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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卧虎藏龙

半旬后,天残宫开始了“侵略战争”。天残凭借着强大的战斗力量和财宝赎买,软硬兼施。一年后,信武关基本成了求败的天下。而这,没有江湖人称“卧虎藏龙”的兄弟二人——归海和西门云傲,是不可能的。人人都知道这卧虎藏龙武艺高超,各有所长:西门射得一手好箭,归海则擅长近身格斗,二人实力相当。求败秘密训练了二十年的一对打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欣喜至极,但是论功行赏时却总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总是偏向于归海一点,至于原因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兄弟二人看在眼里,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都不舒服,西门忍气吞声,归海为了弥补求败的过失,总是在私下里与他兄弟共享利益。但试问天底下不慕荣利的人有多少,西门一直活在归海的阴影之下,即使有二十多年的兄弟感情,也不免妒忌。这会儿,西门正在独自房中喝闷酒,归海推门而入,有点激动的样子,他叫了声西门。

“啊?”西门如梦初醒似的抬起头来,双眼无光,像丢了神。不过话说回来,西门性格孤僻,双目时常空洞无神,这是常态。哪天他像归海一样阳光开朗了才是怪事。

归海走过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酒杯,西门默契地倒上酒,边倒边问:“哥,你不是今天上午才去的玉雪宫么?”

“玉雪宫是小菜一碟,我还顺便观光了一下呢!”归海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连着一年打个不停,身体有点吃不消,有时还无故流鼻血。”

“我也是。”西门冷淡的声音没有起伏。

他们兄弟二人就像是求败精心饲养的两头猛兽,一旦收到命令,边义无反顾地为求败卖命。

归海拿出一朵冰花放在桌上,说:“这支冰山雪莲,极为罕见,价值不菲。碰巧的是,我在拿下玉雪宫时,他们边上的冰山上正好开出了一朵。你拿去补补身子。”

西门心头不由得一颤,他百感交集,不停地责骂自己,惭愧万分。自己什么都不如大哥,连男子汉应有的宽宏大量也比不上他。而今大哥又如此关心自己,把仅有的一朵雪莲送给自己……看着眼前的好兄弟豪放喝酒的样子,西门犹犹豫豫地开口说:“谢谢你。”

归海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别这样,我不习惯。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

现在,天残宫正想方设法对付关内仅留的冰魄宫、灭灵城和百花宫。灭灵城地势易守难攻,城主北冥天也不好对付。而冰魄,百花让归海十分为难。人这一生,真正的朋友能有多少。那些酒肉朋友,不过一笑而过,说散也就散了。更存在那些对自己真诚的付出无动于衷的人。还记得两年前与戎烁初识,戎烁以聪明才智巧妙地胜过了他,让他明白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也让他头回抛却所谓的命令,好好地玩了玩。他很有责任感,在听到父亲为了守卫天残宫而牺牲的消息时,他就发誓一定要做好归家的子孙,弘扬忠肝义胆的归家精神,永远为天残宫效力,为此可以放弃一切!直到陆夷为他认真仔细地为他洗伤口、上药、包扎时,一种从所未有的温暖在他心田滋生,使他的信念有所动摇,但这只是暂时而已,他很快就忘了这种感觉。

回忆追溯到两年前,那时候归海还不认识戎烁和陆夷。

古道荒凉,夕阳西下。

归海在信武关口拦住欲出关的陆夷,陆夷不予理睬,准备绕道而过。归海笑道:“先礼后兵。请不动你就休怪我动手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我怕出手没分寸伤着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陆夷朝他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了句让开。归海翻身便要骑上陆夷的马,陆夷不肯,二人在马上缠斗起来。归海以近身格斗见长,过了几招就抓住陆夷手腕,把她禁锢在怀里,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听我说,你娘病危……”口中吐出热气拂过她耳朵。陆夷生平还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异性,霎时红了脸,挣扎着说:“我娘早死了,你滚开!”归海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是你养母,我说的是你生母紫霞。她现在在天残宫病入膏肓,嚷嚷着说要见你,这才派我出来接你。”

陆夷一惊,放弃了挣扎,心想:天残宫默默无名,而自己与生母的联系也仅有一年一次的拜年问候,对于生母和天残宫关系她无从得知,不过一个生病危在旦夕的人,不在她自己的落霞山庄待着,反而跑去天残宫……

“你没事吧?”归海见怀中女子一动不动也不出声,还以为自己太用力弄伤了她。毕竟是求败秘密训练十三年的打手,天天对练的不是西门就是求败,今天第一天出关,还没跟女子动过手,只是听师傅说过女子在身形、力量等方面都相对弱一点,没想到女子的身体原来这么娇软,问话不自觉地变得温柔,手上也松了松,把她轻轻圈在怀里。

陆夷回过神来,决定跟归海去看个究竟,说:“我跟你回去也行,不过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归海听了立刻放开了手,飞身到自己的马上,假意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多有冒犯。”说罢驾马前面带路。

陆夷后面跟上,心里十分不屑,占了别人便宜跟没事儿似的,道个歉整的欠他似的。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天残宫还有归海这号人,突然冒出一个归海,仅凭他一句话就跟着走了,万一他说的假话、以此为由把自己带到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索性叫停了马,说:“天色晚了,找个地方歇脚,明日再赶路吧。”

归海心急,娘生病都要死了,这当女儿的还这么不紧不慢的。初入江湖的他对于此举十分不解,归因于自己见识少,就由着她说的做。

二人在一家龙凤客栈歇下。月上柳梢,陆夷正熟睡,一阵难以入耳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乱风卷地而起,烛光摇曳,一个大胖子破窗而入,动静之大,令人睡意全无。大胖子虽然胖但速度也不慢,他似猛虎扑食直奔床上的陆夷,陆夷惊叫一声翻滚到地上,胖子扑空,扭过头来嘿嘿地笑着,说:“姑娘,你跟我走吧!”

陆夷站起身来,听得楼下脚步如雷,从破窗望向颤动的楼梯口,十余壮汉疾风般冲上来,清一色乌黑薄毡,虎背熊腰,迅速冲进屋内将陆夷包围。陆夷问:“你们是什么人?”胖子只管□□着逼近,并不答话。动静这么大缺不见归海,有两种可能,要么归海已经被这些人杀害、要么归海跟这些人是一伙的。这些个人面目狰狞,硬拼恐怕不是对手,眼下只能靠自己智取。

胖子手一挥,一群人一拥而上,陆夷左闪右避,身轻如燕。神舞剑出鞘,寒光四射,几个彪汉不由得退后几步。陆夷招招犀利,剑剑逼人,奈何敌众我寡,渐处下风。

正在这时,门外飞进一袭白素纱,蛟龙探海般直逼两名彪汉脖颈。随着这两名彪汉应声倒下,身着白衣的雪衣轻盈落地,前来救援!众人停下手来,陆夷喜由心生,彪汉们见此人身手不凡,面露难色。胖子在一旁观战,刚刚手下留情是想要毫发无损地活捉,现在来了两大美女,我方又损失两名壮汉,必须动点真格了,他怒喝:“愣着干嘛!接着上,弄伤了不打紧,留口气儿就行!”彪汉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雪衣的白素纱和陆夷的神舞剑都以轻巧见长,一下子面对这么多的大力选手,耗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门外一个紫竹白衣少年观察着屋内战况,心急如焚,自己虽然不会武功,但好歹也是一个七尺男儿,岂能让女子上前厮杀,自己缺躲在后面畏手畏脚?想到这里,胸中立刻热血沸腾,抄起刚刚在院子里捡到的一把锄头,冲入包围欲助一臂之力。而屋内两个女子看到戎烁视死如归冲进来这一幕却是哭笑不得,笑是因为戎烁的义气,哭是因为戎烁手无缚鸡之力,越帮越忙。

真正的朋友就该如此,关心、帮助、陪伴、分享……而今,他要为使命而去破坏这友情了。

“哥,”西门走向沉思的归海,“北冥天留着最后对付,百花冰魄,我们一人一个。”

归海不说话。

西门寻思着:大哥跟他们的关系是有多好?能比过师傅二十年的栽培之恩么?又说:“不如让我去对付陆夷,我轻功比你好一点。”

“陆夷在一年前已得到《神舞剑法》,如果练成,你的剑法不是她的对手。”

“放心,一年时间她练不成。”西门边说边走开了。

归海埋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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