怪自己玩弄小男生的感情了。
裴轩之最近出差,所以这几天要徐驰24小时陪着裴正则。
这是徐驰第一次在裴家过夜,裴正则洗完澡穿着米黄色的睡衣,坐在床上盖着被子,手里拿着一本书。
徐驰穿着家居服,倚在门框,饶有趣味地看着:“你一点都不看手机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裴正则换了个方向,微微背对着徐驰。
徐驰慢慢朝他靠近,一股熟悉的味道侵入他的鼻息,他不满地蹙眉:“谁让你用这个沐浴露的?”
徐驰一早就发现了,裴正则的自我领域意识强。
“和你有一样的味道,你能更舒服一点啊,毕竟今天我们可是要在同一个空间里睡觉。”
裴正则推开徐驰:“那你就不要挨我的床那么近。”
徐驰莞尔一笑,指了指钟:“这不,时间还早,想你聊一聊嘛。”
裴正则给他翻了个白眼,直接关灯睡觉。
徐驰无奈地笑了笑,走到了另一张床上:“晚安,裴正则。”
黑沉沉的夜,有几颗闪耀的星星点缀,裴正则望着窗外,因为吃那些药,他偶尔会失眠。
他们家请过很多护工,徐驰的确和他们都不一样。
每一个人看到他的腿难免都会露出遗憾的神色,厚脸皮的徐驰倒是没有,两眼放光,和看到了下半生幸福一样。
“你起了?”徐驰依靠在床头,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裴正则敛起神色:“你什么时候醒的?”
徐驰似乎是还没睡醒,停顿几秒,困得眼睛都没睁开,丝毫没有察觉到裴正则审视的眼光:“我是雇佣兵啊,睡觉很浅眠,别人一动我就知道。”
是啊,他是雇佣兵,别说瘸腿了,死人都见过不少。
“你当雇佣兵的故事,能和我讲讲吗?”
空气沉默几秒,忽然听见砰的一声,是徐驰刚刚反应出裴正则的话,一时激动不小心撞到床头。
“所以你对我好奇了?”就算夜再黑看不见,听着语气都知道,徐驰此刻要嘚瑟上天了。
裴正则忽然后悔自己的话,刚想要盖被子睡觉,就感受到手臂被人抓住,徐驰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把凳子,坐在他的床边。
“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会错失。”他狡黠一笑,松开了手“当我给你将睡前故事也行,看你这么精神肯定是没睡。”
“不要。”
“好的,我说了。”
徐驰知道他对自己的故事不感兴趣,他想问的并非是这个。
“从小到大,我啥也不缺,所以觉得很无聊。”
裴正则动了一下,徐驰暗笑,上钩了。
“所以,我就去找有趣的事情,比如蹦极、飙车那些极限运动。很刺激,在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没想,就是在享受。”
“从高处坠落,靠着绳子托举自己,身体迅速下降,恐惧让五官的感受更加强烈,高山的气息、河水激流的声音,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我的存在。”
他有所触动,望向着徐驰。
“飙车,就是握紧方向盘,看着表盘的指针越爬越高,风声在耳边越来越大,听不见鼎沸的人声,引擎的轰鸣生萦绕耳边,仿佛在与时间争分夺秒,穿越一切。”
话罢,徐驰画风一转:“可我的父母不希望我这样,害怕我有一天会忽然死去。所以他们断了我的资金,我故意和他们唱反调,去当了雇佣兵。”
“我喜欢惊险刺激的事物,死亡并不会让我惧怕。”
空气再次沉默几秒,徐驰看着裴正则等待他的话。
“那如果死了,家人会很难过。”
徐驰笑了笑:“是啊,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裴正则笑了笑,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几丝微弱的光隔着窗照入房间,偏偏正则是背光,徐驰看不见,但又不觉得遗憾。
可裴正则看得见他,他不知道对方一直都在注视着他的眼睛。
“以后找个机会陪我出去玩吧。”
“真的?”徐驰说话声都拔高了一个度。
“嗯,晚安。”裴正则没有理会他的喜悦,强制结束对话。
“等你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在世界上你就会有很多牵挂了。”
徐驰边说,边走回床,裴正则翻过身,盖上被子安然入睡。
希望世界有他说得那么精彩吧。
别院有个小池塘,里面养着不少鱼,活泼好动得游来游去,偶尔在水面冒个泡,傍晚橙黄色的光照着池塘波光粼粼,五彩的光斑倒映在水面上。
裴轩之一出差回来,就拿着礼物回家找正则,听见正则出了门在小别院钓鱼,神色都温柔了几分。
池塘边有两个人在垂钓,一个坐在轮椅上看书,一个坐在小板凳,单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连鱼儿上钩了都没有察觉到。
裴正则有个人贴身打伞、扇风倒是怡然自得,苦了徐驰被晒出了一身汗,但他当雇佣兵糙惯了,也没觉得太阳刺着皮肤不舒服。
今早,徐驰听见裴正则说要去小别院,他还挺开心的,没想到对方直接拿出两个鱼竿说钓鱼,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无聊的活动,特别是正则还不爱说话,无聊透了。
换做别人,他早就翻脸不干了,可他看着正则那张脸,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笑笑跟他去钓鱼。
结果他盯着垂钓,盯着盯着睡着了。
咯吱,是裴轩之匆匆赶来时,不慎踩到了树枝。
裴正则打开书正给打瞌睡的徐驰遮阴,转过头,另一只手放在嘴边,示意裴轩之安静。
他面色一沉,果然低估了徐驰的手段,这么快就让自己的弟弟信赖了他。
徐驰听见声音醒了神,抬头就看到了正则给自己遮阴的手,正则见他醒了,就收回了手。
“谢谢,作为补偿,今天我钓到的鱼都给你。”
裴正则不语,望向两个人的盆,正则盆里有几条小鱼,而他空空如也。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下次,下次我一定能抓到小鱼。”
“累吗?”裴轩之不知何时出现到正则身旁问道。
他递出了给正则的礼物,是一个生肖马的木雕。
正则物欲低,更喜欢这些特别的东西,他接过礼物开心地笑了笑。
徐驰望着出了神,或许昨晚他的笑容也是这样吧。
裴轩之回来了,徐驰就不用过夜,毕竟对方防他和防贼一样,一边开心自己弟弟的情绪有所变化,一边担心自己的弟弟被他骗走。
所以他在裴家吃完晚饭就回家了。
“string?”徐驰才到家,就收到了徐桁舟的电话。
徐驰思索了一番,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有一个月没去过酒吧了,就答应了。
他简单和父母打了个招呼,打扮了一番就去酒吧了。
在门口,徐驰就能听到动感的音乐,几个人站在门口,他作为常客,服务员都认识,他微微颔首就进去了。
由于是周末,酒吧里的人格外的多,他想起了空旷的小别墅,坐在轮椅的少年,不禁皱了皱眉。
舞池中肆意跳舞的人,他第一次觉得对方在群魔乱舞,像疯子一样。
但只是一瞬,他收回了这个可笑的想法,朝钱桁舟那边走去。
“徐驰。”一个少年怯生生地望着他,带着一些期许。
徐驰不解地盯了他一眼,少年失落地垂下头:“我是苏延。”
徐桁舟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的表弟在外面又留下一笔风流债了,连忙打圆场。
徐驰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只是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他就是面热心冷,看上去温柔客气,实则分得比谁都清楚。
可停顿几秒,徐驰还是叫了苏延陪自己,对方喜出望外,晦暗的眼眸再次闪着光。
他的思绪却抛之九霄云外,如果有天他和裴正则走到这一步,他会舍得让正则像苏延这样吗?
随后他转头一笑,这根本就不像他会思考的问题。
他是自由的,他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哪怕是父母,他都未曾如此。
“想什么?”苏延给他夹了一个水果。
徐驰接过,刮了刮他的鼻子:“觉得你心细,怎么知道我不喝酒?”
他羞涩地低下头:“如果你想喝酒,就会像以前一样接过桁舟的杯子。”
徐驰一愣,显然他和苏延相见并未是他印象中的两次。
“我喜欢你很久了,之前我刚刚出道,被逼来陪酒,是你帮我解围了,虽然你并不记得。”
徐驰瞬间松开了放在苏延腰上的手,坐回原位,虽然挂着笑脸,却带着难以言说的压迫感:“很抱歉,你知道的,我是雇佣兵,有天没天的。”
苏延不依不饶地朝他靠近:“可你现在不是当护工吗?”
说罢,苏延想起那次桁舟电话叫他来string时他说的话。
“是因为那个男孩吗?”
徐驰彻底冷下脸:“我不太喜欢别人这样明目张胆地试探我的事情。”
“抱歉,我不应该这么说话的。”
徐驰见苏延那副样子,也气不出来了,就摸了摸他的头:“嗯,下次别这样了。”
苏延笑笑没说话,只是闷口喝了杯烈酒,浓烈的酒灼烧着他的喉咙,刺向他的心脏。
他暗暗嘲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明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的,非要不死心。
在他打算喝第二杯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盖住了杯口,徐驰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了,这是烈酒再喝,明天就会不舒服了。”
苏延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语,徐驰也没有抗拒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徐驰对谁都很好,所以才对他好。
几人就这样闲聊着,徐驰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过了12点,想都没想就要起身走人。
“去哪?”徐桁舟问道。
“回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啧,请天假不就好了?咱俩多久没见了,你不会真从良了吧。”
徐驰坚定地摇了摇头,笑道:“是我求着上班,走啦,下次约。”
徐桁舟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走了也好,省得我给你出房费。”
徐驰留下了卡:“那今天费用我包。”
徐桁舟满意地接过卡,和徐驰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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