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他爱她,是上帝蓄谋。
0.1
第一次承认这份爱,是对洙赫。
是在他们相识的第七年。
也是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第一年。
“我爱她,她也爱我。”他这么跟他说“我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
李洙赫是个好闺蜜,没有对他不道德的想法指手画脚,而是安静的帮他扶正了酒瓶子。
他不满,支起身子质问。
“你为什么不说话?”
可他又想要他说什么呢?
于是李洙赫问:“理由呢?”
你为什么爱她,又是为什么觉得一个早就有了男朋友的女孩,也深深爱着你?
0.2
理由?什么理由?
糜烂的灯光,上瘾的酒精,舞池里晃动的男女。
□□与物欲之间,贪婪与堕落之畔,他忽然抖着手摸出了烟,在尼古丁的催化下,思考起高尚的爱。
0.3
可他的大脑一片混沌。
他想不出,于是他笃定。
“不需要理由。”
如果水要流向我,我拿什么阻截? 她天生就会对我如此,根本无须情节 。
他从前爱人,总要找上一两个理由,比如说漂亮大方,比如说火辣性感,再比如说特立独行。
可金允知不一样。
她哪里都值得他去爱,却又都不是他爱她的原因。
爱上她,根本就是他无可违逆的天性本能,是从18岁初识,就隐匿在生命脉搏之下的草蛇灰线。
他只觉得,他们生来就是要相爱的。
0.4
所以他恨,为什么她要背叛。
为什么要有第三个人出现,插在他们之间。
0.5
有时候他会做梦,梦到她。
不复白天见面时的温柔,而是一副全然陌生的模样。
是独属于他的,刻薄又绝情。
她知道他所有的不甘与愤怒,她讥笑他,否认他。
她说——
“难道这一切不是你先开始的吗?”
“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和你绑在一起?”
“别搞笑了,会有人想要你那廉价的、破碎的爱吗?”
他任她评说。
他知道金允知永远也说不出这种话。
他也知道,这些话都是事实。
多情放荡,所以廉价;百般折磨,所以破碎。
可那又怎么样呢?
即便再不堪,他也不会把这份爱双手捧到另一个人面前了。
她为什么,不能成全他呢?
0.6
权志龙不想讲道理,他只要爱。
0.7
金允知对他来说太特殊了,他享受着她的存在却又不停怯懦着,迟迟不敢将真心说出口。
他可以和陌生女人亲密,可以在节目上毫不避讳的谈起自己的推拉技巧,可以不知收敛的吸食着爱的血肉来索取灵感。
可他只会一万零一次,用视线、用纸笔,描摹她眉眼。
他只会以朋友之词做矫饰,不断的向她靠近,说些别人眼里的玩笑话。
——“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吧?”
——“我最爱的肯定是允知啊”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属于我呢”
为了让她理所应当的接受和自己的亲昵,他可以不顾人言,和彩鳞和敏智和更多的人亲近,让大众都接受——我们gd就是一个热衷于skinship的人啊。
他会以玩笑之名,讲爱,讲自己的独占欲,讲原本在他眼里天真的誓言。
他只是比较亲人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0.8
这份爱太珍重,珍重到,权志龙无法直视自己。
于是他将祂锁进了潘多拉魔盒,不敢打开。
他是那么爱她,只要一想到以后有一天,故态复萌旧事重演,像那些前女友一样,从亲密无间到恶语相向,就绝不能忍受。
那双总是噙着温柔笑意,盈盈望向他的眼。
会不会有一天,因他染上痛苦?
会不会有一天,里面被厌恶和恨意交杂。
那他该怎么办呢?是同样厌倦后的冷漠,还是充满悔恨的乞求?
权志龙不知道。
他也不能想象。
因为只要一想,胸腔就要被痛意与苦意淹没。
0.8
所以,就这样吧。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总好过支离破碎。
于是他退回到自己的舒适区。
gd不是最擅长推拉的吗?那就一直推拉好了。
如果永远得不到,就能一直彼此珍惜,那得不到就好了。
反正他们的名字绑在一起,他们的生命纠葛交织,不会有任何东西将他们分开。
这样就足够了。
0.9
可怎么能甘心呢?
人类因不满足而锻造出如今璀璨的文明,贪婪,是比善恶更深的本性。
你要他如何坚持?拥抱、相贴,说些意味不明的玩笑话擦着朋友的边界,这些早已无法将他满足。
他越来越爱她。
她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呢?为什么要在他说了那些过分的话之后,在他心死之时,又降临在他面前?
用那么坚定的语气说着'相信',用那么柔软的双手,捧起他的脸。
不相配又怎样,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情谊。
他满足,他喟叹,他怎么能就此停手?
1.0
权志龙想跨越边界。
他想吻她。
1.1
金允知的眼睛,曾被多次形容成一片湖泊。
像是温柔的水,又藏着更深的韵意。
可他看她一如既往望过来的眼,看她一无所觉的亲昵,只觉得她好天真。
他想蒙住这天真的眼。
吻她因惊讶而微张的唇,吻她柔软的脸,含住她敏感的耳垂,啃咬她颤抖的脖颈。
想锁住她的手腕,抓住她的脚踝,一寸寸往上,不用视线,用手和吻,去感受她纤细的小腿和无力的、攀附着他的手臂。
权志龙想独占她。
让她的心神因他动,让她的灵魂为他而鸣。
可他最后,只是克制的抚上她的脸。
“怎么了?”
金允知睁圆了眼,有点惊讶。
他哼笑,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kiyo~”
女人无语。
1.2
平静的湖水,不会为他生出波澜。
她的心,不会被他牵动。
这是后来,权志龙终于明白的道理。
她是有分寸的朋友,是最得体的心上人,永远不会过问你不回消息去了哪里,照片上揽着的陌生女孩又是谁。
她给你礼貌的关心,给你足够的自由。
好像只有他,对她产生了不适宜的**,只有他,深陷其中,恨不得和她永远纠缠。
他拉着kiko来到她跟前,告诉她,这是他的女友。
她也只是笑,夸他们感情好,像庆幸好友终于找到值得托付的伴侣一样,然后拍拍手,斩断他们的联系。
'不合适'
'把他拉走吧,别再让别人误会了。'
1.3
他真的好想问问她。
你怎么能,就这么干净的挂在天上?怎么能忍心看他一个人被那该死的情沼吞没。
1.4
权志龙是多么骄傲的人。
他也可以冷淡,也可以装作不在意的保持着普通朋友的距离,就这么僵持下去。
但他从没想过,短短一个月,她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
KIM没有否认。
照片里的他们,没有格外亲密的动作,却足以刺痛他的眼。
他知道,那是她的意思,她承认了那个男人的存在。
她怎么可以?怎么能够?!
他用玩笑掩饰质问,试探他们究竟如何相爱。
然后,她告诉他一个格外讽刺的答案。
1.5
'日久生情'
他再一次咀嚼起这四个字。
倘若你们一年就能日久生情,那我们的6年呢?
金允知。
你告诉我。
我们的六年呢?
1.6
他再一次如她所愿,和她'避嫌'和她将一切掰回所谓'正轨'。
但心中的熊熊妒火,足以令他**而死。
得益于那不被她所承认的过去,他早已将她的弱点牢牢掌握。
你不是最心软了吗?那你对我心软啊。
她真是个完美女友,不惜和他划清界限也要给足自己男朋友安全感。
又贴心的理解男友和异性朋友的亲密,笑着跟他说这是爱情里的信任。
信任。
就是个笑话。
没关系,没关系。
他得逞了,最起码,他再一次回到她身边。
以亲近朋友的角色,做着边界模糊的行为。
他躲在暗处,不断窥伺着她和别人的相爱。
他们的姓名依然绑在一起,可是大家在提起她男友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强调一句“是个素人,不是gd.”
一切都没关系。
他并不介意。
那个男人给不了她的陪伴,他给,那个男人不知道的过去,他全部有参与。
就算是她的男朋友又怎样?
他见过她青涩,也见证她绽放。
她穿着校服做课业的时候,他曾在一边写歌。
在她演唱会后台,他们相拥时曾撞倒过置物架。
她的耳洞,是他陪着打的,第一个耳饰,也是他亲手为她戴上。
他看着她一路成名,也在全世界面前光明正大牵过她的手。
从16岁到23岁,你告诉他,那个男人凭什么和他比?
那些独属于他们的过去,所有人知道的亲密,就算他是她的男朋友又能怎样?
他才是,她的唯一。
她生命中的,无可替代。
1.7
所以最后站在她身边的,也该是他。
1.8
金允知不应该对他有任何提防。
因为,他有着最安全的身份。
是她的多年亲故,是同样有着深爱的“女友”的人。
所以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动摇、怀疑,犹豫着后退的时候,他总会拉住她,留住她。
“我们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啊,心虚什么呢?”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就是很亲啊。”
这是老天听到都要发笑的谎话。
清白?谁要和她清白?
他巴不得,让她从内到外,渗着他的气味,染上他的色彩,想和她共用一个体温,同处一个躯壳。
1.9
权志龙毫不掩饰他的恶意,他一次又一次张扬宣告着和她的亲密无间。
她是多么爱那个男人。
那人又是多么爱她。
可是,真的有男人能忍受伴侣有一个这样的异性好友么?
权志龙不信。
但事实就是,韩成赫真的是个大方的男人,对爱人有着十成十的尊重。
和她一样,对他们的感情充满信任。
他又想起她提起他时唇角漾起的甜蜜的笑。
他又想到,那些不被回应的挑衅。
你们多般配啊!你们的爱多么健康多么正常!
可他绝不会祝福。
2.0
他想她幸福。
他恨她幸福。
权志龙不屑做破坏别人爱情的人,更不想让她厌恶他。
所以,他等待,他蛰伏,他要他们自己分开。
他摆出一副无害的面孔做着越来越过分的行为。
他逼他们分手。
却见证他们深爱。
他在自己卑鄙的渴望里几近死掉。
2.1
权志龙曾经对爱情也有过美好幻想。
可他向往爱,将那视为他的创作之源,当作他灵魂虚浮的安慰剂,却弃爱人如蔽屡。
或许,遇见金允知,就是一场报复吧。
上帝看不惯他的浪荡嚣张,于是开始蓄谋。
让他真爱降临。
让他罪有应得。
他再也没办法把爱当作安慰物,那成了他头骨里的一枚钉子。
他变得不像自己。
不,或者说,他终于认清了真正的自己。
金允知的家里有很多书。
她钟情文字,就如同他热爱音乐。
可唯独有一本——他看过她屡屡翻开,又忍不住放在一边。
“你不喜欢吗?不喜欢又为什么总要打开?”
他不理解。
她就会迟疑,然后抿唇否认。
“没有不喜欢,只是这感情有点太暴烈,让我有时不那么能接受。”
他凑上去,视线停留——
“来永远缠住我吧,随你变成什么模样都行,把我逼疯吧,只是千万别把我留在这个找不到你的深渊。”
“确实暴烈。”他那时评价。
.
而现在,他只想更暴烈一点,拖她入深渊。
他绞尽脑汁,使尽浑身解数,用一切可以用的手段,渴盼独占她的爱。
即使这并不正确,即使她并不情愿,都没有关系。
这世事本混浊,罪与爱同歌。
你不是最心疼我的吗?允知啊……
你怎么可以忍心自己纤尘不染,却看我污泥满身呢?
原谅我吧,允知,我太可怜了。
我只求你爱我,求你再注视我。
只注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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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洙赫视角.看情况搬.
“如果水要流向我,我拿什么阻截? 她天生就会对我如此,根本无须情节 。”
↑这一句,是邱妙津的名句(我超爱她)!
“他再也没办法把爱当作安慰物,那成了他头骨里的一枚钉子。”
↑化用了一句名言,原句是美国诗人威廉·卡洛斯·威廉斯说的“爱根本不是安慰物,而是头骨里的钉子”
“来永远缠住我吧,随你变成什么模样都行,把我逼疯吧,只是千万别把我留在这个找不到你的深渊。”
↑出自《呼啸山庄》,谁懂当年还是小学生的我读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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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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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爱与罪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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