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有人死在冷藏库了!”
又是富人们讨厌的来自奴隶的叫喊声,他们不怕死,但他们怕受到惩罚,喊之人正是夏德的叔叔夏目。夏目想起前几天那个喊失联的奴隶,不仅被富人们用皮带打的皮开肉绽,白日里还要继续劳累不说,直到现在也没抹上一点伤药。
如果死在冷藏库的是个奴隶,想必没人会紧张慌乱,但死之人却是特林曼尔男爵。
周围充满富人的骂声和责备声,他们拿出皮带训斥着奴隶,喊出要惩戒的话。
奴隶们不敢反抗,连唯一的奴隶小孩夏德,也被皮带狠狠抽了几下。夏德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的疼痛,被叔叔举在头顶挡皮带他没有哭,虽为奴隶,但他在父母的庇护下是自由的,人生头一次莫大的委屈,他死死咬着嘴唇眼含泪水,心里痛骂着富人去死的话。
“与其在这里对人撒气,不如动一动被酒麻痹的脑子,是谁诱拐特林曼尔进了冷藏柜。”
来人自带强硬气场,阴影里的脸还未出现,侧脸轮廓已然暴露出完美的弧度,男人看起来有一米九,站在人群中脸色依旧冷冽,不是金发碧眼,而是墨发黑眼。
“哦,顾老板,想必你也听到了那该死的奴隶喊出的话,卑贱的奴隶竟敢把特林曼尔杀死,我们必须把那个凶手找出来”,克里斯放下皮带,特意上前想跟男人勾肩搭背,却被男人巧妙的躲了过去。
克里斯扑了个空也不尴尬,说实话,他确实有点怕这男人,尽管也是华人,他却觉得把男人跟闻野比,是比不出来的。用漂亮这个词来称呼猎人,恐怕十分不妥。男人是带有一种侵略性的高深,表面冷冰冰的站在一边旁观,衣冠禽兽起来简直比他还要凶残。
面对男人无声的回答,克里斯自来熟的勾搭起他旁边的人:“这位是?”
比男人矮两头的人拿着一本笔记,见此推了推眼镜抬头道:“是一名侦探,叫我尼亚就好。”
克里斯看起来对侦探并没有兴趣,比起这些,他更喜欢教训那些卑贱的奴隶。
“你是说特林曼尔男爵是自己进了冷藏柜,天呢,你们听见了吗?这真是罕见的传闻!”
“……”
尼亚从没见过这么嘴碎的贵族,他怀疑这位贵族可能是个很远的表关系。但现在所有人似乎都很听克里斯的话,所以他又放下工具耐心解释道:“初步断定事实结果就是如此,这位男爵醉酒后吸食大麻意识涣散,误以为冷藏库是房间,顺手打开门进去的,如此看来……”
克里斯绕步走到尼亚面前,把人抓起来的同时又给人摆正,左臂利索的搭了上去,显然是把尼亚当成了自己可以依靠的架子:“难不成特林曼尔还顺手关上了门,老伙计,你可别吓我。”
“所以要听我说完……但是现在怪冷的,我们能出去说吗?”
尼亚想被冻死的是特林曼尔,他现在可不想在加上自己。
冷藏库一旦从外面关上,里面的人想打开确实没有任何办法,饶过酒液或者是呕吐物挥洒一路的痕迹,尼亚找来了游轮上的医生来,昨夜这家伙可能是蜷缩着睡过去的,以至于被奴隶抬出来时也是紧缩着。
刚才跟尼亚在一起的男人不知何时没了踪迹,不过这一切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医生经过一番检查后,确认特林曼尔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初步鉴定已成事实,尽管有些人,特别是克里斯,他似乎很想把这件事闹大,但现在也只能遗憾道:“那就可怜了这些奴隶们,要把这里全部收拾干净。”
甲板外。
不知几时的风吹过,写生者依旧背对着喧嚣,坐落在边缘的栏杆,随意的伸着双腿交叠。午后的暖阳还未消散,闻野却感觉被一大片阴影笼罩:“这位先生,你有些挡住我的视线了。”
眼前与闻野同胞的先生有些惊讶,且严重怀疑闻野头顶也长了眼睛:“是吗?”
闻野不抬头便能作出评价:“这位先生,你现在的表情很假,也很难看。”
男人避开笼罩住闻野的阴影,转身停留在闻野身后,身板挺的笔直玩笑道:“我认为我一直隐藏的很好。”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还真是糟糕的家伙。“啪嗒!”钢笔掉落在地,闻野的思绪彻底被人打断。
“……”
他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他的好情绪彻底消失,弯腰捡笔时将不再带有任何好脸色:“如果您是跟那位富人中的富人,贵族中的贵族的克里斯学的,那我的评价是保持沉默,且赞叹你们不愧是好相识。”
男人听了他的话像是有被恶心到,转头嫌弃了一阵,面色更是发青道:“克里斯是谁,听起来就很糟糕的家伙……”
“顾老板,我找你很久了,原来你是转到了这——嘿!”
“……”
两人沉默了一秒后面面相觑,男人朝他发出一种很无奈的动作。闻野并不看好男人想撇清关系的动作,转而发出一声带有嘲讽的冷笑:“顾先生,祝你生活愉快。”
他说完便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拍住肩膀时虽有些勉强,不过他还是没压抑住那股笑意,在这无趣又闹腾的游轮上,他不知是否要短暂感谢那个令他心情一直糟糕的克里斯。
克里斯会说些蹩脚的中文,就是发音还有些不太标准:“顾老板,在这猫着也看不出什么鸟来,舞厅已经准备好了美酒与美食,跟着我走准没错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男人面色已经降到极点,他大步流星地走着,宽阔的肩膀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眼神中透着冷意,绕过克里斯时,又意犹未尽的看了眼栏杆,随后简洁的蹦出一个字:“滚。”
“……”
周围鸦雀无声,无人敢言,也有些幸灾乐祸的,看这位高贵的贵族被人拒绝后,应该怎么收场。特别是角落被克里斯打皮开肉绽的夏德,他蜷缩在角落里,旁边的叔叔被打的比他还要惨,然而他只看到克里斯大笑了一声,随后面带微笑说:“很有趣,不是吗?”
不少奴隶面对克里斯的目光都频频后退,有些害怕的会把头埋起来,像是小鸭子。
克里斯面对奴隶们的反应,瞬间转为冷意评价:“真是无趣。”
“如果掉下去会怎么样……”
闻野彻底没了脾气,确认今天出来没看黄历后,他眼眸试图望穿海底,双手把笔记又合了上去说:“会被鲨鱼吃掉。”
夏德屁股实在疼得厉害,不敢像闻野一样靠着栏杆:“海里的鲨鱼有多大?”
闻野答:“鲨鱼看我们,如我们看蚂蚁。”
白日的晴空万里到了旁晚时又转为灰蒙蒙一片,像是人们把内心展露给天空,而天空恰好收到了这一信号,无声酝酿着长夜。
不久后,海面下起了蒙蒙细雨,如银针夹杂着思绪交融流入大海,用肉眼很难去看清雨水与海交融的瞬间,转眼雨又落在甲板上悄无声息。
无人会站在大雨里挨淋,除非他是真的有什么心事。
夏德隔着头顶的天台坐在地上,甲板不会挡雨水,所以他的裤子被淋湿了一大片,背上是闻野给他摸好的药膏,还带着闻野传来的温度没有消散。
那个看似冷酷的男人,不知用了什么能力,竟能让他一个奴隶留在房间休息,但他并不想遵守闻野的约定。地下室的隔层有很大,床铺又很小,一间屋子里连放着几十个地铺,还都散发着霉气的潮湿味,入了夜晚后又冷又潮湿。
这种环境没人能受得住很久,即使是奴隶。夏德不知多久才能联系到陆地,哪怕是随便撞到一座荒岛,他想都比现在要好,那些人不把他们当人看,他把闻野认为是好人,即便嘴硬得像鸭子,但和他们这些小鸭子比起来,又莫名的很相似。
……
“亲爱的,你纤细的腰肢看起来十分柔软。”
女人卷发披肩,五官格外妖艳,脸颊中间还有个微小的痣,像是有些混血。见状拿起刀用刀柄划开美酒,倒完酒后张开烈焰红唇道:“滚。”
克里斯十分享受美人对他的撒娇,也许他在某些时刻真的很极端疯魔。
“一杯香槟。”
来人娇小可爱,站在旁边比克里斯要矮一个头,巴掌大的娃娃脸,眼睛圆圆的如杏,说话时也带点嗲,像是在南方长大的。
曼缇瞬间收回刀柄,改用正常的起瓶盖方法。他怕吓着这个穿公主裙的女孩,就连倒酒的姿势都十分温柔。
顾浅拿起香槟晃了晃,比平时给的少了不少,他又看了眼调酒师,不免感叹人倒是挺好看的,就是抠了点。
好在顾浅并没打算要上第二杯,她像是真的渴了般,一口气喝完后放下杯子就走,同时避开克里斯的视线。她之前虽然很爱跟克里斯说话,但他的哥哥又特别警告过她一次,所以她只能对着克里斯浅浅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检测差不多了,有时我都忘了我是来度假的。”
面对两个忙都帮不上的臭男人,顾浅办事都要一手掐着人中,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自己气倒了。她粗暴的推开特林曼尔后起身:“体内残余还有四氢大麻酚和乙醇,跟那侦探说的不错。”
闻野站在一旁低头不语,反观眼睛和手却工作的卖力,笔记和笔被他写的都快冒烟了,好不容易有了灵感来源,他也顾不得旁边这位男人刚才对他有多失礼。
“嗯,再检查看看。”
“……”
顾浅的沉默震耳欲聋,对于她哥旁边的男人更是素不相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浅依旧站在原地,她拽下手套扔在一旁,一副想撂担子不干的表情,然而上级不宣布走人不说,她甚至还得配合上级的小情人儿。
闻野写起笔记来不要命:“请问你的身份是?”
“法医。”
闻野:“你刚才的手法很熟练,是参加过实体工作吗?”
顾浅:“不多不多,解剖过几十个而已。”
闻野有些犹豫:“你看起来很年轻。”
顾浅被气笑了。
闻野点点头,彻底没了话语。
闻野打开笔记:我在海上求生的第二天,本是风平浪静,不料有人死在了冷藏柜。
经过老法医检测多次,断定死者因过度饮酒且吸食大麻出现幻觉,误导误撞才走近了那可怕的冷藏库里……
现场内,闻野已经写到了炉火丹青的地步,顾浅跟他哥插话:“他是记者吗?”
他哥顾时茗还没回答,就被闻野解答道:“不是。”
顾浅点点头:“也是,看着不像。”
顾时茗问道:“怎么看的?”
顾浅:“没见过这么白净的记者,像他这么跟人说话的,能活到今天也是个奇迹。”
是的,我们闻野是顶级工作狂外加不怕得罪人,特别是顶级小姑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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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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