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重重拍在气垫上,闻宴被人抬着塞进救护车。
在车身的摇晃中,上一世的记忆走马灯似的涌进闻宴昏沉的脑袋--
昏暗的房间,一个身影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
房门突然打开,身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随着脚步声靠近,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在这里啊,”闻啸博居高临下的看着缩在墙角的闻宴,皱眉朝身后的人一招手,“半小时,给他收拾干净。”
“不、不要,”闻宴惊惶地抬头,看着那群朝自己不断靠近的白大褂,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眼中尽是惊恐,“哥,求求你,不、你们放开我,别碰我……”
青年的身体瘦得皮包骨,只那张脸看上去依旧赏心悦目,现在沁着泪珠,弱小无助搭配上乘的容貌,将人的施虐**拉到极致。
哼,就是用这幅样子去勾引那些男人的吗?
闻啸博松开掐着闻宴下巴的手,仿佛嫌脏似的在窗帘上擦了擦。
“快点,用药还是其他办法,半小时后我要一个干干净净、听话乖巧的人。”
“是。”身着白大褂的几个人再不耽搁。
上前一步,抓住闻宴挣扎的胳膊朝身后一拧,对闻宴的哀求声置若罔闻,拖着人就走。
“不,哥,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唔……”
下一秒,闻宴被几个人直接扔进了水池中,几只手粗暴地按在他身上来回搓洗。
闻宴就像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和尊严。
直到确认闻宴身上不再有任何污垢,这才将人捞了出去。
闻宴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必须离开这里,可刚刚一番折腾,让这具被药物掏空的身体雪上加霜,还不等他撑起身体,手脚突然被人按住。
一个男人举着针筒缓缓靠近。
闻宴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嘴里胡乱的求饶:“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要打针,哥,求你,我再也不和卓瑞争了,我错了,求求你哥……啊……”
“等等,”正当闻宴以为闻啸博会放过他的时候,只听对方冷冷地道,“别打在胳膊上,会让人发现。”
脚上刺痛传来,闻宴甚至能感觉到冰凉的液体正缓缓流入他的身体。
闻宴闭上眼睛,彻底停止了挣扎。
两个压制住闻宴的男人对视一眼,眼中略带不忍地放松了手上力道。
接着,闻宴被两人架到车上,没多久来到一栋装饰华丽的建筑前,这是闻宴意识清醒时最后的一点记忆。
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闻宴本身意识的排斥,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如在梦中,而他只是一个看客。
闻宴看着自己被送进包厢。
房间里的装饰很奇怪,一张圆形的大床横在最中间,黑色的绳索从天花板上垂钓下来,墙边的柜子上摆放着奇形怪状的各种器物,昏暗的灯光为这一切镀上森寒的光。
“真不愧是大明星啊,”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靠近,挑起闻宴的下巴打量面前这张让他只是看着都蠢蠢欲动的脸,“这模样,放在娱乐圈也是数一数二的吧?”
男人靠近闻宴脖颈处,轻轻吸气,发出陶醉的声音:“好香。”
“别这么猴急啊,”旁边沙发上的男人取笑道,“还有外人在呢。”
“希望几位今晚玩得开心,”闻啸博对上男人看过来的目光,轻轻勾唇,对着几人微微欠身,“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闻啸博对跟来的几人轻轻摆手,两人立刻退了出去,闻啸博走在最后。
“哥~”闻宴轻轻呢喃着。
这一声呼唤终是被关在了门内。
这一晚,闻宴就像一个破布娃娃,被人随便摆成各种形状,他想晕过去,可药物却让他的意识保持着一种朦胧的清醒。
*
男人手上灼热的触感如跗骨之蛆,沿着记忆爬上闻宴的身体。
那种滑腻、恶心的感觉又来了!
庆幸的是,现在的他身上还有力气,手脚也没被困住。
闻宴猛地睁开眼睛,抬手挥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
房间里安静得吓人。
闻宴意识逐渐归拢,确认自己身上衣物完好,这才转头看向床边脸色铁青的男人。
“哥,”闻宴调整呼吸,将翻涌的恶心感觉压了下去,“不好意思,刚刚做了个噩梦,梦到一个怪物要吃掉我,没想到你正好站在那儿。”
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但总要收点利息,“疼吗?趁着在医院,要不要去找大夫看看?”
“……不用。”闻啸博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刚刚只是看闻宴睡得不安稳,嘴里还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一时好奇就凑了过去,没想到会生生挨了一巴掌。
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动过他。
可对上闻宴那双刚刚睡醒、湿漉漉的眸子,闻啸博又将火气压了下去。
“怎么回事?”闻啸博没忘了这次来得正事儿,“不是说只是回去吃顿饭,怎么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闻啸博越说越气,“你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明星?跳楼?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都在怎么说你!”
“随便说呗,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前几天公司不是惹上了官司,我看网上有好多人在说。”
闻宴直视对方,一字一句道:“正好,我的乱子一出,正好将公司那边的新闻压下去。”
“……”
看到闻啸博目光闪躲明显心虚的表情,闻宴心中冷笑。
就算没有今天这一场闹剧,闻啸博也会曝光他的其他黑料来转移大众视线,这是他们惯用的把戏了。
不然他的名声也不会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闻宴六岁被闻家收养,父母遗产被叔叔一家掏空;
十八岁在闻家人的暗示下,放弃自己的梦想进入娱乐圈,成了闻家酒桌上的花瓶和工具人;
二十三岁被闻家送进监狱;
二十四岁被他最信任的人亲手送上别人的床;
他怕疼,最后却死于朋友为他量身定做的一场大火。
如果不知道这只是一本狗血烂尾的**文,而他只是书中的炮灰角色,闻宴想和闻啸博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不过想到主角团最后被反派团灭的下场,闻宴又觉得可以忍忍。
上天既然给了他重来的机会,闻宴自然不想轻易放弃。
不就是主角团不做人,反派发疯灭全员,没关系,他还可以苟。
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他还有机会遁走,但在那之前,闻宴觉得有必要在反派面前刷一波好感,起码在对方落下审判的屠刀时,别错伤了他这个无辜炮灰。
视线重新落回闻啸博身上。
不过他上辈子他吃了那么多苦,这辈子总要讨回点利息。
心里拿定了主意,再看向闻啸博时,闻宴的心绪平静了很多。
“……小宴,你究竟有没有在听?”见闻宴这时候还有心情盯着自己愣神,闻啸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为了这破事,马不停蹄地处理好舆论那边的影响,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来医院。
结果被医院告知闻宴什么事儿都没有,连个皮儿都没破,反而是和闻宴一起掉下来的石会芳手臂骨折。
闻啸博了解谢家那些人,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又是一桩麻烦,想想都头疼。
可闻宴倒好,现在还有心情看着自己发呆?
闻啸博知道闻宴对自己的心思,可不分场合的示爱并不能给人好感,就像此时,闻啸博只觉得厌烦。
“说吧,这次谢家又是为了什么事情找你?”闻啸博没好气儿地道,“怎么又会闹到跳楼的地步?”
“……”闻宴收敛心神,“也没什么,叔叔想让我把那套房子过户给他们,我没同意。”
“就为这个?”就因为一套房子惹出这么大乱子?“闻宴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些?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吗?为了给你压热度浪费的钱都能抵好几套房子,结果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儿,你将人推下楼?”
“走,现在你去给他们道歉,把房子过户,”丝毫不给闻宴说话的机会,闻啸博直接命令道,“算了,我陪你过去,看在我的面子上,相信你叔叔婶婶他们也不会过多为难你。”
闻啸博道:“但下不为例。”
“……”闻宴听在耳中,只觉得想笑。
这一世虽然过程出了点小插曲,但最后的结果都只有牺牲自己的利益--让出父母留下的房子。
而且,明明是自己做出牺牲,却好像是闻啸博的功劳,到头来,错得只有自己一个人。
“还不走?”见闻宴没动,闻啸博出声催促。
“就来。”闻宴下床穿上鞋,跟在了闻啸博身后。
有些人,打没落到自己身上,就永远不知道疼。
婶婶做过检查之后,就转去了骨科病房。
按照她的伤势,医生本来建议她回家休养,可耐不住病人坚持住院,最后也只能由着他们。
闻宴他们到的时候,叔叔一家三口都在。
“啸博也来啦,快坐,”看到闻啸博,叔叔热情地打招呼,“小颢,怎么还玩手机,快和你啸博哥打招呼啊,前几天不还吵着想你啸博哥了嘛。”
谢建刚笑着对闻啸博道:“这孩子,被今天的事情吓到了,啸博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你爸妈还好吧?知道你们过年都忙,我和你婶子也不好上门打扰。”
“他们都好,”闻啸博立在原地没动,面上虽维持着一贯得体的微笑,行动上却透露着疏离,“婶子的伤还好吧?我刚刚问过小宴了,今天的事儿确实是他做得不对,我带他来和你们道歉赔罪。”
闻啸博转头对闻宴道:“还不快点道歉?”
“哎呦,我可不敢领情,万一他再不高兴来这么一回,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受不了,”石会芳被吓得够呛,这会儿还苍白着一张脸,可对上闻啸博倨傲的目光,石会芳底气不足,干脆扭过头,嘴上却不饶人,“把人推下楼,他这是要杀人,老谢,报警,还等什么?”
“哎呀,怎么就要报警了,怎么说小宴也是我们亲侄子,会芳,啸博也在这里,看在啸博的面子上你消消气。”谢建刚惯常的唱白脸。”
“你不报警我自己来!”说着,石会芳就要去拿手机,被谢建刚拦住了,当着闻宴和闻啸博的面,两人撕扯起来。
“小宴,”闻啸博哪里不知道对方这就是做给自己看的,当下对闻宴使了个眼色,“去和你婶婶道个歉,既然是你的错,作为赔礼,房子就过户给你叔叔,另外你这次参加综艺的签约费就给婶婶吧,算是医疗费用。”
闻啸博看向石会芳,果然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喜色,“这么处理,婶婶没有意见吧?”
“啊?啊,没、没有,哎呀,都是一家人,我也就是说说而已,还能真将小宴送进去啊!”
“呵呵呵……”旁边突然响起一阵笑声,众人转头看向闻宴,闻宴毫不客气地回视,“我父母留给我的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决定去留了?我给你们脸了?”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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