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将玫瑰花杆塞进袖子里，花苞露在外面用手包住，然后回了教室。
从另一侧楼梯上来，经过办公室，姜禾偷偷从窗户看了一眼，办公室灯是亮着的，但没有老师在。
两人从后门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教室里比之前热闹了许多，傅原和班上另一个男生在唱歌，其他人在下面坐着吃零食。
姜禾撇下方知衡，往楚辞她们那边凑。
常温最先看见她，见她过来，忙问：“你们刚刚跑去哪里了？”
姜禾没回答，只是从袖子里抽出玫瑰花，放在他们面前：“你们看，是玫瑰花！”
几人的手凑过来碰了碰，问：“你哪里来的？”
姜禾解释：“我们刚刚跑到高三那边去了，刚好在高三教学楼后面碰见有人告白，这是他们告白用的玫瑰花。”
楚辞拿过玫瑰，“嗯”了一声：“失败了？谁对谁告白？男生女生？”
姜禾从旁边捡起一个沙糖桔剥开，沙糖桔小小的一个，姜禾直接整个往嘴里塞，说话有些含糊：“高三的一个学长告白，女生应该没有接受，这个玫瑰花就没有派上用场。”
游梓一越过来给姜禾递了一把花生，姜禾接过来：“我还听说，这个玫瑰花还是那个男生自己种的。”
常温诧异：“你这都打听到了？你给我们仔细讲讲当时的情景。”
姜禾便将当时的情况讲给她们听，特意仔细量了一下男生告白失败后的发疯行为。
说完后，姜禾看着那枝玫瑰，颇为可惜：“本来还想着我们一人一枝，结果就剩下最后两枝，你们就没有了。”
楚辞抓住破绽：“最后两枝？”她垂眼看着姜禾手中的那枝，漫不经心掀起眼眸，看着姜禾的眼睛，嘴角似笑非笑：“还有一枝你给谁了？”
说完，她视线一转，落在方知衡身上。扫视一眼，却并没有发现另一枝玫瑰花的影子。
姜禾正往嘴里塞吃的手顿了一下，就一下，然后如常塞进嘴里：“就两枝，所以我和方知衡，一人一枝。”
像解释，刻意加了一句：“如果你们在，那肯定给你们。不过你们当时都不在现场，所以就我们分了。而且，只有两枝。”
她强调。
楚辞撇了撇嘴，只把玩着手中的那枝玫瑰。
姜禾又问她们：“你们刚刚又往哪里跑的？”
几人说了自己刚刚的情况，无一例外，都是往教学楼这边跑，也无一例外，并没有被老师捉住。
想来可能只是想警告一下他们。
确认没有人被老师捉住，姜禾彻底送下了心里悬着的拿了石头，这才有心思想其他事情。
她探头，问楚辞：“你那个高一学弟，是怎么个情况啊？”
常温激动起来：“嗯嗯。我来说，我来说。”
她刚刚才从几人聊天里知道了一些事情，迫不及待想分享出来。
楚辞好笑地看着她：“行吧，你说。”
常温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看向楚辞：“你在追那个男生，对不对？”
说到最后，还是不大敢确认自己说的是否准确。
楚辞点头，眼神鼓励她接着说下去。
常温便接着说：“还没追上。”
“嗯？”姜禾疑惑，她观察楚辞和那个男生相处，能感觉到那个男生是喜欢楚辞的，那是还以为两人在一起了。
“我还以为你们俩在一起了。怎么回事？仔细说说。”姜禾问了许多，最后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对了，你怎么认识高一的？”
高一高二教学楼虽然有走廊连着，但一般来说，没事也不会跑去高一教学楼那边。而且，十六中的老师都是一届一届带，不会出现有老师教高一的同时又教高二。
想来想去，姜禾怎么也想不到，高一和高二，能如何牵扯到一起。
楚辞：“就有天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遇到了，感觉长的挺好看的，所以当时就有注意到。后来……那段时间我不是想搬出去住吗，一直在找房子，那天中午和房东约了看看房间，就这么巧，他是房东的儿子。”
姜禾还记得，楚辞不想住宿舍是高二刚开学的时候，搬出宿舍是国庆结束后的半个月后。
那段时间……她不是和肖飞？
姜禾将楚辞拉到她身边，凑到她耳朵边：“那时候，你不是和肖飞……”
楚辞也在她耳边小声说：“那时候早就分了。”
哦，那就好。
楚辞要是脚踩两条船，那她可真不知道以后要如何看她了。
姜禾的表情太过明显，楚辞也看出来她的想法，笑着说：“放心。我可能会无缝衔接，但不会同时和两个人交往。我还没那么多精力。”
学习就已经够累了。
姜禾又问她：“你还没追上？从十月份到现在，两个半月了吧。”
楚辞无所谓的态度：“着急什么，追不上就不追了。本来给自己的期限就是这学期结束，下学期开学后，没追上就专心学习。”
楚辞显然不在意这件事到底能不能成，她更关注别人的八卦。
“你和方知衡最近关系好像又进了一点。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姜禾视线转走，望向教室屋顶。
楚辞干脆搂着她，手掐着她的腰动了动。姜禾怕痒，立马瑟缩起来，笑着求饶：“我说我说。”
她将两人初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
楚辞问她：“你心里现在是什么想法呢？”
姜禾靠在她肩膀上：“我也不太清楚。”
她小时候缺少父母陪伴，那时候和方知衡写信的时候说，自己很想有人能管她的学习，更多的，是希望父母能关注一下自己，即使是像方知衡父母那样，只重视成绩也成。
这起码也能当做是关心的一种。
可惜没有。
她的事情都是自己做决定。舅舅舅妈虽然是长辈，却不会过多插手她的事情，只保证她最基本的温饱。父母忙于挣钱，若不是她每次都会在电话中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可能父母连自己读几年级都不清楚。
算起来，方知衡是除关山月外，第一个关心她的人。
关心她的成绩，也关心她的生活。
那时候，她以为方知衡喜欢她，所以对她好，关心她。
她享受着这份关心，却又担心这份关心会在某一天被突然收回。
后来从方知衡口中知道初中的一些事情，对于这份关心，她有了更心安理得接受的理由。
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有些恍惚。
楚辞没纠结她的话，只向她说出自己的看法：“就我个人感觉吧，方知衡这个人是外冷内热。你就刚好相反，外热内冷。你们俩相处，其实你要比他理智很多。”
不知道想到什么，楚辞突然笑了一下：“你其实可以不用担心。不管怎么样，你不会吃亏就行。”
她其实也不太懂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她觉得，在一起开心最好，不开心就分开。总的来说，谈恋爱分分合合这件事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就好。
她的道德感没那么强，不会觉得别人对自己好，自己就一定要回报回去。
姜禾道德感太强了，可能是不愿意亏欠，所以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便会回一分。这正是因为这样，姜禾给她的感觉就是外热内冷。
可以这么说，毕业后他们若不主动和她保持联系，姜禾可能也不会主动联系他们。
“你就说说，你喜欢他吗？”
方知衡的喜欢显而易见，所以他们俩，只要姜禾认清自己就可以了。
姜禾仔细想了想，然后说：“我喜欢他对我好。”
姜禾笑起来：“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楚辞摇头：“还好吧。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姜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啊，感情的事，总是让人纠结难受。想这些，还不如去学习。
“谈恋爱这种事，还是留到高考后再说吧。现在还是以学习为重。”
姜禾这么说，在心里也强调了一遍。剔除心里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只加强学习的念头。
楚辞一针见血点出：“你这是逃避。”
姜禾“唉”了一声，叹气：“可学习很重要啊。我又不像你们分数肯定能过一本线，我现在只能稳定在二本以上，离一本线还差点火候。若是我成绩和你们一样，可能还能分出点心思来专门想想。”
“想那么多，只会让我分心。”
为了不再分心，姜禾后面也真的做到了，不再想着这件事。
她和方知衡之间，也多是讨论学习。晚自习后的半个小时延长到了一个小时，虽然她的记忆力依旧不太好，但理解能力还行，题目做多了，一些死记硬背记不下来的知识点，在重复的题型下，也能记住一点。
一月十几号的时候，已经确定好了放寒假的时间，在二十号，便进行了这学期的最后一场考试。
得益于这段时间的补习，姜禾第一次进入到了班级前十五名，她这次排到了第十三名。
拿到成绩表的时候，姜禾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喜悦，自习课上，点了点方知衡后背，待他回头时指了指自己的排名，脸上笑容格外灿烂。
“方知衡，最近真的十分感谢你。”她学着大人寒暄的模样伸出右手，“下学期，还有高三，也要多多麻烦你了。”
方知衡轻轻捏住她的手指，上下晃了晃，很快松开：“彼此彼此。”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方知衡转头从自己桌子里拿出一个暖宝宝递给姜禾。
刚刚握手的时候，他发现姜禾的手指冰凉凉的。
这个冬天，姜禾也习惯了方知衡时不时给她一个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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