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讲出这些话后，韩昶又犹豫了。
她有些后悔说出那些话了。
不是对于林黎，而是对于自己。
像林黎这么优秀的人，自己真的配得上？
她已经烂的一塌糊涂了。
以前成天只会打架抽烟喝酒，成绩一落千丈，还差点因为某些事退学。
她当时是觉得，没什么事啊。
反正自己没有在乎的人，在意的事。
那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下半辈子不挺好。
现在她有在乎的人了。
那该怎么办？
至少比以前，她确实好了很多。
因为整天都跟林黎待在一起，或者脑子里全是她的身影。
不打架了。
因为林黎有急性支气管炎。
不吸烟了。
林黎主动说要带她改变现状，她便紧紧拉住女孩的手，听她的话。
可是再怎么样，也追不上女孩的脚步。
说什么买个房子养她，不过是些玩笑话。
真的是吗？
她也希望，可是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有没有能力，有没有资格。
这一切都如同一盘散沙，没有答案。
她安抚好林黎，说想要静静。
韩昶掏出一盒红色包装的烟，又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
她一打开烟盒，发现里面的烟全不见了。
少女只身呆站在阳台上。
盒子里有一张小纸条，纸上写着字。
是林黎干净利落，大方的字。
「吸烟有害健康。」
“什么时候收走的……”
韩昶把烟盒往垃圾桶里一扔，眼睛又不经意瞥到了墙上的照片。
还是那熟悉的字。
「赠予韩昶：争取考上985。」
她不知心情被什么填满，只是笑了笑。
……
“都醒醒！马上就要模拟考了！怎么还这么松懈！”
班主任把班上睡了一半的人叫醒，其中也包括林黎。
韩昶在一旁默默复习。
前面的李甜回头打趣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主动学习了？你真想考985啦。”
“没有。我答应邹卿，要考进年级前五百。”
林黎晕乎乎的，听到这句话。
“为什么要答应她考进前五百？”
韩昶见她没怎么睡醒，轻轻揉了揉她的脸。
“我上次着急请假来看你，她让我考年级前五百作为条件。”
“你就答应了？没想过自己做不到？”
“太急了。”
韩昶无奈地笑了笑。
李甜觉得后面两位之间的感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下午考试，因为冬天，手被冻得舒展不开，大多人选择摆烂。
韩昶这次被调到了第十五个考场，林黎还是在第一个。
她这个考场没有以前的那么烂，但也不是很好。
她还想临时抱抱佛脚，被一位不知名的人扫兴。
那人手扶着她的书，示意离开教室，有些话跟她讲。
韩昶觉得对面来找事的，但还是答应下来。
离考试还有个三十分钟，走廊里还比较闹。
男的找个角落就停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同学。”
“那个，韩同学。”
韩昶察觉到对面一下就变了气势，羞涩起来。
“我……喜欢你很久了。”
“……”
“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我觉得你很帅，高一的时候，你打跑了欺负我的刘继影，他当时还想欺负你，但是你很勇敢，很坚强，好像什么都不怕一样。”
“后来高一快结束的时候，这件事也被解决了。但你过程中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对这些都不在意，我被你这点深深吸引了，在全校人都看不好你时，我想我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不同的人。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交往对象，所以就想问问，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男孩扯着校服末尾，手心都出了汗。
韩昶没说话，她本来想忘了这些事，却又被眼前人的故意提起。
既然都说喜欢自己，为什么不大胆点，高一就来抢先某人一步？
“谢谢你喜欢我。”
男孩好像要哭了。
“很少人喜欢过我。”
很少。
她想了想，自己的亲生父母喜不喜欢自己，她都不知道。
韩梅是喜欢自己的。
还有谁？
林黎说过，喜欢她，要跟她安稳地度过余生。
“但是你刚才说错了。”
男孩抬起头。
“很可惜，你不是第一个，发现我不同的人。”
在众人因我的缺陷为我让开一条道时，是谁注意到了我的伤痛？
是谁不经意闯进我的心间？
是那一天的林黎。
她是没有眼前男的大胆示爱，不会表达感情。
但是她会小心翼翼地去爱。
“什么……”
韩昶身后的走廊突然传出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怎么在外面？”
韩昶诧异地回头。
“你怎么来了？第一考场离这很远啊。”
如果没记错，那个考场在一楼。还需要爬三楼来这里。
林黎身体本来就不好，却还是装作镇定。
“考场上太吵了。来看看你。”
“你不嫌我烦？”
“还好。”
男孩看着两人的谈论，察觉到韩昶的眼神都带了变化。
他可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了。
“那个……韩昶同学，我会一直喜欢你的，我知道我比不上林同学，但如果你变了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之后他就跑了。
林黎愣了愣。
“他算是……我的情敌吗？”
她鬼使神差地问了句。
韩昶被吓了一跳，林黎这是……算吃醋？
“所以你要多多加油？”
“神经病。你真喜欢他？花心鬼。”
“没有。开玩笑的。”
“毕竟，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
她凑近少女。
林黎被撩的耳根有些烧。
“少学点土味情话。”
但不代表自己讨厌。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了。
“能进前五百吗。”
“我尽量？”
“加油。”
随后她的身影渐渐在韩昶视野中淡去。
“嗯，你也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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