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被风吹起微波,泛起粼粼之光,干净清澈又透亮。似乎是广袤宇宙,单从人的角度来说。所以人到底有多渺小,在真正的宇宙中,就像一粒微尘。
所有人都不记得2099年的那个五月发生了什么,这仅仅是一个英雄故事,一个勇敢的小姑娘拯救世界的故事,仅此而已。
“就算我是一童家人,我也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怪的家庭。我们家族人姓童,但是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姓童,例如,我妈妈叫十十童,我叫四四童,我的长表哥叫小一童,出国留学的哥哥叫小八童。”
我写着日记,介绍着我的家族。
“四四童,开饭了,就差你啦!”小一童在叫我。
我紧忙大声回应,小跑到餐厅。厅中大概有四十个人,是近三代的所有人。
坐在我对面的是五五童,她的头发又卷又长,每次看见我普通的长发都会提一嘴她又多完美,如果不管她的性格,她的确很完美。
她只比我小一天,每次看见我,她都呈很看不起的态度。
小一童哥哥说她是嫉妒我会游泳。
说到底,我们家族没有一个人会游泳,这算是天大的笑话吧,我们称得上海洋世家了,但是除了我以外没人会游泳,据说我姥姥那一辈之前都是会游泳的。
姥姥一百百童举起红酒杯,站起来说:“各位,今天是我们童家繁衍生存的第四个百年庆祝日,想当年我们的老祖辈小万童孤身一人独闯江山,为我们的幸福生活不断奋斗,他不顾性命,平定域海,找到了商机与真理。因为他,我们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游哉悠哉的生活,让我们举起酒杯,向祖辈表示感谢和致敬!”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五五童不耐烦的眼神,她观察着饮料里的气泡,带着不屑的情绪悄悄学着姥姥说话。
她很漂亮,在性格上就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娇惯千金。她在和我们班楚泰男谈恋爱,而泰男因此也和我疏远了。
让所有孩子们兴奋的是饭后的收礼物环节,每到庆祝日姥姥都会给她的每一个后辈准备丰厚的礼物。
姥姥将一个蓝色的袋子递给我,袋子很沉,小一童哥哥便帮我拎,透过袋子的缝隙小一童哥哥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一只小狗。它安静地睡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哥哥,姥姥居然真的答应我给我买一只小狗了!”我在小一童身边激动地说着悄悄话。
五五童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白色小袋子,瞄了一眼两旁,走到我面前摆起架子:“喂,四四童,你那里是什么?”
“我?我......还没看”我有些迟疑。
“既然你还没看,咱们两个就交换一下吧……你会同意的吧?”说罢,她从我手中把袋子抢过去,把她的白色袋子随手一扔。
我伸手去接,小袋子中的黑盒子顺势而出,我的指尖碰到了盒子又向下滑,盒子在我手中上蹦下蹿,最后掉到了地上。
我一惊,与小一童对视。
“四四童,别理她,真以为自己是个公主了?如果你不喜欢这小玩意儿,我给你要回来怎么样?”
“不用了哥哥,小的也好。”
我回到了房间,坐在床上,打开了小盒子。
“一条......项链?”项链上镶着钻石贝壳,其中隐隐约约有一瓣花瓣,浪漫而美丽,里面深邃地似乎是海上漩涡。
我不禁看得入迷,它映照在我的瞳孔里,就像流动的沙,我小心翼翼的戴上它,冰凉的感觉透过身体,而当它贴在胸膛时,我仿佛听到了一阵鲸的叫声。
声音是坠入海底的,萦绕在我的脑海,忽的双目一黑。
“啊!”我浮了起来,仍能感受心脏乱跳,而卧室中的一切都爆成了水珠,缓缓同我一样升空,细嗅到了桂花香,水珠宛若是晨时满天星上匿留的水珠,贝壳渐渐发出刺眼的光。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四四童,快出来!开门!别装死!”刺耳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睁开了眼,奇怪的是我躺在床上,刚刚的经历像是一场梦或一场空想。
五五童的声音传来,我开了门,她猝不及防的打了我一巴掌,“贱女!你那破袋子里是一只土狗!你是不是预谋好的来陷害我?!”
耳鸣袭来,待我清醒过来后我发现她的脸上长满的红点点。
她边说边用手怼我,是我的胸口好痛好痛。“四四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挣脱开来,“有话不能好好说?”
“哟,姐姐,那你为什么当时换礼物的时候不阻止我,你不挺懦弱的吗?现在敢反驳我了?”
我强忍着怒火,盯着她燃烧的瞳孔。
我从不懦弱,只是我身上承担着姐姐的责任,就算我讨厌惯着妹妹,但是知道这样就没有人说我在欺负一个孤儿了。
我选择让步,尽管它那么漂亮,我好心地摘下项链,递到她眼前,连带着不舍与不甘心。
可她的脸却气是涨红:“咋?皇帝的新项链?”我愣住了,本就不乐意的我有些没有耐心了,将项链在她面前晃了晃:“五五童,不要任性了,在这儿。”
她气急败坏:“你耍我呢?”我忍不了了,带上项链怒火中烧:“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把项链给你了,你反倒不领,请不要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暴露出来你的真实素质。”
五五童用力跺了一下脚,把原来我的蓝色袋子扔给了我,“我告诉你,你必须赔我一个东西!”咬着牙离开了,我只听见袋子里一声尖叫声。
小狗似乎摔痛了,我赶忙打开袋子把小狗抱在怀里,慢慢的抚摸着他柔软的皮毛,这才不是什么土狗,这是一个又可爱又伶俐的小狗。
“四四童,五妹怎么从你屋里出来了?她不会又来找你麻烦吧?!”小一童一着急,脸通红。
“额......倒也没什么大事,哥哥,看呐,一只小狗!是我原来的礼物,”我不打算提刚刚五五童摔了小狗的事,“不过......叫它什么好呢?”我们俩坐在地上沉思许久。
不一会,小一童开口:“要不就叫他‘海’吧,希望他能像海一样对我们童家有重要意义。”
这个名字寓意深长,我眼前一亮,表示赞许的点了点头。
小一童起身道:“现在很晚了,我得赶快回屋了。否则一百百童那个老东西又该说三道四了。我妈还拿我打趣,说我天天晚上来找你是不是去调戏小姑娘了,那帮大人都这么说!令人火大!”他的脸更红了。
“调戏......亏他们想的出来。”我低头摸摸海的毛。
“行了……我走了啊。”
“嗯,明天见哥哥。”
小一童轻轻关上门,他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他自言自语道:“会叫‘哥哥’的妹妹就是好妹妹!”我不禁脸红,可是除了我其他人也这样叫啊!
我困意涌出,关灯后上了床。月光洒向窗台,我的心思却在别处。
突然想到刚刚带了项链时的奇幻情形。
我刚刚的经历是梦吗?我不清楚。
但如果真是梦,那它也是最浪漫虚无的。
它就是贝壳里鲸的歌唱。
这经历倒是头一次,它的引头是这样项链吗?诶......似乎五五童看不见这条项链。
越想越睡不着,闭上眼睛,始终是我家后域海沙滩的画面,这让我有一股冲动——去那儿看看。但是我家的家规中严禁我们十一点后出屋,因此每个楼层都会有几个看守的佣人,我们这一层大概有三个。
我穿上上回过生日,妈妈给我做的贝壳拖鞋,小心翼翼的掰开扳手。
“吱”的一声,我不敢呼吸,从门缝悄悄向外往,五五童门前的常驻佣人不见了,莫名之感使我全身发麻。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打开门,没有人......
我走了出来,一股冰凉的海风袭来,我攥紧拳头,要从二楼直奔后海,需要到五五童房间一边的楼梯处,我必须转两次角到达我房间的对面,我左手边是年纪尚小的小九童的房间,小九童与小六童形成的一个房角处有一个佣人,我右手便是出国留学的小八童的房间,他房间前有一个图书馆,第二个佣人在那儿,而一楼只有一个人,二楼中心的镂空区会使他看见我,所以必须去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突然在远处传来人的聊天声,如同碰了我的神经弦,我紧忙先回到了屋子。
透过猫眼,我看到此时左手边的一个佣人向右手边的一个佣人走去,打了个招呼下了楼。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乱跳,走出房门不敢发出声响地向楼梯口走去。
一切都很顺利,可这太奇怪了,我停下来回过头,一个佣人刚好看见了我。我不敢呼吸,拔腿就跑。心砰砰乱跳,脑子混乱的很。
“站住!别跑!”我能清晰的听到那个佣人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大。
我急得满头是汗,盯着楼梯口,仿佛神智已经不清了。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我家真的好大,好大。
当脚步声异常一致时佣人抓住了我的胳膊:“小姐,快停下。”我摔了一跤,奋力挣扎,扯着我的右胳膊好痛,“放手,求你!”
我用脚用力的踢了一个佣人的手臂,佣人痛的抬起手,我转过身爬起来,连鞋子都跑没了,我顺着楼梯急忙跑了出去。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但并不敢停下脚步,也不敢回头看,顺着小路一路狂奔来到了后海。
海风将海泛起波澜,身后大宅子中发出的微弱光亮,将海照射的亮晶晶的,我停下脚步,向海卷起一上一下的浪波走去,气氛在星夜中压抑静谧了起来。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刚刚真的好险啊,我松了口气。
不经意间向右看了一眼,把我吓了一跳,黑暗中一个人坐在沙滩边上的大石头上,我不清楚他有没有注意到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但是就算是我听到声音也会注意一下吧,我跑步的声音应该也会听到吧,但是他什么都没做,似乎沉浸在了海风之中。
我有些顾虑又好奇地走近去仔细看,是个男孩儿,我没有见过他。他的侧颜线条流畅,即使在黑暗中也依旧能感到他皮肤白皙,好漂亮的男孩子......
他的头发在风中轻轻曳,自由又懒倦,他就那样双手支撑身体,任凭海风吹拂脸颊。
我壮大胆子靠近去,心中带着万般好奇,这个人身上带着吸引力,让我的目光无法移开,他闭着眼似乎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在他微颤眼睫要睁开眼时,忽的一刹间,我的项链亮了起来,奇怪的是我竟袭起一阵耳鸣,我闭上了眼,任凭耳鸣声愈来愈大。
直到脑袋跟着疼痛,我蹲了下来,紧皱着眉捂住脑袋,我是一个不常耳鸣的人。这个感觉很不好,似乎心跳都加快跳动了呢。
直到脚下一凉,使我恢复了清醒,当我睁开眼,海似乎发了怒气,卷起高浪向我冲来,我的腿似乎没了知觉,只有瞪大了眼睛等待暗黑的海向我袭来,带着愤怒与恐怖,笼罩了天空,想要将我吞没。
我的心脏渐渐加快,好像要窒息了。海迅速的到了我的面前,我傻傻愣在原地,突然双目一黑,心脏骤停,耳鸣消失了,海浪消失了,只剩心脏怦怦乱跳的我待在原地。
那个男孩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我,双眼微张,迷离的眼神轻轻看着我。我的心似乎漏了一拍,真的,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只有海的呼唤,将我心勾走。
他就像神明一样,即使是在黑夜,仍然闪耀着。
我盯着他看,别扭地问他:“请问......你是谁?”
男孩长得很标致,一种很舒服的清冷感。
他听到这句话时似乎很吃惊。我与他双双对视着,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项链又发出了光亮,这次我没有耳鸣,低头之际发现海水竟没过了我的脚。“海,在涨吗?”
我站了起来,望向海,而天空与海依然溶于一物了,我回头望向房子,确认没有人出来后,我才放松下来,我扭扭捏捏着,不知道怎么开口,随后我才鼓起勇气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四四童,你呢?”
男孩一改慵懒姿态,直起腰板,认真地看着我说:“你在跟我说话吗?”
我心里不太舒服,环顾四周,心中恐慌:“啊......除了你,这还有别人吗?”
男孩似乎被逗笑了,一抹笑意浅浅上了嘴角,眼睛眯成一小缝,语调清缓道:“我叫阁太。”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感觉身体中有一团火在燃烧。
原来他叫阁太,名字和我一样奇怪,也不说奇怪,感觉不像是这个世界上正常人的姓氏,有姓“阁”的吗?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了。
“你好阁太!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在哪儿已然不重要了......”
我没搞明白,担心地问:“你在这儿不安全,快回家吧,被我家人发现就完啦!”
“只有你能看见我。”
诶?!我一怔,带着不太相信,尽管我是一个总是幻想遇见奇怪事情的女生,但是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这个来历奇怪的人是在骗我吧,可没等我问出口,一群脚步声从房子渐渐逼近——是我姥姥带着一帮佣人出来了。
“阁太,你快......”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扯起我的手跑走了,向姥姥从不让我们进入的禁林跑去。
“阁太,不能去那里!”
“她在那里!”而途中我被佣人发现,皆向我们追来。
阁太跑的很快,我感觉到的风带着激情与自由,尽管让我有些跟不上了,我仍然感觉有一种心旷神怡充斥着大脑。
我注意到禁林里安静有序,有一种荒谬的怪异的感觉,明明是夏天,树林中竟有那么的古树低落着枝丫。
他带我跑入禁林深处,藏在一从灌木丛后。
我不敢出声,但等了好久后,我们等来的只有姥姥一个人。
本来我是紧张害怕着的,突然察觉到阁太的手握的更紧了,我没有被男孩子牵过手!这令我害羞的不敢动一下,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
而转过头就发现一束光芒,是姥姥一直戴在手中的华丽蓝宝石戒指,她向禁林深入,大步流星,阁太与我紧随其后,我提心吊胆着,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我没来过这里,心头生出无尽好奇。
她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那里一块没有植物生长的地方,似乎有人故意收拾过,姥姥走到中央,戒指便自动从姥姥手中脱落,飞向空中,四处闪烁着光芒,像一颗星。
这是我从没有见过的,这只存在于我的幻想之中。
“也许这只不过是幻想,仅此而已”我自我安慰道,这又突然觉得阁太瘆人,但我却找不出我因何而幻想。
可能是这条项链?
我不明白。
我把一切矛头指向阁太,难道说,他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不能吧,都2099年了,相信科学吧!可科学是探不完的,直至现在人类都还是没有为这些奇怪的事情做出定论,就像是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明,人们说没见过,但不能说没有。
阁太察觉到了我异样、惊愕的眼神:“你不用怕,我陪你慢慢适应。”
她的戒指一瞬成立,一个光柱冲破了云层,疾风吹的我睁不开眼睛,而以她为圆心形成了风圈,疯狂猛的吹在我脸上。
我攥紧拳头,当我感受不到风时,睁眼之际,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能挡风的光屏,它从阁太的手中泛着微弱之光,让我感不到风的袭涌了。
而正因为这样,姥姥发现了我们。阁太丝毫没有慌,他牵起我的手向禁林深处跑去,我时不时回头看,姥姥的神情才是最瘆人,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我,她没有任何举动,那可怖的表情我现在都是历历在目的,似乎带着仇恨深思着。
我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不再看姥姥。
阁太带我跑了好久,回头早已看不见姥姥了。
“阁,阁太,你可以停下来了。”
阁太没有理我,我看着前方的路,觉得越来越亮,只到一下子周围被白色包裹。他带着我跑到这里,仿佛有一股阻力,而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我的呼吸声
一刹,我们掉进了海中,而由于我刚刚跑的太快,体力不支,没办法坚持了。
可我真的好累,累到内脏都爆裂的感觉。
阁太,你来救救我吧。
我不能呼吸了。
我持续挣扎着,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不知阁太在干什么。
“嘿,闭上眼睛吧。”
我听从他的话,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只剩下海水的咕噜咕噜......
等一下!诶?!他怎么会在水中说话?
我不由得睁开了眼。”
可就在那一刹那,他离我很近。似乎他对我的突然睁眼惊了一下,但是他的神情很快恢复如初。他捧住我的脸......
嘴巴?!
他在吻我?!
......
我猛的起了身,我又回到了房间里,仿佛刚刚的一切是在做梦一般。
竟有些分不清虚实了......但又是谁定义了虚实呢?也许现在才是我的梦境。
那柔软的触感似乎还能再回味出来,“这根本就不是梦啊!”忽然想到阁太俊美的面庞贴上来,感觉头昏脑涨。
我从衣柜里随便掏出一套衣服,眼看海也醒了,我也得下楼吃饭了。忽的,我的手机铃声一响,是小一童电话。
我接通后,对我说:“四四童,跟你说个事,先不要害怕,你快跑,姥姥与一帮佣人在门口等着你呢!”
我悄悄走到门前,躺在地上透过门缝看见了姥姥的鞋与佣人们统一的白鞋子。
我突然感觉后悔。
但是还好我的房间隔音效果一绝,在外面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就算我大喊。
“那我该怎么办?你在哪里?”我发送一条信息。
“我被姥姥锁在房间里了......对不起,妹妹,我也无能为力,抱歉。”
我小声回答: “没关系哥哥,你做的已经够好的了,我自己会想办法。”正在我焦急之时,姥姥敲了敲我的门:“四四童,快起床啦 就等你了小懒猫。”
姥姥的目的就是抓我吧......也就是说昨晚不是梦。
我紧忙将房间反锁。
我发现了姥姥的秘密,我不知道她会对我做什么,但我的本能就是想跑,我把我的窗帘和被单绑在一起,扔出窗外。
“还好是二楼。”
“四四童,你醒了没?再不起床我可就进去了。”门把手不停地动着,每一下都是我的心跳,我听到了门外钥匙的声音,他们要强入。
我的心怦怦跳,将海放入包中,调整好了呼吸。可是看着外面,还是挺高的,我有些害怕。
“一。”
“二。”
“三。”正当门被开之际,我一跃而下。
什么都没想,向后海跑去,仆人门透过窗户发现了我。
“她向后海去了!”
“快追!”
我顺着小路进入海边的一片林子中躲藏,却隐隐约约听到了声音,我寻去,发现五五童正在和泰男约会......我,我真是醉了。
只感到脸涨得通红,耳朵上冒了火,转身要走。
“你好啊四四童。”五五童的声音传来。
我回过头:“打扰到你们了,我很抱歉,我这就走。”
我与泰男对视,他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是被迫和我绝交的,我们十年的友谊就这样破碎了。可我不在意,他更看重爱情,而不是友情。
“泰男你走吧,我有事要处理。”
泰男恋恋不舍地与五五童眼神拉扯着,看着我孤零零的站在那,他似乎是感到羞愧。最后还是离开了。我浑身不自在,眼睛望向别处。
“姥姥在抓你?姐姐犯了什么事?......呵,你这种人干坏事也很正常,显性基因。”
“知道你还问......我可不是陪你来吵架的,有什么事?”
“我要告诉姥姥你在这儿。”五五童盘起手。
我其实不是很明白,我知道她讨厌我绝对不是游泳的事,我开口问:“五五童,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似乎没有招惹到你。”
五五童刷地一下子脸涨红,是愤怒,像中了邪一样:“你竟然不知道?!”
“你应该永远对我感到愧疚,为我服务!”她突然暴怒。
“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怎么死的?你还记不记得我问你?!”
她爸爸死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
“被你妈妈......你妈妈是杀人犯啊!”
我挣脱开五五童紧扯着我衣领的手,紧皱着眉:“你骗人......”我不相信她的话,我的妈妈柔和贤惠,是永远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再怎么说,如果是真的,她也不会在这个家待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四四童,吓傻了吧?我不需要你回忆起什么!”
“你妈妈拿着刀在我爸爸的心上一下又一下的捅,你们怎么不去死啊?!我目睹了你妈妈所做的一切,你要我怎么活?!”她意识到她说漏了嘴,我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四四童,你身体中永远流淌着杀人犯的......”
我用力打了她一个巴掌,即使她的话真的很令人感同身受,令人怜惜,但是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即使讲述的多么动人,那也不是真的。我希望”她可以清醒清醒,我不允许她说一些没有证实的事来诅咒我们。
“妹妹,够了。”
五五童腿一软,便跪坐在地上:“四四童,你去问问啊!”
我转过身,头也不回的便走了。她其实真的有打动到我,我觉得还是去证明一下比较合理,我找到了妈妈。我推开书房的木门。
我轻轻关好门,妈妈还没有发现我,但我仍然先开口了: “妈……我想问你个问题。”
妈妈吓了一跳,紧忙凑上去握住我的手,神情担心极了: “四四童,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姥姥在抓你。”她眉毛紧皱着,又问:“你怎么了?”
“我昨天晚上……嗯,去后海了。”我强装轻松,又耸了耸肩,说罢强颜欢笑着。
我发现了妈妈的眼睛突然微眯了一下,似乎瞳仁恍惚了一下: “去后海?为什么?”
我犹豫了一会儿,我不想告诉她阁太的存在。
“给我的宠物狗洗个澡。”我生怕妈妈多问,紧忙转换了话题,问:“妈妈,我想问你个事儿。”
“问吧,孩子。”我委婉问:“在你的人生中……有没有遇到后悔的事?”
“没有,我很幸福。”
“那你有没有目睹亲人的死亡?”
妈妈没有回答,似乎料到我要问什么。
“你……怎么说呢……就是,我想问,妈妈……你,杀过,人,吗?”
妈妈的眼神充满惊愕,我不知道她此刻是什么心情。是被我的提问感到不解,还是……不可能!她不会,我相信她。
“嘿!你们母女俩真是让人大吃一惊,互相取暖吗?”姥姥破门而入。
我抱紧书包,站了起来:“姥姥,您好……”
“好好好,亲爱的四四童和十十童。”她停顿了一下,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问你们个事,这双鞋子是谁的?”是母亲送我的贝壳拖鞋,她的表情怪异极了,
就是在明知故问。
母亲毫不犹豫的回答:“是我的。”
这就是我的母亲,她热爱生命,疼爱孩子,是个美好的人。
姥姥盯着我说:“好啊,把十十童带去地下室。”
我的心砰砰跳,紧张地抓住母亲手,母亲挣脱开,笑着摇摇头。
母亲被带走后,我被押到了四楼的仓房。我之前听说过姥姥会把不听话的孩子送到四楼"修理",没想到,竟是关禁闭。
小一童曾告诉我不要惹怒姥姥,更不要不守规矩,母亲也说过同样的话,她是五代人中头一个体会到姥姥力量的人。
我无法反抗,被关进去后,我只能妥协。我呆呆地思考着,怎么会发生这些事!姥姥明明知道是我进入了禁林,明明她可以不用再问一次,可是母亲把事情全都揽下来,姥姥没有反驳……难道姥姥就是想要惩罚母亲?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母亲是……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五五童,五五童目睹了母亲杀人?怎么可能!当时我都还没出生呢,她怎么看见的?
刚刚情况紧急,海被我偷偷放在母亲卧室,我随手捡起根粉笔在地上画画。
诶?粉笔?我抬起头注意到墙,是地图!还有有些模糊的字样。
“四四童,现在的局势很糟。”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转过头去寻,是阁太坐在窗户上。
“阁太?”我问:“为什么这样说?”
阁太坐在窗台上,扔给我一块小石子。我接住后,眼前顿时模糊不清,物体像是在流动……是以第三人称的记忆。
母亲当时还年轻,小腹微鼓,已经怀了我。她拿起粉笔画下童家地图,她那温和的五官,却在刀似的眼中变了味。
“她会毁了我们,妈妈,我能送走小十一童,也能送走你。”
我呼吸不畅,感到头昏眼花。
我的母亲杀了舅舅,是真的。
她还要杀了姥姥……为什么?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母亲一点一点画下路线图,并在禁林处画下一束火苗。
母亲要烧了禁林?我知道了,母亲也闯入了禁林,然后被姥姥发现了……不对,如果母亲杀了舅舅,那她为什么还会住在这儿?
母亲走到窗前顺差绳子滑了下去。
我准备跟着她下去,阁太抓住我的手腕,在我耳边轻声说:"真相往往就在眼前,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一愣,不明白这句话的用意。我注视阁太的那一刻起风了。
我顺着绳子下去,但是我似乎不能跟上去,面前一片浓雾,只能听声音。
风的怒吼与火燃烧的喧声,人群的尖叫。
“十十童你害了我们全家还不够吗?!”姥姥的怒吼声传来。
“你,你要去哪儿?火势这么大,怎样你才满意?!”姥姥喊道,却压低了声线。
“妈妈,小十一童的事……你过来。”妈妈也压低声音,神秘地说。
火中隐隐的脚步声:“十十童,我的孩子……”姥姥呼了口气。
“答应我,妈妈,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我的妈妈……她……”我不敢继续说下去,内心不知有多少说不出的情绪。"我还是不信……"我似乎哽咽了,眼中模糊着,低下头。
“你要怎么做?”
我抬眼,眼泪竟然不自主的跑出眼眶。太丢脸了!我不希望以这样脆弱的形象呈现给阁太,我很坚强!
阁太从窗台跳到屋里,缓缓捧起我的脸,他要干什么?我有些害羞,别过脸,把眼神移开,我却无法再去想别的,我只想起妈妈那张笑脸,温柔和善……
“你……”湿润的感觉蔓上我的脸,我!阁太他刚刚,刚刚用舌头,舔去了我一滴眼泪!!!我感到半边脸像触了电般,全身不敢动一下。他的手拿起项链上的贝壳,吻了上去,贝壳里似乎充满着一种能量。
一场鲸声悠长,一场盛大表演登场。
我的心却出奇的平静了下来,即使脸一直滚烫,不敢与阁太对视。
“想找到真相吗?”阁太仍然靠近着我,余光里看,发现他一直在盯着我看,我撇过眼神。
我有些接受不了,皱着眉硬挤出笑容,自嘲道:“真相……真相不就在这里吗?”可是阁太轻轻皱了眉头,像是想说什么话一样,可是话似乎就在嘴边,却没有说出。他抿着嘴思考着,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是有难言之隐一般。但是他最后还是开口说了话:“如果你认为这便是真相,那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她们会那样做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一阵敲门声响起,我又回到了屋子里,母亲打开了门,姥姥和那些仆人在后,母亲打了我一巴掌,我不明白,似乎思绪被这一巴掌打飞了,这是妈妈第一次打我,我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违反了家规?
“四四童,都怪你,生出来你这样不懂规矩的孩子我可太后悔了,你为什么不能孝顺一些,害得妈妈第二次来禁闭室,你让我如何生活在这里?”妈妈轻声讲话,却铿锵有力,重重地压在我心上。我愣了,母亲好像变了个人。
“你走吧。”我似乎并没有犯很大的错,怎么事情发展成这样,到了这种地步?
“妈妈,你在说什么?”我试图叫醒母亲,母亲却喊道:“你是谁?!你凭什么这样叫我?”
我有些接受不了,这是怎么了?妈妈在干什么?难道她有精神分裂症?我的眼泪忍不住了,听着母亲对我的不满,我也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千百言语说不出,只是轻轻说出:“你这个杀人犯……”
母亲一愣,突然轻笑:“你滚!”我似乎快呼吸不上来了,赶忙跑走了,什么都没带。
我就带着愤怒与不解走出了童家大门。
“什么意思……有必要这样做吗?”我愤愤地说道。阁太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他猛地牵起我的手跑了起来,和我们的初遇一样。
自由的风,这般沁人心脾,热烈地抚摸我的脸,直到再无泪痕。
阁太停了下来:“你另一只手都被指甲戳破了。”我这才注意到我的手心出现了四个月牙形的血印,才感觉到刺痛和麻感。
“我不疼的。”
“不行……”阁太还是给我上了药,药是用路边的草做的,是一种特别普通的像小刀一般的草,我感到很神奇,敷上以后的确不疼了,只感到清凉融进了血液中。
“我带你去海洋馆吧。”
海洋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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