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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卖画第一天

“做我们这行的,什么样的客能接,什么样的客不能接,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深秋的云镇浸着凉,干瘪的枯叶时不时被风裹挟着推动,发出不算悦耳的“咔咔”声。

天气不算好,亦如宁姝此时的心情:窝着团火,酝酿着一场特大暴雨。

她木着张脸,有些烦躁地扯下颈肩的格子围巾,压着怒气试图再次解释:“我就是个兢兢业业卖画的,平时靠摆摊维持生计,好不容易……”

但她刚开口,面前的男人就冷冷打断:“我不想听你的创业史。”

说罢,他将一沓速写纸轻飘飘递到宁姝眼前,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要撺掇小孩走歪路?”

宁姝摁着眉心,只觉得脑仁有一块在突突乱跳。

真是有理说不清。

这几天是云镇难得的赏枫期,作为半旅游小镇,这几天自是客流量疯长。而宁姝日常以街头卖画赚钱,为了把握这波流量,前几日还特地收摊闭关狂肝作品。

今天正是她恢复摆摊的第一天。

宁姝手头刚布置好摊位,远远就见一个身姿挺阔的男人不疾不徐地向她走来。

那人衣着考究,内搭浅灰色高领打底衫,外罩纯黑羊绒大衣,一双有些不近人情的眸子隐在透明的镜片后。

彼时他目光刚从腕间的机械表上移开,在摊位前驻足,抬眼。

目光带着几分直接而又傲慢的嫌弃。

如果宁姝没看错的话。

原以为是前来赏枫的游客,她没有在意,依旧立刻扬起笑脸想要推销画作,谁知对方轻嗤了声,张口就是一句:

“黑心贩子。”

宁姝敛起笑,左右张望片刻,没见周围还有第三个人存在,这才确定男人是在骂自己。

她有些不明所以:“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瞧着这个男人虽然外表精包装,但很可能可能有些精神不太正常,宁姝莫名其妙被骂固然不爽,但也没有多计较:

“如果您不买东西的话,请劳烦让一让,我这边还要做生意。”

秉持着幸福者退让原则,宁姝很少与人发生冲突,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选择无视。

更何况对方可能还患有某种精神类疾病。

但是很显然,面前的男人比宁姝想象的要病得更严重。

他微微伏身,遮住半片阳光,宁姝这才看清男人极浅的眸,像是某种鹰类的眼睛,正虎视眈地瞄准猎物。

兴许是起风了,宁姝无端打了个寒战。

她听见男人讽刺地笑出声:“生意?是给学生代画的无良生意吗?”

他随手拿起摊子四角压布的画框,看清上面一层细微的灰尘后又嫌弃放下,完事儿还不忘掏出湿巾给手消毒:

“就你这把质朴贯彻到底的小摊子,为了赚钱做事还真是缺德。”

宁姝怔愣片刻,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那可怜兮兮的贫穷小摊——以防水布垫底,除了画以外再无任何装饰。

确实穷到家了。

但人36.5°c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歹毒的话!

被戳到痛处,宁姝声音都高了八个度:“你最好说清楚,我怎么就缺德了?!”

怎么就穷了!

“少装。”

男人直起身子,带动的气流旋起阵雪松的气息。清冷的木质香下,是难以包裹的刺鼻与辛辣。

亦如面前这个人。

看似衣冠楚楚,实则绝对是个硬茬。

鼻尖萦绕的气味宁姝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无比的熟悉——

三菱铅笔的笔芯味。

她抬眼,终于在男人讽刺的话语间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自己摊上事儿了。

对方是小镇画室的老师,这几天即将艺考的学生练习里出现大量代画作品,上至测验小考,下至课堂作业,行为之恶劣,男人不得不开始排查。

这一查就查到了宁姝头上。

宁姝这会反倒舒了口气。

看上去是场误会,只要把事情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于是她直接否认,声称自己从业一年来一直堂堂正正做生意,坑学生钱这缺德事儿她干不出来。

甚至还列举出不少自己在云镇家不喻户不晓的好人好事,例如替隔壁摊买叫花鸡的王奶奶捉鸡。

这位身上被三菱铅笔腌入味的画室老师没有回答,只是扶了扶镜框,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位街头艺术家小姐表演。

然后顺手递上一沓画。

末了,还颇为优雅地弹弹指间留下的的几丝碳粉灰。

艺术家小姐的话语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原因无他,因为这一沓画全是宁姝笔下的产物。

她画风独特,几乎是个人都能看出男人手上的速写和画摊上的作品同根同源,来自同一个叫宁姝的妈。

但问题就在于,宁姝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卖出去的。

游客购买她的画通常是为了当纪念品,因此水彩和丙烯绘制的风景画最受欢迎,很少有人会购买速写,她平常也是出于美术生的习惯会随手练几张,鬼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男人画室!

宁姝张了张嘴,试图解释,但男人就像吞了秤砣,铁了心吃定她是个无良奸商,专门为画室小孩儿提供代画作业的灰色业务。

想到这,宁姝疲惫地揉揉眉心,保持最后几分理智,挑出两幅场景速写,深呼吸:

“再说一次,我只认这两张,其余的怎么到你手上的我也不知道。”

她挑的这两张是一周前俩姑娘买其他画送的赠品,当时其中一姑娘挑了张水彩,无意间瞥到宁姝手上的画,似乎觉得喜欢,就一并问了价钱。

宁姝觉得反正随手练习的产物,干脆就免费让姑娘们拿走了,不曾想后续会出现这档子事儿。

“对,这画是凭空跑到我学生手上去的。”似乎觉得她的话过分扯淡,男人语气里有了明显不耐:“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

许是两人对峙的氛围太过压抑,不少想要来问画的客人望而却步,就更别说开张了。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要怎么样才能让对方相信她是真的冤枉?

亦或者说……怎么样才能摆脱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精英男?

宁姝垂下眸子,睫羽掩住情绪。

她有个大胆的想法。

明叙知看了看腕间的表,分针跳动下,时针不慌不忙地指到了数字九。

他十点还有课,没多少功夫跟眼前这个无良商家耗下去:“所以你到底——”

话在舌尖硬生生转了个声调。

“哭什么!”

只见宁姝眼眶红红,细看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她脸蛋本就生得娇俏,这样一哭就更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看上去我见犹怜。

但细看之下,她那漆黑的瞳仁一转,充盈着坏事进行中的狡黠。

似没料到刚刚还气势十足的黑心小贩下一秒就哭得稀里哗啦,明叙知一时间有些愣神。

“说了不是我,”宁姝抽噎着,末了不忘捞起手边的几张画:

“我一个曾得过感动中国组委会特别大奖的十佳公民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被人冤枉的小可怜罢了。”

明叙知不动声色躲开扫来的画纸:“……嗯。”

见对方哭成这样,明叙知暂时性选择沉默,只是下意识地按照宁姝比划的手势递东西。

丝毫没意识到问题的存在。

宁姝一边拭泪,一边收拾摊位:“我也是美术生过来的,艺考多重要没有人比我清楚。”

顿了顿,她还不忘使唤明叙知道:“还有那个画夹麻烦也一并递给我一下……谢谢。”

“不客气。”

此话一出,明叙知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面前空空如也,刚刚还被嘲讽堪比胡佛小摊的画摊此时早已被宁姝打包好。

而后者拍了拍手,长舒一口气,半点不见刚刚落泪时的委屈神色。

想着游客多,宁姝放弃带画材,只背了个大包放垫布和成品画,看着简陋到让人落泪,但没想到这是她今天最正确的选择。

俗话说得好,三十六计走位上策,她宁姝怼不过还跑不过吗?大不了以后自己换个地方,两人井水不犯河水,江湖不见。

背好包,她顿了顿,坏心眼地对着明叙知粲然一笑,她看着明叙知胸口的姓名牌,飞快闪向一旁的巷口,还不忘欠扁地补充:

“明老师,咱们这样耗下去也没有结果,我也不愿和你争论无良商家的问题,咱们就彼此放过彼此,祝我们今后再也不见!”

明叙知额角一跳,本能地想追过去,却不料对方早已消失在七拐八拐的巷中巷里。

云镇里的街道左右相通,甚至连居民家中都可能贯穿着某条小路,他是根本追不上宁姝的。

真是狡兔三窟。

停下脚步,明叙知忍不住把宁姝留下的那句“再也不见”拉出来反复鞭尸。

他扬唇看着宁姝消失的巷口。

最好是再也不见。

……

十字巷口,宁姝试探着回头张望,见明叙知没追上来,这才停下脚步,虚脱般靠在墙上。

手机兀的响起,她“啧”了声,随手划开接通键,就听那头道:“宁姐,今天摆摊怎么样,有没有赚得锅盆全满?”

大龙那边风声挺大,宁姝盲猜他在采购烧烤店食材的路上。

宁姝随手将包往地上一扔,用肩膀夹着手机,扶着墙抹了把汗:

“别说了,遇见个神经病。”

电话那头的大龙普通话蹩脚:“什么?不会吧,这云镇就那嘎大,谁还能找你茬不成?”

宁姝冷笑一声:“那可不,人家直接杀上门了,指着我鼻子骂我缺德贩子。”

男声语气里似乎有几分疑惑:

“我说宁姐啊,做你们艺术这行地还有缺德贩子的说法啊?我以为就玉姨那种烧烤铺子容易恶性竞争,或者食材缺斤少两才叫黑心商家,咋你们这卖画的还有这么多讲究?”

“所以说对方是神经病,”宁姝喘了口气,划开微信的消息栏:“我一个五好公民,他非缠着我说我帮画室小孩作弊,我哪有那功夫……”

手机“呜”的震动出声,宁姝拧眉对通话的大龙道:“有点事先挂了,等下微信聊。”

她这边摁断了大龙的电话,那头立刻一通语音邀请就弹了出来。

看着那红色牡丹头像,宁姝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她刚点下接通,桂传芳那尖锐的一声“哎”,就率先钻入耳道。

“小姝啊,什么时候回家一趟?”

桂传芳是宁姝的亲妈。

“最近没有回去的打算。”宁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插好,以防桂传芳那大嗓门吓到路人。

“不回来?!”

那头的女声陡然尖锐起来:

“你野哪里去了?你弟弟好不容易把病治好,还指着你这个当姐姐的出钱给他补课,你可别去给我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先听我说,”宁姝道:“我有说不出钱吗?”

许是今天当真是诸事不宜,就连老天也看不下去,留下眼泪——

只见原本只是略微阴沉的天空现在乌云密布,水珠一滴滴落下,旋即越下越大。

有病啊,谁准你下雨的!

宁姝在心底骂到。

这边桂传芳见她没拒绝,态度又如同过山车一样缓和下来,也不计较宁姝的态度:

“小姝啊,你也知道咱们家不容易,当年你去学艺术也花了不少钱,要我说,你就不该走这歪路子。还不如嫁个人,毕竟你弟弟……”

“妈。”宁姝猝然打断。

雨势渐大,甚至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层极为缥缈的影,迷迷蒙蒙的。

宁姝扣上帽子,胡乱擦了把脸上的雨珠:

“我大概率是嫁不出去了,要不你二婚吧,这样办席时你儿子还能吃点好的。”

她踩着水花,所有的好脾气在此刻消失殆尽,剩下的是一身未被磨平的反骨:

“如果你觉得自己人老珠黄钓不到老头,那干脆让你儿子他爸把脑袋当猪首捐了吧,这样还能赚点钱,对咱几个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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