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结束的前一天，顾亮怡的个人预告才作为《Sixteen》的最后一个练习生被JYP官网公开。
预告发出没多久，顾亮怡就看到自己和首尔有着超13个小时时差的家人朋友们在她们的社交软件上转发——清一色的祝福和期待，庆祝她离出道又进了一步。
紧接着就是聊天软件的各种讯息轰炸。
练习生预告是上午发完的，《Sixteen》的新闻发布会是下午开始的。
顾亮怡只能在化妆间隙回复她们的消息——可惜她的ins因为参加节目已经被公司勒令停用了，不然还能回复她们的转发。
化妆师节奏很快，名井南之后轮到她，顾亮怡只能无奈放下手机。
化妆师轻轻扫了婕德一眼，第一眼先被她的独特气质给吸引，然后才注意到她近乎面无表情的脸——这是一张极富个人特点、又不失可塑造性的脸。
尤其是一双眼睛，眼型竟然可以兼具大且修长，同时内眼角尖和眼尾上翘。是一双标准的美人目；但她的眉毛又很英气、旺盛，圆润饱满的鼻子和嘴唇也有些钝感，与似乎是瑕疵的雀斑和小痣、尚未褪去的婴儿肥一起为面部增加了几分娇憨和坚韧，中和了过于精致的眉眼。
让这张脸既可以鲜活水灵又可以倔强疏离，十分有记忆点。光凭这张脸，化妆师就可以说婕德天生适合吃上镜这碗饭。
而且看到这张脸她就技痒，几乎可以预见这张脸有多适合大展身手了。
可惜练习生们的妆造已经是定好的，都按照之前拍好的海报来——她很久没有觉得艺人的妆面是如此简单，只需寥寥几笔就完成了。
“大发……”隔壁的化妆师都围凑过来了，纷纷惊叹，“耶啵哒！跟演员一样漂亮！”
镜子里的女孩闻言一笑，看到有人举着手机过来大方地比了一个剪刀手，扑面而来的清爽娇俏，眼波流转像是会说话一样灵动，甜美里藏着自信和傲气——化妆师不着痕迹微微一叹，女孩妆造概念消化也得很好，只是私心觉得她值得更好。
……
《Sixteen》的新闻发布会进行得很快，几乎没有什么练习生发挥的地方——大都是jyp老板朴振荣在唠，或者由A&R部的代表在发言——宣布了会通过这个节目选出七名练习生，作为新女团TWICE出道。
唯一用得上练习生的地方就是做自我介绍，但没有出名度没有代表作，也没几句词可以讲。
虽然当了半小时的花瓶，但新闻发布会结束后练习生们还是格外地紧张激动——从下个月五号开始，她们的节目就要播出了！
大家在回公司的路上依然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都兴奋得不行。
*****
上完一天班，李曹娜回到家就往沙发一躺开始上网冲浪，打开推特浏览今天错过的新闻。
点开热搜榜一看，#JYPE《Sixteen》新闻发布会#的话题赫然挂在前三。
李曹娜有些恍惚，自从去年自担出事后便心灰意冷，如今已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再没关注女团。
许是空白期太久，李曹娜鬼使神差地点进话题——十六名练习生争七个出道位的选秀节目，竞争还挺激烈的。
这让她想起前自担公司在13年推出的男团选秀生存节目。
虽然那个策划就是虎头蛇尾，一坨O屎。但李曹娜还是不可避免地对这个《Sixteen》产生了继续了解的兴趣。
点开新闻图，十六位正值花季的练习生站成一排，显得有些拥挤，但是李曹娜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深粉色丝绒运动套装的高挑少女。
李曹娜不理解但是大为震惊。
这真的是人类能驾驭的衣服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划进了十六位练习生的十六宫格官方公式照，还是一眼就被女孩吸引了，这次不是因为衣服，而是她独树一帜的气质。
年轻但是自信，鲜活明丽但是高傲矜持，无论是谁看了公式照，都会觉得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她是矛盾的精灵，是魔力的化身。
李曹娜想，她又重新找到一面新的旗帜。
……
新闻发布会后就是第二期任务的评级，练习生们又换上了那天拍摄的衣服。回到摄影棚，看到评委席上的座位从一个增加到三个。
这是要来新评委了？
朴振荣没有让练习生们猜太久，很快就有三个人走上了评委台，揭晓了谜底——
三个人里练习生们最熟悉的朴振荣PD就不用说了，经过了上一期的节目之后都熟悉了。
剩下的两个里有一个是前些天给她们拍照的摄影师赵善熙女士，另一个不认识的女士，朴振荣PD也介绍到是有名的时尚杂志的主编刘美英女士。
朴振荣说：“这次的任务是对专辑的封面进行评价和审查，招待了两名审查委员。”
他们三人在审查开始之前，分别说了自己的标准。
时尚主编刘美英女士先说：“这一场我会以相机面前有多么的自然，把衣服有多好表现出来这些标准为中心。”
摄影师赵善熙的标准则是：“会看你们是否带着自己独特的个性、使用着怎样的肢体语言、自我表现能力和视线的处理，以这些为审查标准。”
朴振荣PD说：“我个人来说会从上一次，也就是第一次任务的时候，从你们那里得到的印象和能够持续感受到的自身自然的魅力表现能力。”
各自介绍了自己的标准后，朴振荣宣布首先看Minor组的照片。
尽管已经看过Minor组拍摄的现场了，但顾亮怡还是觉得在她们这组照片里，子瑜实在是太美了，这一张脸完全就是王牌级别的美貌杀器。
评审委员们的表情意味深长，现场非常安静，Minor组的成员好像都被凝冻住了，安静得就像博物馆里的雕像。
朴振荣提问她们：“是用什么概念，想着什么而照的照片？”
林娜琏作为大姐，同时也是提议拍这个风格的人，代表大家发言：
“我们是想着复古风来拍摄的，不是短暂成名就消失的明星，而是大众想起的时候一下就能想起的很鲜明的形象。想成为那样的女子组合，所以就选择了复古风。
评委们进行了点评，首先是刘美英女士，她说：“现在这个全体的风格，是要走那种活泼的，还是要走Tomboy（中性风格）的，个人单看的时候不是很差，但是因为是团体照，大家走要同心协力，制作出一个相同的风格……”
刘美英女士认为Minor组的照片团体上和谐不是很充分。
她继续提出意见：“……要是说有谁比较可惜的话……Momo，你们有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感觉，给人的感觉很模糊。”
赵善熙很快补充道：“Momo确实有许多照的更好的照片，实际上因为敏英和彩演，全体好的照片几乎没有……”她尖锐地说：“彩演和敏英应该要给其他成员道歉的。”
朴振荣暂时没有发表意见，他要求先继续看Major组的团体照片。
中心舞台上方的显示屏先是闪过了《Sixteen》的Logo，然后Major组的团体照片被展示了出来——
屏幕上女孩们呈V字型排开，其中站在中间的三个女孩尤为显眼。C位的左边是自然活泼的金多贤，右边是表情灵动的全昭弥。
但最吸引人瞩目的还是中心C位的女孩——黑色是个厚重的颜色，当视线内的空间里只剩下黑色的时候，会给人觉得喘不上气的不适。
但女孩却完全驾驭住了，嬉皮性感、自由野性之余多了几分明媚俏皮——婕德独特的风格。
最让人叫绝的还是她的表情管理，一双眼睛像是会放电，狼一样戏谑又犀利的眼神盯着的仿佛不是镜头，而是草原上的猎物，屏幕前的你。
她的性感并不来自媚态的肉/体，而是少女睥睨众生的眼神，强大到任性的心态。
顾亮怡一开始本不是站在C位的。
但拍到这张的时候刚好就轮到她站中间。刚好这张她们中间三位的表情都特别好，她们的磁场奇妙地碰撞在一起，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千禧时期精彩绝伦的小妞电影。
朴振荣看到照片后神情微妙地打量了一会，首先问道：“首先这种照片，很好奇是怀着什么心态，打算走什么风格照的呢？”
“因为一眼看去就知道有很多年纪很小的，所以一开始准备走明朗的路线来着。”朴志效主动拿起麦克风，“本来要那么做的，但是又觉得太普通了，最后决定走‘反转的强势风格’，所以选择了这个风格。”
三位评委点了点头表示听到。因为评委们难以捉摸的表情，本来看到成片觉得自己表现得不错了的成员们再一次变得紧张。
点评环节还是时尚主编刘美英女士最先说：“虽然这个是全黑的强势感的衣服，但是如果做强势又性感的姿势，肯定看起来会腻烦。这样对于少女能合适又活泼的消化——所以我是想给一个高的分数。”
最后，Major 组和Minor 组的团体照对比，评委的意见是Major更好。其中Major 组的表现，有四名合格，两名普通，还有一名可惜了。
朴振荣解释道，Major 组里有很多不害怕摄像机的人，自信感和淡定是造成差异的原因。
但Minor 组的成员们还来不及为团体照输了感到失落，新的评比又来了——是单人照的评比。
练习生们那天也没有想到拍完团体照还要拍单人照，她们第二天清晨又被节目组拉回了赵善熙的摄影工作室。临近关头这才被通知，原来还有个人照要拍。
而且还是随机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道具进行拍摄——在选完道具之前，并不知道与之相对应的妆造是什么。
甚至这些道具里还有活生生的比目鱼！
女孩们看着翻滚起水花的鱼发出了惊吓地尖叫，顿感这场单人照会拍得叫人绝望。
……
单人照最终还是拍完了，并且没有给练习生们看就直接宣布要在评比现场才能一起公布。
不管朴振荣PD还是练习生们都将是第一次看到她们自己的单人照片。
“接下来是真的很重要的个人的镜头的审查评价时间。”
万众紧张之下，朴振荣宣布了第一位幸运儿：“第一个个人照，Somi，到前面来吧。”
全昭弥面色戚戚地走到了舞台的中间，怀揣着紧张的心情等待三位评委的点评。
但好在作为第一个，她的表现还是很出彩的——个人照展示和评审的顺序分别是：全昭弥、李彩领、宋敏英、李彩演、朴智媛、俞定延、林娜琏、金多贤、Momo、Natty、Sana、朴志效、孙彩瑛、周子瑜、Mina和顾亮怡。
没错，非常有节目效果的，周子瑜、Mina和顾亮怡三个人的照片放到了最后，这也是被后来twice的粉丝们称为“门面Line神仙打架名场面”的片段。
在顾亮怡之前的练习生们个人照里面，分别是全昭弥的人鱼服装与比目鱼的合照、李彩领穿韩服的照片、宋敏英举行李箱的照片、李彩演拿平底锅的照片、朴智媛手捧骷髅头骨的照片、俞定延往身上涂油漆的照片、林娜琏手捧鲜花的新娘照、金多贤吃冰激凌的照片、Momo牵着气球蹲地上的照片、Natty抱着瑜伽球的照片、Sana穿蓝色水手服的照片、朴志效举着棒球棍的照片、孙彩瑛西装拿小胡子做鬼脸的照片、周子瑜优雅地拿着高尔夫球棒的照片和高雅的Mina捧着苹果的照片。
说实话在这场里，顾亮怡最喜欢的照片是Somi、Sana、定延、Mina和子瑜的照片，每一张都是看了让人有一种这就是明星的感觉的照片。
问题是在两大视觉山脉出彩的照片展示完了之后再展示的人是非常有压力的。
在场都是竞争对手的情况下，紧张焦虑的不止一个人，既期待顾亮怡能在下一张照片里继续表现出不输给周子瑜和Mina的视觉盛宴，又不希望她表现太好继续占据了Major的位置。
仿佛听到唰地一声，显示屏上就出现了新的照片——女孩、白裙和吉他。
屏幕上的女孩长发蓬松卷曲不受拘束，裙摆柔软飘逸。眉是忧郁又疏离的弯刀，眼是晨间未散去雾气的静湖，面庞是会发出莹莹微光的月亮。
她是一阵伸手捉握不住的秋风，又如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塑。
评委们连呼吸都情不自禁地放轻了。
“一开始看到这身白裙子有点怀疑的。”摄影师赵善熙举起了话筒，“拍摄团体照的时候，表现好得让我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看到形象差之甚远的样子就不自觉怀疑，但没想到开拍之后就像是另一个人。”
赵善熙莫名地感觉与有荣焉：“给我很大的惊喜，拍的时候觉得很轻松。”
“在团体照的时候，很好地传达出领袖那种运筹帷幄的魅力。在单人照里又是清冷倔强的模样，是有灵魂和思考的表达。”时尚编辑刘美英笑着说，“在照片上感觉已经是完全体了，很有星味。”
直觉促使她忍不住问：“之前有当过模特吗？”
顾亮怡思考了一下，“不算当过模特，但是家里有姐姐从事时尚领域相关的工作，所以耳闻目染。”
刘美英欣然地点头，心中有些想法一闪而过。
“和团体照完全不同的风格，为什么想这样表达？”朴振荣和前两位评委的态度似乎不太一样，面无表情，问题犀利。
顾亮怡完全不怵，大大方方地说：“因为照这张照片的不是major的婕德，而是想要奏响自己的音乐的婕德。”
朴振荣一顿，点了点头。
旁边的赵善熙笑着接道：“哦，是宣言啊……”
……
审查委员们冷酷的点评全部结束了，朴振荣PD宣布：“现在，两位评委会和我一起进行最终评价审查。所以说希望练习生们能从位置上离开一会就好了。”
不管是Major组还是Minor组的成员就这样短暂地离开了摄影棚，谁也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将会发生什么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事——觉得自己表现不好的甚至不敢祈求自己留在或者升到Major 组，只要能在节目中留下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以一张照片定生死是否对得起少年数年的汗与泪。练习生们并不知道，但她们知道这是自己目前最接近出道的机会了。
摄影棚里，朴振荣和两位评委开始选人，在看着手下朴志效、周子瑜、顾亮怡和Natty四人的照片的时候，他陷入了纠结。
“志效怎么样？”他试探地问着。
“不行——”赵善熙把手里的照片推到并行的位置，“和这两位相比较，她的身材管理太差了。”
刘美英也指了指照片，“不管是团体照还是单人照，婕德和子瑜是真的很好。”
“……好吧。”朴振荣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确实是这两位站在镜头前更加吸引人。
最终这一期任务里，升到/继续留在Major 的成员:俞定延、Mina、周子瑜、孙彩瑛、顾亮怡、Sana和全昭弥——有人连续三次评级都在Major 组，也有人当场下车。
李彩演离开的时候，她的妹妹李彩领哭得不能自已，而朴振荣则干脆利落地宣布了下一个任务：
“你，出来！”1vs1对决。
Minor 组将有机会直接向Major 组挑战，选择一位你觉得不配在Major 组的成员进行挑战，挑战成功则可以赢得对方在Major 组的位置。允许Minor组多打一。
几乎没有时间可以放松，Major组的女孩们在上一期任务结束的第二天就继续在节目组的拍摄下商量第三个任务要表演什么。
Natty焦虑地问：“一比一对决表演，要做什么好呢？”
孙彩瑛自然坦率地回应：“做得好就行了。”
其他人对此群起而攻之，纷纷起哄。俞定延调侃她：“一直都在major组的自信呀。”
“现在下去minor组一次才能感受到那种苦涩呀。”全昭弥也笑着接道。
因为大家的善意的玩笑，原本臭屁的孙彩瑛一瞬间破功，害羞得趴倒在凑崎纱夏的怀里。
她笑着强行解释，缓解被大家“群攻”的局面说：“做得好的话当然就能一直留在Major组呀，现在Minor组的估计也在想我应该下去Minor组了，所以没道理这轮不选我的啦。”
另外一边的事情正如孙彩瑛所料，Minor组的成员们正在讨论她们这两个三次都停留在Major组的人了。
“彩瑛是不是也到了该下来Minor的时候了？”朴智媛说道。
“内，彩瑛百分百该下来了。”大家纷纷笑着赞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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