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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夜市施恩

立春:一候东风解冻,二候蜇虫始振,三候鱼陟负冰

夜市大兴,这要感谢宋太祖诏令开封府:“令京城夜市至三鼓已未不得禁止。”没了宵禁,从此,夜市开始真正地兴盛起来。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夜市是人们疲惫生活中的精神驿站。当知命还是庄柯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先前因为口罩的关系,别说夜市了,连常去的一些馆子,隔些天再去,可能就关门大吉了。

穿越在此时此处却是热闹熙攘,立春过后,风和日暖、万物生长。街边的店铺都将摊位摆上了街。在氤氲蒸腾的热气中,路人的面容或舒展或放松亦或是打闹嬉笑。白日里沾染的俗世尘埃,在这样的氛围下不自觉的放下伪装和防备,好好的与友人围坐,抱怨、痛骂、酩酊大醉……在这充沛着人间烟火气的市井街巷,心里又松快又清透。夜市往往是三更尽,才五更又复开张。旋煎羊、白肠、鲊脯、黎冻鱼头、姜豉类子、抹脏、红丝、批切羊头、辣脚子、姜辣萝卜……不论是样式还是种类亦或者是名字,都像有魔力一样吸引着知命。而且最重要的是,物美价廉,普通人完全消费得起。且稍微好点的铺面餐馆所用的餐具都用银器,相当讲究。店里的伙计热情好客,不用担心服务水平。

下了马车,秾芳熟练的把车寄存给相熟的脚店老板,就被知命迫不及待的拉走,不怎么出门的翠萼像个小尾巴一样在后面蹦跳着跟上,直奔州桥夜市。夜市众多,总有几个出挑的能得声名远播,州桥夜市就是其中颇有盛名的。州桥夜市在东京城朱雀门与龙津桥之间,尚有几家代表性的店铺,放到如今大概也是旅游攻略里的网红了:王楼前的獾儿、野狐、肉脯、鸡;梅家鹿家的鹅鸭鸡兔肚肺鳝鱼包子、鸡皮、腰肾、鸡碎,价格也实惠公道,每个包子都不过十五文。夜市里的摊贩为了得个好生意也是费尽巧思,售卖的吃食也据时令而变,还有些“当季限定”的意思。

现在正值初春,万物起始、一切更生。特供的开胃麻辣小菜和凉丝丝的甜品糖水,如麻腐鸡皮、麻饮细粉、素签纱糖、冰雪冷元子、水晶皂儿、生淹水木瓜、药木瓜、鸡头穰沙糖、绿豆,甘草冰雪凉水、荔枝膏、广芥瓜儿、咸菜、杏片、梅子姜、莴苣笋、芥辣瓜旋儿、细料馉饳儿、间道糖荔枝、越梅、离刀紫苏膏、金丝党梅、香枨元……听说冬月里还有什么盘兔、旋炙猪皮肉、野鸭肉、滴酥水晶鲙、煎夹子、猪脏之类,光是听这些个头晕眼绕的名字,就会觉得很期待。

生活不止眼前的夜市,还有远方的夜市。

酒足饭饱,抓紧去夫子家里找师母取东西。郭夫子的夫人姓裴,据说是唐代裴旻的后代,长得美艳,虽然上了年纪,但当真可以用“风韵犹存”来形容,国泰民安的长相加紧致的身材,言语间神采奕奕,和夫子实在风格迥异,都说夫妻相、夫妻相,这俩人虽都貌美,但气质总看着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第一次去夫子家,裴师母临走送了她亲手做的香糖果子,夫子的儿子一路护送她们回了宫门口。夫子虽眉宇英俊,但山羊胡配古板学究脸,一身正气的让人面对他的时候总忍不住要挺胸抬头收腹稍息立正站好。想想还好师娘血脉压制了学究的基因。这么貌美如花,令人心(垂)生(涎)景(三)仰(尺)的儿子郭思和母亲眉宇间神似,都透着股英气,听说绘画天赋极高,明年就可以通过遴选入画院了。

嗯……浓颜系帅哥和风韵系资深美女。知命暗暗可惜的想,要是能给我当个模特画下来就好了,这母子真是美的很入画。

为了不惹麻烦,知命和秾芳、翠萼出宫也都是换普通的男装,乍一看和北宋显贵人家的公子哥没什么区别,三个年轻的小官人结伴一同逛街。裴师母一早等在了门口,远远的认出了她们就招了手。一番寒暄之后,知命给师母留下礼物,这些东西都是秾芳一早帮她预备好的。取走了夫子的东西后,就带了两个小丫头准备回去。翠萼年纪小,不经常出宫,看着她有点难过舍不得的样子,知命像贴心姐姐般问她:“我考考你。楼角犹吹笛,天街又走车。客眠终未稳,人语已争哗。这是谁的诗?”

“王庭珪《欲韵杨廷秀临安小楼不寐之什》。”

答对了,那就奖励你夜市续时一个时辰。知命笑眯眯的对翠萼眨眨眼。

闻言,翠萼又惊又喜。

“太好了,官人,你真是我的好官人。”翠萼小女儿做派的抱住知命讨好道。秾芳无奈的看着过路人传来异样眼神,拍了翠萼一把:“太惹眼了,快松开。”

宋代诗意氛围。勾栏瓦舍,柳浪闻莺,电视剧《知否》里总说小娘是勾栏做派,知命也想去见识见识,自从知道了老父亲赵令穰还贴心的给她配了保镖的时候,就动心了。既然安全能保证,为什么不去浪一浪呢?

从师母家出来,在夜市吃的小点心也消化的差不多了,眼看着店铺鳞次栉比,商贩旅人云集,酒楼歌馆遍设,知命心道:我记得电视剧里演的樊楼还有清明上河图里画的正店,好些地方还没来得及去见识呢!

“秾芳,离这儿最近的酒店在哪儿?

秾芳思索了片刻:“潘家酒楼”。

“好,我们去那里。”

大凡京城里的酒店,都会在自家店面门口搭建起华丽的彩楼欢门。大酒店大门绘有彩画,设红绿杈子,悬翠绿帘幕,挂红纱栀子灯。从他们家店门进去,是一个长达一百多步的大廊厅,南北各有一个天井,天井边的两廊是一排小包间,单间门口挂着珠帘。夜色降临,这里灯火辉煌,酒楼上下的灯烛交相辉映,一大群浓妆艳抹的女子,聚集在主廊的各个窗户前,等待客人招呼,远望像是一群仙女。

好一个汴梁不夜天!

上了二楼包间,小二堆着笑脸端着注碗上来热情的招呼他们:“几位小官人想吃点什么?”

知命不愿开口,秾芳周到的丢了碎银子给小二:“小二,你们店里的招牌菜来六样。要两荤两素两样点心。”

“好嘞!几位贵客稍等。”小二得令,将桌上的碎银子扫进袖子,笑的更真心了,一阵风一样退了出去。

知命用手指摩挲着精致典雅的莲式注碗,制瓷技术的长足进步使宋代的人们改变了前代惯用铜器和漆器的习尚。这件产于宋代名窑汝窑的莲式注碗,是宋代生活中常见的温酒器具,但却是后代只能在博物馆里远观的艺术品。

大概一刻钟以后,菜品齐备,三脆羹、假河豚、莲花鸭签、水晶脍、樱桃煎、生淹水木瓜。

知命难得开口问道:“小二,这附近还有什么可消遣的地方吗?”

小二油滑的瞥了一下周围,低声回应:“客官,实不相瞒,咱们酒店的娼妓只是伴坐而已,另有所谓奄酒店,谓有娼妓在内,可以就欢,酒阁内暗藏卧房。不过这种酒店比较隐晦,您看到门口的红栀子灯上加盖一顶箬笠的就是了。您去了就说是胡二介绍来的就成。”翠萼听得迷糊,秾芳脸一红,看来小二是误会了。

知命懒得辩解,继续问道:“那大家一般都愿意去的热闹的地方呢?比如杂耍之类。”

哦!小二恍然道,指了指左手边:“那您沿着这条街往东走,过了徐家瓠羹店街南侧是桑家瓦子,跟前还有中瓦、里瓦,艺人王团子、张七圣、丁先现都在那儿表演呢!这会有探搏关扑,估计正热闹着呢!”

声色犬马的瓦子,让知命顿时感叹时间不够用,这TM就是人间天堂啊!卖药的、算卦的、卖衣服的、表演摔跤的、剪纸的、卖字画的、唱小曲的,各色营生不一而足。据说白天瓦子也这般热闹。

电视剧没少看,都是刷小视频偶尔看到日本相扑选手健硕如牛、背影如山的样子。但看女人相扑倒是头一遭。闲来听宫里小宫人们八卦说探搏,探搏就是相扑。分两类:有军士相扑力士,朝廷重大节日时方才表演,称为“内等子”;二为市井相扑手,靠表演谋生。农村有时开相扑大会,称为“野场”。瓦舍勾栏中常有此类表演,先由女相扑手数对出来开场,以吸引观众,然后力士相继出场,有时摆出擂台,台角堆有奖品,引人前来挑战争锋。女子相扑也如男子一样,是相当裸露的。

人群涌动,看热闹的人都在努力的往前涌动拥挤,知命靠着力壮的秾芳和灵活的翠萼勉强挤进了略略前面位置,场中央相扑台上两个看上去只有20刚出头的女飚正抱住对方拉扯推搡中,招数变幻难测,身法疾速如风之意。这样你来我往的不分胜负僵持了一阵子,观众显然很不买账,于是人群里开始嚷着叫着喊不过瘾,更有甚者带头往台上扔碎银子,不知谁喊了一句,谁赢了银子就归谁。观众开始纷纷往台上扔东西:碎银子甚至还有折扇、铃铛物什、吃食。扰的两个气喘吁吁的女子节奏全乱,一时间松开了手喘着粗气瞪着对方,都没了动作。台上的东西越来越多,铺了一地乱七八糟。突然,其中一个女子像疯了一样扑了过去把对方压在下面,人群开始爆发出满意的喝彩,女子相扑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武打动作,一招一式像是都奔着灭口去的。被压在下面女子外衣和内里都被故意扯烂,红色肚兜露了大半出来,鲜红的内衣和白花花的□□颜色仿佛刺激了看客们神经,人群中爆发出激动的喝彩和掌声。趁着下面女子遮掩身体的档口,占了上风的那位开始猛的挥拳,只打的下面的这位口鼻流血,让人忍不住心惊肉跳。按规矩探搏场上只要打个手势认输就可以停止比赛,但要被罚奖金,代价不低。眼看着那张脸都快要变了形,五官被锤的已经看不出原貌,女子仍然没有打认输的手势。

身为蝼蚁,人命卑微。她是来娱乐的,不是来看一个人怎么打死另一个人的。知命从刚开始的事不关己的看热闹,逐渐变了脸色,到后面看那女子口鼻都是鲜血,她咬着嘴唇不敢继续看。虽然打定主意不破坏历史,不多管闲事,但这样血肉相博的人命关天的娱乐场面实在超越了她的底线。

只是放一个人自由而已,不算破坏历史。这样暗自想着,就悄悄问秾芳。

“秾芳,你说这个女探搏手算是奴儿吗?”

“算,可以买卖,价钱也不贵。”秾芳仿佛看穿了知命的心思。

“那咱们带的钱够买一个吗?”

“我去问问管事的。”

“好,能行的话,就买下来,要快,别让她被打死了。”

秾芳依言赶紧去找管事。

手下人得力,不消片刻,瓦子管事上场就把相扑叫停:今儿算是蛮奴儿输了,侥六娘,你赢了,奖品都归你了。得了奖品的叫侥六娘的女子闻言默不作声开始收拾场上的奖品物什。

人群里有些没尽兴泼皮开始搅缠:“管事,咱们刚扔了银子,你就叫停结束,咱们可是花了钱的。”

管事冷色道:今儿这场面诸位也都看到了,蛮奴儿必输,再打下去无益。旁的不说,杜博你个夜市卖何娄(假货)的也敢在我面前纠缠?上次借的银子几时还?”那人看被当众揭了短,跋扈之色登时就熄了火。

“各位看官,咱们探搏规矩是不死斗,今儿确实时间不够,大伙若是不尽兴,可以赶明儿再来。咱们莲花棚外有茶汤铺,诸位都可以去喝口茶润润喉,分文不取,我请各位。”听说有免费的茶水,大半的人都消了兴致散了去,或去喝茶解渴或去旁边的象棚、牡丹棚消遣去了。”

知命带着两个女使等在原地,不一会儿,管事带着牙人和那个输了的蛮奴儿过了来,“蛮奴儿快跪下,这就是救你命的官人”。

蛮奴儿换了一身衣服,脸上的血已经擦的干净,红肿还未褪去,像周星驰电影里那个中了面目全非脚的女子。她两只眼皮高高肿起挤成一条缝,却又凝重万分的跪在知命面前,叩拜了大礼:“多谢大恩,今后任凭恩人差遣。”看着那张刚刚得救严肃又认真的猪头脸,知命想笑又觉得场合不对拼命忍住,想想自己刚刚救了一个人,就觉得自己有点小伟大。

“牙人和管事已经交接好了吗?”

“回官人,都办妥了。只是这奴儿有点贵,官人你这边的银钱要损失大半呢!”秾芳回道,双手递上了蛮奴儿的买卖契约文书。

没事没事,什么能比人命重要?

“蛮奴儿,从现在起你自由了。以后你就是平民了。”知命把契书递给蛮奴儿。知命对秾芳点点头,秾芳会意,对蛮奴儿温柔解释:“蛮奴儿,算你幸运,遇到我家主人,这个卖身契你拿去官府先把自己奴籍注消掉,然后拿到官府确认奴籍已注销的文书,有了这个回到自己家乡就可以重新办理户籍了。这点碎银子你拿着,到时雇一辆马车直接回自己家乡去。”正说着,一个慢慢悠悠男音从旁传了过来:“祁远,看来咱们来晚了,已经有人先咱们一步英雄救美了。”

知命转头,看到两个锦衣帅哥走近,而刚才这声音的主人正摇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好矜贵的一张脸!知命瞳孔一惊,心里“砰”的一下子似有什么东西炸开。对面的男人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很白净,竹青色的衣料彰显着贵气,即使黑夜如斯,衣物上缀的金线也泛着丝丝光泽,闲庭信步的样子无一处不在透着世家公子淡淡的从容和松弛感。而他口中的祁远一身黑衣,气势如山,高高的个子,短打的装扮,眼睛里充满了戒备和审慎,一看就是练家子。饶是有多年偶像剧和古装片的浸润,知命仍然被眼前的俩帅哥的气度震惊了一小下,难得出宫的翠萼眼睛直直的盯着男子看,秾芳皱眉偷偷扯了翠萼的衣角。

知命低了眼,想着此地不宜久留,要带着蛮奴儿和秾芳几人赶紧撤。

男子略躬了身,横了扇子拦了知命的去处,“小官人,可否把这个奴儿让给在下?”

“凭什么?我们官人已经买下了,白纸黑字呢!”回过神反应过来的翠萼抢着反问。

“我出双倍价钱,可否?”男子微笑着反问回来。

每次出宫,知命都会让秾芳多带些钱,理由是“穷家富路”,刚才买蛮奴儿花去了知命肉疼的银子,这会儿对面出双倍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知命不语,不想理他,转身又要离开,却被身后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黑衣大汉拦住去路。

“官人何不成人之美呢?”那男子笑意更浓。

“如果我不愿意呢?”头一次救人,就要被人截胡那可不行,知命也上了倔劲。这世道世家男子难免轻浮,刚才蛮奴儿走光被很多人看到,谁知道这个风流皮囊的少年打得什么坏主意?花了那么多钱买下,可不能让蛮奴儿才出狼窝又进虎穴。

秾芳吹了口哨,呼唤了赤霄过来。刚才人潮如织,赤霄现在过来恐怕需要一点时间,而且就算是过来,对方人多势众,赤霄也不见得能占上风。识时务永远不吃亏。想到这里,知命稳了稳表情,微笑回应道:

“这位官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得了对方的允,知命带扇子男往旁边走了几步。“不是我不想答应,实在是事出有因。这女子原是我家乡远方表妹,因家中出了变故,被奸人所害入了奴籍,今天偶然才得以重逢,所以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表兄妹团聚。”

“当真?”扇子男饶有兴致的挑眉。

“千真万确,还望官人成全。”知命肯定的点点头,为了推延时间短时间内只能编出这么漏洞百出的借口。

对方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大笑起来。“原来如此,这么说是在下唐突了,小官人请便。”扇子男慢悠悠的后退几步,抱拳施礼。临走前又回看了蛮奴儿一眼,随即带着那个叫祁远的大个子和两个黑衣人消失在人群里。

“秾芳,翠萼,咱们也走吧!”插曲结束,再不回去,宫里该落锁了。

往前走了没几步,那个本在原地踟蹰的蛮奴儿追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地磕头:“主人大恩,无以为报。蛮奴儿愿随侍您左右,为牛为马。”

知命一时难住了,确实这个时代一个女人沦落为探搏手,定是身无长物无依无靠,现在又被打的鼻青脸肿,给了她自由,她又能去哪儿呢?

见知命犹豫,蛮奴儿跪着向前挪了几步,抓着知命衣襟:“主人,我有的是力气,所有的重活、累活我都能干,蛮奴儿从小无父无母,主人今日大恩无以为报,只求主人不弃,给口热汤,给个席子就行。”

见她言辞诚恳,眼含热泪。知命一时动容,扶了她起来,把腰间的小兔子荷包扯下:“相国寺南边有个延宁宫禁女道士观,你把这个给看门人,她会让你进去的,你在那儿先暂且小住着吧!等把伤养好,你回头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或走或留都可以,我会让那边管事的再给你一些钱,日后你想做小买卖或者回故乡都可以。”

“官人~~”秾芳刚要制止,被知命轻按了手背。

“都是苦命人。”秾芳不作声了,要不是知命,她只怕会比蛮奴儿更惨。

蛮奴儿眼眶有些红,犹豫了一下子又磕了头接过荷包离开了。

收留蛮奴儿确实冲动了些,此刻她也觉得有点棘手;话说她也不知道这个延宁宫禁女道士观里面有什么,只是之前秾芳模模糊糊的和她提到过,有实在过不去的坎,延宁宫禁女道士观是她最后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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