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材一听可能要坐牢，迟疑道：“要不然这么算了得了？”
虽然手办丢了他心疼，但真要送哪个同学坐牢，他又觉得有些过了。
叶熙瞥他，“你倒是善良。”
罗子材讪讪道：“也不是善良……就是想到那个手办早晚得输给你，所以也就没那么心痛了。”
叶熙无语，“……没出息。”
梁歆觉得罗子材这孩子也是心大，温声道:“不管报不报警，都要尽力找到偷了你手办的人。”
许芸也是这么想的。她下课后去找了陈主任，然后两人一同去了保卫室调取监控。
陈主任问道：“我记得教室里也有个摄像头来着？”
许芸摇摇头，“早就坏了……我报检后，公司来修过几次，但是一直没修好。”
陈主任也想起这事，不满道:“负责监控的那个公司只知道收钱，一点也不负责任。上门一次就要收一百多的人工费，还不保证能修好。”
许芸叹气，“也没办法，都是上面指定的。”
她对保安室的负责人道：“帮我们调取一下高二五班门口的监控视频吧！”
“没问题。”
两人把课间操前后的监控视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可惜的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有没有可能还在教室？”陈主任猜测。
许芸道：“我没敢搜。”
陈主任能理解，“现在孩子的**意识都比较强。要是搜了，指不定还要举报我们。”
前几年学校发生过类似的偷盗事件，当时班主任挨个搜了学生的书桌。结果被学生拍下来，举报到教育局去了。
“回班级后安抚一下学生的情绪，尽量不要闹得太大。”
许芸问道:“陈主任，不用报警吗？”
陈主任瞪她一眼，“报什么警？你的班级要是哪个学生犯了事被警察抓走，你还想不想评职称了？而且，如果只是学生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留下案底的话，一辈子都毁了。”
这中间的利弊许芸当然懂，她不在意评职称的事，但陈主任的后半句话说服了她。
“那我回去再调查一下，要是能主动交代，总比警察来处理强。”
陈主任语重心长道:“我们做老师的，没有替学生保管财物的义务。你只要把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做好，平平安安地把他们带到毕业就行。”
许芸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您说的对。”
……
“诶诶诶，许老师回来了。”
何天明耳朵尖得很，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许芸。
果然没到十秒，许芸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许芸走到讲台，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我刚才去了监控室已经找到了某位同学偷东西的证据。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在今天放学前，带着手办去我办公室承认错误。否则按照学校的规定，全校通报批评。严重的话，还有可能开除学籍。”
许芸的话，让所有同学都骚动了起来。
“许老师，小偷真是咱们班的啊？”“谁这么过分，自己同学的东西都偷！赶紧交代啊！”“我上周也丢东西了，不会也是被偷的吧？”“许老师，你就直接说是谁吧！”“这种人就应该滚出我们班！”
梁歆悄悄问叶熙，“你说，监控真的查出来是谁偷的了吗？”
叶熙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查到。”梁歆压低声音，“许老师在诈我们呢。”
“我和你想的一样。”
这种手段，叶熙上一世也用过。只要给的压力足够冲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就不怕那人不交代。
事实也如两人推测的那样，还没到放学时间，许芸就把找回的手办还给了罗子材。
不过许芸并没有把是谁偷的说出来，而是借此机会教育同学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犯错误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去改正。大家以后要以此为戒，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班级里的同学虽然私下里讨论是谁偷的东西，但是讨论不出结果也就算了。
罗子材找回手办非常高兴，他本就是个心大的，放学就乐呵呵地离开了。
本来是个圆满的结局，但叶熙却觉得有些烦躁。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这时，突然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了过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不开心？”
叶熙转头，“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梁歆：“什么话？”
“莫轻小恶，以为无殃，凡罪充满，从小积成。”
这句话从字面意义就很好理解。说的是，不要以为犯的错误很小就没事，所有大罪都是从小恶积成的。
梁歆懂了叶熙的意思，“你是觉得许老师对偷东西的学生处罚太轻了？”
国内的教育就是这样，总是在未成年犯罪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只会给这些未成年人带来一种误区——犯错是没有代价的，或者代价很小的。
叶熙神色郑重:“包庇错误，就是助长犯罪。”
梁歆赞同道：“‘勿以恶小而为之’。不过许老师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可能更偏好于通过教育而不是惩罚吧……毕竟惩罚只是一种手段，并不是目的。”
大人嘛，因为承担的责任太多，会把事情想得很复杂，反而不能从本质上去思考。
梁歆能理解许芸的做法，但是也明白叶熙的忧虑，但是这件事已经过去，没有必要再追究。于是劝道：“好啦，不要再想了。至少这件事能让罗子材长个教训，也不算完全没用。”
叶熙叹了口气，“是我钻牛角尖了。”
“不，你这样挺好的。”
梁歆觉得像叶熙这种道德底线极高的人，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不过嘛，”她搭着叶熙的肩膀，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了过去，笑着调侃道：“难得你愿意和我交流自己的想法，再接再厉！”
叶熙偏过头，抬了下左肩，“你很重，起来。”
梁歆盯着她逐渐变红的耳尖，偷笑：“我才不重，你抱过吗？你没抱过怎么有发言权？”
叶熙把头转了回来，看到某人得意的笑容，眯了眯眼。
梁歆正在为自己又赢了一局开心，然而下一秒，她整个身体突然腾空。
叶熙伸手一捞，把某人从座位上端了起来，还把人往上掂了掂，“嗯，我刚才说错了，确实不重。”
梁歆从未与人贴的这么近，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气，脸颊染上了红晕，“……快放我下来。”
叶熙笑了笑，松开扶着背部的那只手，吓得梁歆赶紧抱紧叶熙的脖子。
“我现在有发言权了吗？”
“有有有，必须有！”梁歆忙不迭地点头。
叶熙把梁歆稳稳地放回椅子，拍了拍她的脑袋，“多吃点吧，不然……长不高了。”
“多吃也长不了，”梁歆瞪向叶熙，“个子高了不起啊！”
叶熙挑眉：“还行？”
梁歆：“……”好气。
……
梁歆的考核时间定在了星期三，她提前和许芸请了一天假，在公司做准备。
来参加考核的，有20多人。梁歆只认得出其中一小部分，剩下的只能说脸熟。
这些练习生们既是伙伴，也是竞争对手，关系很是微妙。
韩莉和她不是同一天考核，梁歆也没有兴趣与其他人社交，所以就找了角落等待考核。
她翻开手机，发现叶熙几分钟前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
朝花夕拾:考核加油！
梁歆心里一暖，但是又忍不住故意装可怜地回了一句——
数学给个机会:我紧张得有点手抖，万一一会儿考核搞砸了怎么办？
没过一会儿，梁歆收到了回复——
朝花夕拾:可以深呼吸，或者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收到这样一本正经的建议，梁歆一点也不意外，像是她同桌能说出来的话。
然而下一秒，叶熙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朝花夕拾:考核过了，有礼物给你。
礼物？
梁歆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数学给个机会:什么礼物？可以许愿吗？
朝花夕拾:不可以，奖励你全科练习册一套。
梁歆:“……”这个礼物也不是非送不可。
就这么聊了十几分钟，梁歆才反应过来，现在应该还是上课时间吧？她家学霸同桌竟然上课偷偷玩儿手机？
数学给个机会：小心一会儿老师过来没收你手机。
朝花夕拾：是谁刚才说紧张的？
所以……是担心她紧张，才一直陪着她聊天的？
梁歆嘴角控制不住地扬了起来，回了个“贴贴”的表情包。
“下一组，段珍丽，梁歆，王月婷，蒋淑，高柔，进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梁歆应了一声，给叶熙回了一句“我去考核了”，然后收起手机，走进考核室。
考核室内气氛非常严肃，五个少女站成一排，对面是负责这次考核的考官，一共是四人。
除了孟影外，坐在最左边的年轻男人十分显眼。
“哇，是韩修！”“天啊，竟然是韩修！”“我不是做梦吧！”
梁歆听到身旁几名女生的低声惊呼，虽然并不认识那人 ，但为了不显得太突兀，也装出个惊喜的表情。
“好了，”孟影抬头看了看几名女生，严肃道：“今天的考核内容你们都已经清楚了，现在开始第一项，舞蹈。”
等到梁歆她们找好站位，音乐声响起。
五个女生的舞蹈水平不尽相同，梁歆本来以为自己跳的很一般，但发现前面一个女生连动作没记全，另一个完全踩不到点儿上，不由得松了口气。
最近上班上的有点烦哈，所以来推荐一首歌，叫《The job song》（不想上班之歌）。歌词就是我们打工人的心声……老板画的大饼听听就算了，谁信谁是大冤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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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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