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背景里响起那么清晰的搓麻声，她却说她回家了。
陈懿挂掉电话，站窗台边许久，才回到包间。
“还有事么？”他问周越。
“没什么事了，就叫了来的同学，还有朋友，下午一起打麻将，还有唱歌。”周越回道。
周越老婆，徐琳，正在清点带来酒店的东西，闺蜜何茜悦凑近她，拉了拉她的包。
徐琳顿时心领神会。
“哦，对了。”她抬头装作不经意地询问，“一会儿我要带我姐妹几个去唱歌，一起吧？”
说完这段，她先是看了眼陈懿，再看向其他人，“周越说陈懿可是他们班上的麦霸，那正好，我姐妹也很会唱，你们可以切磋切磋。”
周越搭腔道，“是啊，陈懿唱歌完全不用说了，我们都夸他嗓子是被情歌王子吻过的。”
陈懿却直接回绝了，“不好意思，今天嗓子不太舒服，我准备去打麻将。”
“呃，”徐琳在暗处捏了把好姐妹的手，以作安抚，“没事，打麻将也行啊，今天你们怎么开心怎么来。”
好姐妹眨了眨眼睛，“刚好我对川麻也挺感兴趣的，那我也去打麻将吧。陈懿，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
茶楼包厢内，一个同学有事离开，位置被空出来，亦涵只能临危受命，上桌充数。
川麻打的是换三张，亦涵只知道怎么才算下轿、胡牌，对什么筛子点数、从哪方开始拿牌等知识根本一窍不通。
好在玩了数局下来，有佰鸹她们算牌和积分，亦涵只负责收钱拿钱就行，操作起来也还绰绰有余。
新一局亦涵手气不错，已经凑齐清一色，并且下轿。手里的牌感觉每张都有用，再来好几种同色系的牌，都可以胡。
只不过她水平有限，这样的情况下脑子开始混乱，根本不知道现在打哪张牌更有优势。
这时一只长得过分的手指，却越过亦涵的脸颊，隔空触了下她手里的某张牌，淡然的吐息就在亦涵咫尺。
“你可以出这张。”
亦涵心跳兀地加速，她没有抬头，就知道是陈懿。
她捏住那张牌，打了出去。
其他人纷纷吐槽。
副班长：“喂陈懿，你站那儿看半天，就是为了给涵涵帮忙的？”
佰鸹：“就是，不知道牌桌上的规矩，一不能夫妻同桌，二不能帮人出牌吗？”
亦涵背脊僵了一下，她居然不知道，陈懿一直在她身后。
他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陈懿轻笑一声，不仅不避嫌，还顺手抽了张凳子，坐在了亦涵旁边，“我没听过这些规矩，帮了就帮了，她不是新手么？”
副班长的眼神在二人身上轻轻扫过，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一下，“哦，也对，涵涵确实不太会玩，你帮帮她也行。”
“？”佰鸹还在状况之外，“这也行？？”
在她心中，亦涵和陈懿，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所以见陈懿一进门就站亦涵旁边，也没多想。
亦涵却是尴尬至极。
不久前她还说她回家了，现在却被陈懿在茶楼里遇到了。
他身旁虽没有其他人，但亦涵依旧不太想搭理他。
她闷头琢磨着手里的牌，现在应该可以听3张，摸到一筒、六筒、九筒都能胡。
轮到她摸牌的时候，亦涵小心翼翼地将牌掀开，眼睛顿时睁大。
本来她有3张四筒，现在居然又摸到1张四筒，如果现在组合成4张杠掉的话，她手上的其他牌就被打乱了，但如果不杠，留着等胡牌后算杠钱，她现在又不知道打哪张牌出去。
一时万分纠结。
佰鸹好奇：“你摸到啥了啊，表情这么悲壮？”
副班长眨眨眼，“应该是牌太好了，又算不明白了，让陈懿帮你看看。”
陈懿搁在牌桌边缘的手指摩挲了两下，他喉结滚动，正要开口。
亦涵才不要他帮忙呢，眼疾手快就将手里的几张四筒全部推倒，“暗杠，我再摸一张。”
然后摸牌，她掀开新牌一看，是一张八筒，可她本来也有三张八筒了，正放在一边当碰牌。
她将这张八筒和碰牌放到一块儿。
“我又杠了，这次是明杠。”
然后又摸了一张牌。
这次的新牌，是九筒，正好能跟她手里单出来的那张九筒凑对。
唔……她现在是不是胡了？
见她睁大眼，一脸懵懂。
“胡了，”陈懿手指轻敲桌面，帮她开口，“还是杠上开花，自摸三家。”
“卧槽，杠上开花？！”佰鸹嘴巴长得比黑洞还大，“涵涵你这什么运气啊！给我吸一下！”
副班长也不淡定了，“陈懿你是财神爷吗，刚坐涵涵旁边，就给她送钱？！”
佰鸹：“不行，陈懿你快坐我旁边，我也要杠上开花！”
亦涵的心情总算雨过天晴，却要故作淡定，“行啊，你让他去呗。”
陈懿看了她一眼，没动。
他直起腰，双手抱臂，背靠住椅背，嘴里发出轻嗤。
“不去，我就待这。”
佰鸹无语，“切，别以为没了你，我就摸不到好牌了，你等着。”
结果这局结束，佰鸹垫底，输三家。
“哇，我今天运气真差。”她哭着给钱。
副班长也在一旁给自己的手活动筋骨，“等着，下局我要把输掉的全赢回来。”
亦涵则赢了个大满贯，仅仅一局就赚了三百多。
她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待会儿请大家喝奶茶。”
佰鸹：“不行，我现在就要喝。”
副班长：“就是，赶紧点上。”
“好，我现在点。”亦涵正准备从包里摸出手机。
陈懿却将自己的手机开锁后塞给她，“换个位置点，我来陪她们继续。”
他塞手机的动作太过自然，离得近的佰鸹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还是副班长的表情意味深长，但什么也没说。
亦涵也搞不懂陈懿这是什么行为。
她和对方调换位置，然后将陈懿的手机塞进麻将桌的钱盒里，再才打开自己的手机，用外卖软件点单。
陈懿暼了她一眼，单手理牌，另一只手则掏出手机，露出点单窗口后，放到麻将桌上，“你们要喝什么，自己选。但必须用我手机点。”
“陈懿，你是不是有病？”亦涵没忍住，瞪他。
陈懿看向她，一副“终于肯跟我讲话了？”的表情，语气轻漫，“嗯，我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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