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声和郁湛十日后回到了瀚京，因着乘了骁骑营的快马，一路上畅通无阻，回程倒是很快。郁声和郁湛回来的时候，除了郁丰恒照例不在，其他人倒是全得很，至于这些人怀着什么心思，郁声早晚要把这笔账算清楚，无论是看热闹的，还是下狠手的，郁声都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
“湛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快让祖母好好看看。”没等郁湛下了马车，郁老夫人已经让人扶到了车前。
郁湛赶忙撩了车帘下了车，温声道：“让祖母挂念了。”
“听护卫来报说，你们遇到了山匪，可有受伤？”郁老夫人焦急道。
“祖母莫要担心，孙儿不曾受伤。”郁湛摇头道，“此次幸有小声在旁相护，孙儿才得以安然见到祖母。”
闻言，郁老夫人将视线移到了一旁的郁声身上，看到郁声脸上还未痊愈的伤口，心中对郁声的印象倒是缓和了几分，但仍不减威严道：“还算是将老身的话放在了心上。”
闻言，郁声冲郁老夫人点了点头。
好在他们算是安全的回来了，不然，依着郁老夫人的性子，怕是要剥了她的皮，郁声暗自舒了一口气。
郁老夫人也没理会郁声，转身就要领着一行人进门去，忽的，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停住脚步道：“以后该叫什么叫什么，莫要让人笑话失了规矩。”
闻言，郁声一时间有些发愣，她有些不太懂这郁老夫人话里的意思。
“孙嬷嬷，把老身房里的芙玉膏送到茗梨院去，要不然该浪费了。”
这是施恩？
见郁声有些犹豫，郁湛忙道：“小声，还不赶快谢谢祖母。”
得了郁湛的提醒，郁声瞬间领悟了刚才那句话的意思，赶忙道：“郁声谢过祖母。”
等郁老夫人和郁湛进了门去，郁梨才堪堪松了口气，欢喜地跳到郁声跟前道：“四哥哥，你可终于回来了，梨儿听说你和阿兄遇到了山匪，真替你们捏了把汗呢。”
“劳小妹记挂了，四哥哥有带礼物的。”郁声从包袱中摸出一袋咸鸭蛋道，“有些家常，还望小妹不要嫌弃，不过，真的很好吃的。”
这次出门，郁声随身携带的银两并不多，像什么世家小姐的簪玉妆奁之类的，郁声压根就买不起。
她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衣袖，心道，没钱还真是硬伤。
可谁知郁梨却两眼放光道：“既然是四哥哥送的，肯定很好吃，梨儿之前都没吃过，四哥哥有心了。”
郁湘见一旁的两人有说有笑的，忍不住嘲讽道：“乡巴佬的几个破鸭蛋而已，瞧把你们高兴的，真给侯府丢人。”
“湘姐姐，梨儿确实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别说四哥哥今日送鸭蛋了，就是送的鸭毛，我也欢喜。”郁梨高声道，“四哥哥，你一定累了吧，快进去休息休息。”
“你……”郁湘被气得直甩衣袖。
不就是得了祖母些许宠爱吗，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湘儿妹妹，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的话可别让有心人听了去，以免误了湘儿妹妹的好姻缘。”郁声路过郁湘时，轻声道。
气得郁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郁湘为了嫁个好夫婿，急于对祖母示好，不管是收敛自己的性子还是佯装知书达礼的样子，但是这和郁清、郁梨比起来还是差了些，毕竟性子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当然了，总是有差距的话难免会使一些小手段之类的，被戳穿自然不会得到老夫人的好脸色。
从郁梨这里，郁声知道了不少郁湘干的蠢事。
“幸亏四哥哥给梨儿支了些招，不然又得中了郁湘的那些小伎俩。”
闻言，郁声摇了摇头道：“是小妹聪颖罢了。”
“四哥哥的嘴真甜。”
看着小姑娘高兴的样子，郁声顿时有些放心了，在回来之前她还有些担心郁梨应付不过来，尽管她已经交待好了修容和翠芽。
*****
茗梨院内欢声一片，与之不同的是，栖月阁内却是怒声四起。
“娘，那个郁声居然完整的回来了，你不是说郁声必死的吗？”郁湘问道。
“瞎嚷嚷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想让郁声死啊。”赵氏喝道。
“娘，咱们都快被人欺负死了，要是再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怕是让他们更嚣张了。”郁湘的声音虽低了些，但仍控制不住怒气。
别说郁湘生气了，就连赵氏自己都很气愤，派出去的人和已经联系好的山匪就跟废物一样，愣是让郁湛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这次她看到郁湛的气色比之前更好，尤其是听到郁声给郁湛找了位神医，说什么有希望能治好，赵氏脸色都青了，她冒着风险，让人在外面处理掉郁湛，却被一个郁声搅和了。
她怎能不气。
“此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别告诉你哥，听见了吗？”赵氏有些疲惫，让嬷嬷把郁湘带了出去。
“娘，娘……”郁湘劝说无果，只得愤愤而去。
“二娘子莫要生气，湘姑娘不过是性子急了些，等她想清楚了便好了。”柳嬷嬷捏着赵氏的肩道。
“这孩子脾气太急，将来非让郁清压了一头去。”赵氏喝了口茶道。
柳嬷嬷往赵氏杯中续了些茶道：“主要也是因为郁声那个贱种，湘姑娘才这般的。”
“是啊，郁声在我眼前也跳了够久，这次他们能活着回来，纯属运气，谁知道骁骑营会去，不过下一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赵氏猛地一放茶杯，使得桌角沾上了茶渍，而茶杯里的水也久久未恢复平静，晃晃悠悠地不知何时能停。
树欲静而风不止，郁声知道赵氏等人岂会善罢甘休，尤其是郁湛告诉了老夫人神医之事。想必赵氏等人肯定会有所动作。
不过郁声倒没有很紧张，见招拆招罢了，而且托郁湛的福，老夫人现在已经变相地承认了她的身份，明面上赵氏倒不会太为难她，只是郁声很清楚不管如何，一定要守好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因为她现在只有这些了。
郁声看着夜幕下的几颗残星，暗暗道，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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