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行吗？这样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光月未来突然四肢着地，晃悠悠在甲板上爬行挪动，让来来往往的海贼们不约而同放慢手头的工作，偷偷注意起这边，就连纽盖特都停止了喝酒的动作。
“哦、哦，已经能爬了！”
过了一会，似乎是意识到这样移动太慢了，她开始扶着扶手尝试站起来。
海贼们见状，纷纷替光月未来捏了一把冷汗，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里没有人会养孩子，就连看上去出奇“靠谱”的马尔科，也不过是靠着几本育儿手册勉强赶鸭子上架的半成年小鬼。
被问到的人犹豫挣扎了好一会，硬下心肠：“不要企图阻挠孩子的好奇心，你这个混球。”
事情当然不会那么顺利，光月未来一只手扣紧围栏，另一只手抵着地面，她开始用力，腿弯伸直。但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甲板刚打过蜡的原因，还是因为婴儿的骨骼过于柔软，突然，光月未来脚下一滑，直接额头着地向甲板摔倒。
莫比迪克号的甲板有多硬？那可是连皮糙肉厚的海贼们摔上去都要乖乖躺上几秒钟的程度，更何况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周围兴致勃勃围观的海贼们被吓得马上丢掉手里的工作，以成为肉垫的觉悟朝光月未来即将摔倒的位置飞扑。
“哦~未来，到吃奶的时间了，快看我给你准备了……”光月御田推开船舱门，手里还捏着奶瓶和婴儿折叠床，看到这一幕真的要吓死了，边跑边喊：“未来！未来！快伸手护住脑袋！”
“再快点再快点——要赶不上了啊啊啊！”
还好有一个一直在关注着这里的人动作比他们更快。
“小心点。”
乔兹一把薅住光月未来的衣领，拉直好好放到坐垫上，严肃道：“不要这样做，太危险了。”
咚！咚咚！
围着两人劈里啪啦头朝地砸下一圈海贼肉垫，先是下巴，接着是胸，比斯塔颤颤巍巍伸出大拇指夸奖：“干、干得好，乔兹。”
“不过我们可能要缓上一会了、哈、哈……”
光月未来伸出手，拍了拍乔兹的肩膀——膝盖。
乔兹一瞬间竟然听懂了婴儿的语言，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你是在感谢我吗？”
光月未来没有出声，又拍了拍他的膝盖。
“Th…Thank you…”乔兹背过身挤成一个很大的块头，默默捂住自己涨红的脸。
“你不用道谢，未来，身为叔叔……嗯，或者是哥哥，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光月未来观察着他的动作，在发现对方有好好接受感谢后，认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爬走去找光月时。
留下乔兹还在碎碎念：“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的话，下次马尔科带你玩的时候，其实我也可以……”
好半晌，后面没有人回应，乔兹疑惑地转过头，才发现光月未来早就爬着离开了，身后还跟着一大堆无所事事好奇心爆棚的海贼。
只有比斯塔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上挑，想要说点什么。
“噗嗤！”突然，该死的家伙这样嘲笑出声。
“哈哈哈，乔兹！不如你去找马尔科打一架吧。”
*
“快看快看，爬得相当顺利呢！”
“哦、哦！是曲线前进，很灵活的走位，这么小就已经开始练功了吗？未来。”
“一群蠢货！她是被你们给挡住了，赶紧让开。”
光月未来感觉到手臂有点疼。
这本来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大事，但是皮肉下传来的水胀感告诉她，她可能受伤了。
脑子里蓦然响起继国缘一的嘱托，像隔着一层风雪一样飘渺——
“如果受伤了，一定要告诉爸爸。”
告诉，爸爸？
爸爸在哪？
光月未来茫然地看向四周，身后跟着的海贼们也一起停下来，呼啦啦挤到她身边。
“你需要什么吗？未来？”
有人蹲下试着跟她说话，但大家很快发现她根本听不懂，海贼们感到为难，又加上动作指了指她：“你。”
“……”光月未来没有反应。
直到她被身上绑着一大堆婴儿用品的光月御田抱进怀里，光月未来才像突然惊醒那样，向光月御田展示她被扶手边缘勒红的小臂，那里已经连成了惊心动魄的一片。
“啊——”
海贼们倒吸一口凉气。
“你受伤了，未来。”
光月未来迟疑了一会，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指尖。
——
“如果不确定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的话，就去摸摸他的手吧，记住这个触感，这是爸爸。”
但长大熟悉了继国缘一的气息后，未来已经很久没有再用这个动作去分辨过父亲了，现在，捏手指通常被她用来表示：“你好。”
一个代表着不确定的词语。
光月御田想了想，回手反捏住未来的手指，询问她：“是这样吗，未来？”
孩子黑色的眼睛猛然睁大了。
“哈哈哈，很惊讶呢。嗯，手再抬高一点。”
光月御田好好检查过她的伤口，从医疗箱里拿出碘伏和纱布：“一会疼的话，一定要记得哭出声哦。”
“哦对了，你听不懂，不过哭应该是婴儿的本能吧？”
光月未来没有哭，涂药、包扎、打蝴蝶结，整个过程顺利得让光月御田忍不住怀疑他的包扎手法是不是进步了。
“啊，猫腹蛇。”
光月御田挥手招呼从医务室门口路过的猫咪毛皮族。
“是？御田大人。”
“过来，过来，让我看看你上次受的伤。”
光月未来坐回甲板的垫子上，眼睛盯着医务室，安安静静等了好一会。
意识到光月御田没有因为受伤就出来把她抱进屋里，也没有发出禁止玩耍的信号，孩子紧绷的肩膀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又开始摆弄垫子周围马尔科给她搜罗过来的玩具。
“我回来了，未来！”
马尔科抓着一大包婴儿用品扫过海面飞掠过来，不死鸟灼烧的蓝焰呼啦啦扇过同伴们的后脑勺，在距离纽盖特五米远的位置乖顺停下。
“咳、咳咳、马尔科！今晚我一定要趁你睡着的时候拔光你的鸟毛！”
“你就不能稍微冷静一点吗，哥们，好歹也是个正式船员。”
“喂喂，”已经做好和马尔科互踢一脚准备的人听到他竟然这么说，扭头不可思议地看向纽盖特，“老爹！”
这还是那个风风火火的马尔科吗？
“咕啦啦啦啦，马尔科已经长成相当靠谱的大人了。”
相当靠谱的马尔科自豪地挺起胸膛，把包袱里的东西全部摊开放在光月未来面前，拿起一只贝壳猴子邀功道：“看，未来，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种一按就能发出乒乒乓乓声音的玩具yio~”
光月未来接过贝壳猴子细细摸索了一遍，很快找到诀窍，按动猴子身后的尾巴，莫比迪克号上一小片空间霎时响起乒乒乓乓的敲打声。
“真聪明yio。”马尔科摸了摸光月未来的头，发现，“你受伤了？未来。”
在海贼的世界里，受伤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更何况是对于拥有治愈青炎的马尔科来说。
不死鸟变幻出半边翅膀，把光月未来搂进怀里，他本人则充当了靠枕，另一只手继续翻找他从岛上买来的东西。
没有事的海贼们围坐成一圈，七嘴八舌讨论起刚刚发生的事。
马尔科：“欸~被御田包扎伤口也没有哭吗？真是坚强啊，未来。”
“不是这样的，马尔科。”相比起马尔科，有人则显得忧心忡忡。
“未来她似乎除了刚出生的时候，剩下的时间都没有哭过，你不觉得她太冷静了一点吗？就连扇贝岛上的医生都很惊讶。”
“还有……”那人还想说点什么，光月未来却在这时突然抬起头盯着他，吓得他立马心虚地捂住嘴。
结果光月未来只是探过身子，伸手拿过他手边的珠串，握在手里摸索。
显然，比起人，她更对物品感兴趣。
那人悄悄松了一口气，咽下滚到嘴边的话。
就在刚刚，光月未来宁可忍着那么剧烈的疼痛，也要去找光月御田包扎，一路上不哭就算了，根本没有向周围的人寻求帮助。
这艘船上的海贼不全是五大三粗，当然也有心思细腻的人在，太明显了，这是不信任的表现。
大家越想越心酸：“马尔科，未来也会主动找你帮忙包扎伤口吗？”
“说什么呢！”
马尔科严肃道：“我不会让未来受伤的yi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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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爬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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