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星系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场战争。变革往往都伴随着牺牲,有些人抱头鼠窜苟且偷生,有些人义无反勇往直前。
在黑暗中生活了太久,久到麻木,久到自身已经习惯黑暗并且顺应黑暗。当黎明到来的时候,人们发现,自己依旧是向往光明。
星系间的政权更迭是一件大事,对于作壁上观不干涉他系内政的其他势力来说,更是个浑水摸鱼赚大钱的好机会。
abo星系内乱主要分为三个派系,一个是祖宗之法不可变的传统派,一个是都什么年代还在搞传统abo的激进派,还有一个是巴掌没扇自己身上不觉得疼的和事佬,他们自成一派。
群众大量囤积生活必需品,抑制剂直接卖到脱销,连带着抑制剂制作原料也全都售罄。周边星系趁火打劫,狠狠地收割了一波abo星系。
楚休就是打劫团伙中薅羊毛薅的比较狠的一位,祖辈与这个星系接触后,想办法拿到了抑制剂中的某些无法替代的独家原料供应权。
那些觉得自己宇宙第一眼高于顶的精英人士,觉得其他星系用不到抑制剂,价格也比自己生产便宜,大手一挥直接签订了长久供应协议,违约金是一个1,后面跟了数不清的0,币种为道勒星系法定货币——全宇宙最值钱的币种之一。
楚休小时候跟着爷爷学金融时就觉得那个星系的人脑子可能发育得不是很好,现在他独当一面的时候,更加确信这一点。
他是一条巨龙,热爱一切与钱有关的东西。道勒星系被叫了很久的暴发户,但暴发户就是有钱,一脉相承的赚钱能力和只想着赚钱的脑子。爱情让人降智这句话在他们眼里是放屁,有了伴侣的合作与陪伴后,赚钱速度更上一层楼。
以深情出名的楚家,另一半也同样深情,大家深情的都是一种东西,那就是数不清的财富。
与其说是伴侣,不如说是志同道合并且永不背叛的盟友,里面掺杂了一些变质了的友谊。
当初楚休结婚的时候,楚家人特有的金钱雷达哔哔作响,毫不犹豫地和刚刚见面的好看吉祥物去领了证。
培养盟友要从一见钟情开始,钟情对象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未来,他们会一起让金库变得更加充实。
现在abo星系大规模内乱,道勒星系以航线受阻为由,大幅度削减了原材料的供应,顺带提高了价格。
贴心的道勒星系给出了其他选择方案,军/火、药品还有其他基础生活物资,只要资金到位,什么都可以做——
包括出动恒星级的歼星舰帮助平定内乱,但这个要用的,就不仅仅是钱了。
道勒星系的统治是家族制,楚休作为最高统治者,负责处理各种重大事务。家族里的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年终的分红越多越好,所以为了让金库里面的数字越来越大,都会拼尽全力。
他一定要努力工作,这样才能让他的伴侣知道赚钱的快乐,兴趣是工作最好的动力,他和那些画大饼的老板不一样。
毕竟他就是做饼兼职分饼的大老板。
真正的豪门公子云现还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了赚钱专业课,他正在研究所继续推进研究。清理了一波钉子之后,连带着那几个老头都安分了不少。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他撤资给吓到了,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会想起,这位所长是个正儿八经的富哥,手握研究所经济命脉的那种。他要是撂担子不干去其他所,那就只能祈祷新来的接班人是个正常人,最好还是相关领域内的。
他们见多了外行对内行指手画脚挑三拣四的事情,哪怕对方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也比半吊子却格外自信的人强。
同样的,作为有钱有权有颜的年轻所长,云现依旧太不过被催婚、被介绍对象的痛苦。
“相信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又一次地被介绍对象后,云现终于忍无可忍,“资料上面的已婚你们是看不见吗?!”
居然想用重婚罪把他踢出权力中心,成为被指指点点的恶人,心思歹毒。早晚发配边缘星义务诊所,进修三年再回来扫大街!
其他人看不到所长的资料,但“云见”这个假身份上明晃晃的已婚,在众人不知道的时候加了上去。
于是一切一厢情愿的联姻都变得可笑起来,转变为更多的猜忌嘲讽与谣言。
婚姻可以是坚不可摧的堡垒,也可以是刺向他人的一把利刃。可惜这把刀并不分敌我,有很多人等着这场秘密婚姻爆雷,好踩着主角上位。
云所长的另一半没有一点风声透露出来,那些想要大做文章的人只能阴阳怪气一句怕不是对象拿不出手嫌丢人,以此期望在这场隐秘的婚姻中种下离间的种子。
云现将这些一律当做放屁,他对象只是脑子不好跑去玩基金股票把家产输完了而已,实在不行放家里当个吉祥物镇宅,哪轮得到其他人说三道四。
云所长厌恶嘴碎的叽叽喳喳,于是研究所的豪华茶水间遭了殃。他往里面丢了数个微型摄像头,既可以无死角监控上班带薪摸鱼的混子,也可以将口不择言的造谣惯犯的话语收录其中。
他可以接受摸鱼,可以接受吐槽上司,甚至可以和他们一起其乐融融地骂老头。
但他不能接受因为嫉妒产生的谣言,因为愤怒中伤他人的言语,因为口无遮拦散播的虚假消息。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管不好,那枯燥乏味的科研过程又要如何坚持?
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开除人的违约金就像大海里的一滴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反而是被开除的,会被追问开除原因,是什么导致你会被脾气很好的云所长亲自签发开除通知单。
于是,他被叫做“温和的暴君”,矛盾却恰当。
再一次结束了屁用没有的社交后,云现带着一身烟酒味准备回家。他不抽烟也不喝酒,这身味道都是环境里沾上的,固执地跟着与周边格格不入的云现回了家,连温柔的夜风都没能带走这股味道。
当他发现有人坐在他家门口时,下意识地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口袋——必备的刀片,以及紧急报警装置。
“亲爱的堂兄,你一见我第一反应居然是拿刀,实在不应该。”
门口的少女身着白色蕾丝拖尾长裙,漆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与夜色融为一体。即使是被赶出家门,依旧在堂兄家门口的台阶上坐得端端正正,高贵优雅。
云现:“对不起,玩全息游戏玩的,你不觉得这很酷吗。”
云砚:“差不多得了。”
她站起身,将那个巨大的行李箱拉到一边,示意云现开门。
云氏家大业大,这位堂妹和他只差了差不多两个月,家里做的生意是黑色贸易,但长辈不希望她接手,正在努力洗白产业。
只可惜云砚年纪轻轻,玩弄权力倒是一把手,小时候跟在云现屁股后面一起怼天怼地,长大后拉帮结派,在差一脚成为家里事业的劲敌之前,被暴怒的叔父叔母拎回家关了禁闭。
“他们让我去和谈,”云砚整理了一下裙子,“但我忘了。刚刚逛完漫展,cos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直接去了那边。”
云现打开门,开了灯,给云砚拿了拖鞋,然后把自己的外套丢给机器人管家清洗,顺便让它准备一些宵夜。
“谈判的是一群脑瘫,看见我就走不动路,我承认我cos的是美少女花嫁,但为什么会有一上来就动手动脚装都不装的普信男过来说我不检点?”
云砚原本是用银簪盘着头发的,现在披头散发的模样,云现大概猜测到了簪子现在去了哪儿。
“我原本以为古早小说都是夸张的,没想到现实比小说还要荒诞。”
好客的云小姐见不得人脑子有病,当场把这群人热情地挽留下来,好好欣赏云星的风土人情。能沟通的欣赏人情,沟通不了的欣赏风土。
在星际时代,仍然有风水大师这一行业,找个凶煞之地埋人自然不在话下。
在热情好客的招待下,云砚成功狠宰了那个星系一笔。只可惜她的消息稍微晚了那么一点点,就让其他财团撕走了一块大肉。
“道勒星系的暴发户鼻子是真的灵,让我遇到他们管事的,早晚给他屁股上踹两脚。”
云砚恨恨地吃了两大口小龙虾拌面,和谈变核谈后,被父母赶出了家门,美其名曰让她修身养性,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
“没关系,只要暴发户的钱到自己口袋,他就是大好人。”云现专心地消灭心爱的蛋糕,偶尔点评几句云砚的吐槽。
“还有,你有没有遇到过那种白痴助理,干啥啥不行,说两句就是仗着有点臭钱了不起眼泪汪汪仿佛错的全是你的那种人?”
云砚烦躁地抽出一根干净筷子把头发盘起来,“妈的,人力资源部干什么吃的,什么年代还在招聘传统小白花?”
“嗯嗯,遇到过几个,”云现随口答到,“后来清洗了一下负责招聘的部门,果然里面有几只老鼠,之后就变成别的花样了。”
云现以前还想当个努力的老板,但他感受过权力在手,可以把空有颜没本事的人开立马开除后,终于变成了万恶的资本家。
“古早小说看多了设定入脑是这样的,”云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云砚放下筷子洗耳恭听,能让这位认为是秘密的,多半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结婚了。”
云砚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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