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过后是死一般的静寂,人们恢复往常生活的同时,又失掉了许多的欢乐,不再如看到希望那般,开始变得度日如年。
整日这样下去的人们会损耗掉心脉,从而变成任人宰割的绵羊,没有勇气,不会反抗,面对末日无力的不再挣扎,仿佛这辈子乃至死后的尸骨,都将沉浸在大海里,不见阳光,不见天日。
我从遥远的故里而来,不似你偏远的山湾,那里鲜花烂漫,与天同高,比地辽阔,与之平行,方能踏足一切,宣誓誓言。
风吹散人的头发,吹起一片片不可说的心情,有人胆大的趴着护栏看,尽管旁边有人提醒,面对婆渺到毫无希望的生命,这里就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孤寂且枯燥。
歌声再不能平复心情,舞蹈也无法带来片刻的慰藉,在一阵糟乱过后的平静,是如水一般死一样的可怕。
“先生,我是您的邻居夏德,以后要多多承蒙您照顾。”
敲门声只敲了三下,夏德似乎还停留在门外没有走开,然而屋内正是一片春枝缠绕好景色,雾气上升在两人之间十分得快,闻野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他,又觉得是在梦境里听到的。
“外面有人叫我?”
“专心点。”
时钟过去了半小时,一小时,久到夏德在屋外站麻了,走廊里的人们开始走动,路过夏德时都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又迅速离开。
闻野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想动,他窝在沙发,身上简单披了件浴袍,绑的不是很规矩,隐约还露出里面的大片肌肤,然而他并不在意这些,只觉得自己刚从湿热的泥潭脱离开,此时正微喘着气歇息。
顾时茗恰在此时问:“需要开门吗?”
闻野点点头又摇摇头,忙活了大半天,他还是有些不清醒,任凭顾时茗随便摆弄,直到客房服务叫的粥上来,顾时茗去开了门。
“这间屋子的主人呢?你是谁?”
从闻野听来,大抵是夏德认出了顾时茗是华人,所以说的是发音不太正确的汉语,然而顾时茗并没有邀请夏德进来。
高大的身影遮住夏德张望的视线,顾时茗面色冷冽道:“我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不需要客房服务。”
“碰!”地一声,顾时茗不等夏德回答便关上了门,屋外尽管传来敲门声,这次闻野更是没有言语,而是抓着顾时茗的手,湿漉漉的眼睛与顾时茗对视,对顾时茗撒娇说他难受。
闻野这可怜巴巴的小表情,真够顾时茗盯上半天,他刻意为闻野整理着头发,细长的手指绕过发丝,把闻野的头发全都整理在耳后,又用一只手全部握住,简洁的脖颈露出来,顾时茗低头与他接吻。
闻野感到发尾在挠脖颈痒得很,又摇摇头错开了这个吻,岂料顾时茗偏不与他错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依旧没有松开闻野的头发,使闻野想移都移不开。
空气中充满了甜腻的缱绻氤氲,顾时茗送来手,又搂住他的腰身凑在他耳边道:“你想跑到哪里去?”
闻野真被顾时茗放精力搞怕了,面向桌边被洗净的玉石发着光,他偏过头不敢直视,哪怕感到身下的庞然大物,但他依旧嘴上态度偏硬啃的道:“至少不闹到再次上床的程度。”
“小野,你真可爱”,顾时茗亲了亲又放下他,迟钝了又两三秒才走向浴室。
直到水声冲刷闻野的脑海,他才感到自己已经从种种画面中被抽离出,身体都跟着放松下来的窝在沙发里。茶几上还摆放着笔记,翻过了数十页的空白,后面的文字写的似蚂蚁在爬,含有锋利潇洒的字从整洁到扭扭曲曲,闻野心一狠直接撕了下来,重新开始奋发图强。
水声结束后不久浴室门被打开,顾时茗披了件与闻野同样的浴袍,湿漉的发丝被他撩拨在脑后,眉毛,眼睛,鼻子,再到视线落下的薄唇,闻野忽地心头一动,大有一股要冲上去继续亲的动作。
怕火烧的太旺,闻野到底是忍住了,破灭的想法自心头涌出,直至顾时茗坐到他旁边,双人沙发本就不大,两个大男人此时坐的不挤也贴着肌肤,闻野起初只是手指向上索绕,不过抓了几个圈,便被另一只手抓了回去。
顾时茗亲吻他,吻他的额头,吻他的鼻尖,轻吻着他脸颊的伤口,又松开手,闻野从他的眸底捕抓到一丝悲伤,似乎是在与他同感这伤口的痛。
闻野反过来安慰他:“没必要,都快长好了。”
“药喝了吗?”
“……”
闻野有些心虚,转头发现顾时茗也有一瞬间的脸色苦难,这阵子别说是喝药了,他整日跟顾时茗泡在一起,整日不是意乱就是沉醉梦境,更别说是什么其他的事。
脱食了一天嘴干得很,闻野终于喝上了一碗粥的同时,又忍不住夹了口蒸饺,他最近忌口许久没吃这东西,猛然一看还是香得很,咬了一口发现顾时茗没阻拦,又接连着吃了好几个。
像是背着家长偷吃的孩子越吃越香,直到闻野肚皮都吃圆了,才听到顾时茗说这些都是为他准备的,随便吃点同时也不会浪费,因为顾时茗掀开了另一碗粥,也开始吃了起来。
近来天气不好,连整个屋子都是潮湿的,雨滴渐渐地声音落下,之后又是紧凑的雨声,滴滴答答落在窗户边,彻底断送了人想要外出的心情。
尽管顾时茗备好了伞,但闻野依旧懒洋洋的坐回了书房里,椅子也是刚擦拭过的,疯狂的过后就是,这整个屋子都是又清洗过的。
“又要出门?”
书房门开着没关,传来轻微的整理声,直到很久过后突然安静了下来,闻野透过开着的门看到顾时茗的身影,对方穿上了大衣拿起了伞,转头与他对视时,眸底的情绪很快便流露出来:“嗯,很快就回来,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玩的?顺道一并给你捎带。”
“要我常借的那本书,提我的名字他就知道了”,闻野刚才换上了睡衣,袍子的那种,他下半身什么都没穿,倘若顾时茗突然冲了进来,那么大手抚摸他的腿,内里也会很快就显露。
顾时茗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留下闻野又开始对着房间发呆,他笔记写的眼睛酸痛,滴眼药水也需要另一个人的帮助,索性直接靠在椅背上休息,不一会便深入了睡眠。
游轮外的声音来自风,而闻野感受到的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梦,他的身形小了许多,也许是十一二岁的时候,也有可能是更小。
戏台后的院子又很大,老式的四合院建筑,供学徒们居住的地方也很多,刚来的小孩子们都挤在大通铺屋子里,夏天仅有一扇窗户,冬天仅有一盆煤炭。
尽管这样依旧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学成名就便是一场有名的角儿,死在寒冬腊月里的便被草革裹尸,荒凉的丢在野地里,不见光亮。
腊月里,正值春节而来。
闻野脚踩在地板上蹲马步,被罚的丝毫不服气,就因昨夜包庇了想逃出去的同僚,他被师傅打了好几鞭子,是那种用在畜生身上的粗鞭,寒冬腊月里,闻野的棉衣被打的破了面,连着伤口都跟着疼。
师傅训斥他:“顶着,再接不到从哪来的就滚回哪去。”
要不是闻野喜欢这唱戏,他还真就忍不了一点,怎么说也是从小被闻秋惯养到大的,小少爷脾气那是一天比一天高,长大后也没去掉。
同僚不知从哪冒出来,带着点心悄悄塞给闻野:“傻啊你,小林子跑了你倒是告诉师傅啊,现在大家都说了就你没说,当然有你好果子吃。”
闻野人小自比天高气傲,仰着头丝毫不输气势道::“哼,我才不做那些勾践之事。”
劝他的同僚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小子,词找的倒不少,就是跟师傅说的一样,不用在正心思……”
同僚还没说完,闻野就听到了师傅的脚步声,他连忙塞下最后一口点心,噎得整个脸都被憋红了,同僚本想替他顺顺气,谁知也听到了师傅的声音。
“让我看看,是谁没在练?!”
不等闻野咽下那一口,同僚便吓得跑了过去,同时不忘边跑便抬脚练,这才躲过了一劫。
同僚慌张的模样恰好被师傅逮到,同僚又被师傅敲了一板腿提醒道:“好好练,姿势再正点!”
“是!”
这一声可把闻野憋乐了,他本来就心中有气无处可撒,这下看到取笑他的同僚吃了瘪,别提有多高兴了,笑也没笑出多少,就是跟同僚对视时比了个鬼脸,可把同僚气坏了,又对着他点了点口袋,表示下次不会再给他偷带小点心了。
“闻野!站直了。”
洪亮的声音差点没震破闻野的耳膜,他从小就天赋异禀,耳资聪颖,长着张讨人喜的小脸,更别提在这戏班子里有多吃香。
师傅问:“你可有罪?”
闻野答:“无罪。”
师傅恼怒:“胡说,滚回去面壁思过,三天别想出门。”
闻野偏不顺着他的意:“我无罪为何要罚,倘若戏班子里都是像你这样的包青天,那整个戏班子都散了吧。”
师傅气急了又拿起鞭子敲了树干两下,他本来是要打闻野的,奈何面对这张白净的小脸,他就是下不去手,指了半天又回到了从前那句:“你这副好容貌好嗓子,真是配了张祖宗嘴!”
师傅说完便气得摔门而走,留下闻野一个人拜祠堂,他本来就不无聊,一个人拜祠堂也能想出许多花样玩,一会看这边,一会看那边,又嗷了一会嗓子,天色便逐渐暗了下来。
他在夜晚被师兄叫回去睡觉,路上困得趴在师兄背上睡,也不顾人白天累不累,他就这样趴了一路,还流了师兄一肩膀的口水,到最后还死不承认。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