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吃饭》
伴橙/文
202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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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乘歌想过人会倒霉,但没想到,能这么倒霉。
原本稳定工作的公司在一个月前破产,她成了失业人员。
不做打工人,做了老板也没能逃过倒霉。
就在刚才,她的合伙人因为受不了苦,卷走工作室的资金就了无音讯。
现在的她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可笑的倒霉蛋。
喝口凉水都塞牙的那种……
将工作室的钥匙交给房东后,李乘歌提着一个行李箱蹲在马路旁。
蹲了半刻,她腿麻了,想站起来,但腿抖。
算了,站不起来就不站了。
李乘歌摆烂地玩起马路牙子上的落叶,这片叶子还是刚刚从东南方向飘过来的呢
啊,原来,今天刮的是西北风啊!
李乘歌撅着嘴将落叶丢掉,余光中看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毛毛躁躁的男子从转弯口走来,他一手攥着铁碗,一手拖着麻袋,朝她走来,然后在她前面站定。
打颤着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好人,给点钱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李乘歌瞧着他,心中那缕同情心起,她打开手机,扫过他的二维码,打算给他个五十元。
但没转出去,支付页面上提醒着她,你的余额不足。
打开余额,噢——
就剩下18.88元。
还挺吉利得嘞!
她想。
既然手机里没钱,那钱包里还有吧。
她找出打开。
噢,还不如不打开呢。
6元6角。
也挺六的。
李乘歌抬头与男人四目相对,脸上神情比嘴说的还明白。
我好像比你还没钱。
那人看着如此光秃的余额,还有那么干净的钱包。眼神中都带着不忍,拿出一张毛爷爷放在李乘歌手里,鼓励道,“人生没过不去的坎,如果实在过不去了,那咱们就不过了……年轻人,你的路还长呢……”
说完,他就攥起一旁的麻袋,走到马路的另一旁,那里停着一辆骚气红的跑车。
男人打开副驾位的门,将麻袋一丢就坐回主驾驶上。
启动车辆,扬长而去。
呕吼……
豪车啊,玛莎拉蒂呢!
玛莎拉蒂!?
他不是一个拾荒者吗?
开的是百万的豪车!
李乘歌目送跑车一骑绝尘,用表情骂了一个狠的。
她也是好起来了,看到活的有钱人了。
还没等她感慨人生,另外一个房东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姑娘啊,这个月交房租费还能交吗?你已经拖了十天嘞!”
李乘歌抿了抿嘴,手上的钱被汗水打湿,她指腹揪着衣角,“房东阿姨,抱歉啊,我不租了。”
她身上加上那人给的一百元,总共也就一百二十五元,哪里够交。
“欧,不租了是吧?”
见人不租了,房东阿姨说,那也好,我整理出来,刚好,今天就有人来看房。
说着,手机那边就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随后,噗噗噗,物品被丢出去的声音。
电话被挂断,李乘歌紧紧捏着身上仅有的钱,用它给自己买了个回乡下的车票。
她是一个从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
她的成绩算不上突出,就是刚刚好卡在二本录取线上。
出来读了四年大学,工作了三年。
然后,公司破产,合伙人卷走了所有资金。
一朝回到解放前。
她还是要回到山里,成为大山的孩子。
老式的公交绕过十八弯的山路,李乘歌坐在前面的引擎盖上,被颠簸地有些想吐,她看向车窗外,尽量控制住自己。
熟悉的村子出现在眼前,李乘歌眼眶微微发热。
心里还是有些感谢早已离世的父母,他们给她留了一个院子,还能替他们庇护她。
公交在站牌处停滞,站牌下站着她的二伯。
二伯见车门开了,就上车将她的行李提了下去。
看着她,二伯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就沉默地提着行李走在一旁,走进一旁的土路。
直到距离小院还有百米处,他才停步,左手不断蹭着裤腿,小声说道,“乘歌,二伯还以为你这几年不回来呢。”
他说得磕磕绊绊,人也紧张,“就把院子给……给租出去了,租了五年。”
李乘歌停步,她定定地看着二伯,半晌后才开口,“全租出去了?”
“小院就一间房,都租出去了。”
对上二伯伈伈睍睍的目光,李乘歌别过头,声音都哑了,“我知道了,二伯,就送到这里,我自己走进去吧。”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二伯把行李放下,但还是担心地嘱咐了几句,“二伯这几天都在家,有什么事,就来找二伯。”
“嗯。”李乘歌应完就提着行李往家的方向走去。
直到走到院子前,她震惊地绕着院子走了一圈。
这个布局类似北京四合院的院子是她家?
她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整洁了?
还没等李乘歌反应过来,小院的门被打开。
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姿挺拔,穿着桑麻布衣,手里握着锄头的男人。
男人低头看着她,皱眉,“你是?”
李乘歌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伸手指了指院子,“它的主人,地皮持有者。”
男人眉心舒展,他记得,签订合同的时候,那人是有说过,这个院子是有个在外打工的主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
看来,就是眼前这个。
男人伸手,声音低沉缓慢,“你好,我是傅拭雪,你的租客。”
“你的房间我没有动,我只是在房子旁修缮了一间。”
李乘歌握上了他的手,是温热的,还很宽大,带着一层薄薄的茧。
她稳住自己的失态,大方地介绍自己,“李乘歌。”
“嗯。”
两人握了一秒后,就收回了手。
傅拭雪没有停留很久,大概向李乘歌说了院子的布局后就出门了。
李乘歌目送傅拭雪身影远去,拖着行李往院子里走去。
她打探着院子,虽然外表布局很像四合院,但内部装饰却很徽派,面阔三间,中为厅堂,两侧为室,厅堂前有天井,白墙灰瓦。
李乘歌没有打探很久,她找到院子原本就存在的那间屋。
推门进去,里面的装修是全新的,家具都是以木材为主,白墙木床,简约大气。
李乘歌将槛窗打开,同时将窗边分散的纱布用绳子固定住。房间正对着东面,此时是晌午,是日光最盛的时候,门窗打开,新鲜的空气淌进屋内,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玉兰香,院子后的玉兰树还在。
她走出院子,脚边滚来一团白崽子,蹲下身将白团子捧起,原来是一种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白犬幼崽,白白胖胖的,闻着气味,狗味很淡,但奶香味很浓,是一只被养得很好的小家伙。
李乘歌将幼崽抱在怀里,偶尔还低头蹭了蹭。
她走到后院的玉兰树下,伸手摸着那粗糙的树干。
她静默地注视着。
看着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小女孩提着一桶小小的水。
看着爸爸从她手里接过水桶。
看着爸爸用手捧起水浇灌在小树的根部。
看着妈妈走到他们身边,用手巾擦去丈夫和女儿额前的汗水。
看着爸爸将女孩抱在怀里,妈妈站在爸爸的身边,温柔揉着她的头。
这是她们一家人种下的,只是还没等它长大,她就离开这里了。
现在它长大了,她也回来了。
是起风了吗,怎么她的眼眶热热的。
李乘歌低头,怀里的小狗拱着她,它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情绪,用湿润的鼻尖蹭着她的掌心。
风拂过,片片玉兰花瓣飘落,李乘歌伸手,一片纯白的花瓣落在手掌中。
带着些许余温,仿佛是在告诉她,他们还在。
李乘歌吸了吸鼻,抬眸——
对上一双清澄的眸,眸里是广阔的天地,还有一个小小的她。
是傅拭雪。
他站在对面的山坡上,手里提着一篮新鲜的春笋。
她的眼眶怎么红了。
傅拭雪皱眉,走到李乘歌身前,温声询问,“腌肉春笋,能吃吗?”
李乘歌愣怔看着他,“能吃。”
“中午就吃这个。”傅拭雪将锄头换个方向,自己用手握着铁片处。
“好。”李乘歌应着。
回到院子,李乘歌将狗狗放下,狗崽子闻到熟悉的味道,瞬间就在院子里撒泼开,用尚为稚嫩的乳牙咬着傅拭雪的裤脚,然后被傅拭雪俯身抓进狗窝里才安分。
“这只狗狗是我从路边捡回来的。”说着,他顿了顿,“你不介意院子里养一只狗吧?”
“介意也没事,我可以把它养在后山上。”
李乘歌摇头,蹲下揉了揉小狗的耳朵,“不介意,它叫什么?”
“米饭。”
李乘歌抬眸,“米饭?”
“嗯。”傅拭雪给小狗泡了一点羊奶,“吃的那个米饭。”
李乘歌垂眸,指尖小力地挠着小狗柔软的腹部,“挺可爱的。”
吃饱就睡了。
“做饭。”她起身,看向傅拭雪,“有什么是我可以添乱的吗?”
傅拭雪看了看厨房,将手中的笋递给她,“剥笋。”
“好。”李乘歌提着篮子就往菜坛处走,找了一处坐下开剥。
傅拭雪从柴堆里拿出一扣起火竹叶,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烟囱就冒出了黑烟。
日光高照,炊烟袅袅。
柴火香,菜香和玉兰花香。
李乘歌低头,一种感觉久违地爬上心头,
将剥好的笋清洗好,除去过老的根部,她拎进厨房,拿起刀,熟练切成块。
这边食材已备好,土灶那边也出锅一碗清爽脆口的青菜。
傅拭雪舀起一勺清水浇上铁锅,再拿过一旁的竹刷把,利索地刷了一圈,再将其中的水舀走,等锅热了下油,等油起烟了,再将肉片倒下,吱的一声轻响,油泡炸开,滚腾的油将肉片煎炸,榨出些许腌香的油脂。
傅拭雪将笋块放下,舀了三勺盐,再用锅铲搅拌均匀,再用木盖盖住大锅。
“再焖个十五分钟就好了。”
“嗯。”李乘歌细嗅着柴火里的饭菜香,一双圆眸时不时提溜提溜看向土灶。
好香啊!
傅拭雪回头,就瞧见李乘歌守望的表情,不禁一笑,拿过一旁的果篮,将一串葡萄放在她手上,“先垫点肚子吧。”
“噢。”
被看穿了,李乘歌脸颊微红,双手接下葡萄,搬着一个小凳子坐在院内。
春日的阳光是温和的,照在身上是暖洋洋的。
她伸手,双手做出折叠,阳光透过她的指尖,在地面上落下一个小兔子的影子。
倏尔,小兔子旁多了一个胡萝卜的影子,李乘歌抬头。
傅拭雪单手端着菜,另外一只手,三指相叠。
两人视线相对,傅拭雪侧头,碎发微微遮住眉眼,泪痣在眼下,没有饰品,干干净净的白衫。他的身上没有小说里所写的什么乌木沉香或者冷衫木质香,而是只有泥土才有的清香。
这种和自然相融和的气息。
世界都温柔下来了。
李乘歌想着。
“不玩了吗?”见人动作停住,傅拭雪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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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拭雪崽崽是初代台湾总裁调调,超级有礼貌滴!甜文,大大的甜文,不甜不要钱!
3.一群“幼稚”的崽崽一起种地,一起谈恋爱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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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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