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增和陈耀宁是被拦在了小区里。
“不是不让你们走,是上面发了通知,连着元旦一起在家隔离五天。”
不知名的病毒传播,速度之快传播范围之广令人畏惧,国家领导人当机立断,连着元旦原有的三天假期,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五天的居家隔离。
已知病毒的潜伏期大概是五天,这五天里每天都要分批次戴口罩进行检测。
“蔡旭今天也出不来,剧组你联系了吗?”陈耀宁问。
“说过了,那边所有的剧组都停工了,这是政府下达的指令,因为比较突然正在挨个通知,你可以继续你的假期了。”
“不对,这么突然的居家,那物资呢?”陈耀宁问。
物业隔着一道玻璃窗大声喊道,“我们会先在群里统计每家每户的人数,物资会统一安排领取发放的,你们先回去。”
-------------------------------------
陈耀宁停好车,有些感慨道,“我从工作到现在,有时候就连过年都在工作,这还是盘古开天辟地头一遭休息那么久。”
“陈姝今天应该不会发公告了,这个时候还占用公共资源那就是真的不长心眼了。”
“看来我还得搁阮老师家蹭几天,你们小区里什么时候做检测?”
阮增看了看业主群里的消息,“现在就已经有人在排队了,我们现在过去?”
“行啊,省的上去了还得跑一趟。”
他们早上本来起来的就早,没想到这会直接过去,检测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龙。
“你们小区里平时有这么多人吗?”
“你别问我,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小区里住了这么多人。”阮增慢悠悠的拍到陈耀宁身后。
“增增?你来的这么早?”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阿宁?”
陈耀宁转过头看去,尽管眼前的女人和所有人一样都带着普通的医用口罩,但是露出的眉眼里都透露着难以言说的风情。
很漂亮,但不是圈内人,他第一时间在心里给对方下了判断。
“你在这刚好,让我靠一下累死了。刚赶完工作就收到了就检测的通知,我寻思着我要是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干脆先来做检测一会回去再补交。”
“没吃早饭吧,你家里还有食材吗?我一会给你送一点过去。”
这么亲昵?
陈耀宁排前面听着听着就觉得这两人有点暧昧了。
“你家又不开火,哪来这些东西。”
阮增没想解释,只说自己一会给她拿过去。
“增增,这几天不是居家隔离吗?要不你去我家吧,我们两个人还有个伴,我做饭难吃你也不介意,我家房间都空着多个你也就多个筷子的事。”
不是,这两个什么关系啊!刚才陈耀宁见阮增也没有给对方介绍自己的意思,出于礼貌把头转了回去。可是这会他把耳朵竖起来,恨不得自己后脑勺也长两只眼睛。
“不了,我不习惯。”
“那算了,到时候你的物资你和物业说一声我一块领了,我做好了给你送过去。”阿宁说。
“不用。”
“你要一个人我行我素到什么时候。好了,不聊这个了反正就按我说的做。我真的累死了,你让我靠一下。”
阮增见她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做着阿宁的人肉垫子。
陈耀宁的手指头在手机屏幕上都快点出花来了,“阮老师,这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
阮增的回复,一贯的简洁。
陈耀宁又想起了自己一开始的疑惑,阮增到底是gay还是中央空调?
后来也不知道阮增是怎么跟阿宁沟通的,反正阮增没过去,只是当天晚上,陈耀宁想下楼扔垃圾的时候,在门口地上看到了便当盒。
“你朋友给你拿的便当盒吧?”他问阮增。
然后阮增就下楼了。
陈耀宁寻思着,阮增估计是去找那个阿宁了,他拖了拖地,把客厅的垃圾袋也换了,和厨余垃圾一起待下去,在楼梯口他看到了阮增和那个阿宁在说话。
他小时候妈妈总给他煮黑豆汤,视力极好,隔着十来米的距离他都能看到阿宁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亢奋的样子。
两人的对话在冬季的夜风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似乎是起了争执。
“你要躲陈姝躲到什么时候?增增,这不是……,不……傅家……都不是……。”
陈耀宁以前拍戏时有演过听障人士,他学过唇语,但是不太专业,不是很能读的清楚。
好像提到了陈姝,这还是三角恋?好像又不是。
因为阮增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阿宁更生气了,气鼓鼓的从兜里掏出一包烟,蹲在地上点打火机,打火机还没油了。
陈耀宁看到,阮增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也跟着阿宁一起蹲到了地上。
他帮阿宁点了烟。
夜色四合,火星明明灭灭,陈耀宁在烟雾缭绕里看清了阮增那张面无表情的侧脸,比这夜色更冷。
他突然觉得这个夜里寒风逼人,不自觉把自己的大衣捂得紧一些。
他见过阮增温和有礼,也招架过他刻薄嘴毒的时候,可只有这个时候,他仿佛窥见了阮增的另外一面。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阮增。
是阮增那张温和外表下包裹着的真正的冷漠的他。
很奇怪,明明可以堂堂正正走出去的他在这种时候突然止住了脚步,他后退回楼梯间,坐着电梯上了楼,把垃圾放在门口。
自己去阳台收了衣服。
过了一会,陈耀宁听到阮增走到门口的声音,随即又走远。
陈耀宁开了门,门口的地上很干净。
阮增去扔垃圾了。
他关上门,拿起哑铃假装自己在训练。
阮增推门进来,换了拖鞋,“冰箱里还有位置吗?便当我先放冰箱里,明天早上我当早饭吃。”
“肯定够,物业发的物资咱两还领不?我们冰箱里东西还挺多的,肯定够我们吃这么几天?”
“不领了,我到时候让阿宁领的时候一起拿走吧。”
阮增经过客厅去放便当,路过陈耀宁身边时,那股子外头带来的冷意也一并侵袭到了他。
“好像又降温了。”陈耀宁说。
“明天开始就有冷空气了,要是晚一天隔离就好了,洗碗机还没来得及装上呢!”
陈耀宁手里的器械不停,“没事,我手洗的比较干净。”
“从早练到晚,你不累吗?”阮增从净衣篓里捡出自己的衣服径直走向了浴室。
他不习惯用别人洗过后地砖上都湿漉漉的浴室,所以自从陈耀宁住进来后他们就默认每天都是阮增先洗漱再是陈耀宁。
“不累,老子有的是劲。”陈耀宁说。
等阮增进了浴室,他手里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他没问阮增刚才和阿宁聊了什么,他们还没熟到那个份上。
他想阮增大概也是抽烟的,虽然刚才他经过的时候,身上只有一股冷冽的气息,全然没有烟草的味道。
但是不抽烟的人,不会有随身携带打火机的习惯。
阮增回来的时候,没穿那件灰色的外套。
是给那个阿宁了吧。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片段,那些吉光片羽的回忆在脑海里翻飞形成一幕幕的画面,总是出现在前女友ig合照里的阮增,在剧组礼貌疏离的阮增,爱吃甜点奶茶但每次都只是浅尝辄止的阮增,还有彩排时紧紧相拥的温暖,还有拍戏时那个奇怪的亲吻。
为什么郑尔说他演的不对。
因为他不敢亲,他的全身心都在抗拒阮增。
他怀疑阮增是同性恋的同时,他又对阮增充满了好奇。
他究竟为什么对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探究欲?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