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入极北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不必再分心去保护冰极树后,他们的进度很明显加快了许多,又走了两三天,已经可以远远地望见神树的影子了。
与此同时,一个无聊透顶的人,已经给他们打来了不知道多少的电话。
“快到了吗——”宋浊躺在冰极神树的树枝上,整个人好不慵懒,如今整个大陆敢这么干的估计也就她一个了。
“从我们家神树上下来!”千寒烟怒斥道。
“不下,你们家神树要是介意了,不得把我直接震下去啊,但是你看,祂介意了吗?”宋浊说着又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有到神坛的人了吗?”
“有倒是有几个,不过都是些傻大个,一进极北就直奔中心来了,也没什么恶意,我就把他们都吓走了。”
“怎么吓的?”
“就……吓的啊。”宋浊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千寒烟无奈地笑了笑:“得得得,没杀人吧?”
宋浊摆摆手,道:“没,放心,肯定让你们高洁的神坛一尘不染。”
“行行行,我们快到了,以后少拿光屏打视频电话!”
“切,这东西不就是个通讯设备吗?我怎么不能打啦?”
千寒烟:……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来,无聊死我了。”
“无聊你就找找备用灵阵啊,闲着干嘛。”
“我不说了吗,没找到,而且你们东西还没找完呢,万一我一误触,提前开启了怎么办?”
千寒烟:……
千寒烟还想再说些什么,通话却直接被宋浊挂断了。
千寒烟一愣,宋浊从不会主动挂断通话的。
千寒烟又连着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但宋浊都没接。
千寒烟心下暗道不好,这估计,是出事了。
“师叔……要让最近的小队加快速度去看看吗?”
“去!别让宋浊把人打死了,要杀人去一边杀!”
陈期笑了笑,连忙安排了一队人加快速度就看看情况,也确实,宋浊的实力,该担心的应该是对面。
————
“哪来的小子,敢在本座眼皮子底下乱翻!”
宋浊没动地方,躺在树枝上,释放出了一股强大的灵压,让人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是一位至尊境强者。
宋浊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没有人落荒而逃,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似乎是认真了起来,坐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让灵压全部地向那处压去,直到灵压被集中在了一点。
四周的一切都因灵压而乱作了一团,只有冰极神树安然无恙,而这时,那人也终于被逼了出来。
“前辈,何须刀剑相向呢?”
这人的声音雌雄莫辨,宽大的黑袍遮盖住了祂的全身,单凭外表,甚至连祂的性别都分辨不出。
“不赖啊,在本座眼皮子底下遁了这么久,你……就是那个鸿飞门的长老吧?”
“前辈何出此言,我不过一介散修,想来神坛碰碰运气而已。”
宋浊“啧”了一声,不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反派一出场就穿黑袍这种老土设定怎么还这么流行,还有这种俗套话术,你们都不腻吗?”
黑袍人沉默了。
“怎么了,没话说了?你……”宋浊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赶忙从树上跳了下去,一步步逼近那黑袍人。
因为她发现那黑袍人不是无话可说了,而是在偷偷地做着小动作。
宋浊见状立即攻了过去,仅仅一击就将那人掀翻在地,她低头瞥向黑袍人方才的位置,那赫然,就是她找了许久最后放弃寻找的灵阵的阵眼。
“你们鸿飞门,到底想做什么?”宋浊一字一句地问道。
黑袍人继续保持沉默,擦干了嘴角的血迹,似是不怕死一般向着宋浊冲了过来。
宋浊立刻将阵眼护在身后,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该开启它的时候。
黑袍人移速很快,仿佛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死士一般,眼中只有要将命令执行好。
宋浊和祂纠缠了一会儿,期间也命中了祂几次,但每次命中后祂都会调整策略,之后变得更难抓,在此期间,宋浊也大致推测出了祂的修为,神王中期至至尊初期左右,但祂的精神力,却达到了惊人的元极境中期,甚至是巅峰左右!
不过奇怪的是,祂似乎并没有认真攻击过宋浊,主要还是在闪躲。
“你这样的人才,被埋没在鸿飞门真是可惜了。”宋浊看着眼前人道。
黑袍人还是沉默,祂的精力完全集中在了宋浊身后的阵眼上,只要激活了灵阵,祂的任务就完成了。
“干嘛不说话啊,即使是现在,能跟我打上这么久的也没多少人,你算一个,但……你觉得自己还能撑多久?”
宋浊突然甩出了一道光刃,朝着黑袍人极速地劈了过去,就光刃的速度,无论如何,这一击都必然劈到祂身上。
黑袍人看了看宋浊身后,竟突然放弃了闪躲,向着光刃迎面冲了上去。
“WC!你疯了啊!”千寒烟不让她在神坛杀人来着。
宋浊极速用尽全力调整了光刃的方向,黑袍人虽然依然没能躲过,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也不至于要祂的命。
黑袍人无力地躺在地上,胸口的伤在不断淌血,宋浊正想说祂两句,却听那黑袍人回光返照般大喊了一声。
“快点出来!我扛不住了!”
“收到。”
宋浊瞬间瞪大了双眼——还有一个???
“WC!怎么还有!”
那依旧是一个黑袍人,依旧是雌雄莫辨的声音,依旧看不清长相。
“不是你们这是什么邪教的制服吗!怎么还搞批发的!”宋浊已经无力吐槽了,抬手又是一道光刃,但这一击没有蓄力,显然要比刚才那击弱得多,也慢得多。
祂似乎也认准了这一点,和祂的同伙一样,迎着面就冲上来了。
“不是你们都疯子吧!一个个地怎么都上赶着找死啊!”宋浊无力大喊道。
这一击她没偏,那黑袍人硬生生挨了一击,在宋浊眼皮子底下被豁出了一道口子。
宋浊寻思着这回总没人了吧,结果就见方才挨了她一击的黑袍人,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了她面前,而当宋浊反应过来时,那黑袍人已经把手按在了阵眼上。
“WC!你们非要这么搞我吗!”宋浊赶紧用灵力将黑袍人弹开,但很明显为时已晚。
她脚下的冰雪散开了,而代替了冰雪的,是一道正在迅速扩张的灵阵。
“完了……”宋浊一回头,那两个黑袍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浊也没时间去找他们,赶紧用权限强制拨通了清衡所有人的光屏:“赶紧的!撤了!别多问!赶紧撤,向上飞!快点!”
宋浊也没给他们询问的时间,迅速挂断了通话,朝着上空迅速飞了过去。
这下,谁也待不了了。
————
“愿你们能够回归神树,得到安眠。”
千寒烟俯下身,他们面前是一块刚立好的碑,墓碑上没有名字,只写着“为和平而牺牲的烈士”几个醒目的大字。
而环视四周,这种墓碑已经遍布了无数山丘,像是挺直腰杆的松柏一般,不愿屈服,只位于高处,期盼着黎明,与他们的希望一起——万古长存。
“她会带着希望,击碎长夜,来到您面前,始祖。”
做完祷告,千寒烟站起身,对众人道:“在这里找找吧,陵墓附近往往是锻魂草喜欢的地方。”
“是!”众人齐声应道。
千寒烟仔细地抚摸着这块新立的碑,这是她不朽的勋章。
“她和她的孩子都会安息的。”千岂安慰道。
这是为那个孕妇立的碑,以及,她未出世的孩子。
“嗯,会的。”
千寒烟走向远处:“一起去找找吧,毕竟是你救命的东西。”
千岂展颜:“好。”
刚一走过去,千岂的光屏便跳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宋浊紧张的呼喊,环顾四周,在场所有人的光屏都显示了出来。
宋浊在说让他们撤离。
众人不明所以,但紧接着他们脚下便出现了一道在不断扩张的巨大灵阵。
“走!快走!”陈期和千寒烟一起喊道,他们显然是认出了这道灵阵。
千寒烟冲到千岂身边,拉着他便迅速飞了上去。
知道什么情况的已经在往上飞了,不知道的也带着一脸懵逼,跟着人群冲了上去。
他们极速向上,在冲出灵阵范围的那一刻,巨大的灵阵恰好在天空形成了一个闭环,巨大的半圆笼罩了整个极北,还在灵阵中的所有人形生物都在半圆闭合的一瞬间炸裂了开来,最终四分五裂,成了一滩血水,但很快又被暴雪掩埋了起来。
千寒烟怔怔地浮在半空,在结界闭合的那一刻,他的身子猛地一沉——就连千洛雅借给他的灵力也返还了回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身旁的千岂,强挤出一个微笑:“小岂啊……”
千岂没等他说完,直接大步上前抱住了他:“没事,我知道,总会有办法的。”
千寒烟总是这样,明明自己也很伤心,却总要扯起笑脸去安慰别人。
“嗯……”千寒烟一愣,随后反抱住千岂,或许这个小屁孩真的不知不觉就长大了呢。
————
彼时,北海的一处礁石。
一个黑发女子坐在礁石上,遥望着远处的极北。
女子一身朴素的便衣,一双眼睛清澈透亮,被海水打湿的长发和衣摆散在礁石上,仿佛是刚出海的人鱼。
但实际上确实是。
一道白光从水底冲了上来,落到了女子身旁。
“你又偷偷出来。”来者正是丝都玄。
他在女子身旁坐了下来,熟练地将她揽到怀里,轻轻一抬手,女子的长发和衣摆便全都干了。
“我只是……”女子轻柔的声音有些颤。
丝都玄拍了拍她的头,道:“我知道,你不想看他们受苦。”
女子心头一酸,从她眼角滑落的却不是眼泪,而是一颗纯白的珍珠。
她猛地将头埋进了丝都玄怀里,小声啜泣了起来。
丝都玄俯身吻了吻她的眼角,一颗珍珠就那么被他含进了嘴里,小巧的珍珠在他的舌尖打转,他又低头吻上了女子的唇,那颗小珍珠就从他嘴里进入了女子嘴里。
“别哭了,咸的。”他面无表情地安慰道。
任谁也想不到,平日以高冷著称的鲛人皇,会在自己的皇后面前毫无架子。
“佩罗娅,别哭了。”
佩罗娅抬起头,大大小小的珍珠散落了一地,眼角最后一颗珍珠滑落后,她便停止了哭泣。
“幸好极北又封上了。”
“嗯。”
“他们不用受苦了。”
“嗯。”
“都结束了。”
“嗯。”
佩罗娅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丝都玄就静静地听着。
“一个多月后,凌阁有一场拍卖会,你跟我一起去吧。”
“你不是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吗?”
“我是不喜欢。”但你喜欢。
佩罗娅展颜一笑:“好,我跟你去。”
这场拍卖会,估计会有点大东西。
从丝都玄感知到,尤家那些人提前离开极北时,就有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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