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亲自到永乐公主府看望永乐公主,还赐了许多的东西,京中的人也瞬间看清了风向。
溜须拍马之辈更是逮着机会夸圣上仁厚。
楚元漪看了今日送来的邸报,冷笑一声扔了,弘文帝对自己好也值得这么夸?
就算是普通人家,长辈看顾一下故人的子女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是收了“家财”的弘文帝。
而且他看顾的可不怎么样,看顾到让自己成亲给他冲喜,大婚的礼都没走完,又自下令关押她与太子,这才给了二皇子直接杀了他两的时机。
血从自己脖颈喷溅出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她的眸色越发的冷,伺候在一旁的京墨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京墨拾起地上的邸报,交给公主的时候轻喊了一声:“殿下?”
这一声将她从满是鲜红的记忆中拉了出来,安抚地笑了笑,“我无事。”
京墨还是有一点担忧,公主自从回京后,就好像一直满腹的心思,以往万事不管的性子,也突然开始勤奋了起来,每日都看许久的邸报。
“殿下可要去跑跑马?”
楚元漪抬起头往外看了看,院中一株大榕树,沿廊又植着芭蕉,阳光从榕树枝叶的缝隙中落在宽大的芭蕉叶上,是个好天气,不过这个时点的阳光已经带上了热度,她可不想出汗。
“你要真想哄你家公主我开心,不如去找石小管家,去给我物色几个戏班子,或是给我寻些个唱曲的美人来。”
京墨惊讶地翕动了下嘴,她家公主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爱好?以往在庄子中的消遣左不过骑马射箭看书啊。
她这边没反应,银朱却也是个调皮的,立刻道:“这个好,京墨姐姐不去,那我去寻石小管事。”
石小管事就是石厚的儿子石竹,是个办事机灵的,这几年又都是他在京中呆的多,直给楚元漪请了个戏班子回来,连着几日请的都是不一样的班子,至于唱曲的,他老爹觉得不太正经,给拦了一拦。
他想着若是公主再提一次,他老爹就不敢拦了,几次给公主介绍戏班子的时候都期待着公主提。
可楚元漪其实也随口一说,早忘了,她会想看戏听曲说来也是当鬼的那两年染上的习惯,皇宫中上到帝后,下到宫女太监,每日可不就是一出又一出的好戏,至于听曲,她记得是秦煜抬了一个美人,人美曲子唱的也好。
有了戏班子,她这几日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府中,哪里都没去,即便送上门来的帖子越发的多了,也一个没接。
弘文帝可是见到她病了的,总不能这么快就好了,值得一提的是,她的那个太子未婚夫终于想起了什么,给她送了几株百年的人参来。
这一相对比下来,楚元漪觉得晋王都可爱多了。
转眼,就到了忠义侯府的春日宴。
正值圣宠的永乐公主这几日只接了他们一家的帖子,这是多大的面子,侯府的大夫人王氏亲自带着女儿到门口相迎。
一番见礼,引着她进了后宅,王氏是个爽利热情的,一路观着楚元漪的神色说着些逗趣的话,但愣是没从楚元漪的面上看出什么喜好来。
心下哂然,更加小心地陪着说话,又使眼色给罗湘茗,公主年龄和她相仿,示意她和公主说说话。
罗湘茗本和好友投壶玩的好好的,母亲非要拉她出来迎楚元漪,原因是今日不止来了楚元漪一位公主,罗惜枝上回马球赛与长宁公主相谈甚欢,也邀了长宁公主,现在还在园子里陪长宁公主说话。
虽说都是罗家的女儿,但也有个亲疏之分,王氏眼看自己女儿是个没成算的,放着和公主交好的机会不要一直玩投壶,便想让她在永乐公主面前露脸,也交好一番。
这位虽不是弘文帝的亲女,但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未来大楚的女主人,长远来看不比长宁公主差。
在王氏的催促下,罗湘茗开口道:“殿下要不要与我去园子里玩投壶?我妹妹还在那边改了园子,设了鱼脍流水宴。”
王氏有点恨铁不成钢,她这傻女儿,非要提罗惜枝作甚,永乐公主要是也被罗惜枝笼络了去,白费她的苦心。
面上难免给罗湘茗回一点余地,“我这女儿惯是个贪玩的,和她的妹妹一起为了着宴请改了园子,都是些年轻女孩喜欢的玩意,不如让她带殿下去瞧瞧?”
王氏本要带楚元漪去的是宴息厅,那边请了戏班子,也招待了不少官家夫人,听闻永乐公主爱听戏这才带人去那边,像长宁公主便是直接去往了园子中。
楚元漪也露出几分兴趣,笑着道:“好。”
王氏随即推了推罗湘茗,让罗湘茗带路,好好陪公主。
楚元漪自然也瞧见了王氏的小动作,心下若有所思,王氏现在还有亲女儿在身边,对罗惜枝还没有到掏心掏肺的时候。
在她看来,这才是正常的母亲,书中写的那样将自己的所有的爱转到了旁房的侄女身上,这种好也太浮于表面,
深思下更像是一种相互需要的权衡,罗惜枝需要王氏带她出去赴宴获得好名声,而王氏也需要罗惜枝来打压大房下面的庶女。
今日亲眼见了王氏,以王氏的性格确实可能做出这种选择,所以啊,妖书并没有妖异到能十分精确地掌控人心,它只是将最表面的表述了出来。
这个认知让楚元漪非常的开心,连带对罗湘茗也多了几分的耐心。
王氏不在,罗湘茗大胆了不少,和楚元漪说了许多的话:“马球赛那日多谢永乐公主告诉我妹妹在哪。”
“你当时不就已经谢过了吗?”楚元漪随着她穿过了一月洞门,又将话题往罗惜枝身上引,“当日我见你两是在一起的,是怎么分散了的?”
罗惜枝面色一红,“我见周家的马多,旁边又有小马场,我跑马去了,惜枝在一旁等我,我其实先是见到她在和一……“
她本是想说和一男子的,但想到这样对罗惜枝的名声不好,而且最后她看到的是罗惜枝和长宁公主在一起,便换了一种说法。
“和几个女眷一起,等我再跑到场边没见到她人,才急着四处找她。”
“哦~”楚元漪随意哦了一声,此时已经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各种笑闹声。
忠义侯家的这个园子修得精致还颇有一点野趣,引一渠水绕灌木和假山而过,墙沿植满拇指粗的细竹,细竹前搭一长长的竹棚,地上铺着打磨上漆过的木地板。
更妙的是竹棚前的设计,假山石碓成的半人高石景,细看会发现这石景有的如美人捧膳,有的如江山图景,又有如动物般灵动,这石景如竹棚一般长。
楚元漪原先见到的水渠的水原来是引到了这里,石景之上是个流水席面,水中的托盘上是各种鱼脍,两端都有伺候的丫鬟,一端上菜,一端撤下未来得及食用的菜品。
竹棚前还留有空地,供玩乐。
这个席面真是又雅又有趣。
罗湘茗见楚元漪盯着石景瞧,给楚元漪介绍:“这是我三妹妹设计的。”
她口中的三妹妹是罗惜枝,楚元漪想也知道,只有罗惜枝能有这样独特的心思,能解决水往上游的难题,换了一般的曲水流觞不是席地而坐就是特别打造的长桌子,远不如这个来的舒适有趣。
她下意识去找罗惜枝,罗惜枝正陪着长宁公主说话,身边也还围着一群一般年纪的姑娘,似在玩什么游戏。
楚元漪在京中露面的少,京中的贵女们少有认得她的,还是她被引入竹棚在长宁公主不远处坐下后,周雪宁朝她行礼才带动一群人认识她。
长宁见此情景还得意地冲她笑。
对此,楚元漪直接无视了,对长宁这人,越是搭理在意她,她就越是得意,你若是不搭理她,那气闷的就只有她一人。
但席面上多了一个公主,格局还是多少有变化,有殷勤给她递菜的,也有邀她一起投壶的,楚元漪也跟着玩了几把。
同时也注意着在场的人,尤其是注意罗惜枝。
因为她今天出门带了赵逐星,她让赵逐星去偷妖书了。
明知道这书的妖异毁不得,罗惜枝也暂时杀不得,跟着书中剧情想办法活到完结才是最稳妥的方法,但有赵逐星这个高手在,她想再试试,试试能否将那本妖书握在自己手中,试试罗惜枝离了书,书离了罗惜枝,这个所谓的书中世界会如何?
也不知道赵逐星能不能办好这件事?
要赵逐星进女人的闺房偷东西,这小子自诩侠客说什么都不干,她给他的月钱加了二两银子才说动就此一次。
心中想着事,楚元漪投壶一支也没有进,而长宁又投中得到了四筹,她把玩着旁边托盘上的金镶珠宝双翅蜻蜓簪,冲着楚元漪挑衅道:“永乐,你头上的簪子都要不够输了吧,你若是素着发髻出去,旁人不会以为你公主府穷到连个头面都没有吧。”
“要不要我把这个还你?”
说着像是施舍似的将发簪抛回了托盘中。
那是楚元漪从头上取下来做赌用的,她毫不在意地瞅了一眼,没听出永宁口中奚落似的,“愿赌服输,既然输了那就是你的了。“
“不过我的准头实在不行,便不要再抓我投壶了。”她的脚尖动了动,踢开了一个小石子,又对罗湘茗道,“我去其他地方逛逛。”
长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装模作样,但今日赢了楚元漪,她的心情显然很好,很快拉着其他人玩了起来。
而楚元漪这边,走出了流水宴的小园子,脚边又有石子落下,她吩咐京墨和银朱不用跟着,替她在小道外看着人。
她越走越偏,又提了提裙子,下了檐廊,绕过河岸边的一水榭,假山石旁的葱绿树上落下个人影,声响有点重,不似赵逐星平日里飞檐走壁的轻盈。
楚元漪眉目皱了皱。
缩在假山石后的赵逐星有点急切地道:“小公主,你要的东西没有找到,只有一本全白,封面一字也无的书被藏得紧实,我本想带走,但奇怪地拿不起,一碰就内伤的感觉,我觉得我受伤了,刚过来的时候好像也有人注意到了,我先溜了。”
随后一阵风吹过,再也没有响动,楚元漪不认为赵逐星会骗自己,但怎么会是全白没有字的书呢,明明应该是金色的还会出现剧情的书。
可赵逐星说奇怪地拿不起,还受伤的感觉,能这么怪异的只能是妖书无疑。
那是哪里出了错?
这书的内容难道只有罗惜枝能看到?而且只能罗惜枝拥有?
那自己当初为何能看到,因为她是死魂吗?
楚元漪紧紧攥着手,心中满是不甘,一本妖书凭什么左右决定她的命运?
她深呼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静,既然分不开她们,那就慢慢磨吧,现在是大楚六年,距离她死和秦煜登基还有四年,总会有办法的。
她理了理裙摆,正要回去找京墨和银朱,透过假山的孔洞看到有人往正从另一个方向往这边走。
是秦煜。
王氏办的这场宴是为了给罗湘茗相看人家,这种宴的宾客自然不止女儿家,但出于含蓄,男女会分席,由家中女儿和男儿分别招待宾客,再从中寻个由头,比如逛园子赏花之类的,将两拨宾客凑在一块,既雅又避嫌。
二皇子会来赴宴并不意外,毕竟长宁和罗惜枝交好,她要出宫自然会缠着秦煜。
可现下秦煜一个人跑到这里,这是要和罗惜枝私会?
楚元漪也不想走了,她就在这里看这两人能演出什么恩爱戏来,也补足一下以往只能从罗惜枝口中听到的忆往昔。
她换了个方向,面朝假山,双眼对准假山的石洞。
她并不怕被发现,真要被发现了,尴尬的也不该是她。
岸边的水榭单面邻水,呈凸形,后方是长廊,两边是参差叠落的假山和葱郁的树木,其中一颗古槐主干粗壮,纵横交错的枝条更是高过檐廊顶,将日光都挡住。
楚元漪见到一水绿色的身影款款走来,但她的位置看不清人脸。
她记得罗惜枝今日穿的不是绿衣,难道是特意换了衣裳来会情郎?她既要讨好永宁公主又要在贵女中经营名声,她有这个功夫吗?
这人不是罗惜枝!
楚元漪一阵暗爽,罗惜枝当皇后那两年,虽然已经与秦煜的感情出现问题,但回顾和秦煜相爱乃至书中的描写中,在完结前可是对罗惜枝一心一意到只宠她一人,可从来没出现过秦煜偷吃的记录。
据她的了解,秦煜和罗惜枝的爱情是妖书的核心之一,那这绿衣姑娘可能就是打破这一核心的存在。
她想将和秦煜私会的姑娘看得更清楚一点,好记下脸,动作间衣袖撩落了假山上的碎石,引得秦煜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楚元漪是个大胆的,理了理袖摆准备自己走出去。
却突然整个人腾了空,她瞪大了眼,口中要发出轻呼,被一手捂了嘴。
也就一瞬,她落在了那颗大槐树往外延的树干上,茂密的枝条树叶将她挡了个结实。
她目中的惊恐还未褪去,眼睛瞪得极大,看清了眼前的是何人,眼底倏地冒出火光,恨不得咬上秦卫潇一口。
她的脸也在其掌下晃动,要这人松开自己。
秦卫潇也发觉了楚元漪的张牙舞爪,一手扶着她的背,以防她摔下去,一手还捂着她的嘴,低着声气,商量似的道:“殿下,你也不想被发现吧,你不要喊,我松开。”
楚元漪点了点头。
秦卫潇放开了手,楚元漪大口地喘了几口气,两手抱着树干,微昂着头,眼尾上挑,怒瞅着秦卫潇。
这人哪里冒出来的!她用得着他瞎帮忙吗?他看多久了?自己趴在假山上偷看的样子是不是都被瞧去了?
楚元漪觉得特别的丢人,眼中的火光更甚。
秦卫潇却怎么看怎么有趣,又冲着她咧牙笑。
他是知道小公主接了忠义侯的宴帖,想着或许能碰上看她病好了没,就也来凑个热闹,偶然感觉到个贼人掠过,还是往府中姑娘家饮乐的园子跑,不做他想地跟了过来。
那贼人的武艺高强,他几近跟丢,却意外地似乎又发现了小公主的一个秘密。
楚元漪气得挠了挠树干,如果不是下面还有人,她这一定挠到秦卫潇的脸上,想到水榭中的秦煜,还有她还没来得及看到那绿衣姑娘的脸,又急着往下看去。
“他没发现你,我刚带你上来的时候往另一边扔了石子。”秦卫潇小声给楚元漪解释。
惹得楚元漪一个怒视。
她是怕被发现吗?她是想看清绿衣姑娘的脸,现在好了,在树上,便是想下去也说不清了。
秦煜确实如秦卫潇所说,没有发现什么,但也足够他心中警惕,两人显然是要离开。
楚元漪有点急了,但是她站的太高了,手又抱着树干,不敢有什么动作。
她又是个性子傲的,秦卫潇的存在被她忽视了彻底,她自己慢慢地扶着树干坐下,重心稳了以后,才敢一手抱着旁边的树干,一手抓着坐着的枝干,身子稍稍往外倾,透过繁茂的枝叶去瞧。
可她这番动作下来,人早就走没影了,她又是只瞧见转角的一片青绿的衣角,气得她薅了一把叶子朝秦卫潇砸去。
秦卫潇本就是与她在一枝干上,他一躲,枝干也跟着摇晃,楚元漪吓得双目紧闭抱紧了树干,她从来没有爬过这么高的树,不,她是从来就没爬过树。
秦卫潇觉得楚元漪今日的模样十分的鲜活,怒目的时候眼睛特别的亮,还透着几分倨傲,害怕的时候就像蔫了的雀鸟,眼睫一颤一颤的,他心里就像被这眼睫扇过似的,痒痒的。
就是看到这一面的代价有点大,公主一定是脑了他,不过他实在想不明白,他好像特别的不受待见。
公主想偷看,他帮了公主不被发现不是吗?
楚元漪感到摇晃的树枝已经停下了,又睁了眼,左侧的脸因靠着树干,剐蹭了一下,粘上了些树干的屑,还泛了一点的红。
秦卫潇又觉得自己不受待见是活该,他刚才那下不应该躲,说不定公主的气就出了,也不会伤着了自己。
想着想着,他的思绪又远了,小公主的肌肤怎么能这么嫩?难怪那日宋统领要呛他,骑马一定伤的狠了。
下次不送马了,送鹦鹉怎么样?羽毛华丽还能给公主逗趣。
“殿下喜欢鹦鹉吗?殿下喜欢牡丹鹦鹉还是玄凤鹦鹉。”他觉得牡丹鹦鹉适合小公主,他记得公主的小字蛮蛮,牡丹鹦鹉的寓意正与之相近。
楚元漪擦脸的动作顿住了,看傻瓜似的看晋王,这人脑子是有什么问题?是钻营过头的后遗症吗?就这么喜欢给人送礼?见了自己三次,两次都问自己喜欢什么。
现在的情景是适合谈论送礼的吗?
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的好,干脆又懒得理,只觉得脸很痒,不知是不是刚靠在树干上碰上了什么小虫子,越擦越痒。
秦卫潇也发现了楚元漪的异况,握住了她的手腕,“殿下,不能擦了。”
再擦就要破皮了。
秦卫潇道了一句“得罪了”,搂着楚元漪将她带下了树,落到邻水的小斜坡旁。
女孩子哪有不在乎脸的,楚元漪也不例外,而且她总不能这样回宴席上去,甫一踏到了实地就蹲下身子,对着水面瞧自己的脸。
红了好大的一块,密密匝匝的红点,触目惊心。
秦卫潇这时候也不再好意思觉得自己是帮了公主的忙了,心底满是心虚。
除了红之外,楚元漪脸上还有未擦净的碎屑,很是不舒服,她伸手要用这里的水打湿帕子,被秦卫潇拦住了手。
“湖边的水看着干净,但最是脏,殿下在此等我一会。”又望着楚元漪认真重复:“一会就好。”
秦卫潇的长相是十分出众的,但不似一般武将魁梧,也不像世家的读书人那样文气倜傥,他好似独成一派,俊朗中带着一股子凌厉的坚韧,看人的时候目光深邃,寻不到尽头。
楚元漪对着这样的眼,被这样认真地请求,说不出拒绝的话,点了点头。
秦卫潇没急着走,反而脱下来外袍铺在了地上,然后才起身几个纵跃消失在楚元漪的面前。
楚元漪看看鞋尖踩到的泥泞,又看看铺在地上的外袍,她觉得自己真看不透晋王这人。
一般人能钻营献殷勤到这个地步?
还有自己,刚怎么就答应等他了?虽有点难看,但她完全可以去找京墨,就算不辞了王夫人,也可以说自己不小心碰到了花圃中的虫子,先打了水来洗干净等医正来瞧。
现在好了,被他害得没看到绿衣姑娘的脸,脸还糟了难,难不成真要在这里等他?
楚元漪抬步就要走,瞥见地上的外袍,又犹豫了。
君子不失信于人,她愤愤地踩着锦缎的外袍坐下等。
秦卫潇是不是存心来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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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偷书(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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